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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在哈尔滨市委汇报工作时的讲话
邓小平
1961.07.22
（一九六一年七月二十二日上午）
亚麻不宜多种，一亩只产麻四十斤。亚麻厂也不宜多搞，投资很多，建一个一万二千锭子的亚麻厂等于建一个十万锭子的棉纺厂的投资，并且用的劳动力也多。建一个五万锭子的纱厂3年产一亿米布，同样的亚麻厂最高只产××万米布。
亚麻收购不宜笼统提价，可采取加运费的办法，它本身的价格已经不低了。亚麻的加工应放在当地作为副业，亚麻顶多有百分之二十的纤维，本来加工就是农民的副业，是过去日本人集中起来的。经过农民搞土加工，可减少运输四分之三，杆子可以在当地烧火，籽可以榨油。现有的加工厂可以作别的用。
现在种亚麻很费工，还破坏地力，农民不愿意种，过去日本人用强迫办法。我们要研究一下种亚麻损害地力有多少，如何解决，加工系统如何改变。
工厂办的农场要和工厂分开，搞集体所有制，专业化。完全按农村公社章程办事。要讲经济核算，自负盈亏，不能带着工资去搞副食品。不要只是看到它能拿出多少东西，它是和工厂混到一起的，要从经济核算上去考虑。搞经济核算，产量就会提高。郊区种菜的生活搞得好，比城市工人还会好的，人愿意去，可利用在郊区搞副食品安置减下来的工人（欧阳钦：他们在工厂里是工会会员，放到郊区政治待遇不同，应给以照顾）。原来是工会会员的可保留会籍，不享受权利，不履行义务，将来工业发展时可以优先录用。苏联宪法规定，农民进城要五年才改变成分。
现有工厂，经过定员、定额，减少百分之三十的人是有可能的。
万人厂、万人大学并不光荣。清华搞了一万多人，质量大大降低，搭三层铺还睡不下，桌、凳都不够，唯有拥挤增多，我们要求的是学术，学术质量不在人多，恐怕你们自己办的大学人也多。
代食品在城市可以，粮食有定量，低一些但热量够，加点代食品可以饱肚子，农村粮食少，几两粮加代食，热量不够。
市场问题，蔬菜经营上，自由市场和国营三七开比较好，不然管不住，随它的价值法则走了。
进口面三角二分一斤是那里规定的，在北京就听先念说是你们自己规定的，我们感到很奇怪，你们也不知道，这到底是那里规定的。查一查来源在那里，粮食提价就是货币贬值。别的东西提价，只要粮食稳住，整个都易稳住。蔬菜有一部分是国营的也可以稳住。整个物价究竟采取一个什么路线，这是一个很大的政策问题。是用逐渐恢复生产办法调整到一九五七年的水平上，还是要用通货膨胀的办法，中央讨论是采取发展生产办法，用几年时间稳定在一九五七年水平上。不然就要天下大乱。自由市场提价是可以的，国营商业不能涨价，除高级糖果、高级针织品等外，一律要稳住，认可贴本也要这样。东西少卖完就宁肯脱销，也不能水涨船高。只要你国营商业不涨价，群众是可以忍耐一下的，自由市场太贵他就不买了。国家一定要按正常价格出售商品，牌价总是那个样，贴就贴一点。粮食是一类物资，都不许农民自由提价出售，国家随便提价，问题就更严重。
你们城市有菜吃是个优越条件。沈阳有三十八万亩菜地，十九万人种，每人种二亩，要选种菜的队伍，第一选种菜有经验的人当干部，第二选老菜农去种菜。你们哈尔滨机关的企业经营的菜地有二十万亩，城市每个人平均就有一亩菜地，种马铃薯每亩产二千斤，每人可得二百斤，这就不少了。问题是要当菜园子地那样去种，种好了很顶事。北京一亩菜地供给三十个人，你们只供给十人，土地比北京郊区还好。你们减人就要放到这些郊区当菜农，除种菜，还可养猪、养羊、养鸡、养鸭。郊区的蔬菜发展起来，运输问题也好解决。沈阳菜地不少，主要是管理问题。前几年主要是搞城市大发展，对生活问题不注意，只要精神状态一改变，千方百计，很快就可以增决。
工业问题，整个东北电少不是电的问题，是煤的问题。全东北用煤，按工业耗煤比例来说，工业多用百分之五十的煤。多用有一部分是合理的，有些不合理，象个破产地主，不能开工的厂子还在那里撑个架子放不下。该关的就关，该停的就停，那个车间该停就停那个车间。现在的工业生产情况和实际煤、电的消耗量大不成比例。
旧的协作关系要恢复，厂矿的废钢铁不要拿去回炉，铸成大钢锭子小厂子还不能用。废角废料做洋钉、头发卡子不很好吗？要恢复原有供应的协作关系，要讲经济核算。
多种经营不能所有厂子都去搞。每个厂子都要定品种、定数量，增加要经批准，不能什么都搞。不然搞的东西很多，技术不能过关，又浪费材料，专业不专，正业又未搞好。
为了组织利用废品，可搞废品公司，成为交易所，自己挂钩协作的不必经过它。
商业问题，根本原因是出口任务太重，因而引起链锁反应。为了完成出口任务，什么都要拿上去，各方面都搞紧了。看来，我们这个国家不能靠农业品出口，主要搞工业品的出口。
价格商业部门要管，过去有几个东西都是控制很严的。一是工资总额（包括职工人数），一是物价问题，这两条是根本东西。近几年搞乱了。也怪不着商业，根本问题是任务大，引起链锁反映。他要顾市场，又要顾出口，他就想一切办法去搞。
工厂减人要从几定做起，要一个行业一个行业地清理。工厂企业内部主要是责任制问题。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技术管理、品种、质量等等都是责任制问题。
市场主要是钢、铁、木头、化工制品，纺织品不能增加多少。这些首先是解决煤的问题。煤是煤矿的问题，煤矿的问题无非是一板（钢板）、一管（钢管），当然还有合金钢等。钢上去，煤也上不去，鞍钢上不去，根本没有办法解决管、板问题。没有钢，市政建设问题也解决不了，没有办法解决水管子。可不可以在现有耗煤中节省百分之十五。有些企业要停的要快下决心，如何停，停多少，节多少煤，要具体化。停就停够，下就下够，第一机械部在这里的厂子××个，要关××个，不然没有办法。
城市用畜，要逐步替换下来，压到农村，城市运输要搞机械化。北京城市饲草比料还贵，一角七分一斤。
城市人民公社问题：厂社单独搞经济核算，公社工业受不受影响？（欧阳钦：我们原来的规定就是：入而不归，两本账，等价交换，工作中还有一些问题）你们就是单独核算，那问题就解决了，有问题解决就是了。
大厂不要划进公社去，可搞协作关系，一切明来明去，自己干自己的事，大厂的干部如果公社需要可调公社去工作，不要兼职。
厂社界限一定要划清，大厂产品走后门的事很多，鞍钢拿钢管去换鸡子，界限非划清不可。厂社相互关系不用公社形式也可以，不要只从公社那一点点优越性去考虑。这几年就是把各行各业都搞乱了。大厂愿意参加公社可以作为集体社员，经济一定分开，就是协作关系。公社开会时，工厂可选集体代表参加。选举投票怎么算？投集体票？不要选大厂的人当公社干部，如需要可调去专作公社工作。
汉口搞的很彻底，已经全部分开。
大厂办的民用工业，有的给公社，也要单独核算。
现在就是界限不清，经济核算搞乱了。有些大厂搞了许多品种，不务正业，新产品搞的好，原来的产品质量却大大下降。搞的一塌糊涂。
农村公社的几种所有制都不能混在一起，城市公社的各种所有制为什么可以混在一起？农村人民公社的大队和社一清二白，城市公社几种所有制混淆不清，对国营企业，对公社、对社员都不利。公社和厂可搞协作，加工定货，他产品不合格我不要，我原料不合格他也不要。这样，逼着大家都往好干。
关于共产主义风格问题，今后主要讲社会主义好了。按照马克思的说法，我们就是超越了阶段，一切都要按照社会主义原则办事。不要再照顾原来说过的话、办过的事，都是照顾不住的，《六十条》将来一公布，农村公社就是社会主义的联社。我们在社会主义阶段只能搞这样高的，再高了就不行。凡是办不到的，不管原来哪个人说的，站不住就改。顾面子是顾不住的，今天顾住了，明天也顾不住。
城市公社和大厂分开，不会影响生产关系所有制，相互关系一清二白，等价交换，就迫使自己搞好独立核算，提高生产。
市政和工厂要分开，职责不同，各办各的事。工厂办学可以办，利用它的条件，但要归市管理，厂、市可以协作。哺乳室要在厂内办的，托儿所可以归市管，经费可以从厂长基金里拿出来给市。这样，大厂就可真正管生产的事。市政经费全国要有个统一的解决，要从各厂抽税。不要把市政建设和厂子混在一起，抽税可列入它的成本。该市管的把钱交给市，该厂管的由厂负责。市政要作预算，这几年来没有了。
职工家属的工作归工厂政治部或者工会去管，拿钱的事都要分开。鞍钢管五个专业学校，还有好多小学，再加上服务行业，许多党委书记、经理都不够用。要坚决分开。党委书记、经理有病的都放市里去，多几个市长不要紧。企业中的人要一个顶一个，一个钉子一个眼，有病的病养好了再回来。大家都务正业，就好办了。文教、卫生、公共事业都交给政府去管。
我这个办法的出发点是一清二白，建立秩序。这几年来就是没有秩序，农村已经没有秩序了，城市也是这样。
城市公社把同个体所有制、全民所有制关系调整好了，生命力会更强。
公社的希望，就在那一点点的公积金。总有一天要走这一条道路。毛主席说，共产主义因素是什么，就是公积金。
市政建设费从基建费中扣的办法我也不赞成，容易影响基本建设的质量。可叫企业交税或从利润中提成都叫可以。设想从利润中提成百分之五，全国大约提××亿元，不多。你们这样城市有百分之五顶事，有些城市不够。现在看，市政建设非搞不可。你们出的产品多，但产值低，怎样抽税，要研究。
沈阳市要把社和厂分开，社划小，太大了不好管，基本上恢复原来的街道办事处的范围。城市交通、文教、商业等布局不归公社管，归市政管。很可能是以原街道搞公社好些。原来的街道派出所沈阳未取消，你们也未取消，这里就有个道理，说明原来那个范围不大不小，好管理。
工厂与周围群众的关系，将来由政治部去管。
大厂党委要归市领导，不要搞市和公社双层领导。
原则是一清二白，把所有制搞清，具体办法再摸摸。
支援农业也要算账，使农民有个观念，学生参加义务劳动，也应得到点补助。
学生参加劳动不能妨碍学习，准备搞个条例，先在大专学校试行。
农轻重的关系，物价问题，物资分配问题，粮食问题，都是工农关系问题。
一、现在都强调加强农业和轻工业，农业和轻工业如何加强，重工业如何减，都不能只顾一头，要有个比例。问题集中反映在钢铁上，中央确定××万吨钢，如果能保住就有希望，太少了也是个链锁反应。没有钢，轻工业也上不去。今年××万吨，明年总要加点，各方面都需要，你们讲市政，也是个维修问题。首先要煤上去才能保钢、保电。
二、物价问题，现在很突出。自行提价是全国的现象。农民已拿××亿，不少了，但没有东西和他交换。只是走农产品提价的道路是否正确？个别调整是可以的。粮是要提的，究竟提多少？四川提了百分之××粮价，就不愿种棉花了。多少年形成的物价比例关系，改变它要经过精确的计算。自由市场不控制、不管理也行。自行提价的结果是国家财政收入减少，职工生活费用提高，这也是工农关系问题。北京工人伙食费比1957年提高一倍，还吃不好。过去每月10元，现在要20元。实际工资最低降低百分之五十，有的降低一倍。这也贵，那也贵，这就乱了。农民吃亏不行，工人吃亏也不行。
三、物资分配，东西少，如何分配？这也是工农关系问题。现在强调给农村东西是对的，但对城市不照顾也不行。河南农村吃七两，比你们这里好，城市都要中央调粮，只照顾这一头，不照顾那一头。东西不足要有个不足的分配办法。什么东西要以农村为主，什么要以城市为主，要有个比重，我的想法是两下都需要的应以城市为主。如针织品，要更多的照顾城市。
四、粮食问题，按现在计划，城市要没有粮食吃，这不反映在中央的计划，反映在各省的计划。农村是分散的，政治影响小，城市出点事政治影响大。过去只强调工业，现在反过来只顾农业，都是一个性质的毛病，如果不注意，后者更严重。现在工人积极性很低，性质和农民一样，如煤矿的劳动率低，体力弱，也有政策问题。
总之，城乡关系、工农关系、农轻重关系，有这样四个问题，看我们政策如何提，不能只强调一面。
下次中央工作会议主要解决：
工业问题。
商业问题。
教育问题。
轮训干部要做个决议，所有干部都要轮训一次。内容：一是什么是社会主义，教材是几个“宪法”（如六十条等）、斯大林的《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等；二是党的建议。时间每人至少一个月，全国县委书记以上干部××万人，两年轮训完。轮训的场所统统放在风景好的地方。
来源：《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邓小平反动言论》
北京大学文化革命委员会资料组编印
一九六七年十月
来源：《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邓小平反动言论》
北京大学文化革命委员会资料组编印
一九六七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