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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真关于京剧改革的报告摘要
1964.07.01

第一部分 关于京剧改革

1、上层建筑要为基础服务

京剧演现代戏，是要演有革命内容的现代戏，是要为工农兵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

过去京剧老是演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老爷太太，统治舞台的总是这些人。为封建主义服务的东西多，过去也有人作了些改革，但是把为封建主义服务的东西改成了为资本主义服务的东西。

抗日战争开始以来，在延安和各根据地，改了许多次，系统地进行改革，这却是第一次。

这次会演，我很高兴，大家下了决心就是要革命，把一个过去为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服务的剧种，把一个程式很严格的剧种，变成了为工农兵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剧种。虽是初步的胜利，但是伟大的胜利。我向大家表示祝贺，表示深切的感谢。

话不要讲满了，主席说过“谦虚使人进步”。会演的胜利，是初步的胜利，但是是伟大的胜利，是第一步。

京剧应该不应该改革，怎么改革，还有许多不同的意见。大家发表的许多意见，百分之九十几都是善意的；其中也包括一小部分是不赞成改革的。也有人在背后讲，连水袖都没有了，还成个什么京剧？

这就说明，京剧改革还有问题；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

建国近15年了，政治制度、生产关系上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然而谁战胜谁的问题还没有解决。苏联40多年了，还出了个赫鲁晓夫。虽然30年以后斯大林犯了些错误，但总是社会主义国家，总是社会主义阵营的领袖，但还产生了修正主义。京剧改革，光靠一个多月的会演就能完全解决问题，没那个事。问题还有的是呢。

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之间，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之间的矛盾，总是有的。上层建筑是革命的，还是反革命的，应该拿它是否有利于推动生产力的发展为标准。上层建筑要为经济基础服务，不适合，就要革命；束缚生产力，就是反革命。

我们国家，除去少数边远地区外，主要地区不但早就完成了新民主主义革命，而且进行了社会主义革命。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企业成了全民所有制企业。资产阶级，虽然还拿定息，但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基本上已经完成。农业，已经改造为集体所有制经济。我们演戏，应该为社会主义服务，有利于社会主义革命，还是应该为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服务？应该演帝王将相，还是演工农兵？

在社会主义社会，如果仍演封建主义的戏——有时也演一点劳动人民，却加以丑化，有时虽然脸上美化了，精神上仍旧加以丑化——怎能为社会主义服务呢？

皇帝是地主阶级的代表，是地主的头子，皇后是地主婆的头子。新民主主义革命已成功，封建主义已打倒，社会主义革命在进行，却仍旧允许艺术较高的剧种——京剧老演帝王将相，老演不利于社会主义革命、社会主义建设的戏，这怎么说得过去呢？

这是根本性的问题。在座绝大部分人思想上都解决了，但我不敢说所有的人都解决了。京剧是非改不行。或者演工农兵，为社会主义服务；或者演帝王将相，为封建主义服务。两条道路选一条，没有第三条道路。不为社会主义服务，就为封建主义、资本主义服务，把中国倒退到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社会去。大家一定不愿意倒退回去，可是重要剧种又不为社会主义服务，这怎么讲呢？

2、为多数人抑或为少数人

江青同志讲过了，我们演戏要为三千万人服务抑或为主亿几千万人服务？京剧究竟应该为95％以上的人服务，还是为5％以内的人服务？究竟站在95％这一边，还是5％那一边？过去舞台上占统治地位的总是那少数人。现在可是以工人阶级为领导、工农联盟为基础、人民民主专政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我们站在哪一边？为地富反坏右服务？还是为工农兵服务？绝大多数人总是不愿站在地富反坏右那一边的。

工农兵群众和青年，对你们早已表了态，他们不看你们那些戏。京剧的上座率远不如演工农兵的地主戏。

新搞的革命的现代戏，不可能没毛病。基本上好就算好。老戏，演了那么多年，还有可议之处。现代戏，有缺点，可以慢慢改。

京剧演员，有些有很高水平，但卖票卖不过地方戏，名角演拿手戏，几场还可以，再演下去就不行了，不信试试。究竟为什么呢？

地方戏卖座好，就因为它演的是革命的现代戏。

京剧老戏，就那么几个老戏迷看。他们总要死的。京剧指靠他们，20年不死亡，40年、60年后也得死亡。没有人愿意跟京剧“共终”。我们说，我们的戏为人民服务，但人民不看我们的戏了。不改，怎么办呢？

社会主义是按照马列主义办事的。上层建筑不为经济基础服务，不符合马列主义原则，非改不可。

3、演死人抑或演活人

京剧演活人的比较少。有一种理论，京剧演活人，总演不象。演死人才象。演霸王，你见过霸王么？演诸葛亮，穿八卦衣，象一贯道的头子，诸葛亮就是这个样子么？

演现代人，不象，到底还有个工农兵的模子在那里，不象，再去看看，就可以演象。李玉茹演《审椅子》，我说演得很好，她说还缺乏农民的感情。这不要紧，再去同农民一道生活生活，找找老师，就行了。演死人，不象，你不能跑进棺材去，同他一道生活。

当前这么伟大的斗争生活，还不值得演？就值得演几个死人么？京剧还算好，不演死洋人、洋死人。话剧、歌舞还有个演洋死人的问题。中国革命历史那么长，旧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不去演，光是演死人！有人说，革命斗争值不得写进歌里，编进舞蹈、画进画里、搬上舞台……演死人，却值得！

在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也许没有人那么大胆子公开提出为封建主义、为资本主义服务，但提出要搞18世纪、19世纪欧洲的东西，却大有人在。当然，这也要一分为二，有人从小那么学来，不是有意搞什么复辟，也有少数人自觉地要为封建主义、为资本主义服务。我们唱《社会主义好》，他要唱封建主义好、资本主义好。

死人也不是一律不可以演。列宁死了，《带枪的人》我们也主张演。那些人却是主张演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死人。

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演活人上。我们的空前伟大的革命运动，怎么不值得颂扬呢？从这里反映出了政治方向、道路问题。我们一定要演有利于革命斗争、人民事业的活人的戏。

有人说，京剧演现代戏，是一阵风。我告诉大家，是一阵风，可是这阵风很大，刮起来没有头。

当然，古人的戏也可以演一点，绝大部分时间要演现代戏。京剧界的人，把老戏搁一搁也好。演了那么多年，总觉得水袖顺手，先把现代戏演顺手了，再演老戏也不迟。

演活人还是演死人，是个政治性的问题。

京剧的程式严格，开始根本没有程式，后来慢慢创造出来。现代戏的程式为什么就不能创造？

4、内容与形式

现代戏应该有革命的内容，有利于社会主义建设，有利于对敌人斗争；革命的内容也应该同京剧独特的艺术风格统一起来。因为京剧有独特的风格，困难也就在这里。二者必须和谐统一。

放剧演现代戏，困难就比较少。但话剧有时宣传十八世纪、十九世纪欧洲的这个那个，就不是要提倡的。电影也有不革命的。

京剧适合演古人的一套，胡子那么长。演工农兵的一套，还没有创造出来。这次会演创造了不少。我看了一小部分，觉得不错。

过去演古人，现在演工农兵，不得不有所改革，唱做念打都不能不有所改革。

别的艺术的好东西也要吸收。原来的不够，为什么不吸收呢？京剧原来就是从地方戏起家的。

必须改革，必须吸收其他剧种的长处，但改革的结果必须保持统一的京剧艺术风格。是京剧，而不是别的戏。不能是四不象。西瓜很好吃，但是，把人头砍下来按上个西瓜行不行？任何好东西都要经过消化，变成自己的血液骨肉。砍掉胳臂，安上个木棒，怎么样？改革的结果，爱好京剧的人都不以为然了，也就是失败了。

5、战略上藐视与战术上重视

京剧改革初步胜利了，但才迈出了第一步。过去的许多次改革，都属于这一步。这第一步是坚定不移的第一步。许多方法、手段，都还要好好研究。

我们要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有人反对改革，我们也要藐视他。

看戏的都是活人。演死人的戏，死人来看戏，总是没有的。

我们鄙视敌人，不能算骄傲。毫无疑问，京剧革命一定会成功。

战术上却要重视。剧本，导演，每个角儿，每句唱和话白，每个动作，都不要马马虎虎。演工农兵，就要象工农兵。又要象京剧，这就难了，因此必须加以重视。

京剧演现代戏，是伟大的革命斗争，不能粗制滥造。京剧改革，不是吃爆肚（意谓一爆即熟）。如果那么容易，大热天还要跑来开会干什么？必须要费尽心血，共同努力。过去从来不演工农兵，现在却要把工农兵演好，哪能那么容易?

改革过程中，不可能没有不同意见，不可能没有争论。如果大家什么意见都没有，那才奇怪呢。看戏比演戏轻松。演戏，手一动，眼一转，可不容易。争论不可免，应该同志式地进行讨论、研究。而不能因为有一点毛病就一棍打死，一脚踩死。要爱护初开的鲜艳的花。

刚一开始就这么好，将来一定会更好。不要放冷箭。有人在阴沟里活动惯了，见太阳就难受，不管阴沟多臭，他登在里面舒服。

有意见当面说，或者找有关的人说。对的，加以肯定；不对的，补救补救。过去，各人一副班子，水火不相容。行会主义。各有一套，互相拆台。各有一伙，就是不搞中华人民共和国一大伙。我劝他们把圈子搞大点。

要保证京剧改革好，前提是：京剧工作者必须深入生活，同工农兵打成一片。没同工农兵一起生活过，想塑造他们的艺术形象，要把他们的优点集中起来，怎么办得到呢？

到工厂去，到生产队去，到连队去。

有人经过短短的生活，都觉得收获很大，搞长了收获更大。北京作者那么多，作品却不多，就因为他们脱离生活，脱离群众。京剧界也一样。最困难的是剧本问题。没有生活。真跟工农兵打成一片，可不容易。如果下去，抱着对立情绪，一定体验不好。要同工农兵一条心，要当小学生。一下去就指手划脚，工农有话不会对你讲。

年岁大的，身体弱的，条件不许可，不要勉强劳动。青壮年的文艺工作者，要跟党的工作者一样，下去，真学会一门手艺。

活着的人，榜样在那儿，总比古人容易演象些。

京剧工作者思想要革命化，彻头彻尾改变，才叫“化”。思想不革命化，怎么演得好革命的戏？必须思想无产阶级化，才能同工农兵打成一片。开始先变一点点，慢慢增加，越变越多。就怕走相反的道路。毛主席在《讲话》里讲得很清楚，建议大家再好好读读。现在同发表讲话时有一点不同，现在已是社会主义社会，那时新民主主义革命尚未完成。但是根本思想是一致的。

现在不能只演《兄妹开荒》《十二把镰刀》了。现在应该表现包钢、武钢，等等。

现在有一些人很矛盾，身在社会主义社会，但脑子还在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身脑处在两个时代。问题是他还企图按照他的面貌改造我们的社会，改造我们的京剧。希望他们身体好的，下去生活生活，不好的，也去看看。希望他们帮帮忙，不帮忙，也不要妨碍我们。

要好好改造京剧，也必须好好学习，把自己的思想革命化。

第二部分 国际国内形势

…………

国内情况，过去有几年是很困难的，特别是60年和61年。缺肉缺蛋，吃穿困难。那两年，都有大灾荒，人民公社刚建立，经验不够，工作上有错误。还有，赫鲁晓夫撤退专家，原来的设计打乱了，原来的勘探、施工打乱了。一部分是我们的设备，一部分是他们的设备，我们的有了，他们的不来，或者来了一部分，而主要的部件不来。

62年，情况好点了。他撤退了专家，我们慢慢学会了。他不给设备，我们自己也搞出来了。

现在我们大约有7亿人口，这么多人要吃饭，情况如何呢？大家都知道。粮食产量说不清楚，但是吃饭是标准，我们大家都有饭吃。街上鸡蛋那么多，没粮就没鸡，没鸡就没蛋，足以说明我们的粮食充裕了。街上日用品多，因为工业生产发展了。经济全面好转了。

撤退专家、撕毁合同，是坏事、坏事却变成了好事。将来我们要给赫鲁晓夫发一枚勋章。

62年党的十中全会，谈了形势、阶级、阶级矛盾，决定抓五反、四清，在城乡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要搞四五年。我们进入城市以后，长期地系统地进行社会主义教育，不够。……四清、五反、社会主义教育一直搞下去，不仅可以更好地贯彻总路线，而且可以保证不出修正主义。

文艺战线上不抓紧，慢慢会出现裴多斐俱乐部。至少文艺战线上的问题不比农村、工厂少。文艺战线上一定要开社会主义教育，开展两条道路的斗争。自己可以想想，搞了些什么剧目，演了些什么戏，唱了些什么歌……外国的东西也可以是革命的东西，能够为革命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就是好的。

文艺战线上要好好学习毛主席的著作。清理一下，哪些东西是资本主义的、封建主义的。京剧战线也不例外。要都听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搞社会主义的，不搞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的东西。要能够这样，你们的京剧革命一定能搞好，一定有光明前途。

来源：《彭真在内部会议上散布的部分修正主义言论汇编》（内部资料，供大批判使用）中共上海市委办公厅革命造反队编印，1967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