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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彭真听取团中央书记处汇报工作时的插话
邓小平 彭真
1965.08.09
（一九六五年八月九日）
会议开始，邓小平说：开会吧。今天两家汇报，完不了，完成一家也好。
首先由团中央胡克实汇报。
（当汇报到社教运动中青年的作用和变化时）
邓小平：所有地方的工作队，都对青年有兴趣，欢迎青年，注意青年的问题。青年也注意四不清问题。因为四不清是个现实问题。
（当汇报到党员中青年很少，运动中发展了一些青年党员时）
邓小平：解放前，党员中青年是多数。现在，就是一年比一年老。
罗瑞卿，军队中的青年党员比较多些。
（当汇报到青年党员以经常占到党员总数的百分之二十为好时）
邓小平：党的组织，年龄的组成是个问题。干部的年龄问题也是这样。要每年讲这个问题就是了。
彭真：你说的青年党员是按多大年龄算？
胡克实：二十五岁以下。
（当汇报到农村青年中，高小以上文化程度的人占百分之××时）
彭真：据教育部的统计，农村中有中学、高小生××××人。
邓小平：好。现在，并不是没有有能力的分子，就是都顶住了，一级一级顶住了，一岁一岁顶住了。长期以来，就是这样。农村并不是没有文化。要把一些青年放在领导岗位上。从长远来看，不把这些人放在领导岗位上，接班如何接法？也有个交班问题，不能老不交班。
彭真：在新的历史阶段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六十岁以上的人死了，开庆祝会，这是好事。过去有个自然淘汰，战争中的牺牲，逃跑。现在保健得好，人老了也不能赶走……。
杨尚昆：那时候，老干部也没有现在这样多。
薄一波：今天做个决定，你们要提年轻干部。
邓小平：首先从团的干部更新。首先要求县以下团的干部不超过三十岁（个别的例外），这也算冲破一个缺口嘛！现在，公社的干部也都是三十多岁嘛！
（当汇报中说有的青年讲话要写发言稿子时）
邓小平：这个，不要提倡。
彭真：最糟糕的是，有些劳模本来讲话讲得很好，一叫人家念稿子就框住了。
（当汇报到青年发动起来的快，革命积极性很高，和四不清干部子女在运动中的作用时）
邓小平：四不清干部子女知道内情。你们对地富子女工作做的怎样？
胡克实：做得较差，一般的比较沉闷。
邓小平：这与我们的工作有关。
（当汇报到农村团员中多少有点四不清问题的人占百分之××时）
薄一波：这个比例太高了。
彭真：恐怕宽了。
邓小平：宽了一些。
彭真：小事不要算。
胡克实：问题严重一点的占百分之×。
彭真：不少了。几个人到瓜地弄了个瓜吃，就算了。零零碎碎的小事都不要算。干部中也有这样的事，戴上老花眼镜了，干部当大了，鉴定表中还有过去偷瓜吃这一条，不要要了。青年中的小问题，小范围说一说就算了，不要把四不清的面算的太宽了。尤其不要上鉴定表。
邓小平：团员中有百分之××的人有四不清问题，有些不能算，是假的，要去掉。百分之××这个数字，不讲。
（当汇报到青年中好人好事成风时）
邓小平：是的，好事多得很，是雷锋式的青年。
（当汇报到超龄团员在一些地方占到团员总数的百分之××，个别地方占到××在这次社教运动中大都离了团时）
邓小平：这是农村，城市里怎样？
胡克实：城市工厂超龄离团的这次不多，只占超龄团员数的百分之××。
邓小平：现在城市的机关、企业的科室、研究单位，有大批超龄团员，很多人不愿意离开青年团，总要有个适当的出路。
（当汇报到有的地方青年说，“团员当中无青年，青年当中无团员”时）
邓小平：超龄团员到了百分之六十就可以这样说了。团要发展快一些。党也要多发展些，现在党员有多少？
杨尚昆：×××万。
邓小平：老党员又不能去掉，不多发展些，青年就进不来。要重新考虑这个问题。经过四清运动，有大批的积极分子，必须把合格的青年发展进来，也要在三十岁左右的人中吸收一些入党。
彭真：这么大的运动，不发展还行！陶铸的意见，每个生产队都要有个党小组，按这样算，就要进来一千多万。
（当汇报到全国团员二千三百多万，其中超龄的×××万。适龄团员×××，占青年的百分之××时）
邓小平：少了。
彭真：除了超龄团员，团员还没有党员多呢！
薄一波：工厂呢？
胡克实：工交占百分之××，财贸占百分之××。
彭真：军队多一些吧？
胡克实：军队的团员占青年的比例为百分之××。
邓小平：是要考虑这个问题，究竟我们团发展到一个什么比例比较适当。党也要考虑发展到什么比例比较适当。过去我们总是卡得很紧，有个框框。
胡克实：我们打算发展到百分之×××。逐步做到适龄团员达到×××。
邓小平：恐怕这个比例比较好。需要百分之×××到百分之××。工交企业和学校还要高一些。
彭真：在一个生产队中，连个党、团小组都建立不起来，那不行。在农村，适龄团员占青年的百分之×××比较好。工人中，可以更高些。商业、学校都可以更高一些。
（当汇报中说到青年早一点入团比迟入团好，及早受锻炼对成长有利时）
彭真：早发展青年人入团好。反右派时，大学中有这样的情况：在学生时入党的，成为右派的比较少，学校毕业后当了讲师、教授后入党的比较多。早几年入团入党，总是受教育多一些，比较好。全国的团员可以发展到三千万到四千万不算多。
邓小平：经过这么大的一个运动，把百分之二十五到三十的人吸收进来，形成团结青年的核心，这样好。分期发展，逐步做到。不要使青年始终都入不了团，搞得灰溜溜的。少先队也是这样，不要使小孩入不了队。
彭真：这样好！三个人当中有一个团员。少先队更要大一些。在北京街上拣到东西送派出所的，红领巾最多。戴上红领巾就有教育。
邓小平：你现在才有团员（适龄的）××××嘛！
邓小平：百分之二十五适当，还是百分之三十适当？要研究一下。恐怕最少得百分之二十五。就全国来说，占百分之三十比较适当。
薄一波：百分之二十五也不多。
（当汇报到团的工作的活跃，第一是靠政治，第二，确实有个年龄问题时）
彭真：年龄大了，就跑不动了。
（当汇报到社教运动中青年工作的三点要求，有一项是办好俱乐部时）
邓小平：农村俱乐部，现在主要还是由青年团管。工厂的俱乐部，由工会搞，不要交出去。你们把俱乐部交出去，还怎么做群众工作？
杨尚昆：俱乐部可不简单，现在是农村的文化中心。
邓小平：你们这三条要求中，要把青年在哪些方面发挥积极作用写清楚。无非是在阶级斗争、生产斗争和科学实验中发挥青年的积极作用。要把这个写进去。
（当汇报到组织青年的问题时）
邓小平：团对落后分子的工作做得如何？对地富子女的工作做得如何？
胡克实：这次好一些。
邓小平：团要做落后分子的工作，要做地富子女的工作。所谓最大限度地把青年团结起来，就是要做这些人的工作。不做这部分人的工作，就没有最大限度。毛主席经常讲，人是可以变的。我们这些人看不到共产主义，但是他们能够看到。要团结教育他们，为他们的前途着想，这是个政策问题。过去，青年团只搞积极分子的小圈子，对他们很冷淡，把他们隔开了，这不好。一定要做这些人的工作，团结他们，帮助他们，使他们跟着党走，搞社会主义。
彭真：主席讲团结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就是要把地富子女包括进来的。我们一定要把他们争取过来。这就叫阶级斗争，这就是阶级政策。
邓小平：什么叫阶级政策？把他们争取过来搞社会主义，这就是阶级政策。有一些娃娃，总是要把自己同他们隔开，表示自己很清高，这不是我们的阶级政策。
彭真：现在有一种情况，地富子女不能参军，有些活动不让他们参加，就让地富子女同他们的老子一样负担义务工，有些地富分子很坏，让他们的子女替他做义务工，这一点，地富子女就很不高兴。这样不好，这个办法要改变。有些地富子女说：哪怕叫我到其他地方劳动三天我也干，就是不能代替地富分子干一个钟头的义务工。
薄一波：有一次打球，一个运动员是资本家子弟，当场就有人说，这是资本家子弟，不让他参加比赛，就把这人拉下来了。
邓小平：是的。这个办法，实际上是把他们推到另一边去了。要给他们以前途，他们才会靠拢我们。把他们拒于千里之外，美国打进来，组织维持会，就会有他们。
对他们要实行重在表现的政策。现在的问题是：第一，他们还不完全相信这个政策，第二，党和团对重在表现的政策还没有贯彻好。这些，在学校中都可以看得出来。
现在，我们打球的小将中，家庭出身都不一定好，但表现大都很好。有的是剥削阶级家庭出身，有的是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出身。过去好多剥削阶级家庭出身的人入了党，不也有表现很好的？
罗瑞卿：×××家庭里就有被镇压的人。空军文工团一个演员演江姐，家庭出身不好，同主席在一起照了相，还和主席握了手，作保卫工作的人就说，那么复杂的人，和主席接近不好。不少人来信质问，为什么主席看她的戏，还和主席握手，和主席照相？有的人还写信；不让她演江姐。其实主席看过的戏多得很，不一定都是革命分子演的；主席接见过的人，也并不都是贫下中农。我做了十来年公安工作，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有说服了别人，别人也没有说服了我。按规定，有的人可以到大会堂，就是不让上天安门。其实。上天安门的有外国反革命，也有国内反革命。
邓小平：青年团要交几个地富子女的朋友，不要只交工农子女的朋友。
彭真：今后要规定，青年团要做地富子女的工作，要做富裕中农青年的工作。这样就敢交朋友了。
（当汇报到各地都在社教中进行了组织青年群众的试验，证明青年很希望在个组织时）
彭真：要把青年都组织起来，是我和你（指邓小平）到武汉找主席时谈的，主席说，要赶快组织起来。
邓小平：他们的文件中已经提出了意见。
彭真：我今天看了你们的报告，才知道北京郊区通县有那么多地方搞了青年协会。
（当汇报到华北提倡搞俱乐部，以大队为单位时）
邓小平：要以大队为单位，以生产队为单位太小了。
彭真：把几个大队的经验总结一下。
（当汇报到全国有将近××个县试建少年团、儿童团。团中央的意见还是搞一个组织，大队以下按年龄分编队，叫做“一个身子两条腿”，少先队要不要改名，现在需要定一下时）
彭真：一条腿（青年小组）、两条腿（少年和儿童），共三条腿。农村的青年组织，看来需要搞点试点。
邓小平：少先队的名称不要改，还叫少先队。大队以下分开，少年和儿童分开编队。怎样区别？戴不戴红领巾？
彭真：在学校里年龄大的不愿戴，年龄小的愿意戴。红领巾已深入人心，不要改了。
胡克实：我们倾向一套标志都不变。
罗瑞卿：是个国际性的，各国都是红领巾。
胡克实：只有德国是蓝领巾。
罗瑞卿：学解放军取消军衔的作法，把队的标志都取消，这不行。
彭真：名称不要改了。
邓小平：还是叫少年先锋队，简称少先队。
王伟：中央的建团决议中是说叫少年儿童队。
邓小平：根本的是改变内容。所谓内容，就是到年龄时就编进来，不要再搞什么手续了。过去入少先队是一关，现在要取消这一关。
（当汇报到城市以什么单位建队等几个问题时）
邓小平：校外辅导员的作用怎么样？究竟好不好？
胡克实：多数好，起了好作用。
邓小平：过去，校外的活动没人管，学校的活动时间与校外的活动时间不同。看来，还是学校比较熟悉学生。学校的少先队，还是学校的。再把校外的儿童组织起来。城市的这个问题，文件里没有写呀？
胡克实：文件只是说农村的社教工作。
（汇报到下半年工作，主要抓学毛著和办支部，搞好社教运动中青年工作。还要抓一下学校的劳逸结合，这不只是时间安排，实质上是个改进学校团的工作作风问题时）
邓小平：对。主要是青年团如何领导青年。现在苛捐杂税太多。好象越管的事多，就越起作用。乱抓乱管，问题很多。这不只是学校的问题，机关也是一样。有的机关，每天下班后，规定学毛选，学文件，有娃娃的也不能回去管。其实，效果很差，是在那里搞疲劳战术，实际上是社会强制。毛选怎样学法才有益处，要研究一下。有些文章学过很多遍，象四篇文章前两三年就学，现在又重复学，结果大家带了任务学，而不是带着问题学。听报告，一次不到就叫不积极。一个报告，听一次就够了嘛！为什么要让反复听？形式主义害人。
彭真：现在，党布置，行政布置，工会、民兵布置，各方面都往下布置，重复的也得照办，不然就叫不积极。一个人可以接到四五个系统布置学习毛选的任务。同一内容的报告，非要听几次才行。看电影也是如此，人家已经看过了，非要再组织看一次。
胡克实：王伟说，看过后还要讨论。
邓小平：看电影还要讨论，否则不叫集体，这种形式主义是害人的！
彭真：有些作法闹得你哭笑不得，这种形式主义真害人。
罗瑞卿：这样人家就负担不了。听说学生中戴眼镜的人又多了。
王伟：今年学代会代表中统计，占三分之一。
彭真：现在，北京学生中的近视眼，绝不是灯光问题，主要是劳逸结合不好。这是好心做坏事。
罗瑞卿：搞繁琐哲学也不得了。听说有的学校，为劳逸结合给学生规定了一大套繁琐的东西，能做的，不能做的，什么都规定上去了。这样，会走到另一方面去的。
邓小平：在青年中，毛主席的著作，一些基本的东西；是要提倡学的。但一年四季都这么搞也不行。青年有自己的爱好，有喜欢搞无线电的，有喜欢打球的（球，又有大球小球之分），有喜欢搞科学试验的，有的想看点自然科学的书。要懂得青年有不同的爱好和要求，一定要按照自愿的原则去组织他们，才能发挥他们的特长，强制一定搞不好。四篇文章（《纪念白求恩》《为人民服务》 《愚公移山》《反对自由主义》）可以学，但是如果年年都学那几篇，作用究竟有多大？又如讨论，今年讨论了，明年又要讨论，为什么不带着问题学？主席还有其他著作嘛，还有哲学著作，还有其他方面的著作。有的文化水平高的，就可以辅导他们学《矛盾论》《实践论》。为什么不可以读《矛盾论》《实践论》？大学生还可以读一读《共产党宣言》，恩格斯的《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列宁的《两个策略》大概读不懂。
胡克实：可以读《国家与革命》。
邓小平：《国家与革命》、《共产主义运动中的“左派”幼稚病》都可以读一读。经典著作要选读的宽一些，知识出要搞得宽一些。青年也要学点农业科学、自然科学和其他方面的知识。俱乐部要加强对青年的学习指导。工会、青年团都要注意把学习的知识面搞得宽一些，不要搞得那么窄。这对于提高思想，发展科学文化，都是有好处的。究竟怎么样对我们的科学、文化发展更有利一些？不要只是四大篇。
彭真：还有利于政治的发展。
爱好文艺的，可以读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文艺方面的、哲学方面的，阶级斗争方面的都要学。要按照人们的需要加以指导，只搞一样就没有兴趣。有的人把毛选四卷都读完了，还让他读那几篇文章，他就没有兴趣。在一个车间里，你可以学这几篇，我可以学那几篇，不一定都一样，要根据水准的高低自愿组织起来学习。
王伟：有的还规定，不学毛选，不能领奖。
彭真：学习毛选还是自愿，根据他的政治水准、文化水准和业务需要加以组织和指导。
罗瑞卿：通读和精读相结合，精读为主。要活学活用。
邓小平：老学四篇，那成了四大件了。对这种学法群众也不满意。要从多方面去指导青年。学毛选是有个怎样学的问题。总要站让人学得有味道。统统按一个办法不行。现在有不少学习标兵，各家都搞了，如果统统按学习标兵那样要求也不行。
彭真：学过的可以不再学，遇到什么问题再去找。
邓小平：提倡自愿，根据需要，多方面组织青年读书。文化程度高的，不只是学毛选，还要读一点马列主义的经典著作。这样，知识面就宽一些。基本知识多了，也就活了。
罗瑞卿：学多了，才可以知道毛主席究竟怎样发展了马列主义。
彭真：别的都不看，你知道发展了什么？
罗瑞卿：没学起来的，要提倡学起来，已经学起来的，要讲究一点方法。
彭真：有爱文艺的，有爱自然科学的，可以结合自己的爱好去学毛主席的文章。青年中有共同的东西，如都要搞劳动，都要搞社会主义。但共性中要允许有个性。如有的喜欢朗诵诗，有的喜欢搞优良品种，不要一切都一样化，要多种多样。总之，大家都搞共产主义。
邓小平：俱乐部在指导青年学习的时候，总是要注意青年的兴趣，要多种多样。
（当汇报到，县以下团委的干部不多，在精简中希望不要再减少时）
邓小平：不要减嘛！过去决定给你们配的干部，批给你们的编制还没实现吧（指每个公社配一个专职团干部）？
胡克实：全国×××个公社，团的专职干部只有×××个。
邓小平：公社团委配一个专职的，有些配半个专职的，还是需要的。在这方面，不能节省。精简机构，主要是在事业、企业、党、政系统。团的编制不大，妇联的编制也不大。
彭真：真正做党的工作，做群众工作的不能减。全国有多少团的专职干部？
胡克实：××万。
彭真：不算多嘛！
邓小平：不多。
妇女工作做起来后，人也不够。这方面的人不要节约了。上边的机关、报社等人多的，可减一些。下边不要减了。妇联也一样。这个节约不利。团的工作发展了，队伍越来越大，又要你们搞组织起来，事情越来越多，干部不能减少，连个通风的人都没有还行？
彭真：大社两个、中社一个、小社半个。工厂、学校的妇女工作好办，问题主要是农村。今后妇女工作，一个是搞好农村，一个是搞好街道。
邓小平：团县委多少人？
胡克实：一般的县是×个人。
来源：《邓小平反革命修正主义言论文章汇编（第二集）》（首都红代会中国人民大学三红揪邓兵团，一九六七年五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