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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富治王力接见武汉三钢代表的谈话
谢富治 王力
1967.07.17
今天(17日)凌晨1时20分，谢副总理、王力等八位同志乘车来红武测2号楼前（即钢二司司令部所在地），谢副总理下车后，对我钢二司值班战士说：“我们是北京来的，来找钢二司勤务组的。”我钢二司战士立即认出是谢副总理和王力同志，于是情不自禁地喊出来：“谢副总理、王力同志来了！”谢副总理一面用手制止，一面说：“不要喊，不要叫喇叭！去找几个负责人来！”于是，我钢二司战士就将首长引至1号楼201室我钢二司参谋部办公室。一会儿，我钢二司司令部几位负责同志就来到参谋部，首长和他们一一握手，并开始了亲切的交谈。
谢富治副总理（以下简称谢）：“你们有几个勤务员同志？”
二司：“我们有五个勤务员同志。”
王力同志（以下简称王）：“把名字写出来，写大一些！”
二司同学将名字写好交给谢副总理和王力同志。
谢：“你们杨道远是那里人？那个学校？”
二司：“是河南人，武测的。”
谢：“啊！又是河南人，我昨天遇见的也是河南人。”
二司：“前面三个勤务员都是河南人。”
谢：（极为风趣地）“河南人都来我们湖北当官，我们湖北成了空架子！”（大笑）（注：谢副总理是湖北红安人。）
二司××：“我是湖北人，麻城的。”
谢：“麻城，哦！”。
二司：“我们二司是除了华工、湖大以外，所有的大专院校和中等学校100多个总部组成的，其中有15个常委学校。”
谢：“常委，那好，就把常委学校名单给我。”
二司同学将名单写好给谢副总理，并简单介绍了司令部的各级组织情况。
谢：“你们二司管工人吗？”
二司：“除院校工人外，其他造反派工人都参加工总、九·一三等革命造反派组织。”
谢：“啊！工总、九·一三在那儿？”
二司：“他们被赶出来没有固定地方，现在可能在水电。”
谢：“能找到他们吗？”
二司：“可能找得到。”
谢：“好，把他们叫来，用电话找，不要说是我们来了。”
王：“你们这座楼都住的钢二司吗？”
二司：“有三司的同志。”
王：“哦！你们两个搞在一起，好！和平共处。”
谢：“你们能不能找两个来一起谈谈？”
二司：“这个地方可能没有住人，白天在这儿办公。”
王：“到司令部（指三司）去找两个来。”(指着4号楼)
谢：（对同来一个同志和一个二司战士）“去，你们一同去找。”
二司：“我们今天上午游泳的同志还没有回，有的还是八点钟才下水咧！现在回不来，被堵在新一中。”
谢：“听说新一中有一千多人，还准备搞游行！”
二司：“我们今天下午渡江，一只保护船都没有。”
谢：“没有淹死人吧？”
二司：“可能没有。”
此外，谢副总理和王力同志还询问了其他一些情况，二司同学都一一作了详细回答。接着两个三司的负责人被引来了。谢副总理和他俩握手，并问了他俩的名字。
三司：“我叫许谦，他叫李永金，我是总负责的，他是政宣部长。”
王：“好，把名字写出来。”
三司：“首长来了很高兴，我们都在准备欢迎，同志们都希望见到首长。我们明天召开一个斗争刘少奇大会，请首长到会作指示。（谢副总理和王力同志沉默一阵未答，三司接着说）“我们非常希望听首长的指示，大家都恳切要求首长作指示。”
谢：“哦！开大会，我们不能去，我刚到武汉来，还不了解情况，现在是在学习的，大会最好不要开。”
王：“你们开会要我们参加，他们开会也要我们参加，武汉的问题怎么解决？靠大家来解决。不要开什么大会，不要搞什么游行。我们到这儿来，就是要找大家解决问题。我们首先要求回原单位，所有的人都回原单位，原机关，都要响应毛主席的号召。要保证四大，那怕只有一个人也行，要允许他们为一派。”
二司：“首长来汉，我们高兴，但是也很惭愧。我们很早就盼望首长来解决武汉的问题 。我们没有作好工作，没有完成好党和毛主席交给我们的任务。心里很难过。我们首先有一个要求，要求能回原单位，（其他战士插话：我们很多中学生战士被赶出来，无家可归。）现在不能回去怎么办？”
谢：“今天我们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向你们学习，这个要求很合理，目前的迫切任务就是要制止武斗。”
二司；“武汉机床厂，有个战斗队员被赶出来，后来，他妈妈送他回厂上班，结果还是被百万雄师打伤了。”
谢：“这样的事天天都有，是违反毛泽东思想的。我们这一次要解决。”
谢：“我们昨天到华工你们知道吗？”
二司：“我们不知道。”
谢：“我们这一次来，是来向大家学习的，是毛主席、林副主席派我们来的。我们首先代表伟大领袖毛主席和他亲密战友林副主席、党中央、周恩来同志、中央文革陈伯达同志、江青同志、关锋、戚本禹同志向你们表示亲切的问候。并希望你们转告全体战士及武汉地区、湖北省无产阶级革命派。我们希望你们在制止武斗方面作出贡献，采取措施。我们伟大的领袖在制订《十六条》时就提出“要用文斗，不用敌斗”。这是毛主席亲自写的，后来林副主席作了发挥，你们都是学生，是革命小将，是毛主席的红卫兵，你们最听毛主席的话。今天，我跟王力同志来，和你们商量两件事：
一、应该立即停止武斗，制造和平气氛，为解决武汉地区问题创造条件。你们二司是有名的，我们是知道的。你们应该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坚持文斗，反对武斗，立即停止武斗。我们希望你们根据中央六条达成协议，能达成几条就达成几条，或者不能就单独发表声明。你们二司是很有影响的革命造反派组织，要有风格，要站得高看得远，（三司插话：我们从来不搞武斗。）可能少些吧！你们三司不同意武斗，那也好。武斗停下来以后，造成和平气氛了，就请你们来谈问题，原则的分歧，路线的问题，是可以解决的，你们二司有很多好的意见嘛，三司也有嘛！
二、希望你们坐下来学习，学习中央文件和社论，特别是学习毛主席《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十周年重新发表，不是一个简单十周年的问题。而有更重要的现实意义。在文化革命运动中，有许多问题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问题，你们要好好学习。学好了，就有了锐利武器。认清当前形势，掌握斗争的大方向，分清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
这时，工总、九一三同志赶来了，谢副总理和王力同志与他们一一握手，王力同志说请签名字。工总、九·一三同志签名见上面是三司的名字，不和他们签在一起，要和二司写在一起。谢副总理见了大笑：“怎么，不愿和三司在一起，哈哈……！”此时，中央来的另一同志对谢副总理说外面还有三位同志。
谢副总理问：“是那个组织的？”
工总回答：“是送我们来的战斗队员。”
谢：“叫他们都进来。”
二司：“军区现在还不承认工总。百万雄师写大字报，说中央叫军区不通知工总。”
王力：“我们没有说。我们到武汉来，各种意见都可谈。”
二司：“我们二司是从白色恐怖中杀出来的，是一直受压制的。这次百万雄师搞武斗，打死我们好多人，制造很多血案，我们一再和军区交涉，但是他们听不进我们的话。过去王任重把我们打成“反革命”，现在还把我们当“牛鬼蛇神”打。所以，百万雄师杀我们就杀得下手。”
谢：“这个作法是错误的，是牛鬼蛇神，毛主席和林副主席还向你们问好，但是你们要正确地分析形势，现在不要把这个问题上纲上得太高了。”
王：（对工总、九·一三）刚才你们未到，现在大家都来了，就再把谢副总理意见说一遍。昨天我们到新华工，今天又到你们这里来。我重复一遍，我代表毛主席、林副主席、周总理、陈伯达同志、江青同志及中央文革、军委文革的其他同志，向武汉地区，湖北地区的革命造反派问好！并请你们转告全体同志，毛主席、林副主席很关心武汉地区文化大革命运动，希望武汉地区文化革命顺利前进。怎样解决这个问题，怎样分析，怎样把运动推向前进，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和人民解放军战士。你们要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主席派谢副总理和我们来，是来帮忙的，主要靠你们，我们起的作用很小。要看到全国的形势，全世界的形势。不要整天钻在牛角尖里。要抓大方向，武斗是交流问题。（谢插话：不要被武斗干扰了大方向。）毛主席、林副主席能解决，我们是小学生。我们准备听取各方面的意见，因此要创造一个在武汉解决问题的条件，创造一个便于谈判的气氛和条件。所以向你们提出两条建议：一，你们就中央六条达成协议。能达成几条就达成几条，不能就单独发表声明。我已到过百万雄师那儿，和他们订了几条，要他们立即停止武斗，停止煽动性的宣传，拆除所有武斗工事，不能动用交通工具搞武斗，不许挑动农民进城，不许拦车检查，所有岗哨都要撤消，武器要销毁，保证不同观点的人有四大权利。二、你们现在就开始坐下来学习，特别是学习《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按主席的思想、路线、方针办事，如何分析形式，掌握斗争的大方向，区别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然后检查一下你们的口号，斗争的策略，如叫“百匪”就不利于做工作，也不会因你骂就会增加什么，不能因为你骂得到什么！（大笑）你们湖北人骂的很不象话，（谢副总理一面大笑，一面插话：四川成都、重庆骂的更难听，要有一个高级的革命阶段，不能太低级、太庸俗了，你们是大学生了嘛！不能用。）口号检查一下，斗争的方法检查一下，正确处理好。集中一个目的，号召全体战士学习，研究。具体的情况我们知道的不少，主要是对问题的看法。你们是能解决的，你们需要我们帮点忙，我们就帮助解决。主席有个最新指示，“对于有群众的保守组织，甚至是反动组织，也要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这是最新最高指示。
谢：“坚持按主席教导，团结大多数，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地解放自己，去年八月毛主席给清华附中写了一封信，高度地评价他们，热情地支持他们，赞扬他们，他们是一批老红卫兵，但是只记住了主席的前面的话，忘记了后面的话，骂人家黑七类、狗×子，走向自己的反面。今年主席的三·七指示，再次提醒我们，所以要记住主席的教导，团结大多数。”
“听说百万雄师就要单方面发表声明，希望你们马上采取紧急行动，要积极主动。”
中央来的一同志：“你们要主动。不能拦车，我们这几个人是打不跑的，打伤了我们不要紧，那时，你们可被动了。”
二司：（指着王力同志放在桌子上的军帽说）有了这，我们革命造反派是不会拦你们的。
中央一同志问：“不一定吧，我们坐军车走路时，就有人喊：解放军好，解放军！陈大麻子坏透了！”
二司：“这个口号很有阶级性。（谢富治副总理笑了笑）。
中央一同志：“还有‘麻子兵’这种说法。”
谢：（站起来）“把解放军战士说成是‘麻子’，是不行的，应该制止。”
二司：“我们从来就没有把解放军战士说成是‘麻子兵’，我们是指三字兵、大专兵，是根据‘体学兵’，‘任重兵 ’来的，那种说法完全是挑拨我钢二司和伟大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血肉关系。”
谢：“‘任重兵’、‘体学兵也是不对的，应该坚决制止”。
二司：“在上次红代会上我们就提出制止这种问题。”
谢：“希望你们高姿态，否则低姿态就要输一着。不要附加条体，要首先采取行动。我们到汉四天时间来你们这儿两次了，我们可不是‘支保’罗；我们是为你们好嘛！上次我来你们这儿，和你们辩论过，为什么在三司前面加个‘康’字，骂‘康三×子’那就错了。（二司插话：还有骂‘二癞子’的）那更不对。（转向三司）上次来，你们三司喇叭太吵了，你们改掉没有，是司令部，还是学校的，应该拆掉一些，太吵人。”
三司：“只有二十八个。”
二司“有三十多个。”
谢：“现在你们整天在考虑如何防守，如何进攻，（二司插话：我们不进攻。）你们不是有个‘文攻’吗？如何试‘氢弹’？你们谁管作战的？谁呀？”
二司：“我就是作战部长。”
谢：“你整天俯在地图上研究什么？是不是打仗？制造武器？”
二司：“不，我主管斗争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大会，批判大会。（谢插话：这就对了。）不过，自卫性武斗也管一些。”
谢：“主要是这个问题，要集中精力解决这个问题。”
二司：关于武斗的情况，我们多次与军区交换意见，但毫无效果，以前我们敢提、现在首长在这儿，我们更敢提，血债我们一定要讨还的。”
九·一三：“我们是工人，是个老粗，我只说直的。毛主席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并不是我们工人好斗，而是为了自卫，为了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而斗争。我们认为现在不是一般的武斗，而是陈大麻子挑起的反革命武斗。铁道四院，武机，……都被砸。连八、九岁的孩子也不放过。如果我们不自卫，不行，我们武钢战士不少被赶出来，无家可归，现在，他们搞绑架、暗杀，7.11事件，我们损失很大。”
谢：“你是什么工人？”
九·一三：“我们以前占70％，他们有长矛又有汽车，象汽运六站……”
谢：“我知道，动用了100多辆，对吗？”
二司：“对！”
九·一三：“我们三钢是怎样来的呢？就是被他们骂的黑工总，黑九·一三，黑二司。”
工总：“现在他们搞‘护厂队’，实际上是把他们的力量集中起来搞武斗。每次都是他们挑起的，他们守在门口不让我们进。”
谢：“什么‘护厂队’，以后要取消岗哨。武斗可能是一方面主要的，但是也不能都怪他们。我到过成都、重庆，云南等地，主要是靠大家解决。我们作了工作，关于7.15游行，我们批评了军区，没有批评你们，以后武装游行、游行都不要搞了。”
工总：“我们能回去的一定回去，现在我们有厂不能归，有家不能回，我们革命造反派从来就是抓革命，促生产的模范。”
谢：“你们能回去就回，不能回就暂时不回，等武斗停止了再回。”
二司：“我们还有许多被抓了没有放，希望能放出来。”
谢：“把名单全部交给我，在什么地方被抓的写上，我明天派人来拿。”
二司：“谢副总理是不是到水运去看看。”
谢：“我们已经派人去看过了。”
二司：“还有很多地方，你们可以去看看，如红卫纱厂……。”
谢：“还有什么，（对工作人员）记下来。”
工总：“江汉公园、新公校、汽运六站、汉阳铁中、桥口，……等。”
谢、王：“我们不怕，都去看。”
王：“今天就谈到这里，以后再谈。”
2点25分，我们送别首长。在送首长下楼梯时，谢副总理拍着二司一战士臂膀讲：“我这个老乡不象湖北人了，很久没有回家了。”
二司：“多少年没有回来了？”
谢：“四十多年了。”
二司：“武汉问题解决后，可以回去一次。
谢：“不行啦太忙。”
最后谢副总理和王力同志再一次和我们三钢战士一一握手告别。大家以热烈掌声送别了毛主席派来的亲人。
（附）参加接见人员：
钢工总：沈复礼，三个战斗队员。
钢九·一三：陈×。
钢二司：方保林、鲁性祥、杨运年、王驳清、朱振铎、唐正国。
三司：许谦、李永金。
来源：武汉革命造反派赴宁宣传团《武汉战报》1967年7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