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全文：

中共中央高级党校普通班第八支部整风和反右派运动的总结
1957.11.00

我们的整风运动和反右派斗争是从5月初旬开始的，到现在已整整半年了。6月20日以前，以整风为主，结合学习党的历史经验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各项政策，同时贯彻大鸣大放精神，对中央和省市委的领导提意见。6月20日以后，运动转入以批判右倾思想为中心的大争大辩阶段。在这期间，采取小组会与支部大会（或全校大会）相结合的方式，对全校鸣放出来的8类问题，展开了大争大辩，对每个同志的右倾思想，都进行了检查和批判。8月1日开始，正式投入反右派斗争。我支全体同志除参加本片和全校的反右派斗争大会外，集中力量对本支部的右派分子张宗麟开展了说理斗争。到10月10日为止，斗争基本结束，开始进入总结工作的阶段。

半年来的整风和反右派斗争，内容是非常丰富的，值得加以总结的问题很多，但是由于时间所限，不能一一加以总结。兹就：（一）批判右倾思想；（二）揭露右派分子张宗麟；（三）主要的收获和体会等三个问题，简单地加以总结。

（一）批判右倾思想

整风运动开始前后，同志们的思想比较放任，也是比较紊乱的，对于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当中的若干重大问题，缺乏全面的了解和认识；对于当前国内阶级斗争的形势、以及党中央提出来的整风任务，思想上还有不少的糊涂观念。整风开始以后，学习了党中央的整风指示和毛主席的“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的报告，以及社会主义建设当中的各项政策，放手开展了大鸣大放。从鸣放出来的意见看，大部分是正确的，但也有一部分是错误的，暴露出同志们在思想上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右倾思想。右派分子张宗麟，则趁机散布了许多谬论，向党向社会主义进攻。

右倾思想的表现，是形形色色的，归纳起来，有以下4个问题：

对当前国内阶级斗争的形势缺乏正确的认识，或多或少地存在着右倾思想。

许多人认为大规模的阶级斗争已经基本结束，今后的阶级斗争已处于极不重要的地位，因而阶级斗争的观念开始淡薄了。有些同志认为今天的民族资产阶级还有民主革命时期的两面性。认为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和人民之间的矛盾，不完全是敌我矛盾。对“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就是反动派、就是反革命派”表示不能理解。对“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是有计划、有纲领、有组织、有策略地向党向社会主义进攻”表示有所怀疑。对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向党向社会主义进攻的严重性认识不足，误以为“军队是我们的，政权是巩固的，群众是拥护共产党的，一小撮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成不了大事。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没有认识到资产阶级和我们在政治、思想战线上还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不了解在意识形态领域里不解决谁战胜谁的问题，社会主义是不能巩固的。对党内高级干部中还有右派分子也估计不足，认为校党委所发下的八类问题，是拼凑在一起的零星言论，不足以说明高级干部的思想情况。

对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当中的大是大非和小是小非分辨不清；对党的方针、政策的正确性和在执行过程中所发生的偏差和错误分辨不清。

除了右派分子张宗麟，谁也没有否认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成绩是主要的，缺点是次要的。但在肃反运动、农业合作化、基本建设、工资福利等工作上，有些同志对某一地区、某一部门的领导上多少还有些埋怨情绪。如说：“我们那里的肃反运动，搞得太乱了，伤害了不少的好同志。”“某某地区的合作化，步子迈得太大啦，出现了不少的问题”。“某某单位片面强调职工福利，一味地批评行政领导干部是资本主义经营思想。”等等。当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利用我们工作上的缺点，向党向社会主义发起进攻的时候，有的同志自觉理亏，不能理直气壮地予以驳斥。右派分子攻击民主人士“有职无权”，我们有的同志也认为对民主人士尊重不够。右派分子攻击老干部领导不了文化科学，我们有的同志也觉得老干部领导文化科学有困难。右派分子攻击党的高级干部已经形成新的贵族阶级，我们有的同志则抱怨党的高级干部生活特殊化。总之，分不清大是大非和小是小非的区别，把许多大是大非看成小是小非。

（3）存在着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个人和组织之间，还有一些不够正常的现象。

有的同志斤斤计较级别待遇和职位的高低，当组织上满足不了自己的要求的时候，就对党不满，发牢骚，工作消极。有的同志虚荣心、自尊心很强，受不得半点批评和指责，稍有委屈，就背上思想包袱。有的同志不安心于现在的工作，缺乏积极钻研业务的精神。有的同志自命不凡，骄傲自满，不肯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有的同志缺乏朝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愿轻松舒服，不愿坚苦负责，满足于现有的成就，不求进步。还有个别同志私人生活不严肃，男女关系不正常。

（4）存在着平均主义的思想和极端民主化的倾向。盲目地反对高级干部的生活特殊化，对于高级干部的生活待遇，常常流露着不满和牢骚。在党内生活上，有强调民主忽视集中的倾向，在上下级关系上，有盲目的抗上情绪。

上述许多右倾思想，不仅妨碍着同志们思想觉悟的提高，而且也妨碍着反右派斗争的开展，因此在整风运动和反右派斗争的第二阶段，支部便集中力量开展了大争大辩和批评与自我批评。争辩和批判的方法是：小组会与支部大会相结合，个人检讨和别人提意见相结合。首先争辩一般性的大是大非，然后批判个人的右倾思想。经过争辩大是大非和批判右倾思想之后，同志们辨别是非的能力提高了，对问题的看法一致了，个人的思想包袱卸掉了，这就为打垮右派分子张宗麟的进攻打下了思想基础。事实证明：假如没有这样一段反右倾思想的准备工作，反右派斗争是不会取得这样重大的胜利的。

（二）揭露右派分子张宗麟

在明辨大是大非和批判右倾思想的基础上，支部开始认识到张宗麟的问题是非常严重的，但是由于掌握的材料较少，还不敢确定他是什么性质的问题，只是开小组会对他进行斗争。后来发觉他的女儿是个右派分子，他儿子是个右派疑似分子，虽然这不是完全由于张宗麟的影响造成的，但与他的影响有关，因此我们就进一步注意了张宗麟的问题，确定把他放在支部范围内开展斗争。在这期间，我们一方面搜集了张宗麟来校以后的反动言论；另一方面以小会漫谈的方式，让他交代了一些思想情况；接着又审阅了他的全部历史资料（包括一部分著作），发现他不仅现在有一系列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论，而且历史上还一贯坚持着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立场，同党对抗。这时张宗麟问题的性质已十分明确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党内右派分子。

张宗麟这个右派分子，一般说来，是比较顽强狡猾的，但是我们已经基本上把他斗倒了。在几个主要问题上，他已经基本上认输了，承认自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这是我们整风反右派斗争中的一个重大胜利。这个胜利的取得，首先是由于有党中央和校党委的正确领导，其次是因为有全校其他支部反右派斗争的配合（特别是十八支部对我们的配合），从我们的支部工作上看，主要是由于作好了以下几件工作：

（1）作好了调查研究工作。我们成立了调查研究小组，挑选了5个同志专门作调查研究工作，前后向校外13个同志作了调查，审查了张宗麟的全部档案材料，审阅过他所写的两本书和7篇文章，此外还看了6本与他的问题有关的书籍和杂志。对他的许多材料都经过了反复的对证和考察，力求准确可靠。由于掌握了张宗麟的全部事实和材料，在斗争当中，打得就比较准确，特别是当我们揭发了他历史上的丑恶面貌以后，他的嚣张气焰就大大下降了。在这之前，他总是把自己吹嘘成“一贯左倾的教育专家”，揭开历史一看，原来是个一贯坚持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立场的旧知识分子，他的政治资本没有了，他的态度也就开始老实起来。

（2）采取了比较灵活的斗争方式。我们对张宗麟的斗争，始终是严肃的、认真的，但是为了让张宗麟多交代一些事实和材料，在斗争当中，采取了比较灵活的斗争方式。为了避免顶牛状态，没有一直采取高压的办法。起初只说他是思想问题，并以真诚的态度帮助他分析错误，引导他尽可能地多交代一些自己的真实思想情况。当他采取狡猾抵赖的态度，拒绝进一步做交代的时候，就狠狠批评他的不老实态度；但是当他交代了一些反动的思想活动之后，我们还是给以适当的鼓励和推动。通常是：我们是攻一点，巩固一点；巩固一点，再攻一点。反复不断地继续前进，直到最后把他攻垮为止。事实证明：这种斗争方式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张宗麟本来只有3、5句极为恶毒的反动言论，显得质量较高、数量不足，但经过他的补充交代之后，不但质量高了，而且数量也多了。

（3）坚持了说理斗争。我们一直对张宗麟表示：所有的错误，你自己弄通了就承认，弄不通，还可以展开辩论。从没有发生过不让他提反对意见的情形。我们也一直对他表示：过去承认了的错误，现在弄不通，还可以不承认，还可以提出来继续争辩。从没有强迫他承认自己的错误和罪行。张宗麟不仅经常和我们作争辩，而且也曾在若干问题上翻过案，但是当我们把他斗得理屈词穷的时候，他还是低头认了罪。张宗麟自己也承认我们对他的斗争一直是“仁至义尽，十分耐心，确是治病救人”，“在方式方法上，既严肃又耐心细致，层层深入，剥笋入心”，“这是我历次运动中所很少见到的。”

（4）贯彻了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同志们都充分地发挥了斗争的积极性。对张宗麟斗争的每一个重大措施，事先都经过支部全体同志的酝酿和讨论。在斗争过程中，每个同志都直接间接地发了言，全支有百分之七十的同志和他面对面地进行了说理斗争（或参加了调查研究工作）。有的同志为了作好说理斗争的准备工作，往往工作到深夜才休息。对张宗麟的斗争，支部全体同志的认识是一致的，行动是统一的，没有给张宗麟留下什么空隙可钻。张宗麟找了好多同志个别交换意见，探听大家对他的看法是否一致，结果同志们对他的意见完全一致，他也就只好老老实实地低头认罪了。

当然我们还要看到，张宗麟在有些问题上，是不得不认输的，是在事实和真理的面前被迫认输的，还没有真正从思想上完全解决问题，这点还应引起我们的注意。

（三）主要的收获和体会

斗垮了右派分子张宗麟，是我们在反右派斗争中的一个重大胜利。这个问题，前面已经讲过了。此外，同志们从这次运动中所得到的收获是非常丰富的。兹就主要的收获和体会，简述如下：

（1）增强了阶级观点，提高了阶级警惕性。通过这次反右派斗争，大家对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本质，有了更加清楚的认识。中国民族资产阶级，虽然已经缴出了全部生产资料，在经济上接受了社会主义改造，可是其中一部分右派分子，仍然不甘心死亡，企图恢复资本主义。他们的生产资料虽然没有了，但还要凭借自己在文化科学上的所谓资本，和我们在政治思想战线上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因此我们对资产阶级，不能麻痹大意，必须提高阶级警惕性。

中国今天还存在着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当前国内的主要矛盾仍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矛盾，我们必须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去观察一切问题。过去有人认为用阶级观点分析问题的方法已经过时了，这是错误的。当我们的革命进入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民族资产阶级已经消失了它在民主革命时期的两面性了，在今天谁还坚持资产阶级的立场和观点，谁就是反革命；谁在这个问题上认识不清，谁就过不好社会主义这一关。有些同志曾经认为右派和人民的矛盾，不完全是敌我矛盾，不同意说右派就是反革命派，其错误的根源，也就在这里。

（2）进一步认识了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的危害性，密切了个人和党的关系。鉴于许多右派分子，都是由于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的劣根性发展而走上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道路的，因此，每一个同志都对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有了进一步的警惕。个人主义思想和共产党员的党性丝毫不能相容，放松对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的斗争，就必然会损害共产党员的党性。对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如果不能加以纠正，它就会由小到大、由轻到重，一直发展到不可收拾的严重地步。那种认为自己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还不严重，认为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人人都有，自己有点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想法，是十分危险的。个人利益必须服从党的利益，共产党员必须服从党的组织，离开党的领导，个人的作用是十分渺小的。正如有的同志自我检讨时所说：“如果没有党的培养和提拔，自己还不是当一辈子小学教员吗！”大家一致认识到，个人主义思想必须铲除，共产主义思想必须建立；只有克服了个人主义思想，才能树立起共产主义的思想来。经过这次整风和反右派斗争，同志们警惕到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的危害性，决心和它作不调和的斗争，从而也就密切了和党的关系。

（3）真正认识到了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伟大成就，更加全面地理解了党的方针政策和路线，进一步体会到党中央、毛主席的英明和伟大，大大提高了维护党中央和毛主席领导威信的自觉性。许多同志过去由于种种条件的限制，对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当中的伟大成就，缺乏全面的了解。在反右派斗争当中，为了驳斥右派分子否定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谬论，曾对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许多重大问题作了全面的分析和研究，这不仅有力地驳斥了右派分子，对于每一个同志也是一次极其深刻的社会主义教育。现在再也没有人认为农业合作化是冒进了，经济建设是过快了，肃反运动是过火了等等。同志们认识到，在这样一个天翻地复的革命大变动中，出点乱子和差错，是难免的，也是合乎事物发展规律的。有的同志说：“我对党中央、毛主席的英明和伟大，从来没有怀疑过，可是经过这次整风运动和反右派斗争的教育，觉得党中央和毛主席更加英明和伟大了。”的确，经过整风和反右派斗争的教育之后，同志们对党中央和毛主席的英明伟大，领会得更加具体，更加深刻了。

（4）对民主和集中、自由和纪律，有了更加全面、正确的了解，因而大大提高了遵守党的组织原则和组织纪律的自觉性。大家认识到民主和集中，自由和纪律，都是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在实际生活当中，是强调民主还是强调集中，是强调自由还是强调纪律，都应以党和人民的利益为转移。大家对过去强调民主忽视集中，强调自由忽视纪律的倾向进行了批评自我批评。并且认识到，工作当中，对上只要民主，对下只要集中，其本质都是资产阶级思想。因为我们的上级和下级利害完全一致，只是分工不同而已，抗上思想是没有任何根据的，必须坚决反对。

（5）进一步认识了加强政治思想工作的重要性，大大提高了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的积极性。在这次整风和反右派斗争中，暴露出不仅在一般干部当中有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就是经过长期斗争锻炼的高级干部当中，也有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这当然应该由他们自己负责，但是也反映了我们某些部门的政治思想工作也是比较薄弱的。因此今后必须接受教训，加强政治思想工作。

事实说明右派分子都是针对共产党的领导、无产阶级专政等根本问题向党向社会主义进攻的。有的同志由于理论水平不高，因此对右派分子的荒谬言论，不能予以有力的驳斥。其实右派的许多谬论，早就在马克思列宁对国际资产阶级的理论家们和各种机会主义者的斗争中被驳倒了。如果我们过去能够很好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经典著作，那么我们今天对右派分子的驳斥，就会更有力量了。因此大家深深地感觉到过去没有很好地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的缺憾。在这次反右派斗争当中，我们为了驳斥右派分子的荒谬言论，初步地学习了马克思列宁有关的著作，觉得体会很深，收获很大，大大提高了我们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的积极性。

这次整风和反右派斗争，对我们的教育是很大的。阶级立场更加坚定了，政治觉悟大大提高了。但是我们绝不能因此自满起来。我们的理论水平还不高，政治觉悟程度还有待于进一步去提高，况且在运动当中，也不是所有的同志受到的教育都是很深的。因此我们今后还必须继续加强理论学习，克服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密切个人和党的关系，增强党性锻炼，为建设社会主义贡献出更多的力量。

来源：中共中央高级党校校部办公室编印《中共中央高级党校普通班新闻班整风和反右派运动的支部总结汇编》（内部材料，不得外传），195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