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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地方民族主义
中央民族事务委员会副主任 杨静仁
1957.11.00
解放以来，我们党在少数民族中进行了艰苦的工作，并且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绩。现在，85％以上的少数民族人口基本上实现了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90％以上聚居的少数民族人口实行了区域自治；有四百二十三个现代工业已经在少数民族地区建立；包括近二十万人的少数民族工人阶级正在培养起来；有40多万少数民族的干部担负着各种工作；有45万少数民族的优秀分子已经发展成为共产党员；少数民族的农牧业经济和文化教育事业有了不同程度的发展；人民生活有了一定提高。这些空前未有的发展，使绝大多数少数民族的面貌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而民族团结也获得了新的基础。
在以上巨大成绩的基础上，我国各族人民正面临着新的任务。这就是巩固社会主义制度，巩固民族团结，为进一步共同建设社会主义的祖国大家庭和各民族的繁荣发展而奋斗。为了胜利地执行这个任务，就要克服前边道路上的各种障碍。值得特别指出的是，自从少数民族的绝大部分基本上实现了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以后，在许多少数民族中，地方民族主义思想有了新的滋长，并且已经成为一种值得严重警惕的危险倾向。
当前地方民族主义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在民族关系上，有排外思想乃至“单干”思想，对各民族间的团结互助，特别是对同汉族的团结互助抱消极态度甚至反对态度。这方面比较突出的是反对和排斥汉族干部和汉族移民。
二、在社会改革问题上，保守落后，固步自封，企图原封不动的保持民族的落后面貌。
三、在民族区域自治问题上，不顾历史发展和现实条件，无原则地要求扩大自治地方的区域，提高自治地方的行政地位。
四、在共产党的建设问题上，违背共产主义团结统一的原则，企图按民族成分划分党组织，对外来其他民族的党员特别是负领导责任的党员采取宗派主义的态度。
五、对待祖国大家庭的态度上，存在着不尊重国家统一领导的情况，甚至还存在着企图分裂祖国大家庭的严重的分离主义倾向。
地方民族主义的表现虽然有很多不同，但他们的实质却总是一样。在阶级社会中，思想始终具有阶级性。社会上的各个阶级都按照自己来了解世界的各种现象，对于民族问题也是这样。各个阶级都有它对民族问题的思想、观点和政策，换句话说，都有自己的民族观。现在在民族问题方面存在的两套互相对立的思想，就是资产阶级的民族观和无产阶级的民族观。地方民族主义(大民族主义也一样)正是资产阶级民族观的表现，是资产阶级思想在民族问题上的反映。
谈到这里，人们不禁要问，为什么在我国少数民族的绝大部分已经实现了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以后，资产阶级地方民族主义思想反而有了滋长呢？对于这个问题，应当从社会阶级的变动中找到答案。在整个过渡时期，一方面社会主义事业胜利前进，另方面资产阶级和其他剥削阶级总要作垂死的挣扎。因此，在社会主义革命中，从始至终都存在着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把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所有制改变成为社会主义所有制，既然是社会主义革命在经济战线上的决定性胜利，就不可能设想资产阶级和其他剥削阶级会甘心和心服。事实证明，他们中间对于这个变革是有抵触和反抗的。这在少数民族中最突出的一个表现，就是地方民族主义的滋长。
地方民族主义还有相当广泛的市场。这不仅是因为它容易在民族外衣下巧妙地伪装起来，使许多人受到迷惑，而且因为在原来的广大农民和其他小生产者当中，由于还存在着民族偏见和自私性，再加上民族隔阂还没有消除，也容易接受民族主义的影响。这方面最明显的例子是，少数民族中的民族主义者(实质上是资产阶级右派的一部分)，总是打着民族的招牌，以维护民族利益的面貌出现，进行反党反社会主义和分裂祖国大家庭、破坏民族团结的阴谋活动。正是由于他们在民族外衣的伪装下进行活动，就使许多劳动人民甚至有些共产党员也认不清他们的反动面貌，乃至受骗上当。
毫无疑义，民族主义是一种反马克思列宁主义、反共产主义的思想，它对于我国各民族共同建设社会主义祖国大家庭的伟大事业都是十分有害的。
社会主义是我国各族人民获得彻底解放和繁荣发展的唯一道路。只有坚决走社会主义的道路，才能使各民族摆脱贫困和落后的状态，获得空前的繁荣和发展。任何民族要到社会主义，都必须经过民主改革和社会主义改造，彻底解放生产力，开辟经济和文化的发展的广阔的道路。在已经实现了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以后，还必须进行艰苦的经济、文化和政治、思想工作，巩固社会主义制度。如果从民族主义立场出发，就会对社会主义抱有种种错误乃至反动的思想。其中比较严重的是：例如有人认为到社会主义社会也可以，但是他们民族的一切，包括不利于本民族进步和发展的东西都不要改变。或者认为：修铁路、办工厂等这类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是需要的，而且建设的项目越多越好，时间越快越好，但是对于民主改革和社会主义改造，则认为不利于民族的“旧例旧规，最好不搞，这在实际上都是不要社会主义。因为不可能设想，不经过改革，可以在封建所有制、奴隶主所有制和资本主义所有制的生产基础上建立起社会主义社会来。还有一些人认为：到了社会主义社会，他们的民族就会不存在了，这如果不是出于误会，就是表明实际上不赞成社会主义。很显然，在社会主义改造彻底胜利之后，各民族旧有的那些阻碍进步和发展的东西是被克服了，但是民族和它的优良传统仍然存在。不仅存在，而且还得到繁荣和发展。当然，各民族在共同建设社会主义事业中，由于经济、文化的密切联系，互相间共同的东西愈来愈增多了。但这丝毫没有什么可怕，而正是各民族发展进步所要求的值得鼓舞的现象。因为在我们国家内，各民族要建设社会主义，要求得本民族的繁荣，就必须互相支援、互相学习，这不仅是不可免的，也是十分重要的。各民族间的密切联系和学习，使各民族间的共同性增加，隔阂减少，从而更有利于民族的发展和繁荣。如果企图把自己的民族孤立起来，拒绝和别的民族来往，拒绝向别的民族学习，就无法建设社会主义，也无法使自己的民族得到进步和发展。而如果真是这样，就会真正把自己的民族置于衰亡的境地。民族是一个在一定时代的历史范畴，它有它的发生、发展和终结。民族的终结即民族间的溶合，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它和反动统治时期的强迫同化有着原则的不同，必须严格的区别对待。同时民族间的溶合要经过很长的时期，甚至将来到了共产主义社会的一定时期内，还会有民族差别存在。在建设社会主义的时期，虽然有着民族溶合的趋向，并且我们应当赞助这个趋向，但存在的绝不是什么民族消亡问题，而是如何促进民族繁荣和发展的问题。过去八年内，我国少数民族的绝大部分已经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经济和文化得到了发展。那些在解放前人口一直下降的少数民族，现在人口大都上升了；那些没有自己文字而需要创制的少数民族，现在已经有了文字或正在设计着文字方案；那些没有一所学校、一个医院和一个工厂的少数民族，现在有了自己的文化教育机关和工矿企业。这种欣欣向荣的新气象，难道不是正好指明了民族繁荣的光辉前途吗?
共产党是建设社会主义的领导核心。要争取社会主义的胜利和各民族的繁荣，只有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才有可能。民族主义思想对于党的领导是非常不利的。例如认为共产党只能代表汉族人民利益，不能代表少数民族人民的利益；或者认为只有自己民族的共产党员才能够为本民族人民谋幸福，别的民族出身的共产党员就不能为自己民族的人民谋幸福；或者认为共产党的组织应当按民族成份为标准来划分，反对共产主义团结、统一的原则。从这类极端错误的思想出发，就会反对党的领导，歧视共产党员，特别是对于外来其他民族的党员尤其是担负领导责任的党员，采取排斥的态度。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统一的政党，是我国各民族人民利益的代表者。它过去领导我国各族人民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在中国的统治，从而使我国各族人民都获得了解放；现在它正领导我们各族人民建设社会主义，向着各民族繁荣的伟大目标前进。没有共产党，就没有独立、自由的新中国，也就不会有民族解放、民族平等和民族繁荣。这是我国的历史事实已经充分证明了的。也是各民族的广大人民从自己的切身经验中能够确认的。那种认为共产党不能代表少数民族利益的看法，只是顽抗社会主义分子的一种反动透顶的观点。对于党的机关的民族成份问题，党是根据共产主义的统一和团结的原则来处理的。为了使党在少数民族地区能够更密切地联系当地人民群众，充分发挥党在少数民族中的领导作用，党从来就注意在少数民族中发展党员和培养共产主义干部，并且尽可能地选拔少数民族干部参加当地党的领导机关，这是完全必要的和正确的，今后还要坚持地这样去做。但是正如同干部地方化不是党的干部政策的最高原则一样，干部的民族化也不是党的干部政策的最高原则。干部政策的最高原则首先是共产主义化。按民族成份划分党组织的民族主义观点和共产主义的统一和团结原则毫无相同之处。党的建设问题上的民族主义思想，是企图分裂党、分裂工人阶级的最危险的思想，同时必然是分裂各民族人民团结的反动思想。
祖国的统一和各民族的团结，是建设社会主义的基本保证。我国各民族在根本利益一致的基础上，在一九四九年共同建立了统一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我国曾经长期的遭受过帝国主义的侵略，在取得了独立之后，仍然面对着帝国主义侵略的阴谋。帝国主义处心积虑，施展各种阴谋诡计，妄想分裂我国各民族，借以达到他们的重新奴役我国各民族的目的。因此国家的统一，是对于我国各民族抵御帝国主义侵略和保卫自己所必需的，也是极其重要的。其次，在我们国家内，汉族人口众多，政治、经济、文化也比较发展，处于领导的地位，但是居住的地区只占全国总面积的40—50％，而资源力量也不如少数民族教地区那样雄厚。少数民族地区虽然占全国总面积的50—60％，并且资源丰富，在祖国社会主义建设中占有重要地位，但是人口只占全国人口的6……，并且政治、经济、文化一般的比较不发展。我国各民族要建设社会主义，要求得共同的繁荣和发展，只有加强民族间的团结统一和互助合作，才能成功。同时，在很长的历史时期中，我国各民族发展了经济上的联系和文化上的交流，共同创造了祖国的历史和文化。虽然存在过民族压迫制度，但是各民族人民间的联系仍然不断地得到了发展。近百年来，特别是自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大革命的最近三十年以来，我国各民族人民间的友谊更加增强了。这证明我国各民族间的团结统一，还有其长久的历史基础。我国为什么不采取联邦制度，而采取单一国家的制度呢？这主要是因为我国少数民族人口仅占全国总人口的6％，而分布情况又多是交错杂居，不具备实行联邦制度的条件。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不止一次的在他们的经典著作中讲过单一国家的好处，也不止一次的认为只有在个别情况下才可以赞成联邦制。我国各族人民选择了单一国家的制度，就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国家的上述思想作指针的。事实证明，在单一国家的制度下，实行民族区域自治政策，是能够完满解决我国民族问题的，并且已经得到少数民族广大人民的支持和拥护。我国的现实条件和历史条件决定，我国各民族人民只能采取统一的不可分割的国家制度，即单一国家的制度，而不能采取别的国家制度。这不仅在各族人民所一致通过的我国宪法上早已明确规定，而且在几年来的实践中充分证明它的优越性。任何别的国家制度都是不适合我国情况的，也是不利于我国建设社会主义和促进各民族繁荣的根本利益的。我国的现实条件和历史条件决定，我国各民族只有在统一的祖国大家庭之内，才能建设使各民族都能得到繁荣和发展的社会主义社会。任何民族如果离开了祖国大家庭，就一定会离开社会主义的道路，走上帝国主义殖民地的道路。可见任何民族分裂主义思想只是对帝国主义有利，而对社会主义和各民族的繁荣和发展有害。在各民族的团结中，少数民族和汉族的团结尤为重要。汉族在我们的国家中居于主导地位，它的帮助对于各民族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任何民族排外思想特别是排斥汉族干部和汉族移民的思想，都不利于各民族间的团结和互助，尤其不利于本民族的进步和发展。应当看到，几年来，大多数在少数民族地区工作的汉族干部都是勤勤恳恳地为当地人民服务，对民族地区的进步和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因而受到少数民族人民的信任和爱护；有些已经在少数民族地区安置生产的汉族移民，也对当地经济生活起了重要的作用，并且和当地民族的人民建立了友好的关系。当然，有一些汉族干部在思想作风上还存在着缺点甚至错误，而在移民工作中，也还有一些不甚妥善的地方，这些都需要克服和改进。但是绝不应当把汉族干部和汉族移民工作中的缺点夸大，更不应当借此去排斥汉族干部和汉族移民。正确地贯彻民族区域自治政策，对于民族团结有着重要的意义。不尊重民族的自治权利、不积极进行自治机关民族化的现象，固然应当克服，但是不顾条件，过分强调自治权利和民族化的现象也丝毫不能忽视。各民族自治地方的地域面积的划分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应当根据民族人口、经济发展、民族关系等各种现实条件，并参酌历史情况来决定。有些人不顾现实和历史的条件，无原则地要求扩大自治地方的地域面积，提高自治地方的行政地位，这也是很错误的。
以上可见，批判民族分裂主义及其他民族主义倾向是当前少数民族中政治、思想工作的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
过去几年来，党和政府强调反对汉族中的大汉族主义，特别是在1952年和1956年的两次全国民族政策执行情况的检查中，着重批判了大汉族主义，并且今后仍然要继续反对汉族中的大汉族主义，这是必要的。因为只有这样做，才有利于在汉族中贯彻各民族彻底平等的思想，也有利于反对地方民族主义。但在目前由于地方民族主义已经滋长成为一种严重的危险倾向，因此在少数民族中强调反对地方民族主义，就同样成为必要的了。邓小平同志在关于整风运动的报告中指示我们：“在少数民族中的社会主义教育和反右派斗争，除了和汉族相同的内容以外，还应该着重反对民族主义倾向”“汉族干部必须着重检查和批判大汉民族主义，本民族干部则应着重检查和批判地方民族主义。”这都是完全正确的。
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全国小数民族中，正在开始进行一次反民族主义的社会主义教育。在已经基本上实现了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的地区，都要在党内、党外，在干部和人民群众中，展开一次大规模的关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条道路的大辩论，结合批判地方民族主义，辩明关于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道路、民族主义立场和社会主义立场方面的大是大非，并且适当进行反右派斗争。在已经基本上完成了民主改革的地区和还没有进行民主改革的地区，也要根据情况，适当地进行社会主义教育和各民族团结互助共同建设祖国大家庭的教育。
批判地方民族主义关键在于少数民族地区的党组织。正如邓小平同志在他的整风报告中所指示的“只有各民族中形成了真正具有无产阶级觉悟的共产主义核心，才能克服本民族的资产阶级民族主义倾向，巩固民族间的团结统一”。我们少数民族的同志要根据邓小平同志的这个指示，在党的统一领导下，在这次整风运动中，提高自己的共产主义觉悟，检查和批判地方民族主义思想，加强党的团结统一，为进一步巩固各民族间的团结统一而努力。
批判地方民族主义是一个很复杂的工作，既必须坚决进行，又必须稳步前进。应当把民族主义分子和有某些民族主义思想的人严格加以区别，把民族感情和民族主义思想适当加以分清；同时也不要把那些在实际工作中发生的认识上的偏差和不自觉的糊涂思想，当作民族主义去批判。还应该看到，民族主义的影响不可能在短时期内消除，必须经常注意检查和克服。
我们坚信，在少数民族中，经过批判民族主义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和反右派斗争，必然会大大提高广大人民和干部的觉悟，孤立反动派，达到巩固社会主义制度，加强党的领导，进一步巩固祖国的统一和各民族的团结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