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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平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邓小平
1962.02.06
同志们：
这次会议，是一次意义十分重大的会议。少奇同志的报告，总结了十二年，特别是近四年的经验，提出了今后的工作方针和十年的奋斗目标。毛主席的讲话，特别是关于民主集中制问题的讲话，对于我们党，对于今后加强党的领导，对于各方面完成任务是有深远意义的。我完全同意少奇同志的报告和毛主席的讲话。
总的来说，我们党的总路线是正确的，党的指导思想是正确的。这是在少奇同志报告中肯定了的。虽然，我们的工作中还有缺点和错误，而且不少，但是，就全党来说，成绩是主要的，是第一位的，缺点和错误是第二位的。这些缺点和错误是在执行中间产生的，或者是表现在某些具体政策不够完备，不够妥当方面的，并不是路线的错误，不是指导思想的错误。当然，正如少奇同志所讲的，在某些个别的地区，是有路线性质的错误的。
关于这几年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的责任，少奇同志的报告已经讲明，中央首长负责，其次要负责的是省一级。而在中央，首先应该由做具体工作的中央书记处负主要责任。中央书记处给毛主席和中央政治局常委写了一个报告，对这几年中央的文件，作了检查。当然，这个检查够不够，还要看。会议讨论中，有同志提了意见。会议以后，同志们还可以提意见，如果不够就加。
少奇同志的报告，把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集中起来，讲了四条。毛主席和少奇同志都说过，如果够了，就成，如果不够就加，要加几条，就加几条，实事求是。
现在我想讲一讲党的问题。
少奇同志报告的三大部分中，有一大部分是讲党的问题的，我还想讲一条意见。
我们党是一个大国的大党。这个党，是取得了革命的胜利，并且领导全国政权的党。这个党，照我们历来的说法，是光荣的、伟大的、正确的党，是名符其实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党，因此，我们党，中国共产党，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担负着特殊的责任，而且是不可逃避的责任。谁叫你是一个大国的大党呢？谁叫你是取得了革命胜利的党呢？谁叫你是一个名符其实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党呢？我们党既然是一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取得了革命胜利的、大国的大党，那末，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就不可逃避地要担负起维护马克思列宁主义，反对修正主义的责任。特别是在现代修正主义有了新的发展的情况下，我们就更不能逃避这个责任。我们党一定要在国际上高举反对帝国主义的旗帜，高举革命的旗帜，高举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旗帜。人家说我们好战，我们还是要高举这些旗帜。同时，我们也历来是高举维护世界和平的旗帜。修正主义的那些做法，其结果不是减少战争的危险，而是增加战争的危险。既然战争的根源是帝国主义，那末，帝国主义不削弱，战争的危险就不可能减少。只有帝国主义越削弱，相应地，革命力量，首先是社会主义阵营的力量越增强，民族解放运动越发展，制止战争危险的可能性才越增加。所以我们高举反对帝国主义的旗帜高举革命的旗帜，高举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旗帜，就是真正地高举世界和平的旗帜。
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我们党必须担负起自己的责任。当然，担负起这个责任是不容易的，我们面临的斗争是长期的、艰难的、复杂的，所以少奇同志的报告和毛主席的讲话都讲到，在国际关系上，在处理反对修正主义这个问题上，都要十分慎重。而在国际方面能否尽到自己应尽的责任，归根到底，首先决定于能否把我们国内的工作搞好。要搞好国内工作，搞好国内建设，搞好国内各方面工作，又首先决定于我们党的领导。
我们党能不能在国内上担负起不可逃避的责任呢？我们党能不能在国内领导好各方面的工作呢？我想我们全党绝大多数的同志会说，是能够的。
我觉得，我们党有这么五个优点，有五好。
第一、有好的领导思想。这就是以毛泽东思想为代表的党的指导思想。毛泽东思想，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和建设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思想，这个思想，从历史上证明了是好的，中国的革命，不是由别的思想，别的东西引导到胜利的，而是由毛泽东思想引导到胜利。革命胜利以后，也正是在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下，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才获得了这样伟大的成就，并且继续胜利地前进着。
第二、有好的党中央，这就是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党中央，从一九三五年一月遵义会议以来，二十七年的历史证明，我们的党中央是一个好的党中央，有的同志可能会说，党中央不是也有缺点和错误，少奇同志的报告中不是说，中央对近几年来我们工作中有一些缺点和错误负主要责任吗?这个问题怎么解释呢？我们认为，没有缺点和错误的中央是没有的，问题在于我们是不是严肃认真的认识问题，是不是实事求是的对待问题，是就是，非就非，我说我们中央好，从这次会议也可以看得出来。在这次会议上，我们的中央，按照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原则，认真的总结经验，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发扬成绩、修正错误，这样做，照列宁的话说，就是一个郑重的无产阶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政党的标志。我们党是合乎这个标准的，少奇同志的报告中讲了这么一大篇集中讲了我们这几年工作中的问题，特别是讲了许多缺点和错误，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总结经验，这样做是不容易的。恩来同志一九五七年在莫斯科的时候，跟一位苏共领导人说过，你们是不是也可搞点自我批评呢?对于斯大林的错误，你们就没有责任吗?他很坦率的说，我们不能搞自我批评，这无论如何不能认为是合乎列宁所规定的郑重的无产阶级政党的标准的，我们党是合格的正是我们敢于严肃认真的正视问题，实事求是地对待问题，对就对，错就错，是就是，非就非。所以说，我们党是合乎列宁所说的标准的，我们的中央是好的中央。
第三、有大批好的骨干，包括大批新的积极分子。现在，我们的党员中有百分之七十到八十是全国解放以后入党的。但是，这些党员都是在历次运动中涌现出来的，我们党的党员绝大多数是好的。
特别要指出的，我们的干部绝大多数是好的，我们有好的骨干。现在，我们县以上的主要骨干，特别是军队的主要骨干，大多数是经过长期革命斗争锻炼的。我们地委一级的干部大多是抗日战争初期入党的，我们的县委书记，多半是抗日战争中期入党的，当然也有一批新的。这些骨干是经过风浪的，是很可宝贵的。现在，我们的干部又有了十二年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经验，包括正面的经验和反面的经验，正面的经验是很重要的，反面的经验也是很重要的。少奇同志的报告中讲到，我们有了反面的经验，就增加了“免疫力”，我们的干部，经过历次革命运动的斗争锻炼，又有了十二年建设经验，他们是我们党的好的骨干。
第四、有好的传统、好的作风。我们党的好传统、好作风，就是毛主席所概括指出的，理论与实际联系的作风，联系群众的作风，自我批评(当然也包括批评)的作风。总的来说就是毛主席所说的实事求是的作风，这是我们的好作风、好传统。
我们党还有一个传统，就是有理想有志气，不怕“鬼”。当然，应该说，这个传统从马克思起就有了的。我们党历来是有理想，有志气，不怕“鬼”的。尽管我们这几年有一些想法和做法不切实际，也不要因为批判了这些东西，我们就丧失了理想，丧失了志气，就怕起“鬼”来了，好象我们在工作中有了那末一些缺点，犯了那末一些错误，就看到绳子都是蛇了。现在有各种“鬼”，可能有这样一种丧失信心的“鬼”。我们全党要防止这种“鬼”，我们还是要有理想，有志气，把事情搞好。我们相信，我们自己是能够改正缺点和错误，把事情搞好的。
我们还有一个传统，就是我们有一套健全的党的生活制度，特别是遵义会议以后，在毛主席领导下，我们党建立了一套健全的党的生活制度。比如，民主集中制，团结——批评——团结的方法，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批判从严、处理从宽，不搞过火斗争无情打击。艰苦朴素、谦虚谨慎等等。这些都是毛主席一贯提倡的。是我们党的党法党规，多少年来，我们是这样做的，毛主席和我们党中央的许多领导同志，历来都是强调谦逊谨慎的。在党的第八次代表大会上，毛主席讲话中着重讲了这个问题。
我们党的好传统，当然不止这样，我只是举例来说的。
我们党有这些好传统，所以，我们党历来都是团结的，统一的，有战斗力的。
第五、有好的人民，人民对我们党有最大的信赖，我们党是一个密切联系群众的党，这也是我们一个好的传统，我们国家的人民是有高度政治觉悟的人民，他们都是战略家。毛主席多次讲过这样一个例子，在红军过草地的时候，伙夫同志一起床，他不问今天锅里有没有米煮，却先问向南走，还是向北走。向南走，还是向北走，是当时最重要的战略问题，这说明我们军队里的战士都是战略家。
我们的人民也是顾大局的。我们的人民是有理想的是不会丧失信心的，大家知道，在革命的时候，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在解放战争的时候，人民为了支援军队把什么东西都拿出来了。这些年来只要我们真正依靠人民，跟人民讲清道理，人民不论工人也好，农民也好，知识分子也好，爱国的民主人士也好都是识大体，顾大局的，都是相信跟着党、跟着毛主席的道路走得对的。
当然，必须指出，这几年来，我们一些同志滥用了人民对党的信任，滥用了党的威信，群众是不满意的，但是当我们犯这样错误的时候，群众还是这样想，共产党不见了。当我们改正错误的时候，人民群众说：毛主席的共产党回来了。这样的人民是很好的人民，我们不依靠人民，不走群众路线是毫无道理的。
上面所讲的是我们党的一个总的估计。再说一遍，我们党有五好，有好的指导思想，有好的中央，有大批好的骨干，有好的传统，有好的信赖党的人民。这样的党既然能够领导人民取得革命的胜利，也一定能够领导人民取得社会主义建设的胜利，既然能够把国内工作做好，也一定能够把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担负起自己应负的责任。
当然，应该指出最近几年，主要是1959年和1960年，我们党的领导，党的工作是有严重缺点的，特别重要的是党的优良传统受到了削弱，有些地方有很大的削弱，我们宁肯把这个问题估计得重一点，使全党有所警惕，因为这几年许多同志忙于具体工作，不大谈党的问题，不大注意党的建设，强调指出这一点是十分必要的。
为什么我党的优良传统受到了削弱呢，原因是多种的，我认为首先是，我们不少同志对毛泽东思想学习不够，体会不够。这几年来，我们不大注意调查研究，因而所提的一些任务往往不是实事求是的同志，绝大多数对于这些好制度、好传统是熟悉的，大家应该回忆一下，检查、检查，把那些好的制度、好的传统作风恢复起来，到会的同志作到这一点是特别重要的。因为到会的同志差不多都是全国的“班长”“付班长”对全党的工作有着重大的影响。
坚持我们党的优良传统作风，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因为我们党是一个执政党。执政党的特点已经在党的第八次代表大会的报告中讲清楚了。我们党成为执政党，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执政党也不是很容易的。执了政，党的责任就加重了，我们要负担什么责任呢？在过去我们无非是闹革命。革命胜利以后，我们党执了政，掌了权，就要担负起把国家引导到什么道路去艰巨任务。
我们正在建设社会主义，同志们不要以为建设社会主义没有问题了，少奇同志的报告里讲到，毛主席的讲话里也讲到，如果搞得不好特别是民主集中制执行得不好，党是可以变质的，个人也是可以变质的，南斯拉夫不是例子吗？南斯拉夫的党原来是真共产党，不是假共产党人。铁托这个人曾经在一段时期里是真共产党人，不是假共产党人，但是他们不是已经把南斯拉夫引导到修正主义的道路上去了吗？他们不是已经变质了吗？(毛主席插话：考茨基也曾经是真共产党员、普列汉诺夫也曾经是真共产党员，但后来都变质了。)共产党是可以变质的，我们执了政、掌了权，更要谨慎，这几年，我们不少同志都感到权少了。当然第一我们要权，无产阶级要权，不能让权掌握在资产阶级手上，马克思列宁主义者要权，不能让权拿到机会主义者身上。但是，第二、我们拿到这个权以后，就要谨慎，不要以为有了权就好办事，有了权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样就非要坏事情不可。
我们进了城是作官呢？还是当人民的勤务员呢？这个问题是毛主席过去多次讲过的。我们进了城，执了政，可以有两种态度：一种是作官，一种是当人民的勤务员。如果不是作官，而是当人民的勤务员，那就要以普通劳动者的面貌出现，要平等待人，要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但是，进了城，作官的条件是具备的，这就容易感染官气。事实上，我们许多同志确实已经感染了不少官气。所以，我们每天每时都要注意执政党的特点。认识了这个特点，我们就能更加注意坚持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因为坚持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就可以避免沾染官气，就可以避免脱离群众，脱离实际，就可以把我们的国家引导到社会主义并在将来引导到共产主义的道路上去，就可以把我们引导到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道路上去。
坚持党的优良传统，除了调查研究实事求是，联系群众及时纠正错误等等以外，必须注意健全党的生活。这是坚持党的优良传统的一个重要的方面。在这一方面，我想谈四个问题，第一是民主集中制的问题，第二是建立经常工作的问题，第三个是培养和提拔干部的问题，第四是学习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民主集中制。这个问题，毛主席在讲话里已经讲得很明白。毛主席把民主集中制提得很高的原则高度来讲，讲到要社会主义还是要资本主义，要无产阶级专政还是要资产阶级专政的问题。事实确是这样，没有民主，就没有集中；而这个集中总是要在民主的基础上，才能真正地集中起来。没有无产阶级的民主和无产阶级的集中，也就没有社会主义，资本主义就要复辟。从领导方面来说，只有从群众中来，才能到群众中去。没有民主基础上的集中制，既不能实行真正的从群众中来，也不能实行真正的到群众中去。不实行民主集中制，不但脱离人民群众，脱离党的群众，而且上级脱离下级，甚至同级里也势必造成少数人或个人脱离多数，少数人或个人专断的局面。
目前我们党的生命，是有严重缺陷的。当然，造成严重缺陷的原因是多种的。这几年指标过高要求过急，既助长了分散主义，也助长了命令主义。我们党的民主集中制，也就有了相当大的削弱。这几年，有许多事情，形式上似乎比过去更集中，但在实际上，分散主义的现象都很严重的。另外有许多事情，形式上似乎比过去民主，但实际上命令主义，少数人或个人独断专横的现象却十分严重的。这次会议提出加强民主集中制，发扬民主，加强集中统一，反对分散主义这是很必要，很适时的。
这几年，工作中的分散主义是相当厉害的，同志们可以细细想一想，统一的思想，统一的政策，统一的计划，统一的指挥，统一的行动，这五个统一，究竟是过去革命战争时期更集中胜利以后前几年更集中，还是这几年更集中呢？应该指出，这几年，形式上比过去集中得多，但在这五个统一方面，却不如过去了！这就是说，分散主义发展了。
同分散主义关系的，命令主义也发展。党内民主削弱了。没有了民主，就不可能有集中。从而也就不可能有思想的统一，行动的统一。我们强调加强集中统一和反对分散主义，更应坚持民主集中制的原则。不应当误解，以为强调集中统一，就可以抛弃民主集中制的那个民主。为了加调集中统一，反对分散主义，就更要坚持民主集中制的民主这一方面。有了这一方面，集中就有了基础，就可以真正集中统一起来。毛主席在大会上的讲话中，已经把这个问题讲得很清楚了。
我们今后订计划。一定要切合实际，并且留有余地。我们今后规定任务，一定不要规定过重，也不要过死。同志们在讨论中担心，以后中央规定的任务会不会过重。我们在这里许一个愿，中央努力作到不过重，也不过死。过去这几年中，中央的缺点，主要表现在计划指标过高上。我们计划指标如果切合定际，并且留有余地，那就不会发生过重过死了。毛主席历来告诫我们，要留有余地。同志们看毛主席的语录就可以知道，他每年都要提几次的。但是，我们做实际工作的。就没有很好体会。现在得到了教训，以后就懂得了，比如今年的计划，就力求避免过高、过死的毛病。今后订计划，一方面要有统一的计划，另一方面，在统一的计划内，要给下面留这样的可能，就是使下面能够结合当地的具体定际去安排，特别是因地制宜方面，在发挥地方积极性方面，都要做得更好。
我们今后制定具体政策和解决问题，在强调集中统一的时候，更应该运用毛主席提倡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方法，要经过调查研究，经过把下面的意见集中起来，然后制定一个切合实际的政策，制定一个切合定际的计划，再到群众中去贯彻实行，并且在实践中加以检验。解决具体问题也应该如此。
总之，在我们党内和我们国家内，必须按照毛主席提出的，要造成一个既有集中，又有民主，既有纪律，又有自由，既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这个局面，首先要从党内建设。(少奇同志插话：什么叫争上游呢？首先，就是要力争造成这个局面，生产建设也就会搞多一点、好一点)我们国家也造成这样一种局面。但是，如果党内不造成，国家也造不成。我们党一定要造成这样的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我们党内一定要有充分的民主。
我们党是统一的，团结的，有战斗力的党。没有民主，就没有集中统一，没有集中统一，党就没有战斗力。切不要相信修正主义者讲的所谓“民主化”的那一套。我们党要永远保持集中统一。这样的党，才真正有战斗力。但是，只有在民主基础上，在充分发扬民主的基础上，才能够建立这样一个统一的党，有纪律的党，有战斗力的党。
当然，在这方面，这几年有些损伤。现在我们重新提出来。有错误的就改，没有坚持的好传统，就恢复起来，发扬起来。这些传统对我们并不是生疏的，在讨论中，有很多同志都怀念过去我们党的生活。既然怀念，就说明大家还记得，否则，怎么会怀念呢？既然怀念，那就恢复起来吧。
今后，我们一定要把我们党的优良传统恢复起来，发扬起来。一定要按照传统，按照党章的规定，建立党员与党的正确关系。党员对党、对工作、对问题、对领导人，都有权利按组织原则，在党的范围内，提出批评和意见，并且有权保留自己的意见。党章规定，在问题没有作出决定以前，在党的会议上或在党的刊物上，党员都可以自由发表意见。只是不准两条：第一不准不执行决议。党员对于党的决议如果有不同意的地方，可以提出意见；如果决议中有不正确的地方，也可以要求修改；但是党章规定，必须执行决议，虽然在执行中有权保留自己的意见。如果不执行，那就违反党的纪律。第二，不准搞派别活动。(毛主席插话：不准搞暗藏的派别活动。有一部分人，他公开发表不同的意见，是不是许可呢？)这是党章上许可的。在问题没有作出决定以前，都可以公开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在作出决定以后，就必须坚决执行。但是，在执行过程中，也还可以提意见。至于理论上，学术上的问题，那是另外一回事。是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自由讨论的。这几年来有许多事情，是违反党内民主的原则的，应该纠正。
有同志担心，毛主席讲话，少奇同志作了报告，“三不”不戴帽子，不抓辫子，不打棍子，那晓得隔了几年之后，会不会变呢？这种想法，是这几年实际状况的一种反映，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无论如何，尽管可以原谅，也还是一种错误的想法。应该相信我们党的传统。当然，有的同志要看一看。是可以看一看的。我们不是允许保留意见吗？现在有的同志还是只写匿名信。写匿名信比不写还是好的。写匿名信可以叫做“半勇敢”。我们最近收到一些匿名信，其中说的都是很好的意见。为什么要匿名呢?既然是共产党员，为什么不可以公开地郑重地发表自己的意见，由“半勇敢”变为“全勇敢”呢?我们大家要带头。只要我们带头，就可以把这个风气转过来。就可以把我们党的优良传统恢复起来，发扬起来。如果现在还是东怕、西怕、还是怕讲心里话，我们党的老传统就恢复不起来，特别是我们在座的“班长”“付班长”，更应该带头恢复老传统。这些老传统中央提倡，毛主席提倡，我们党历来就有章程，只是近几年有了损伤，是应该能够迅速恢复起来的。不正常的现象是应该能够迅速纠正过来的。当然一定要说清楚，要做到这点，党内一定要有充分的民主。
要把我们党的老传统真正地恢复起来和发扬起来，党的各级领导同志的态度是很重要的，我们各级领导同志，要善于倾听反面意见，倾听不同意见，要听老实人的话，要听老实话。这是我们的传统。毛主席、少奇同志历来是这样提倡的。中央多少年来是这样提倡的。在这次会议的讨论中，很多同志说，过去发表意见比较随便。同志间也容易交心。那就照样恢复起来吧。但是这里一定要我们各级党的各级主要领导注意到这个问题。我们党的各级主要领导人，特别是我们的“班长”“付班长”，要团结多数，尊重少数。这一点，毛主席过去不晓得讲过多少次，这次会议上讲了这个问题，做领导人的，总要取得大多数人的同意，事情才好办，绝不能一个人讲了就算数。对少数人要尊重，少数人的意见不一定就是错误的。即使是错误的，他的意见也不会是孤立的，只有重视这些意见，你才能很好地去加以纠正，帮助同志改正错误。
还有，领导人的度量要大一点。要能容人，要能听得进反面意见，要能用平等态度待人，要能更谦虚谨慎，要能服从多数，尊重少数，等等。
我们党的各级领导同志，特别是主要领导人，威信建立在什么地方呢？建立在正确上，建立在民主作风上，建立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作风上。领导人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正确，不可能一点缺点、错误也没有。问题在于你对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有没有自我批评的精神，允许不允许人家批评。有错误，自己讲，而且讲够，又能倾听别人批评的意见，这就有了主动，就可以使大家心情舒畅。这样做，绝不会损害自己的威信，只会增加自己的威信。
对于我们党的各级领导人(包括党委会的所有成员)应该有监督。对于党的领导人的监督，是来自几方面的，来自上面；来自下面(下级)，来自群众，也来自党小组生活。我党得对领导人最重要的监督是来自党委会本身，或者书记处本身。这是一个小集体。我们一些领导同志，同伙伕，勤杂人员等同志们编在一个党小组里，那是起不了多少监督作用的。当然，根据党章规定，人人都要过支部生活。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就是把我们领导人的主要的小组生活，放在党委会去，或者放到书记处去，或者放到常委会去。在党委会里面，应当有那么一段时间交交心，真正造成一个好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的空气。这比前面说的那样的混编在一起的小组生活要好得多。同等水平，共同工作的同志在一起交心，这个监督作用可能更好一些。(少奇同志插话：可以有这么个建议，各级委员会一个月之内要有一次党内生活会。委员会开会，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不一定一个月三个月，有一次也就很好了。(少奇同志插话：一季有一次，一年四次也好。开党内生活会。这么一个建议行不行?每一个委员会，省委也好，地委也好，县委也好，一季开一次会，搞批评和自我批评，过党的生活。)(毛主席插话：检查工作，总结经验、交换意见。)谈谈心，相互批评批评，有意见就讲，我们要重视党委内部的互相监督作用这个问题。下级不是能天天看到的，下级也不能知看到不同级的领导成员之间彼此是最熟悉的。这样，对于同级里面讨论问题，取得一致意见，作出决定，也是很重要的，在党委内部生活中，应该注意集体领导、分工负责。这里边“班长”的作用很重要。我们党在过去一段时间里，中央和毛主席都特别强调树立核心；后来核心大体上树立了，就特别强调如何当好“班长”。这就是说，一定要树立核心。一级党委一个核心不够，最好至少有两个，三个。这样的核心就是“班长”“副班长”。这是毛主席在七届二中全会上讲的。不建立核心，处于涣散的状况，这个党委会的工作是做不好的。这次会上“将军”，大概多数是“将”班长的军。但是这并不是不重视“班长”，相反，正是重视“班长”。这就是说“班长”要当好。现在没有适当“班长”的还要培养“班长”，“班长”要培养，也要帮助。大家要帮助“班长”。没有好的“班长”，要培养一个比较好的“班长”，或者由上级选择一个好的“班长”。有了“班长”。就要帮助他当好。没有“班长”是不行的。但是一定要了解，当“班长”是很不容易的，这是一件难事。当“班长”的常常遇到很为难的事情。不要认为当“班长”很容易，以后当了“班长”就很舒服。我也知道，好的“班长”也是叫苦的。“班长”的事情很多，谁也不能说当“班长”的样样事情就处理得那么周到。看来，有一些事情，不原谅也不行的。而班长本人，既然知道不容易当，那就要照毛主席在七届二中全会讲的，要学会弹钢琴，学会当乐队指挥。这是不容易学会的。我们恐怕是永远要学。哪一天都得要讲个“要学会”不能说就都会了。(毛主席插话，会了又可以不会的，)有新的事情不会；问题，有新的问题不会；对象，有新的对象不会；地区，有新的地区不会。可不容易学会哩。哪一天都要学会弹钢琴，学会当乐队指挥。“班长”不勇于负责是不行的。有一些问题，“班长”不负责出面处理也是不行的。有些事情，你不出面处理，推到那里去呢？
这里，是不是可以把问题大体上分两种性质：一种叫日常性的问题；一种叫重大的问题，或者是政策性的，重大性质的问题。日常的问题，总是要分工负责点头的。第一书记不点头是不行的呀。如果每一件事情都开委员会讨论，开书记会议讨论，这样开会要开死人的呀。总是由第一书记或者由第二书记，或者由其他书记分工负责，该点头的还是要点头才行呀。但是，重大的问题，就必须分别性质，提到委员会提到常委，或者提到书记处，加以讨论，大家取得共同的意见，作出共同的决定(毛主席插话，如果意见不一致，就少数服从多数。)总之，民主集中制是党和国家的最根本的制度，也是我们传统的制度。坚持这个传统的制度，并且使它更加完善起来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是关系我们党和国家命运的事情。凡是违反这个制度的，都要纠正过来。
再说一次，这次会议，毛主席强调提出这个问题，意义很重大。这几年来，由于我们没有搞好民主集中制，以致上下不通气，这是一个带普遍性的严重现象。这次会议，少奇同志报告，毛主席讲话，提出这个问题。至少在会议当中，我们做到了初步通气，这就比较好。当然，也有不少的同志睡不着觉。有的不只两天睡不着觉。睡不着觉就是好现象，这就可以通气。这次会议的目的是带个头，通气也是带个头，把我们的民主集中制恢复和坚持起来。我们提出，对中央、对省，提出批评和意见，出出气，也是为了通气，也是为了恢复和坚持我们的民主集中制。
我在这里，总的交待一下，在这次会议上，各个小组在批评省委的，或者批评地委、县委的，有不少事情应该由中央负责。这个问题，在少奇同志的报告中已经讲了。中央有中央的账，主要应该由中央负责的，还是应该由中央负责。当然也有省委的账，地委、县委的账，省委、地委、县委应该自己负责的，自己在自己的那个账本里面写。但是，有不少应该是由中央负责的。比如由于指标高所形成的一套“连锁反应”(毛主席插话：几个大运动)几个“大办”大运动所出现的这些问题，中央负主要责任。当然不是说，在执行当中，省委没有自己的责任，地委、县委没有自己的责任了。
这次会议以后怎么办?中央也谈过这个问题。中央认为，在这次会议以后，不要普遍地在全国范围内，各省，各地区，各县都来一个出气大会。是不是个别的要搞一搞呢？也可能要(毛主席插话：个别的地方，各别的部门。)个别的县，个别的地区或者个别的省，各别的部门，个别的单位，可能有这个需要。这个问题由上一级掌握，不要统统来，不要都搞。(毛主席插话：从正面去做。)在一般地区，从正面讲民主集中制。当然在会议当中，过去几年搞得不好的领导同志进行自我批评是必要的。还是照毛主席讲的精神办，就是说，检讨一次不够就检讨几次，讲得人家不愿意听了，就可以不再讲。要争取主动。这也是一个正面的方法。总之，不要统统都来个“出气”大会。但是，在省一级，在省的委员会，或者常委，或者书记处这样的范围内，在地、县、部门、单位这一级的委员会内部，要开这么一个会议，交交心，检查一下(毛主席插话：有气的让他们出。)有多少出多少。(毛主席插话：出错了不怪人家。出得对，你应该接受；他出错了，你怪人家也不好。)出气，并不是每一个气都出得对的。出错了这也不要紧。一方面，不要要求自己出错了的气，也要人家同意；另一方面，也不要求人家的每一个气都出得对。此外各级领导同志还可以找几个有不同意见的人，或者对自己有意见，或者对工作有意见的人，谈谈心，检查一下党委内部生活和领导方法。用这样一些的正面的方法，把我们的老章程，老传统恢复过来。
关于民主集中制，就讲这些。
第二个问题：建立经常工作。
一切工作的成绩，都是由一点一滴的细致工作积累起来的。少奇同志的报告里讲了这个问题。群众运动是实行群众路线的一种形式。群众运动搞得好不好，也是要看我们经常的工作基础搞得好不好。我们禁鸦片烟运动，土改运动那样大规模都不登报，搞得那么细致，搞得那么好，都是在深入细致的工作基础上搞好的。没有深入细致的工作是不能搞得那么好的。这样的事情，我们大家回忆起来是很多的。这几年，我们搞了许多大运动，甚至于差不多是把大运动当作我们群众路线的唯一的形式，天天运动这是不好的。结果我们的很多经常工作，各部门各系统，各单位的经常工作，被不 的运动和“分片包干”方法挤掉了。这个“分片包干”的工作方法，是同那种专搞运动的方法有关，是不好的。应该吸取这几年的教训。
例如，过去我们城市里的街道工作，是做得很好的。确实在团结好人，改造坏人，树立好的社会风气，贯彻执行各种任务中，街道工作起了很好的作用。妇女工作，青年工作，工会工作，党委工作都做得很细致的。但是近几年来，这些工作都有了很大的削弱。这里只是举例。各方面工作都有这样的情况，不必多解释了。
总之，要建立经常工作。党、群众组织，军队、企业、机关，都要把经常工作建立起来，有了经常的细致工作，了解问题就可以比较深入，这对调查研究也有帮助。
党委要加强支部和小组的经常工作。我们现在的支部生活很不健全。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我不多讲，但要引起严重的注意。各级党委组织部门要认真地注意这个问题。我们的党员一定要过支部生活，过小组生活，在这里面检查工作，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学习。这是党章所规定的，要认真执行。
第三个问题：培养和选择干部
特别是培养和选择各级的核心。就是很重要的问题。培养和选择干部，也应该作为经常工作。我们要建立经常的干部工作。这几年，在干部工作上，我们有些缺点，特别是几个大运动，有相当数量的干部是处理得不适当的。应该说，有大批是处理得正确的，但是，有很大一批是处理得不正确的。各地方、各部门、各单位的情况不完全相同，处理的时候，必须实事求是，分别对待。总之，我们的重要教训是，干部状况不稳定，一批一批的变动，就不是好现象，看到这样的现象，就要引起警惕。必须把培养和选择干部，特别是培养和选择核心，作为我们各级党委的经常工作。经常注意干部的情况，干部的好坏长短，应该从他的长期工作中去鉴别，而不要只从某一运动或某一短时期的表现去鉴别。
过去我们党历史对于干部问题的处理是很慎重的。因此，我们党是很团结的，上下通气的，全党一致的。但是，这几年确实不通气了，由于处理不慎重，损伤了一部分干部。对于这几年中受到批判和处分的干部，应该按照中央关于人民公社六十条的指示中所提出的原则来处理。在处理的时候，区别三种情况：一种是搞得对的，既然是对的，就不应该改，一种是部分错的，那就部分改，或者叫部分平反。就是把过头了的那一部分取消。一种是完全错了的，那就完全平反。总之，还是实事求是。甄别，平反的工作，不要搞运动，要指定专门机关，专门人搞。比如，可以由监察委员会来搞。如果因为问题比较多，人不够，可以再加一些人。党委要指定适当的领导同志来主持这件事。现在，我们工作很忙，任务很紧，特别是在困难的时候，也不能把力量统统拖到甄别、平反工作上面。这样做对我们的事业不利。而这样的事情是很细致的工作，要花时间的，所以，要指定专人来搞，最好是谁搞错的，由谁来平反。这样，对于团结比较有利。如果搞错了，无非是道歉！
第四个问题，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和毛泽东同志的著作。
这个问题的道理，不必多讲，这几年的教训是我们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和毛主席的指导思想，体会不够。我们有许多错误是从这里来的。不注意学习，忙于事务，思想就容易庸俗化。如果要说变质，那末思想的庸俗化就是一个危险的起点。我们还是要造成一种学习的空气，学习理论的空气(毛主席插话：不重视理论，天天搞事务，一定要迷失方向)学习实际的空气。这也是我们的一个党风，我们党的一个好的传统作风。
关于我们党的内部生活，提出这么四个问题。当然还有其他很多问题，这里只提出这么四个问题。
上面我把党的问题谈完了。
现在，我们还有不少的困难。我们的任务是很艰苦的。虽然现在是低指标，但是低指标也很艰苦，是不容易完成的。特别是今年，毛主席提出来，要把我们的工、农、商、学、兵，政、党七个方面理出一个头绪来。我们的工作是很多的，很繁重的，党的领导是很重要的，各级党委的领导是很重要的。
这次会议提出了加强党的领导，提出了加强民主集中制，加强集中统一，而集中统一，最重要的是思想统一。有了思想的统一，才有行动的统一。对少奇同志的报告，对毛主席的重要讲话，我们全党要统一认识。然后我们在工作上，在行动上，才能够统一起来。
总之，我们的方针确定之后，就要一条心，向前看，继续总结各地方、各部门、各单位的经验。对于党和国家的政策和任务，必须千方百计，克服困难，贯彻执行。决了就要行，要一致执行，这是一条纪律，也是我们党的传统。
我们这一代，特别是在坐的同志们，差不多是各级主要的负责同志，责任重大。我们这一代，一定要坚持我们党的好传统，树立好的榜样，当好人民勤务员，在我国社会主义事业中，在世界人民的解放事业中，尽到自己应该尽的责任。
少奇同志讲到力争上游，我们一定要力争上游，我们在实行总路线中要力争上游。我们在统一全党认识上，要力争上游，在把工作作好上，要力争上游。
我们要在集体统一，大家一条心，克服困难，实现今年和十年的任务方面，力争上游！
我们要在坚持党的优良传统作风方面力争上游！
我们要在加强和正确执行民主集中制方面，力争上游！
我们要在学会当好“班长”，学会当乐队指挥，学会弹钢琴方面力争上游！
我们要在我们这一代为下一代树立良好榜样方面，力争上游！
我的话完了。
来源：《邓小平反革命修正主义言论文章汇编(第一集)》，首都红代会中国人民大学三红揪邓兵团，一九六七年五月十二日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