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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汉在全国统战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李维汉
1962.05.19
徐冰同志的讲话，我们交换过意见，我赞成这个讲话。这几年的统战工作，中央是有估计的，是得益的。所谓政治形势好，就是说统一战线形势好，说明统战工作的成绩是主要的，缺点、错误是有的，但那是次要的。这是个基本估计。是不是每个地方都如此？少奇同志在今年年初的中央扩大工作会议上的报告，总的说是适用于我们的。在个别地方、个别问题上就很难说成绩是主要的，如交心问题，要人家交“黑心”，人家交了心，反过来又去整人家，这就要具体分析了。因此，我们对统战工作要具体分析，实事求是，是怎么样就怎样估计。统战工作包括许多方面，不能都去套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公式。那样套，党外人士不会满意的。检查工作，估计成绩和缺点、错误，应当按照少奇同志的指示，具体分析。
这几年中央统战部的工作是由徐冰同志代理的，我参加的工作很少。我看中央统战部的工作，成绩是主要的。当然，这些成绩是在中央领导下取得的。1958年以来的几年工作中，我参加了一些，现在粗略的看一下，也有几条缺点、错误。例如：1958年全国统战工作四级干部会议上的讲话，究竟基本上是对的？还是基本上错了？大家可以研究。那个会议是我负责的。当时把有些问题扣在1962年上，说是五年左右，今年是1962年，大家可以回过头去看一看，研究一下那个会议提出的方针、基本政策、总的任务，在主要方面是错了还是正确的？还有方法、具体措施等第二类问题，这在任何时候难免有错误。所谓基本错了，基本正确，首先要看方针、基本政策、总的任务是对还是错。这些问题大家可以研究一下。
我感到这几年有两条主要经验。工作中有时有些摇摆，这是由于：（1）情况不明，有些脱离实际。统战工作中工商方面好一些，党派方面也好一些，民族、宗教方面则有些问题。比如最近在中央汇报，提出统战系统人员编制总共只有三万三千多人，说清楚了，情况明了，就好下决心了。情况一摆出来，就清楚了，向党委向自己讲话都好办。否则，你只是笼统地提出问题，人家就会问，各方面都要精简，你们就不精简？！情况明，决心就大，这是重要经验。我说我要对1960年民族会议上的讲话做自我批评，不是因为讲话的内容有什么重大错误，而是检查自己情况不明。主管的事情，情况不明就上台讲话，要作自我批评。作为统战部部长，在这方面没有作到模范，没有树立榜样，相反，是一个不好的榜样。这次会议不同了。我们搞清了情况，中央也就好下决心了，这是毛主席的思想，是一条很重要的教训，一万年都不要忘记。无论搞什么事，先要把情况搞清楚，根据情况提出意见。这就是要搞调查研究，要实事求是。事实不明，如何求是呢？这样去求是，是唯心主义，是主观主义。
（2）对毛主席的思想、中央的政策坚持不力。遇到违反政策的事，遇到毛主席的思想和党中央的政策受到干扰、破坏的事，我们作为党委的一个部门，就应该出来维护。党把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就有这个责任。请问：这几年有关统一战线政策，中央有没有改变？统战工作有没有经验？我看不但没有改变，而且有补充，如“五不变”等等，很多。中央是按照具体情况及时加以补充的。统战工作不能说没有经验，有几十年的经验。中央关于统一战线的基本政策没有改变，具体政策还按照具体情况作了补充。那么违反了，破坏了，怪谁呢？总应该有人负责。如果我们跟着人家去破坏它，违反它，首先就是没有守职尽责。如果是别人破坏它，违反它，你吃这碗饭干什么？尽了责任没有？首先要作自我批评。对于这个问题要这样看才对。不要谈起来总是牢骚满腹，不要老怪人家，首先要作自我批评。今年年初中央扩大工作会议之后，中央统战部常委会开了十几次会，没有开完，还要继续开，初步检查了这方面的问题。比如民主问题，我们各级统战部也同样存在这个问题。整风反右以后，党外总以统战部说了算。对此我们要吸取经验。这几年工作上的困难是有的，但是中央统战部却没有挨过整的。所以说不要我们去创造什么东西，而是应该在各自的岗位上，当毛主席的思想、中央的政策受到干扰违反的时候，去加以维护。我们在这方面是有缺点的，一是情况不明，大量的是认识问题，没有把握；但也有些是由于个人的利害得失，或者叫作做官，这不是每个人都有，但在统战队伍中是存在的。我们也是经过严重的阶级斗争的考验的。
因此，今后：（1）要情况明，搞好调查研究，实事求是。（2）要抓民主，对党外人士一定要严守协商办事的原则。现在确是存在着一些干涉人家内政的问题。人家接受党的领导，是按宪法按纲领——六条政治标准办事，你去干涉人家的内部事务干什么？有些社会主义学校，清一色是党员，有些工商联、民主党派也是党员在那里把持包办，人家的组织独立性没有了，连这么一点“小家”都不让人家做主，这叫什么民主？这叫什么统一战线？这一条我们要坚决地改！要认真地改！这也是一件不得人心的事。向中央汇报时漏了这一条，在向中央的报告中要补上。要搞民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各级统战部都要做好这项工作。民主问题首先要在统战系统中解决，特别是对党外。在我们的工作中首先要努力去掉这些不得人心的事。宗教、民族、民主党派的事，首先要和他们商量，而决不要包办。（3）总结经验，各级统战部都要做。把经验总结起来，提高到理论，变成武器，就有了出发点。总结了的经验也是出发点。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就是总结了的经验。这个问题很重要，今年能否办到，要看各方面的情况。（4）学习，我们要强调学习毛泽东思想。（5）调整关系，中央有指示了。首先要抓精简，这是安定人心，安定秩序，安定大多数人的事。其次是把不得人心的事改过来。突出的是右派分子工作问题，要摆在首要地位去抓。抓的方法，就是同时改变我们统战部直接搞的那些不得人心的事。再次是调整合作共事关系，邓小平同志讲了，关于合作共事关系问题，许多是有章程的，要把章程恢复起来，搞成条例。我们曾经发了一个合作共事关系问题的文件，今天我又看了一下，从一条一条来看，许多东西是不能推翻的。但是对形势的估计、经验总结是有些问题的。因此，不能统统报废。比如“一视同仁，有所不同”原则，如果不搞清楚是不行的，这次是写得比较充分的。又如把政协、民主党派放在合作共事关系中，对于我们很有好处，非常重要，是完全对的，就是要整我们自己。要坚持把这个问题放在里面。这个文件是不成热的，通过则太早了，但是全部推翻是不行的。我们要继续搞，马上就搞，不灰心，不丧气，坚持搞下去。有一种药水叫“222”，据说是经过222次反复试验才成功的，还有一种“914”，我们的文件最多搞了五六道，离222还远呢！许多同志是很努力的。这件事一定要搞下去，至死方休。搞这个文件的同志是够劳苦了。这是个长期的东西，要下决心搞。其他条例，如民族工作条例，也要下决心搞。有些东西原来就有，抄下来就行了，这是恢复旧章。抄几十条，加几条，不完全不要紧，总比役有好。政策定了，还要有章程，有条例。我们工作多得很，现在不是要收摊子了，而是工作量很大，做不完的事。
现在方针有了，政策有了，情况也基本上明白了，任务也确定了，我看我们大有可为。将来再总结经验，有机会再来开个会。
来源：《历次全国统战会议概况和文献》（1950-1987）， 北京：华文出版社，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