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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派言论——诬蔑中国共产党
中国人民大学师生
1957.05.00
“一个朝代建立几百年总是有原因的,清代少数民族就统治了中国300年,共产党仅统治了八年,出了许多漏洞,现在人民怨声载道。解放时群众对党亲热,现在有轻视,今天共产党已到很危险的时候了,不能马马虎虎。到现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党员官僚、宗派,无恶不作,再下去十天,看看各学校揭发出来的情况。”(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讲师 王德周)
“有党团存在,就有小集团的产生,有集团就有宗派,想消灭宗派,那就要消灭党和小集团。”“世界上党都是一样的。”(中国人民大学体育教研室讲师 范政涛)
“党的威信已大大降低,绝大多数的超龄团员都不愿入党了。党员水平低极了,‘为政不仁,为富不仁’好人不搞政治的,有权力就有理,有了权力,金钱女人都解决了,‘谁有刀子谁就掌握了马列主义’,‘党员形成一个新阶级,专门整人’。”(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讲师 李万昌)
“过去我也不敢讲话,因为我放大炮吃过亏。几年来领导实际上已把我思想上判了死刑。现在我要讲,只要头不掉下来。就怕弄得不死不活。”
“有时有些人受了冤屈,还说别人钻牛角尖,这真是残忍。”(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讲师 黄乃畊)
他认为党一团糟,党员都是唯唯诺诺,并说他不愿意入党他说他爱人小鲍也不愿意入党,因为党员都乱搞男女关系,党员不工作也照样升级。
“葛(佩琦)接不上党的关系,闹情绪。在他的发言中只有一句真心话,即党组织对人,有用时,把杀过群众、杀过同志的人当成宝贝;不用时,把流过汗、流过血的人关在大门外。”
“把800万旧人员包下来的说法不正确,这800万旧人员并不是吃白饭么,就算包下来,也是六亿人民包下来而不是党包下来的,并不是一个党员养活几个旧人员。”(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学生 王铁生的材料)
“党员都是唯唯诺诺为党性而党性”当报上登出“党员靠党吃饭”的右派言论时孙看到后说“这话可绝了”。
污蔑我们党组织不民主,不自由,说“这样的党入它干吗?”“我早就不考虑入党了……不入党倒自由。”对高饶事件认为高岗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认为苏共中央最近公布的马林科夫反党集团问题是“党内争权夺利的表现”。孙还把党诬蔑成为贪图私利不能代表人民利益的宗派集团,把党说成一团漆黑,“党就是由尚黑二字组成”。(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助教 孙邦基的材料)
“百分之五十的党员都是坏党员,解放后入党的都是拍马投机的,绝大多数都是腐化堕落的,党员有特权,吃苦在后,享乐在先,没有例外,为什么现在大家都想往党内钻?为享乐。
共产党什么都要掌握。
共产党只代表工人利益,不代表农民利益。工人富,农民穷。共产党不敢到工人、农民中去整风,否则工人要罢工,农民要土地。
党的病已入膏肓,现在又不准揭发,这样下去一定要完蛋。
学习苏联是教条主义,其实中国共产党也是教条主义,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详情罢了。
人民日报报喜不报忧,登出‘这是为什么’这篇社论是小题大作,人民日报‘收’是因党估计不足,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意见,受不了只有‘收’。
党员可分三种:一部分是好的,另一部分是没嘴的,再一种就是投机分子,党团员压死人,有人入党后就脱离群众,以特种人自居。
为了今后不再有人被党逼死,自杀也是情愿的。(中国人民大学俄文教研室助教 段铁珊)
“系里宗派主义第一,其次是教条主义和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不仅表现在党群关系间,而且有裙带关系。”(中国人民大学档案系助教 马馨)
“入党要是没有好处,就没有这么些人往里钻了。”(中国人民大学农业经济系助教 李树屏)
“我有一个念头想参加共产党,但是我缺乏信心,我不相信我能够在共产党内会得到更好的教育,会使我保持这种自卑的习惯,我担心会因为加入共产党而目中无人,而成为压迫者,成为‘教育者’,那我的罪过和我的‘责任’就重大了。”
“共产党何至在短短的三五年内堕落成这个样子呢?这不能不令人回忆以往同人民共甘苦的目的和动机不过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生命而已,一旦握牢了政权便一意孤行,今天来个一百九十九项建设,明天来个五亿农民合作化。加上官僚机构的层层强迫命令,使得丰收的农民白白饿死,城市缺衣少食,娶妻生子没有房子住,难道这都是正确的?”(中国人民大学编译室译员 李鹤亭)
“党和人民的利益可以说99%是一致的,1%是不一致的,‘反党’与‘反人民’两个概念在很大程度上是一致的,但是不完全一致。所以我认为不能说反党就等于反人民。”
“我不主张无条件的相信党,而主张有条件地相信党。这种思想是最近才有的。原因:一是斯大林事件,二是整风中揭露的缺点,三是我在肃反中的遭遇给了我强烈的印象。当时,党向大家宣布我有政治问题,大家就说我有政治问题,但结果证明我没有。所以党现在宣布什么,我都要想想。
我认为对党本身也可以用‘两点论’来看。党内无正面反面就没有矛盾,就不能发展,党是矛盾的统一体。三害存在于党内,是党的机体的一部分。马克思主义是一面,主观主义是又一面,我拥护前一面,反对后一面。
不能把党看为真理的化身。我不同意一个人当自己的意见和党不同时,就肯定自己的意见不对。”(中国人民大学编译室译员 许惠尔)
“共产党糟得很,简直爬到人民头上来了,组织一个真正的党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译员 徐京安)
“给我最突出的感觉是:党员可以和任何一个美好的称号划等号,在教育界就是教授,在出版界就是编辑,在工程技术界就是工程师。党员资格就是一座万能桥可以通向一切乐境。入党是名利双收,有地位、有权利、人可以作威作福,婚姻问题、恋爱问题都好解决,投机者见有利可图,于是鱼贯而入。”(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助理编辑 李金铭)
“共产党成功后,腐化也是难免的,中国在历史上空前统一是好的,但也有不好的地方,一个决定通行全国,万一出了错那就糟了。”
“如果党真正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的话,有些人就不会要求入党了。”(中国人民大学工农速成中学图书馆馆员 金大镛)
“共产党常说,我们绝不限制个性发展,它自己这样说说而已实际上说一套作一套,理论上唯物,实际上唯心。”“几年来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一个人行不行其决定关键不是客观存在,而是组织的主观决定,党说谁行三日登天,判谁‘缺德’一辈子别想翻身。”(中国人民大学图书馆馆员 徐钟秀)
“共产党同国民党还不是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过去国民党不好还可以骂,现在共产党作错了还得说对。”“想到党就具体想到人大,想到我们学校,与国民党也差不多。”“党是后母,外面很好,对内虐待。”“党内乌七、八糟。”(中国人民大学工农速成中学数学教员 朱章瑶)
“过去一些思想改造运动,是党领导一部分人整另外一部分人。而整风又是党在领导人民群众整自己的党员。”现在“没有整了党,先把自己整了一顿”。他把党看成是“一个不容异己,排除异己的宗派集团”。(中国人民大学工农速成中学地理教员梁其璞的材料)
“我认为革命胜利后,党已开始变质,大多数党员脱离群众,对待人民群众与民主人士的态度与以往不同,党在相当大程度上开始离开马列主义,我认为一个执政的党在执政后,变质蜕化是不可避免或很难避免的。这是个规律。”
“革命胜利后,大部分党员越来越骄傲自满,片面性的宣传,把党的威信绝对化了,如宣传人民的幸福都是共产党带来的,我就不同意这种带有片面性的宣传,我认为是党领导着人民取得了幸福。绝对化了,就使人对党有这样的看法,相信他在任何环节上都没有错。另外,很多党员思想在蜕化,许多党员本来就骄傲自满,即利用这绝对化了的威信来为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及独断专横打掩护,在很多场合下,领导提出的事群众不同意也举手。党在解放后,大多数党员都不符合八项标准,政治上慢慢蜕化的党员,他们利用党的威信压制民主打击别人,追求个人名利,党的组织越往下层民主越少,集中越多,在这些地方越来越滋长官僚主义,一个干部的命运前途被一个领导者一手就决定了。”
“党在极大程度上和法西斯组织性质相近。”(中国人民大学工农速成中学语文教员 白枫)
“国民党特务有外围组织,你认为我们这里没有吗?各部门都有。”(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戴逸樵)
“党员谨言慎行,有很多党员不敢怀疑,对学术问题也不敢怀疑和离开决议,这是受党组织观念约束着了,组织观念不应否认,行动上可以这样,看问题不应这样。”(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张康毅)
“中央有教条主义,有些政策贯彻不下去,口称艰苦朴素,但有些高级干部不执行因此应该形成一种风气,与这种不良倾向作斗争,但事实不是这样而是理论与实践脱节。对高干生活腐化不严肃处理,要求不严格,对下面则严,也是理论与实际不符。”(中国人民大学马列主义研究班研究生 赵启)
“认为党隐瞒了坏的,光宣传这个好,那个好,但后来又不断出现坏的。党不愿人家提缺点,提了就打击”。
“党内一些问题,缺点,非实在包不住了才提出来,如高饶事件,苏共党的一些情况。党应多提或只提缺点,然后再提优点。”(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杨学民)
“统治阶级是有局限性的。”“过去党在农村中和农民关系搞得很好,入城后看到干部吃、穿好、坐的是汽车就怀疑了他们。”“党入城后对农民利益关心不够。”因此他认为:“这实际就是指党有局限性。”(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范喜谦的材料)
“我对整风期望很大,能够通过整风对某些政治制度进行彻底改革,把党变成考试时回答用的那种抽象意义上的党。”(中国人民大学经济系学生 张祖文)
“党内缺乏民主(‘八大’提出要扩大党内民主),表现在党的领导不喜听不同党员的不同意见,党员也不喜欢听党外来的不同意见,而其原因是因为党和党员的心胸狭窄,没有民主风度。”所以他认为:“似乎越进步的人就越狭隘,越不开通。”(中国人民大学马列主义研究班研究生 赵作炜的材料)
“刚参加工作的同志热情很高,过后冷落,这与我们党与党员的作法作风有问题,只要多往领导处跑跑,老老实实干活就不行,在学校几年看到荣誉从来不会落到老老实实干活的人而是落在会吹会捧人身上。”
“同学得四分五分没有什么,如入不了党则睡不了觉,因为你是党员即使工分也能得高位,因此同学努力方向不是求学问而是做党员,这样对教学的方针也歪曲了,为升官才入党,是否能为人民服务?但反过来说那个青年不考虑自己前途谁高兴永远当科员。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相结合是对的,但只有党员才能做到这点,因此大家拼命向党里跑,党以入党可以得高位引诱青年人入党这不是国家之福也不是人民之福,因他使青年在学校里不想好好念书。”(中国人民大学统计系讲师 韩光远)
“官官相护的现象亦是有的。犯了严重错误的高级干部仅在内部通报一下就行了。封建社会尚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举。而我们以上的现象还不是个别的。”(中国人民大学统计系学生 濮仲文)
“现在看来,共产党不但有缺点,而且缺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严重了,并且飞跃地向更坏的方向奔驰着。共产党的优点,已经被缺点所淹没,优点就象大海中的孤岛一样,它失去了对人民的吸引力,它已经不被人民重视了,相反人民憎恨共产党的缺点就象失去船只的旅行者憎恨这无边的海水阻碍它达到自己的预期目的地一样。”(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学生 薛新卓)
“墙不是党外人士筑起来的,而是党自己搞的,党员站在教育人的地位。”(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学生 朿洪涛)
“我的主题:三害使我们党造成危机,克服党的危机,除三害,彻底改造党,加强党的领导,让有才能的人治理天下。这就是我的基本观念。”
“一部分党员的蜕化,向共产主义进取心没有了,只有一块招牌。”“我把党员分成三类人:第一类是老党员,文化低,在工作上是不称职的,失去前进的力量,给党造成损失。第二类是青年党员,先进思想不足,特权思想有余,在工作学习方面不起作用,如我们有些人学习劲头不足。第三类是一般党员,衰退思想很大,他们公事公办,按制度办事,混淆了党员和群众的区别。在群众中不起作用,要开除他还不够,不开除对群众影响也很不好,不能起党员先进作用,这样的例子很多。这些同志,有的是站下了,有的则坐下了,躺下了,要人家把他拖到共产主义去似的……”(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生 杨瑞清)
“什么共产党、国民党,还不是一样的。”(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学生 冯海)
“党首先是为自己党员,特别是为高于谋福利的。这些党员是‘先天下之乐而乐’,党不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我怀疑,难道党一点也没有自己的利益吗?我认为是有的。党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政治集团。我怀疑党到底是不是光荣、伟大、正确的,苏共犯了错误,为什么中共就没有错误呢?难道中共没有个人崇拜吗?中共就是毛主席说了才算数。党表面上谦逊。实际上中央就自高自大。”(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生 李之杰)
“有些部门和单位……正在形成着以共产党党籍这一政治资料的占有关系为基础的阶级分化。”
“机关、学校、团体,由于党员居于领导地位,出身复杂,思想作风毛病较多,科学、文化、业务水平较低……所以关系显得紧张,而且重。”“只要在组织上入了党,不论在思想上是否真正入了党,这种人就享有升迁快、社会声誉高,甚至找结婚对象也比较容易等等特权。”(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生 潘俊民)
“党掌握了大权,我想就是那么回事吧!人生一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就算了。过去我家(父亲,叔父)有两面派作法,坐过公安局,我个人的心情是想把全家变成革命成员,肃反后,对我各种精神上摧残,打击确实产生了对党的不满,伤心,离心,离德,(后补充说是对支部——编者)因为党的政策是正确的,执行者有问题,因此我常说天底下就是那么回事吧!什么党、团都是为自己名利着想,支部书记支部委员都是为了名利才这样。政治上得到信任,经济上得到补助,什么政治觉悟呀!真正没有这些(指名利——编者)比我还差!不尽人情的事太多了,什么阶级友爱。一般人情都没有,实际上揭开他(她)们的盖子更肮脏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男盗女娼,做官面文章的人。”(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学生 田仲仓)
“党的领导阶层中工人阶级出身的有多少?大部分是农民、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说共产党代表全民利益,代表工人阶级的党怎样解释?到底代表多少工人阶级的利益?有时工人没有知识分子、工商界的生活好,由这想到:党执政后由于本身的成分复杂就有腐化情况上升,在一定时期说对不起农民。过去梁漱溟代表农民利益说话,要走农业社会主义,这与工业社会主义有何不同?为什么不对?就批判他是资产阶级思想。”
“说党代表农民利益,领导打土豪,分田地,可是农民还吃不上,这是耍手腕儿。党会镇压农民起义,农民分散,无法反抗,如果有法反抗,现在即可反抗。不一定推翻政权。但要推翻这种政策。”“工人是集体的,领导不敢对他们不好,怕工人罢工,农民分散组织不起来,对农民就不好。”(中国人民大学档案系学生 杨维新)
“别人说社会上有等级,我看党内也有等级制,有党亲信的党员,有党不亲信的党员,一帮人整一帮人,党内有三级,我是第三级中的一个。
群众提意见,说在各个运动中党整群众,其实党内党员也被整得够呛。”(中国人民大学贸易经济系学生 孙全)
“我怀疑是否(党支部)给提意见的人穿小鞋,几年来我们班有一半人穿过小鞋。”
“我班党支部错误和缺点是基本的,成绩是难免的。”
“我班党支部没有起到堡垒作用,主要原因是党员不起模范作用,使群众不能服气。党员之间相互包庇对群众踢来踢去。”“你们打着党员的牌子不作党员的事。”(中国人民大学贸易经济系学生 王书楼)
“过去我对共产党是崇拜的五体投地,正如我们所惯用的那个形容词一样:伟大的正确的共产党的大公无私的领导下。既然是那样伟大的正确的共产党,当然就不会有什么不对之处。在过去思想上一直受了这个伟大的正确的口号束缚。认为在共产党领导下,就是在共产党领导下,否定加上伟大的正确的几个不切合实际的形容辞。”
“马列主义有错误,实践中也有错误,因而产生对党不信任。”(中国人民大学农业经济系助教 邓芳松)
“党员无个性,党内有很大拘束,使党员发挥个性受到限制,原则性太强,党员死气沉沉,是党性造成的……”(中国人民大学农业经济系学生 赵凤禄)
“在我们国家,在党内存在等级制度,这种等级制度是三害根源之一。”“把人分成了几等几级,这种现象在机关学校中都存在,过去的同学当了大干部之后,也不愿与别人接近了,同级干部可以畅谈,下级、上级不能畅谈,上下级等级不同,感觉就大不相同。”他以自己的例子证明这一荒谬论点,说他自己在提拔为科员之后,就不愿再和办事员一起学习,讨论也不发言。
“党内谁作第一书记,谁的意见就占上风,就执行谁的意志。”“中国是这样,各国也是这样,斯大林在世,谁也不敢反对他,死了之后,就把他的一切都否定了。”“各国工业管理制度不一样(苏联一长制,中国党委制,南斯拉夫工人委员会)就证明谁是第一书记,就执行谁的意志。”他认为党内“少数人专断”。(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学生曾纪梅的材料)
“党是自由的最大敌人!”“他们(指党——编者)的内幕非常肮脏,陷害正直的公民,非法逮捕,乱无法纪。红色恐怖,罪恶滔天。”
在报纸上痛斥了葛佩琦的反动言行后,李德说:“共产党变成了人民的真正敌人,自由的迫害者。”
“加入党又能怎么样呢?无非跑前跑后,忠实于上司,前途也不过如此而已!我是时代的判吏吗?我不敢说,最低,我本人并不是这个时代产物。”
“一个大胆的青年,爆发了胸中的怒火,在‘人大’的院内贴起广告来了(指铁一号出现的第一张大字报,其中说校领导是‘老爷’——原编者注)大骂共产党员为老爷!骂得痛快!共产党在使用策略,什么‘人民内部矛盾’,多么狡猾,历史上没有这样聪明的君主!这样的社会!我想到立身行事。我反抗吗?只是在内心!我轻浮吗?确乎如此!我骄傲吗?真的。以后该怎样呢?
内心中反抗,表面上是诚实的笑——这是出于‘策略’——表里不一吗?对于‘敌人’不能老实!
钻研真学问,决不卖弄矜夸,这是无知的表现。
仔细观察,不说,不多说一句废话!对于自己或对于别人同样有益!”
“必须消灭党,永远消灭党!这是事情成功的根源,也是事情失败的根源。当组织力量反对现实时,需要党,当新的社会已产生,需要人民自己来做主。
必须从理论上证明这是真理,真理的解释世界,合理的创造世界。
共产党人很懂得策略,很会用‘陷井’,需十分警惕(野心家)。
真正的人,不但掌握人类遗产的全部,而且在思惟中增填新的真理,然后去行动!
共产党员非常不舒服,他们不会自己‘打’自己。古今中外没有这样的逻辑。
凡是开历史倒车的人是反动。凡想利用新社会代替现实的人是进步。
人生的经验,只叫人懂得斗争的策略。决不是叫人变成一个爬虫,要用经验来斗争。
‘共产党人’最虚伪,最无头脑!
青年的狂热本身不可佳。容易吃亏,应利用每秒钟来学习与生活。当我的体系已成为永恒的真理时,应充分利用青年这种狂热。
注意你周围的‘敌人’。注意保护自身,保卫自己的尊严!
善于‘进攻’和善于‘退却’!
该说的话必须说,不该说的就沉默!
保持哲学家的智慧,保持诗人的感情,保持军事家的策略,保持政治家的手段,保持辩论家的逻辑,保持作家的语言,保持人格的完整,保持自始至终!”
“我不爱现实的政权,恨它!我更不爱当前的统治的党,因为它是自由的最大敌人!人民幸福虚伪的创造者,人们只能创造自己的幸福,不需要什么党,党派在我看来是必须消灭的东西。不允许结党结社,便是自由的象征。魔术呀!真理!你在孕育中,但为什么拒绝分娩?”(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学生 李德)
“党要改造自己。农村的基层组织还比较接近群众,而机关、学校中,正形成着以共产党党籍这一政治资料的占有制为基础的阶级分化。
国家有两套行政机关:党委会和人民委员会。这与我国体制完全不相符。
党内民主生活:只有高度集中没有高度民主,党员只有小民主,没有大民主(对党的政策不起作用)。党员义务多、权利少,下级对上级接受的义务多,反映的义务少。农业合作化都是由上而下的搞起来的,好像这一切决定于毛主席,没有毛主席,中国就要迟几年才实行合作化。下级组织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动脑子。
农村党员根本不起作用,党中央不听他们的话。如果党中央能发扬民主让他们谈一谈的话,他们能代表农民提出许多意见。
党内各级代表会应当普选。
航院马云凤不该开除党籍,他并没有违犯党章,党中央委员中也有像他这种思想的,为什么单开除他?这样作是限制党内的独立思考。
1948年整党的经验很有用,现在还须要整,有许多人因为裙带风而入了党。”(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生 潘俊民)
李德提出消灭党的“具体步骤”是:
(1)从“理论”上论证党派没有存在的必要性;
(2)“宗派主义是党产生的”,挑拨党和群众的关系,让人民恨党;
(3)“从文化机构到农村、军队、政权,逐步地从一个领域到另一个领域取消党的领导”;
(4)“根本上消灭党!瓦解党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基础”;
(5)把个别党的错误夸大为全党的错误,以造成群众对党的极大愤慨;
(6)“推翻党和社会主义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在推翻社会主义的同时,或者党自动瓦解,或者人民来推翻党”。(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学生 李德的材料)
“共产党是否代表多数人的利益,我怀疑,不管是谁,也不管是共产党,只要它不为人人,我看到了,就要启蒙,就要和它干。”(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学生 王宪文)
“共产党是虚伪的说一套做一套,共产党处处以‘人民’为招牌,不敢承认自己是统治者,什么‘人民政府”人民海军’‘人民大学’‘人民银行’等等还不如向英国那样说‘女王政府’‘皇家海军’‘皇家学院’来得实在些。”“党和军队的纪律是为了统治者的利益,枪毙刘青山,张子善是杀一警百,收买人心。”
“党和资产阶级没有区别,标榜平等自由,不许随便杀人,但三K党可以杀人,共产党也什么都能做出来,延安活埋人(清华大学大字报上说的),秘密审讯,肉刑逼供。”(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学生 潘相臣)
“党员五年到十年退党一次,以后可以重新申请入党,但需要通过群众。”
“逐步取消国家对党的经费补贴……用降低党的工作人员工资提高党费、募捐,增加党的事业收入,如党报等来解决党的经费。”
“工人阶级政党敢于公开揭发自己的缺点和错误,只是可能性,而实际上党中央不敢正视自己的缺点和错误……”“过去不是党刊不能批评党的缺点。现在阶级已经消灭了,应该允许党和非党人士在公开刊物上批评党的工作。”(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学生 鲍子津)
“要清除三害,必须将压力压到中央才行。我自己要一辈子为清除三害而斗争,不愿作‘官’要作水浒中的李逵,并准备丢掉党籍,打算尝新中国监狱的滋味。”
“党内大部分是好的,少部分是坏的,好的中间懂马列主义是少数。这样,我们党可分成三种人,一种真正掌握马列主义的是少数,另部分是坏人,象李万铭类型的,其他大部分是糊糊涂涂,不起什么作用的人。”(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学生 常学温)
“我经常只说爱国,不说爱党,拥护党,不愿听到‘党’的声音。”(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学生 杨汝栩)
“党不信任群众,学术讨论的东西不发表,资本主义不好,但是他们发表了。”“我们要求思想解放,个性解放。”“胡风说如小媳妇一样,说话怕录音,我同情。”“党的领导希望有一批唯唯诺诺的人。”(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学生 王鸿章)
“党说的是冠冕堂皇,作的见不得人,如说打击报复者要斗争,但实际在基层中打击报复现象层出不穷。对党内的是先保护后批评,是对的,但在执行中却是先包庇后批评,对党员的罪名,可以减轻处分或不处分。”(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学生 韩枫)
“党是升官发财的工具,要升官发财就得入党,即他所指的必须得到一张象征着现在衡量人们进步的‘文凭’。”(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张康毅)
“解放以来,党的数量扩大,质量降低了。党的威信基本上停止在1949年解放时的水平。有人认为是消弱了些。”(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陈丘民)
“只要说共产党几句好话,就可以得五分,只说好,不说国民党万岁,就可以得三分。”(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戴逸樵)
“二个社会二种资本”
“资本主义货币资本万能:
荣誉、地位、享受、特权,……应有尽有。
阶级关系划分绝对明确。
社会主义政治资本通神:
荣誉、地位、享受、特权……全有保障。
党内党外区别毫不含糊。”(中国人民大学 大字报)
“党员内部有某些隔阂,有些问题神秘化,如有些党内刊物,不许一般党员看,只许16级以上干部看,什么都分等级对党员的政治学习权力有些损失。”(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 大字报)
“见群官儿有感”
“近日一系里党支书、支委、主任、秘书满地流
因为——整风的缘故才把他们刮出沟
不然——他们会久居深山成木偶
以后——再可别登基上殿坐红楼。”(中国人民大学档案系 大字报)
“虞美人”
“无穷无忧何时了,‘党性’知多少,红楼昨夜始刮风,官僚胆战惊慌在心中。压制现象依然在,只是手段改,问君竟有几多愁?恰似万江浊水滚滚流。(抄录者:这篇主要是对新闻系总支宣委王钦说的)
党员屎蛋是宝蛋,群众有才也白玩
许党员放火,不准群众点灯!
党员压制打击群众,是党员优越性!”(中国人民大学 大字报)
“在财政系当了教研室主任或系主任,似乎就理应脱离生产,好作一个纯粹的行政领导,结果有的人陷入了琐碎事务的深坑,再也看不见整个天日。有的人则大事不懂,小事不干,有职无事(或很少),可还骨气十足,俨若小首长,口袋无学问,蒜瓣却装满。”(中国人民大学财政系财政教研室副主任 王亘坚)
“共产党取得了经验的财富后,就不想什么新的办法了,也就不动脑筋了,成天只是玩着什么经验,根本就不注意具体情况,坐在人上不去的高楼上,竟闭着两眼说瞎话。”
“共产党一贯是很敏感的,可是现在我认为有点相反了,现在只维持自尊了,感到这种样式很多只听歌功颂德的响亮名词,只说自己是完全正确,自己是一色红,别人总都是一色白,例如:外界人批评我们党说:‘经是正确的就是叫小和尚念糟了’我们党究竟否认不承认人家的批评,真是太武断了,只是自己坐在高高的漂亮的办公厅内认为自己正确,而不和外界联系联系,结果啥也不知。做点啥就会套公式——结果是一摊糟。”
“党在过去一贯的很有预见性:但现在却不同了,就说咱们党吧,现在完全限于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的圈子内,结果对客观的预见性很差,在这方面党已落后于客观的发展规律,被客观发展规律推得东摆西幌的,事情发展到眼前竟是随机应变。”(中国人民大学农业经济系学生 晓田) (大字报)
| 来源:《高等学校右派言论选编》(中共中国人民大学委员会,1958年8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