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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委领导是制度问题”
武汉大学 程千帆
1957.05.10

[原编者按：这个材料，是根据武汉大学政治学习委员会办公室所提供的材料选编的。]

（这次会议当时没有作记录，这些言论是与会同志会后整理的。）

党委领导是制度问题，不是个别人的问题，如×××，×××是教授党员，他们领导的系应该问题很少，但实际上问题很多，这就说明是制度问题，民主党派只是陪嫖伴赌起不了什么作用。

上海有人提出取消党委制，这是好的——他们想把工作搞好，不是想把工作搞坏，等到群众不提意见就完蛋了。

领导上应该明确一个东西，在学校里应该依靠专家教授来搞好学校。

（胡国瑞先生说：“文件政策下来，只是要我们体会，并不是要我们提什么意见”，程千帆接着说）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党与非党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

共产党应该认识这点，中国乃中国人之中国也，非共产党之中国也，如果中国共产党把全中国人都赶到维吾尔自治区，你共产党也活不了。

（李格非同志参加小组会，程千帆对他说）今天在座的有五个群众，一个党员，就是李格非没有打中领导的痛处。×××、×××、×××、×××入党以后六亲不认，凶狠无比，×××为贪污作伪证，现在仍居要位，由校长办公室主任转为经济系副主任。

×××品质恶劣，是钻进党的。××，人家请他吃饭，他大摆架子，带三支盒子炮跟在后面。××以前在中文系当系主任，拿老教授一样的最高级工资，就因为他是党总支的书记。业务上并不突出。要他当系主任，是不恰当的。

二区有个共产党员×××不准人家查火查清洁，说什么共产党员没这套。群众叫他家作十四号，说他是小徐懋庸。有些党员干部一个人住八间房子，对群众却把得紧紧的。省政协某常委说，×××的行为（指搬房子）是卑鄙无耻。就请李格非同志转达给他知道。

什么问题，党内可以争论，一到群众中间就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共产党有两种是非，一种是党内的，一种是群众的。

在武大入党的人，人们并不向他学习。我对×××的入党是很有意见的，为了培养他入党，指定他为先进工作者，并替他伪造材料，他当时新文学史稿还没有出版，就说出版了。党要捧什么人，就要为他搞什么名堂，选先进工作者是活见鬼，要就和清朝一样，钦赐文正公，现在分明是赐的，还要说是群众选的，善良的人选上积极分子自己也感到惭愧。

助教没有一个不是党团员，群众没有一个，程一中留下来是作样子教育群众的。助教都是党团员，群众没有一个，这是垄断知识。

总说三反、思想改造的成绩是主要的、伟大的，伟大个屁！我在北京碰到很多人一说起思想改造就摇头，什么成绩是主要的，赶快收起吧！

三反思想改造的时候，要我作检讨，撤我的职，都是当众搞的，以后徐懋庸撤职，若干党员在这件事上作检讨，却是悄悄的搞，待遇太不公平。

有人说人事处简直是警察特务机构，我们几十岁的人的一切就操在他们十几岁的小孩子手里，今后我要看人事材料，我不同意要由我写不同意。三反，思想改造时的检讨是苦打成招，我不承认，要重新写过。群众为什么不可干人事工作，为什么非党团员不可。

来源：《右派言论选集》（湖北人民出版社，195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