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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意见
城市建设部 钱辉焴
1957.05.20

(钱辉焴：城市建设部城市建设出版社编辑、翻译；原文刊登于出版社黑板报)

1．我先要谈一谈对“和风细雨”的看法。依我看，“和风细雨”是一个正确的方针。但是我要问，为什么1952年的“思想改造”运动不贯彻这种方针？那时候，不但没有“和风细雨”，我看连个人的人格都遭到很大的侮辱！把老教授骂得一文不值、开大会斗争┄┄，真所谓是“狂风暴雨”！为什么是这样的呢？难道党在最近才领悟到这种政策是英明的吗？请将这种“厚己薄人”的现象加以解释。

2．要求对列次运动作一总结，要根据事实加以分析，我们不需要“成绩是主要的，缺点是免不了的”庸俗公式。

3．关于肃反运动。首先，我要问，1955年的肃反运动是在什么理论指导下进行的？我记得，当时很多人都用“革命愈接近胜利，阶级斗争愈加尖锐”的理论来说明当时开展肃反运动的正确性。大家知道，这一理论是斯大林同志所提出的，现在已遭到了批驳。请问，在错误理论指导下的实践能是正确的吗？

再者，我认为，1955年肃反运动中所采取的方法是唯心主义的作法。当时只是根据一些表面现象，有时甚至是主观意图来猜测的。我所在的编译科，整个运动是在“疑神疑鬼、捕风捉影”的情况下进行的。从这种先斗后查的作风中，我嗅不到一点唯物主义的气味。

我不同意第三次人代会对肃反运动所作的总结。我要求重作鉴定。我要求，类似的历史错误不再重演。

最后，我要求对胡风问题作一交代。因为根据人民日报所公布的材料来看，胡风有历史问题，思想反动，搞宗派活动，而且当时的导火线是胡风的“万言书”。我们现在主张“鸣、放”，鲜花可放，毒草也可放。为什么胡风的“万言书”不能放 ？

4．某民主人士认为：“公民在未逮捕以前，不得进行斗争。”我完全同意而且还要加上一句“不准侮辱人格，不许施以精神极刑”！

5．不学无术的人不能当领导。从全国范围来看，各个大大小小岗位上都要安插一个共产党员，让他们当领导。真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懂原子时代科学的人当科学规划委员会的主任，不懂城市建设业务的人当城市建设部部长，不懂俄文的人当专家工作科科长，这种现象遍天下皆是。其实，不懂不要紧，只要下决心研究，还是可以通晓的。但是这些人中大多数是既不懂、又不学。例如，本部专家工作科科长×××同志，每次学俄文都坚持不了三天。这样的人怎能当领导呢？我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政策的“英明性”。我敢断言，如果让懂业务的人来领导业务，同时党委、党支部或党员来贯彻中央的方针政策，监督工作的进行，做思想教育工作，那工作效率一定会提高好几倍。党是可以领导科学的，但“怎样领导”——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6．要求掌握自己的命运，人事档案应该公开。凡是与群众利益有关的事情，都应广泛征求民意。

7．要求改善目前“以党代政、党政合一”的现象。

8．党员的作风问题。我们常常听到一些名言，如“共产党员吃苦在先，享乐在后”，“共产党员是特殊材料所做成的”。说的好听点，这是没有兑现的教条，说得难听点，那简直就是空话。从我们部里的范围来看，评级时先提党员，房子先给党员住，补助先给党员，犯了错误也“保密”于群众，为的是照顾党的威信。这次评级时行政处房产科××同志还提了一级。这位同志的蛮横作风是全部闻名的，我想提他一级的唯一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是特殊材料做成的共产党员吧

9．我衷心拥护这次展开的整风运动，因为我看到这“三害”所带来的危害性，同时我个人也尝到过“三害”的滋味。让大家一起来帮助党纠正“歪风”吧！

来源：钱辉焴提供的书稿《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