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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鸣的右派言论
湖北 王一鸣
1957.05.22

[原编者按：王一鸣系民主建国会会员，武汉市工商联主任委员，武汉市人民委员会副市长。这个材料，是武汉市委整风办公室根据他在“鸣放”中所散布的一系列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摘要选编的。]

（1）对“鸣”“放”及整风的看法：

“鸣”“放”得好或者不好的问题，关键不在党外人士，而在于共产党员愿不愿撤除障碍。而且不仅只在于态度和鼓励，更要紧的是党员大胆直率地提出几件事来，说明这件事由于自己处理不当，造成了多大损失。这就不是一般地动员，而是真正的接受意见。（在市委召开的座谈会上的发言，5月22日“长江日报”）

（2）党的领导问题：

1. 要求确定工商业的方针，计划提出来要和工商界研究商量。因为工商界的事只有工商界知道得多，不和工商联商量是吃力不讨好的。（5月22日“长江日报”）

2. 共产党员对工商业者不放手，喜欢代办，如学习问题，教材、教师、教学时间都有问题，请领导干部来讲，时间上不一定配合得上，有的语言不通，讲的内容理论多实际少，不如组织一个讲师团，训练工商业者自己去讲。还有些共产党员主意已打定了，却客气一番，叫你提意见，提得不合意便说“考虑考虑”，直到意见和他的一致才点头。党员不点头，事情就执行不通。如“武汉工商”讲了一、二年不能出版，×部长一点头，很快就出了。各局中层干部到了工商联都有“上方宝剑”个个“齐天大圣”，见官高一级。工商业者是劣等民族，他布置的会你得去主持，照他的意图开会，处理问题。我要求取消各局的“上方宝剑”。有任务，市委、市人委同各局订一个对工商界的方案，交工商界自己安排。

共产党员有的把政治思想领导同官僚架子混同起来。如有一次统战部打电话给陈经老，说明日有会找那几个人来参加。问他是什么事，却不知道。我觉得假定是同其他方面无关的事可否就到陈经老家中去，我亲自到统战部去过，结果没有这样做，七十七岁的陈经老还是上衙门，我在这一点上搞不通，同×书记谈了，×书记说这是不对的，但是对统战部讲了没有呢？我不知道，我在思想上还没有解决问题，因为对事情没起到实际的作用。（5月22日“长江日报”）

我在市人委会是有权的，但是由自己争取的多，由党员市长支配的少。因之推到局、到专业公司去，不主动的，就不能有权。

统战部没有统战化而是衙门化，开会形式化，讲话训话化，公式化。搞统战工作不到群众中去，不敢下染缸去考验，不到群众中去如何搞得好？尽管马列主义读得烂熟并不等于搞好了统战工作。要和群众打成一片然后在你思想的影响下不知不觉地同你“化”，这样才打一百分。现在没有做到。统战有时管得太宽，不应管到内部去。如既济水电公司董事会对于互助金作了决议，统战部有意见，“八办”去一个通知，说准代收，人家的决议就不作算。

工商界对“长江日报”大不满意，是不是地方报可以不注意工商界的问题？工商界违法的事件同意大事宣传，一般消息也应有相当的篇幅。工商联开第三次会员代表大会闭幕后的第二天答应工商界的请求，赐予了两方寸的地位。这是领导上的思想问题。是不是在根据毛主席的意见看工商界呢？请问他们对资方改造作了些什么工作？（5月22日“长江日报”）

（3）关于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问题：

1. 资产阶级是否有两面性？

他回答这个问题肯定是有两面性。但是他说：“对于大企业中的工商业者有必要引导认识两面性，对于中、小工商业者便不必强求都承认两面性这个名词”。

他说：“我的看法不同于章乃器的观点。资本主义工商业者存在着两面性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否认不了的。不提两面性对工商业者没有好处。但是也不同意千家驹的那种看法，认为阶级存在、定息存在便是两面性存在的根据。不拿定息，有资产阶级思想和行为的人也不可以说他是工人阶级。”

2. 什么是两面性呢？

什么是资本主义工商业者的“性”与“消极性”呢？他认为一般是依靠资本加上剥削或者加上劳动来赚钱，赚了钱又想再赚更多的钱，这就是个带有普遍性的“性”。不是偶然的事物才可称为“性”。现在的工商业者做了许多事情合乎社会主义的企图，就是积极的一面。有不利于社会主义的行动就是消极的一面。他说，有些工商业者由于全行业公私合营以后经济改组，工作对自己没有直接的利益，表现在工作上有的劲头不大，有的没有当家作主的观念，这就是“消极”的现象；由于国家工商行政部门在物价管理上松弛一点，有些人便在自由市场上乘机乱价抬价，以劣充优，这也是消极行为的表现。两面性在资本主义工商业者身上一般都有，只是比重上不同。正好象大胡椒是辣的，四川的海椒比广东的青椒虽然辣得厉害一些，但辣性都是相同的。

3. 有些人为什么不承认两面性？

他认为是这样：一般大企业的资方否认两面性的很少，但也不能肯定他们在思想上都完全想通了。倒是一些中、小户工商业者多数不愿意承认两面性。他们不承认的原因大致有三个：第一是把“两面性”同“资本家”等同起来，承认有“两面性”就等于承认自己是“资本家”；而自己资本少，不能算资本家；不算“资本家”便没有两面性；第二是工人没有两面性，因为他们是劳动者。我们现在也在劳动，或者剥削很少，同工人差不多，也应该没有两面性；第三是同工人、干部比工资收入、比劳动时间，好象也都差不多。工人干部既然没有两面性为什么我们又有？

因为这样，所以他主张对大企业的资本主义工商业者，可以强调两面性的问题，有利于对他们的改造。对于中、小工商业者，只要从实际出发，指点他们应该发挥那些好的方面，不应该做那些不好的事；让积极的一面自然发展，消极的一面逐渐消除掉。不必非要都承认有两面性这个名词不可。（对“长江日报”记者的谈话，5月30日“长江日报”）

4. 企业内的公私关系：

还有些共产党员充内行。下到企业不几天，还没有实际动手，就发号施令。发生了许多不恰当的处理，失去了威信。因为是党员，别人不好还价；有时还了价，也不相信。因之要求党员加强技术和业务上的学习。（5月22日“长江日报”）

请问（编者按：这是记者问）他是赞同公方代表撤出企业呢还是不可以撤出？

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认为这要分做几种情况来谈。他说，有的企业原来没有公方代表，生产情况搞得也好，又没有适当的干部可派，就不必派；还有些企业公方代表和私方代表人员相处得不好，最好能调动一下。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有公方代表的地方一般的工作是好得多。（5月30日“长江日报”）

来源：《右派言论选集》（湖北人民出版社，195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