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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阳市政协会议小组会上的发言
辽宁 高风
1957.05.28
“共产党的官其实还不可怕。可怕的还是党员”
高风委员在会上说: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主观主义有关联,主要是由宗派主义决定的,别的是小事情。我做个估计,官僚主义占百分之二十,主观主义占百分之十,宗派主义占百分之七十。专制时代,清朝有人怕官,没有人怕主观主义。最怕的是“宗室觉罗”、黄红带子,那怕是一个孩子,也令人害怕,而不敢惹。伪满怕谁?汉人当官有多少人怕?怕的人少,但见着日本人谁都怕,他不是官,也不是怕他的主观主义,怕他的是:日本人。再如,我们正谈话时,进来一个人,大家就不谈了。他是官吗?不是,他是党员。大学的校长、院长有的不是党员,就没有人怕。另外一个不是院校长,甚至于是一个小职员,可是有人怕他,因为他是党员。我当校长时参加一个座谈会,讨论学校和团的关系问题,由团市委申之澜同志主持,会上校长反映:老师讲课,有的团员在下边记,不是记笔记,是专挑老师小尾巴。这是上级给他的任务。他报告上去,就是积极分子,入党甚至于升官都快。因此,教员讲课时一言一语都要十分小心,怕学生记。申之澜同志听了校长的反映,正颜触色说:“团员应该记,团员有权监督老师。”申说完,再没有人质问青年团员的不对了。这是怕谁,怕团。对团如此,对党就更不用提了。我说官僚主义不可怕,怕的是党员。如果教育部部长不是党员,而仅有主观主义,教授、院长就敢和他辩论。学院院长不是党员而他的部下是党员,院长就要让他七分。不是辩不过他,因为他是党员。旧社会的官作威作福、人们见了怕,共产党的官其实还不可怕,可怕的还是党员。我说怕党员,也看他是甚么人。城市贫民就不怕。天下穷人是一家。怕的最厉害的是知识分子。
“我认为宗派主义是第一害,但有的报纸和报告中却不提或轻描淡写。有的人是无意的,可有的人是想打掩护,这样是对人民不忠诚不老实,对非党人士进行欺骗。有的是无意的,他不是没有宗派主义而是自己不觉。这样人不要强调说自己没有,该虚心听别人意见。要考查事实,这才知道有没有。就算他自己真的没有,而旁人也不免那样看,因为他是党员。也没有设身处地当非党员,没有理解非党人士的处境和心理。”
“墙是共产党修的”
“有人说:墙是两面修的,要两面折。我说墙不是两面修的,而是一面修的。谁修的?共产党修的。比方我们同院的邻居是个有钱有势的人家,我们希望得到有钱人家帮助,给他干点活,他和我们说句话,我们都很高兴。可是,有钱人家嫌穷人家孩子脏,怕穷人家孩子跑到他客厅里去。他就要砌墙,分成两院。穷人不敢砌。如果砌了,有钱有势的人如不乐意,还不给扒了吗?刚解放的时候,我们对党认识不够。後来形势变了,我们都愿意和党靠近。既盼靠近,还能自己砌墙吗?北京紫禁城,是皇帝修的墙,把老百姓和皇宫隔开。这是皇上砌的,老百姓怎么敢拆。皇上如果要吐口拆,老百姓才敢动手抓,现在的墙是共产党砌的,首先要共产党拆,如果拆不动,找人帮一手,我们是愿意帮忙的。”
高志嘉委员并给高风委员谈话做了补充:“宗派主义,我给他起个名叫党权主义。党权主义一犯,别的主义就都犯了。一个党员独断专行,就必然犯官僚主义、主观主义。今天党是执政党,不应再分家,应该一视同仁。现在把民主党派看成是客人。共产党的培养对象是工农兵,知识分子入党不容易。”(五月二十八日沈阳日报)
来源:《章伯钧张百生等人言论集》(中国旅大市委宣传部编,一九五七年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