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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派言论——攻击肃反运动
四川大学 袁家驹 戴星如 杨继勃 何双全 许存信
1957.06.00


“肃反认为95%是好人,5%是反革命分子,因此各单位来找5%的反革命分子,没有也要凑数,形成偏差,经过肃反运动后,出现了一种情况,逢人只说三分话,‘六亲不认’,大家认为朋友越少越好。肃反运动是残酷的神经战,如需要,直接逮捕就算了,何必发动大家呢?”(四川大学 袁家驹)


“肃反扩大化了,肃反提出的‘大胆怀疑’和百分比是反马列主义的,是胡适的方法论,当然有偏差。”(四川大学 戴星如)


“为什么会产生‘肃反’扩大化的错误呢?

(一)教条主义横行,搬用了斯大林的错误理论:

斯大林错误未揭发前,他的‘社会主义建设愈进步,阶级斗争愈尖锐’的理论一直为党对敌斗争的金科玉律。‘肃反’前,国内恰好又揭露了胡风事件,李万铭事件和高饶反党联盟,这就使得教条主义者看来完全适合我国当前情况了,于是产生了在全国范围内扩大化了的‘肃反’运动。他们用怀疑的眼光和粗率的手段审查一切人。这种以一般理论代替具体性的事物,是犯错误的根源,更何况这个理论本身就是错误的。

(二)宗派主义横行,‘肃反’运动并未与政法部门密切联系:

‘肃反’的工作干部很多都是非政法部门的党员干部。他们既不通晓调查研究,又缺乏法制知识,这样便产生了材料粗糙;甚至有些虚假的现象。加之有些部门急于想把‘肃反’推向高潮,不惜损伤人民的民主权利,企图借群众压力获得调研中所没有的材料,结果几乎各单位都产生了‘压’、‘逼’、‘追’等不合法制的事件。

(三)没有承认错误的勇气,也不及时弥补错误之恶劣影响:

‘肃反’明明有错误、有付作用,但有些领导不敢承认,企图用时间来冲淡那些被斗错者的记忆。我认为党领导在‘肃反’中是犯了一些损伤积极因素的错误的,现在正是改正的时候了。”(四川大学 杨继勃)


“(一)造谣言吓唬同学

从肃反一开始党委就放出了一种气氛,使人感到我校的反革命分子很多。上行下效的教条主义使党支部更加紧在同学中制造紧张局面,领导在肃反动员大会上宣布:我们级上就有反革命分子!使同学们在同学中去找谁是反革命,且有同学被看管起来了。

肃反无声无息的结束了,也没有宣布谁是反革命。

(二)划禁地,软囚群众

各式各样的清规戒律限制了我们,寝室变成了我们的囚房,禁地。为了肃反纪律,负责人专门召开大会进行指责,那种蛮横的态度确实使人生气。我们要质问肃反的领导者,这是违反宪法,侵犯人身自由,也违反党中央的肃反的方针。

(三)肃反形成了两批人——肃反中突出是形成了以党员为中心的宗派主义集团,这就是当时的所谓的积极分子集团,这些是能听从命令,指东不去西的人,这些人特别是他们中所谓的核心分子成了同学的统治者,在群众面前盛气凌人,骄傲、自满,目中无人。然而还有另外一批人,这就是当时被囚禁的广大同学,这些人被剥夺自由公民权利,而处于被统治者的地位,他们本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但此时成了被专政的对象,这就出现了当时的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对立。”

“……党中央对情况的分析和认识是犯有重大错误的。例如中央在肃反时指出,在我们中间百分之九十几是好人,这就是说还有百分之几是坏人。党中央提出的比例是主观的结论,是有肃反扩大思想的表现,也是造成肃反中各种错误思想的根源,中央的这种扩大化思想对下面的影响是严重的,教条主义者把它奉为“圣旨”,因此在我校一开始就造成了紧张空气,党委完全捕风捉影的乱下决定,就是我校党委不仅教条主义执行了百分之几的指示,而且还在自作聪明的发展,不分情况地要求达到百分之几的比例。

群众路线是共产党的基本路线和优良作风,但是党委在肃反中却严重的破坏了这一路线,压制其他组织的作用,党委独行单干。我们青年团是党所一手培养起来的有力助手之一。在党的任何工作中,青年团总是走在前面。然而在群众的肃反运动中,党委不仅没有发挥青年团的组织作用,而实际上撤消了团的组织,停止团的一切活动,严重地破坏了青年团的独立性,因此使各组织处于旁观的地位,也大大发展了共产党的官僚主义。由于党委严重的脱离群众,没有执行党的群众路线和党内浓重的宗派主义,使肃反没有达到预定的目的,而带来的后果却是严重的。”(四川大学 何双全)


“肃反是在三个错误理论根据下进行的。1.大胆怀疑,2.凑百分比,3.坦白无罪。上面先确定了反革命分子占5%,下面就来凑数字,先作一个框框安上,然后再来找反革命分子。

在肃反中硬要搞一个思想批判,把思想批判和历史问题夹在一起,从思想批评中,右一批判,左一批判,就把反革命分子批判出来了,思想批判中,群众路线有很大问题,材料都装在党员包包内,群众只是摇旗呐喊,临阵助威。批判的方式狂风暴雨,人格侮辱,非常粗暴,造成人人过关,被批判者都被划了一副非常难看的脸谱。

肃反的后果很坏,在运动中领导上有些说法,实际上起了精神隔离作用,肃反以后,党对知识分子更加不相信了,肃反以前,非党团员还可作教研组主任,肃反后都被取下来了,周总理的知识分子问题报告后,有所转变,但转变不大。”(四川大学 许存信)


来源:《高等学校右派言论选编》(中共中国人民大学委员会,1958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