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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篇
西南俄文专科学校 李登浒
1957.06.04


[编者按:李登浒,西南俄文专科学校学生,曾参加过袍哥。其父于54年病死,他硬说是共产党逼死,表示坚决要为父亲复仇。李一贯反动,当其反动言论受到反击时,竟公然叫嚣说:“我的政治主张是希望蒋介石回来,我当地主阶级”“我要跑到台湾去”。这个右派分子在本文中,以刻骨的仇恨咒骂共产党已经“没有威力”“共产党亡了也不该叹息”因为“有了亡的必要”,并用尽丑恶词汇,毒骂党、团员,这篇“咒语”企图“招”的什么“魂”,是一目了然的。]


前天早晨广播了一年级李振同学在联组会上的发言,几乎在每桌都引起反映。情况仿佛是同的多,不同的少(可能是“同意的多,不同意的少”——原编者按),也就是说大多数被吓走了“魂”。

这样很好哇,有什么非议哩?因为一旦出现了对共产党的“无理”,群“情”自然“忿之”“怒之”或者“叹之”“惜之”,岂不充分证明共产党目前也还有坚实的群众基础,换个说法,“深得民心”哪。“忿之”、“怒之”表示出保卫的呼声,“叹之”“惜之”表示代为申冤,义斥:不准残害忠良!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要就此“鸣”“放”一下,其主观意图,名之曰“招魂”。首先在这里声明一下,我把“放”和“鸣”搅在一起了,也就是没打算再“争”了,所以搞得有些罗嗦。当然仍旧要好好的听别人鸣的。

说的是要招谁的什么魂呢?答:不惴冒昧的说,招那些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的“中华民族的魂”!

所谓魂飞矣者,那是说有些人始终不知其所云又满不对自己说惯的,想一想,尤其是不注意听一听,包括对自己所“保卫”和叹惜的共产党的言与行想一想听一听,不是吗?共产党现在说,人民内部有矛盾,而且居了首要地位,要大胆揭露,要切实解决。而有些人不痛不痒的听是听了,却是没想,以致有矛射入他的耳朵,因为此时没有盾给挡住,于是娇滴滴的嚷呵,嘘呵。

在这里我要说,李振同学所暴露的矛盾,是真正的尖锐的重大矛盾,也是共产党内心要鉴察的,要切实兢兢业业地解决的。不过,确实还看不大出彻底解决的决心。或许“忿”、“叹”的人们听到这里要耻笑说:无知,幼稚,可笑!那我却说,这正是耻笑这个的人们的写照。因为这些人的惟一“理由”是:共产党得到人民的拥护,因此能够发动人民的威力消灭了得到美国支持的蒋介石集团的根本力量,振兴了中华民族,惊动了全世界;它有着铁打的长城。……如此岂不是说梦话?!

但是我要说,这个,前者已是极平常的普通公理了,又何必唠叨哩!我们今天着重要说的是“铁打的长城”的问题。它因为时间等等重要关系,不能含糊地照旧地说了。我们可以这样说:共产党的威力(包括它领导的解放军用之于这方面的威力)不已没有是打日本、打国民党军队的那个威力了。日本、国民党之所以被打垮,就是因为它落后,反动,并不是因为它不凶;难道谁能说当时的日本也不凶吗?再说,落后、反动又不是什么东西独有的,所以共产党如果落后,反动,到一定的程度,一定也要被打垮的。看来今天共产党在避免这个打垮。这个是事实,用不着过多的扯到匈牙利问题和某些封建王朝曾咋个歪恶,也搞过修明政务等的问题上;这个有毛主席讲话提到的罢课、罢工的事实,有各地或大或小的造反或者叫做打扁担等等事实可供思考。当然,信不信有各人的自由,不过可以肯定的说,事情决不是以“忿之”、“怒之”、“叹之”、“惜之”所能解决的。周总理在缅甸对外国记者答复关于有造反的问题,也还不是随便应付的哩。

上面讲的是一些实例,其实我们“教条”一下,也就是搬一下什么“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又何尝不可以呢?那也许不会有那么多忿、怒、叹、惜了吧。

下面想说一说如果共产党亡了,该不该叹惜的问题。这个用毛主席的话说,它有两重性,也就是该叹惜,又不该叹惜。说该,是因为它有上面提到过的功劳,说不该,是因为它之所以亡,总是有了亡的必要,那又从何叹惜起呢?再说现在又有没有这样一些“必要”呢?有了一些。城市有,乡村更多;工厂有,学校也不少。我们看看学校,党组织和它的一般成员以及它紧紧领导的团员,就整个来说是个什么样子呢?看法如下:

党组织领导能力弱:表现在这次运动以前,一般地说,犯了不光采的“三大”主义;表现在目前,对这个运动特别被动、迟缓。

对于“三大”主义中的教条主义,摸不到究竟有多大的实力,姑且用这个帽子吧,它(指教条主义)的害人已经不浅了。它给学生的是:知识平庸(这里不具体讲这个问题),“一个模子”的唯唯诺诺的精神面貌。试问这样长年累月下去,固然“领导”是很顺利,但也担心我们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新的民族精神哪?打一个跛脚比喻:如果这个民族的一些分子一旦有到外国去的,有外国人问道:现在你们国家的人民,这里在造反,那里又在闹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呵?这时被问的中国人,也“顺民式”的唯唯诺诺的答道:嗯是,是;我们共产党领导正确,人民拥护,有铁打的长城……,难道这样对吗?

再看看它无能为力下的党员是什么样子(极少数例外)。“冠冕堂皇”的大学里的知识分子党员是这样的:唯唯诺诺,娇里矫气,懒惰(开会除外)愚昧,吃喝玩乐,嘻皮笑脸(并不是和蔼可亲),招谣撞骗,愚弄善良……形容不完那付流氓丑态。这虽然非每个党(可能是“党员”——原编者)都全染上了的,可是这种生活方式真的在有些人的生活中是占了绝对优势的。请问:当苏联出兵匈牙利的时候有这样的心理状态又是正常的吗:波兰、匈牙利的共产党搞些啥名堂;革命成功了十几年,国内还在叛乱,让这些人为所欲为的;哼!苏联一出兵,你看罗……?再如,胡诌什么“酒醉聪明人”,“乡下人吃包子烫到背心”,等等,举不胜举。

我们现在仍然不知是如何丑陋啊!其他如吹嘘;吃馆子(这里并不是指吃必要的饮食),以帮助进步为名,不论在什么场合搞的鸡叫狗跳的,甚至无耻的周身下意识的乱摸乱搓,仿佛到处有的是情人。这是多么辛辣的自相讽刺呵!这样不充分证明了“吕庆立事件”的什么“双方情愿”的荒谬么?

可以指出来一点,这样相比之下,光是唯唯诺诺,还没有患其他症候的党员,仿佛应当算好的。他(她)只知道任劳任怨,没有想以猎取的幌子谋求私人的欲望。这个也并不是绝无仅有的。

至于团员,一般的说,除了对上司所喜好的唯唯诺诺以猎取“光荣”,以作为上爬的“踏脚板”而外,没有什么;有的倒是和所标榜的相反的东西。这个除了和上面谈到的联系而外,随处可举,不必罗嗦。

咒语念就念到这里,魂招回与否,尚且不管;最后说几句吉利话,给不给念咒钱,也并不计较。

共产党在落后了或者在反动了,但是还要不要呢?趁这一霎时间我自己选择回答道:要。因为共产党也是中国人,因为它自己在变落后为先进,反动为“顺动”;因为比它先进些的还没出现。相关联的,什么主义要不要,也要看它具体给人们的是什么。好些的没有出现,造反又何苦呢?造反不但要死人,而且造反后没死的也一定要挨冻受饿哩!毛主席对于这一点说得很慨切很明白。祝大家都前程万里!


 1957.6.4.(原载学习快报17期)

来源:《重庆市右派言论选辑第一集》(内部文件,只供领导同志参考,请勿外传和翻印),中共重庆市委宣传部办公室编印,195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