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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字报——给党团
电力部 孙聚华
1957.06.18

（孙聚华：电力工业出版社生产部助理编辑）

一、对共产党组织的看法：

凡有宗派主义的人，在他还没意识到或者还没有想到自己有宗派主义的时候，他不但不会虚心听取别人对他的批评，反而必然会觉得这是个“莫须有”的怨屈，当然便会觉得这是“帽子”！我有这么一个看法：在整个学习中党内和团内如果重视这一问题，不强调这一点，党团的宗派主义是会成为一个堡垒的！“堡垒”之意，在于它攻不破，在于它必要时把堡垒当成掩体反击。这番解释虽然不甚好听，但宗派主义之害比这还会令人难受！

墙从两面拆，人民日报刊载了，已被公认了，但从我社来看，群众拆了不少外墙（我理解拆墙之意，即是说内心真话）而党内拆得如何？只有党内自己检查，会更确切些。其中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党不要因为“整党”而忘了团，团也不要因为是“整党”就高枕无忧。我希望通过这次整风，不但党群拆掉了“墙”，填平了“沟”，更希望团也把墙推倒！不管是“推”，是“拆”是全团的事，靠一两个人是不行的。（以上摘自6月18日〈给党团〉大字报）

二、对党员、团员的看法：

共产党员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这应表现在克服困难，努力钻研业务，和群众打成一片等各方面。但“特殊”之意决不表现在站在群众头上。党员某同志在一次领导学习关于南斯拉夫问题时，有同志提出个人对南斯拉夫的看法，于是遭到他的压制说：你这样说你可要负责任！这样的结果，使发言人不敢再谈，招置烧身之祸。没发言的而有反面意见的人，充其胆量，也只有“话到嘴边留半句”或经这一吓就打成哑巴了。

按理说，整风已轰响了一两个月，揭发出这么多糟糕的事实，某些党员应该猛醒了吧！但恰恰不然，就在我社整风动员报告会後的座谈会上，有人在小组会上提到人民日报的杂文“牢骚”与“自叹歌”。说明牢骚有其积极一面，他反映了民主生活之不足等等，但当时身任小组长的党员陈世仁同志马上回问，“你对共产党的政策有怀疑没有！”请大家分析一下共产党员对待群众的这种态度，是平等的吗？这种提问说明什么呢？除了说明共产党员高于一切群众落後得连党的政策都怀疑以外，还说明什么呢？（大字报〈继续站在群众头上〉）

党和团都应该承认肃反中搞错的对像大都是群众，受到不合理处分而没有得到帮助的大都是群众，评资没评上或“合级”不合理的大都是群众（当时领导上说编辑人员是“合级”不是“评级”，在合级中我就有意见），长期不被信任不被合理使用的幹部大都是群众，受批评和检查最多的大都是群众，因而意见最多，“牢骚”最多的也大都是群众。难道这不是事实吗？难道党内吸收他们来的目的还不在于让他们谈出心里话么！难道应该在他们的言谈字句之间吹毛求疵么！难道他们“情绪”不对头么！（摘自6月18日〈给党团〉大字报）

党应该虚心，再虚心些，作为党的有力助手的团则应该更虚心更虚心些，党团应把群众看成一家人，群众是人，党团员也是人，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是么！谁没有过错和不周到呢！揭发错误和缺点，虽直接对党有利对建设有利，但更直接有利的不正是我们大家自己么！希望不要再以“党员”、“团员”自居，以“老资格”、“首长”自居，而应该以“同志”自居，这才能真正听到群众对党的善意的批评，真正改进党的工作。（摘自6月18日〈给党团〉大字报）

这次是整“党”而不是整“团”，这是肯定的，但是团是党的助手和後备军吧！而且团在党的领导下，受党的培养和抚养成长的吧！能不能说党内有三害而团内无三害呢？我的看法，团内三害在某种程度上说比党内三害更大。其所以这样说是由于团员都是青年无论在思想上，革命锻炼上、阅历上、处世上都还没有党员老练和成熟，因此某些团员看问题时就容易片面和主观，有时往往会由于热情的比重过大而不知不觉的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小圈子（如果发展一步就称之为宗派主义了）但由于团是在党的领导下它的缺点和错误给社会上和工作上造成的损失在程度上没有党明显吧了。（摘自6月18日〈给党团〉大字报）

这次运动党团员如何看待群众呢？这是个根本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一根本问题群众的意见怎么能说个痛快呢？举个例子：运动开始时，我发言後陈世仁同志当时就质问：“你对共产党的政策有怀疑没有？”我完全理解这个党员的问话的意义这是说明党员对群众的看法问题，如果一个党员抱有这种思想，认为群众连党的政策都有怀疑，当然群众给党以及给他本人提的意见，会被他认为是什么？！或一例：最近一次学习会上团员王传宗同志说“我以一个团员来担保……”请问“团员”能保证，群众就不能保证了吗？是不是“团员”担保的票比群众说的话高出百分之一百五十呢？！（摘自6月18日〈给党团〉大字报）

三、对整风运动的看法：

这次的党内整风是党内对三大主义进行“自我批判”，欢迎一切党外群众参加的。这是中央规定的原则。据最近我社整风情况来看，党内却有着重重顾虑，认为：多说不好，不说也不好说多了也不好，说少了也不好：解释不好，不解释更不好…………虽这些顾虑的动机不见得是坏的，但他给运动带来的後果是消极的，这已反映出来了。如党内“自我批判”少，等待群众揭发多，因而有不少同志在为运动的开展着急（这决不是×××同志所说群众要“过瘾”的含意）有人开始对我社党支部在整风中的态度有所怀疑，这是很不利的。（摘自6月18日〈给党团〉大字报）

不管在哪一次学习和会议中，似乎成了惯例。小组长总要在会前找些他认为可靠的人（党团员）来布置一下会议如何进行，如何发言以贯彻领导的意图。可以想见，这样的会议其结果是反面意见被压抑，真正的思想听不见，而是干巴巴的随身附和。最後，就养成了某些人没有头脑培养了教条主义。最严重的也是最危险的加深了这些人与群众的鸿沟。

整风学习开始以来，虽然报纸上搞得轰轰烈烈，但有极少数党员身任整风学习小组长，对一切不闻不见，仍然在会议之前找几个党团员布置，在小组会上，造成恶劣後果，使人大有“墙上加砖，沟内挖土”之感。（大字报〈为什么还在筑墙挖沟？〉）

如房子问题，大家批评了党内的宗派主义，并且有部分同志急迫要求解决房子问题。党听到这些批评就应该首先检查三大主义，如党员领导幹部来社就妥善安排一切（房子、家具、托儿等等）党外群众虽已呼吁多年或急待解决房子而置之不理。这都充分说明了党内的宗派主义、官僚主义情况严重，但是，党非但没在这方面严格检查并批判，以利于来日的工作，反而为调整而调整地分起房子来了！如果把这次整风的目的仅停留在或仅着眼急于纠正某些现存的不合理的问题，而不在积极方面既从党内的领导思想和作风上去检讨，那未整风的意义就大大冲淡了。（摘自6月18日〈给党团〉大字报）

这用不着说了，重要的是烟幕弹後面正是大家对他本人尖锐的意见。看得出来某些党员对这种整风的消极态度，是首先应该“整”一整的。生产部有些群众现在仍然有着多多少少大大小小的顾虑，应该看成这是运动中的歪流，而非主流也！

要鸣放就必须大胆，就首先做到没有顾虑，要没有顾虑首先应把那些“把持”会议的人“拔掉”不可！这是我见，希展开研究。（大字报“〈大鸣大放难矣哉〉）

党中央提出的整风是欢迎和希望党外人士参加，事实上党外人士如果不参加，是不可能帮助党改正缺点的。可是不幸，有一部分人意想出！（我是其中之一）为什么要退出呢？是因为他们觉得在他们头上有着沉重的压力。这种压力党支部要完全负责任。（大字报〈×××你算不算是共产党员？〉）

陈组长说“有顾虑是不对的，不应该有顾虑”。这话没有错，但问题不在口头上，而要给群众造成这样一种没有顾虑的气氛，这样来并不苛刻。事实上是不是所有参加学习的人都打消顾虑了呢？不尽然，说得严重些，顾虑还不小。有的小组某些真是顾虑重重。有人说过去吃过多说话的苦头，并曾因此而受过处分，有的说自己说话管不住嘴，常为此吃亏，有人说怕扣帽子，有人说怕报复，也有人说提了也不见得解决问题……请看事实有证：第一次小组会有人结合社内情况提了意见：第二次在会上就有几位团员对上次会某些人的发言，提出了批评说“不应该把领导一捧子打死”！说提意见的人是“挖苦和讽刺”意思说有些“过火”，如是会上就开始纠正“左”倾了！看来，似乎我们已经把群众发动起来了！事实不然，上面说到群众还有很大顾虑。又经这一“整”，谁还敢再提意见呢？（大字报〈群众的顾虑重重〉）

来源：《想一想，对不对》第二集（电力工业部整风办公室编印，1957年8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