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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铎的右派言论
城市建设部 李维铎
1957.07.02
(李维铎：城市建设部办公厅办事员，胡玉琴、杨极汗整理)
毛主席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文章，我看未必完全正确，如果完全相信，就太迷信了。斯大林还有错误，谁敢说毛主席就没有错误？在这次整风中，凡是政治性的问题，党都不接受，凡是生活问题，就都包下来，我看不对头。共产党在政治上不一定就是完全正确的。
历史上改过很多朝代，人民进行过多次的斗争，每一次都是新的力量战胜旧的力量。而每一次的胜利，都是依靠群众取得的。今天建立了共产党领导的政府，是不是历史到此就不再前进不再改变了呢？不是的，问题在於党能否与群众同甘共苦、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不脱离群众。否则，也会像匈牙利一样，人民会起来反抗的。共产党是否有和过去朝代相似的地方呢？有的，很多党员进城后腐化堕落，抛妻离子，脱离群众，如还不整风，就会垮台。
钱煇焴说：“不学无术的人不能当领导”，“说不学无术的人当领导的现象遍天下皆是”，我看是的。就拿城建部来说，不懂业务的领导随便就能抓出几十个来。说共产党都懂业务，都能当领导，这是不对的。说党能领导，我也承认，因为过去党领导了革命战争，但现在是外行领导内行。小学生领导大学生。这种情况，作为一个过度时期是可以的，但长此下去是不行的。现在的少先队将来大学毕业，也入了党，是能领导科学的。
为了保持党的领导，不懂业务的党员可以当领导。但是，领导的效果怎么样呢？如果按钱煇焴所说不懂业务的人不能当领导的话，我们部里从部长到科长都得下台。
严正在辩论会的发言中，举出了十四个党外人士当部长。其实象章伯钧、罗隆基、章乃器等，都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人物，不给人家当部长行吗？
葛佩琦说共产党员起了便衣警察的作用。我看这不完全错。肃反中，在我部有的党员就是便衣警察。
所谓共产党员“吃苦在先，享乐在后”，在我部是找不到的。
最近，大家对党提了不少意见，人民日报就有意识地用很大的标题登出了九个党团员在防洪抢险中牺牲的报导，要大家看。
人民日报报喜不报忧，象广西饿死人的情况过去从来没有登过。共产党对反面意见一向是不大感冒的。凡是提反面意见的人，党是不信任的，总是得不到好处。这样的事，凡是有眼珠的人都会看得很清楚。
胡风集团只是历史问题，并无现行反革命活动。胡风分子的作品，说到农村中不好的一面，这是人道的，不能说成反动，肃反运动在我部是可以怀疑的。在肃反中冤枉了多少好人？自杀了多少人？多少人受到精神创伤？这些是谁的损失呢？是党的。我在肃反中受到很大创伤，性格变破了。这是肃反给我带来的好处。
统购统销搞糟了，我们村里的农民生活没有提高，地主富农生活有些下降。当然，没有要饭的也是事实。
储安平、葛佩琦的问题，报纸上有些夸大。储、葛的言论有些是对的，有些是错的。我看事实不一定那么严重。
有正义感的人，我一向佩服。钱煇焴能看出问题，很大胆。
罗登风是教条主义，胆小鬼，不敢下球场和钱煇焴辩论。我看钱煇焴的意见不一定完全错，出发点也是好的。但是有些人为了促成她错误的严重性，所以找出很多事实来反对钱的意见。严正在辩论会上发言，是不是党委派的，我不知道，但他的发言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果把严正排在后边，同意钱的意见的人可能多些。
钱煇焴演讲我很高兴，批评钱煇焴我就冒火，批评她就象批评我一样。一个人抱着善意给党提意见，遭到这样的后果，如果是我，也是很痛心的。钱煇焴在部的第三次辩论大会上说：“对谁有利的问题，须要深思”。这个“深思”看你如何理解，党如果接受了，当然对党有利，党如果不接受，当然对党不利。
王功溥很幼稚，反社会主义言论还公开讲。钱煇焴的后果，在没有开辩论会以前我就预料到了，党是不会让她成功的。我才不干她那样的傻事呢!
我要思想自由，愿想什么，就想什么，任何人不能干涉我的自由，限制我是办不到的。
| | 来源：《城市建设部整风办公室编印“整风通讯”第三期》，1957年；钱煇焴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