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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放言论——“我主张成立联合政府”
山西医学院 施兴源
1957.05.00


(施兴源:山西医学院学生)


(一)“我很怀疑:是否非有共产党的领导,才能建设社会主义?印度也不是在国大党领导下建设社会主义吗?”

“我在政治上是主张成立联合政府,不主张一党专政,并使这个政府(指联合政府)永远保持下去,这几年来我的感觉是共产党一党专政,我想好几个政党,一党上去,一党下来多好呀!”

“民主党派有职无权,所以我很生气,干脆取消,何必有其虚名?要他干什?”

“我感到民主党派起码也应该和共产党平起平坐,平分天下。”

“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应当是你也干,我也干,为什么将民主党派放在附属地位?应该反过来换个样,我的委曲才算得到满足,如不能让民主党派平起平坐,这不是我所追求的民主”。

“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作用何在?绝不能是:党给民主党派多少民主,就算多少民主,或让你在什么地位就得在什么地位。我认为民主党派没有自己的政见,应该换一下地位,我在“鸣放”时发表过这样的意见,目的是为了有人支持我”。

“在政治上我主张实行两院制,谁有能力谁上台,不能让共产党一党专政下去”。

“我根本没有站到无产阶级立场上,每一个大的国际事件或运动来临的时候,我就坚持站到资产阶级立场上来观察事物,我认为使我的观点扩大,就是一份力量。”他直言不讳地承认:“我的‘鸣放’其目的在于打倒共产党。”


(二)“我感到毛主席是个伟大的政治家,但和很多人对毛主席的看法不同,对毛主席是大救星我体会不到,对他也没有广大人民对他热爱的那样感情。”

“毛主席在匈牙利问题上也模糊不清,其实和我一样,只是不说而已!”

“我认为民盟很自由,可以实现我的想法,我的理想是长期在我思想上积累起来的,可通过民盟的组织来提出我的要求。我得了盟员身份就可以在大众面前出现,可以大胆说话,在班上扩大盟的组织,以达到个人理想。”

“共产党的政策没有定型,为了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这一个时期可以这样做,在另一个时期也可以那样做,是党骗人。如南斯拉夫问题,高饶事件,瞒住不说是不对的。我就这样对党怀疑下去,也将此种怀疑告诉别人,让别人也对党不满,使党的威信动摇一下,好实现我的理想”。


(三)“老干部无能,坐下好吃好穿,旧社会来的有能力的,倒受他们领导。大同一个老干部是科长,话也说不了,写也写不了,更引起我不满,这些话说了才感到痛快,因此我到了学校大量介绍这方面的事情。如我说过内蒙干部许多不好,说他们无耻的追求女人。这次整风也抱着散布不满情绪的目的。”

“我班吴巨(党员)我一看他就有些别扭,同学给他提意见,我可高兴啦!‘鸣放’中我写过两张大字报,特别针对我班支部书记开火,并扩大保健班的缺点(多为老干部),目的是使人知道他们虽是共产党员,但也不怎么样。”


(四)“抗美援朝是走错了路,为此我想法多接近些志愿军的团政委和战士们,进行了解,企图证实我的观点,最后我的结论是:朝鲜战争的起源是:北朝鲜为了统一南朝鲜,在朝鲜实行无产阶级专政而打起来的。为什么一开始南朝鲜就被打败了呢?这是北朝鲜早有准备之故。”又说:“第五次战役是我们(志愿军)失利了,没有完成战略计划。以后的和谈也标志了我军是失败了!在这个问题上我根本没有想到党是为了和平的。”

(五)“在整风运动中我认为是一个好机会,让全国人民攻击党,警告一下,让党给人民一些自由和民主,不然便会捣乱”,“我是右派,我不怕,只有不怕才能显示力量”,当看到报上登载大批右派言论时,他说:“根据这些可以得出结论:共产党不领导对我没有什么坏处,换一下能达到我的希望。”

“社会应该改一改,起码应变为资本主义国家,步骤是:第一先让民主党派上台,然后进行第二步……。”


“资本主义国家对政治犯不像咱们这样一批一批的杀,资本主义国家对很大的政治犯只不过流放,我国这样一批一批杀,我很不高兴。我在一次镇反大会上,见到有些反革命口里都塞着棉花,我认为杀就杀得了,不应该进行人身侮辱,这和党宣传的不一样,我周围的一些人常向我诉苦,这样就给我一个认识:绝大部分人不应该杀,不能进行人身侮辱,党很不守信义,多残酷啊!

“我认为‘肃反’就是要整一下干部,要干部老实一些而已。反革命分子根本很少,党为了达到整干部的目的,就不惜用尽一切方法。我认为‘肃反’就根本不应该,这样进行就已经错了,为什么老说这是对的呢?为什么许多地方产生了左的现象呢?这种现象大地方有、小地方也有,山西医学院还有。若说小干部掌握政策不好,为什么大干部也是这样?这还不是党故意这样干吗?‘肃反’时积极分子为了往上爬,不分清红皂白动手打人,他们认为别的机关有(特务),我们的机关也得搞出来。资本主义国家就没有这种现象,他们有宪法规定,不能随便打人,否则法律要制裁,积极分子不怀好意,这是共产党造成的。”


“思想是自生自灭的,不想改造就不要改造,尤其对老年人和老教授应该是这样。实际思想改造是将所有人的思想,塑成一种类型,个性不能解放,我真体会不到党对知识分子思想改造的政策有何好处?”

“人活着应该无拘无束,谁也管不着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应当追求做一个才子佳人,这些人有本事有魄力,人活着不能抱一个态度,社会上许多人手腕很圆滑,他们不经过斗争,就可以随社会变化而变化,他们的生活总是过的很好”。


(一)“我不了解为什么找工作还要介绍信?把一个人束缚的那么紧,应该让人:你想怎样,你就怎样,我反对共产党执行这样办法。我认为党团员没有这些束缚,他们到那里也吃的开”。

“宗教名义上有自由,但不允许像以前那样在街上宣传,这样宪法上规定的民主,实际上也没有了”。

(二)“我国许多大事件上,如宪法问题,其制定过程是不民主的,虽然宪法本身说的很民主。我认为民主是个性解放,现在束缚太多了。”他主张“新闻出版应自由竞争,应当允许收听“美国之音”,不这样做都是不民主,斯大林的犯错误也是由于不民主,因之我主张扩大民主。”


“苏联从东北运走机器,也是想沾点便宜、得点东西。我看了苏军在东北时的恶劣行为,如强奸妇女等,我得出这样的结论:世界上最老实的还是中国人,苏联援助中国何能居心从善?我看和帝国主义侵略中国没有分别”。


“地主原先也是很穷的,只不过后来赚了几个钱,买下些土地,对这样的地主实行土改,也太寃枉,再说,土改只要没收地主的土地就可以了,不应该给予残酷的打骂等人身侵犯的待遇。”

“对工商业资本家的改造,就未免太便宜了,并不是我不仇视资产阶级,实际党对地主阶级太厉害,当然我认为多数资本家也不愿进行改造。”

“我认为粮食政策和人事制度一样,抓在党的手里,人便不能自由活动。国民党时天天打仗人也要吃饭,资本主义国家没有这样政策一样有吃有穿,这一政策根本不好”。


来源:《“鸣”、“放”选集(二)》(中共山西省委整风办公室编,1957年9月);《“鸣”、“放”选集(四)》(中共山西省委整风办公室编印,195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