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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东省文化局、文联整风领导小组关于右派分子冯毅之的处理报告
(冯毅之)
1959.11.27


冯毅之,原名冯登瀛,曾用名冯毅、冯仙舟,山东省益都县长秋庄人。家庭出身富农,本人成份学生。一九三零年曾入党,一九三二年脱党,一九三七年又重新入党。曾任县委宣传委员、县长、八路军四支队营长,青州市长兼警备司令,四县办事处主任,中共山东分局宣传部文艺科长、处长。现任山东省文化局副局长,党组书记,兼省文联副主席、党组委员。


(一) 平日表现


严重的个人主义,对个人闭门创作很积极,一贯脱离政治,对抗领导,对党的各项工作均采取了草从事或一拖再拖,不了了之的度态。如批阅文件,不加审阅就提笔签发,他常说:“原则我负责,文字你们负责。”实际是从原则到具体,他都不负责。


(二) 隐瞒历史,包庇地主及反革命分子


据冯毅之交代,一九二八年春他在青州十中加入国民党为预备党员(?)一九二九年春就脱离了国民党,除了在叛徒杜华梓逮捕共产党员时曾随同搜查过吴祝存的家以外,别无其他活动。经调查证实,冯毅之曾介绍陈叔俊、张贞甫、杨莲芳三人参加了国民党,当时在益都国民党县党部出出进进,极其活跃,并作过监视共产党活动的工作,后曾随赵贯一在博山县党部任宣传干事,青岛胶济铁路党部任干事。一九三零年在济南高中上学时,还经常参加该校国民党区分部的会议,当时很活跃,还担任学生会副主席职务。

一九四六年冯在青州任市长时,曾包庇青州城里地主“韩姑娘”,不让群众对其进行减租减息,替地主叫苦。济南解放后,曾介绍托匪扈文章,及叛徒、反动党团骨干刘玉轩参加我政府工作,更与反革命分子白杰臣、张贞甫往来密切。


(三) 对整风反右的态度


当开始整风时,不下楼参加领导,强调个人闭门创作,群众意见很大,直至大众日报上批评后才勉强下来参加,仍是消极应付说:“用着我干什么就干什么,用着我作报告就作报告。”站在整风领导之圈外。当我党向右派分子反击开始时,冯即公开投靠右派分子的行列,和其他右派分子一起向党进攻,煽动群众对省委不满,具体事实如下:

省委夏书记主持研究批判右派分子任迁乔,王希坚(右派分子、省文联代理副主席)跳起来说:“省委如果不愿检讨(指“吻肩章”的检讨)可以收回来吗!”冯马上也跳起来说:“省委有缺点是不是还让人家批判?”企图威胁省委放过任迁乔。大鸣大放开始后,省政协召开鸣放会议,任迁乔原来未准备参加,冯即鼓动任迁乔到大会上去谈漫画问题,借以攻击省委领导。对任迁乔斗争之后,冯即又到任迁乔屋里去安慰说:“你沉住气吗!将来总会水落石出的,只要相信党是光明的,问题是会弄清楚的,人家还有坐二十年冤狱的吗。”

中央召开宣传会议时,冯毅之和右派分子王希坚都曾去参加会议,到北京后第一天冯就鼓动王说:“要谈谈漫画问题。”在小组会上冯先谈了漫画问题,开大会时,在王希坚攻击省委负责同志的发言后,冯即起立补充说:“王希坚讲的省委某负责同志,我可以具体谈谈,这个负责同志就是我们的省委第一书记舒同同志。”冯又说:“我认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主要障碍是在领导方面,也就是省委不敢放的问题。”王希坚在省二次文代大会上号召青年们向冯毅之学习,回去后向党作斗争,(实际是进攻党)任迁乔常说:“山东我最佩服的是王希坚和冯老头(冯毅之)。”一九五七年省文联斗争右派分子王希坚时,冯毅之(当时是文联党组委员、副主席)在约有三千多字的发言中叫了王希坚二十二个同志,全篇讲话的精神是说明王希坚不是右派,是思想上的错误,并说:“王希坚同志过去有成绩,并不是一切都是错误的,我希望王希坚同志不要觉得冤枉,我们承认有错误,也需要检查,我们以后还要整风嘛,在我们整风的时候,王希坚还有发言权,可以多给我们提意见。”一九五七年全国群众音乐舞蹈会演时,冯毅之对山东代表团的—次讲话,实际是煽风点火,向省委进攻,他说:东北某地区犯了错误,山东也出了一件大事——漫画“吻肩章”问题,有人(指省委)说是毒草,我看值得研究。又说:我们执行党的政策,也应该有独立思考才行,山东的地瓜烂了,就是因为机械执行没有独立思考造成的。他在日记上说:“欢迎和鼓励唱反调,在当前非常重要,因为敢于唱反调的人太少了。”

省人委对王卓如反党集团的斗争开始后,在文化局贯彻的无力,每次座谈讨论,只是由冯念念文件了事,不敢正面涉及到文化局的问题,更不敢引火烧身谈自己的问题,因而文化局的整风长期进展不大。


(四) 对党的各项政治运动均采取对抗态度


冯毅之不仅对反右斗争是对抗,而且对各种政治运动都是采取对抗的态度。因为他历史上有问题,不叫他领导肃反,他便大为不满,说:“叫我做党组书记,又不叫我做肃反工作,叫我怎么办?”对被审查的王非(历史问题,未作结论)同志说:“你不会是反革命,这一点我们早就预料到的,他们(指省委宣传部)虽有主观片面,但自己应该抱清算过去积极将来的态度,历次运(108)动都有这样情况,老三反还有人带手拷脚镣进大狱,如王力现在也已撤消刑事处分……。”对反胡风认为是“不分敌友我,一网打尽满河鱼。”对机关整编、干部政策和作家下乡、降低稿费等都不满,在群众中公开发牢骚,诬蔑我们党内没有民主,说:“党内最主要的是不民主的问题。”把各种运动说成是:“每一次运动,似乎免不了这样一个规律(开始刮北风,结尾就刮南风)北瓜刮得越凶,后来的南风也就越大,把人吹到不应去的地方,还能不再吹回来吗?”他说:“过去资本主义国家说我们有铁幕,苏联还真有过铁幕。”


(五) 对抗组织,对抗领导


对上级领导,态度极不正常,甚至对抗和诬蔑领导说:“省委不重视文艺,没有作品就不能领导文艺工作。”说:“夏书记的文艺观点落后了”。“王部长(指省委宣传部)就是不懂文艺嘛。”“从丁局长调走后,文化局长期处于无领导状态(?)省委一直拖延不管,现在才宣布局的领导(指冯自己),这些问题怎么会没有呢?”当右派分子向党进攻,质问为什么不成立歌舞团时,冯就说:“我有什么办法,省委书记光会说话,说话谁还不会说。”“向省委狠狠的提,这是省委的问题。”叫把大字报贴到省人委去。当主席来山东时,他诬蔑说:“舒同头脑也发热了,看起来真不能个人崇拜。”他对党的负责同志经常抬杠散布流言蜚语,发牢骚。


(六) 腐朽的资产阶级文艺思想,反动的修正主义的文艺观点


冯毅之披着马列主义外衣,打着革命的招牌,利用他的职权地位,在山东文艺界大量散布他的资产阶级文艺思想和修正主义观点。冯毅之看不起也不愿做行政工作,他说:真正有本事的人(指创作)没有干行政工作的,我当局长并不愿意,可是不干又不行,没办法……”在他的日记里写着:“无休止的会时刻在号召你等着你,不会叫你闲着的。每一职务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要开会,我现在有三个工作,就需要有三分之三的时间开会,连看书的时间都没有,那能写作呢?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做,天天不能以最强的理智来驱使自己完成各种任务,苦杀人也。”其实是严重的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名利思想。一本书主义时刻在驱使着他,他到处蓬人就讲,家中已盖好三间屋,要求退职回家,专门搞创作。他强调写悲剧、写阴暗面、写讽刺剧,他说;“我们的剧本讽刺的还不够,还不悲,尤其对老干部有了缺点就狠狠的揭。”“中国需要果戈里,要写讽刺作品。”“社会主义也有悲剧和阴暗面”,“可以写黑暗面”,“写官僚主义不必写转变,一直发展下去,把他写死,用群众的压力把他压下去,可以写悲剧,历史剧,要用血的教训来教育人民。”他并且宣扬在社会主义社会中也要有资产阶级的文学,他说:“作品可多种多样,因为读者对象不同,为解决作家与读者之间的矛盾,不一定都写主流——现实主义作品。”他强调文艺性而不要政治,把前艺校的政治课取消,换上洋琴课,他说:“……别看有些人整天嘴里喊政治政治,到时候还是不务正业,演不出好戏来。一个演员,只要演好了戏,就是好演员好干部,如果是党员就是好党员……。”有的教员不愿参加整风,冯说:“你们不了解,这些文艺人就不愿参加政治活动,如赵树理是全国有名作家,几年从不参加政治学习,生活散漫,中央也管不了他。”


(七) 斗争中的表现


对冯毅之的斗争,自六月初至八月上旬,前后经过十余次大会揭发批判和小会查对材料,冯也作过三次大会检查和在小会上承认某些问题。但总的看来,冯在斗争中的表现是不老实的,缺乏低头认罪,真诚悔改之心。他所检查的都是群众已揭发的问题,自己没有主动交代新问题。而对已被揭发的问题的检查也是避重就轻很不深刻的,采取包下来的态度。


(八) 结论及处理意见


根据上述事实,冯毅之在右派分子向党大举进攻时,就积极支持和策动王希坚、任迁乔等右派分子以漫画问题为借口恶意地攻击省委和党的负责同志,并到处点火放风,煽惑群众对党不满,扩大攻势。在领导反右斗争时消极应付。并暗中安慰右派分子,给他们打气加油。其次对党的各项政治运动和政策,采取对抗态度;对党的负责同志背后流言蜚语进行诬蔑,实际是对党组织的攻击和破坏,丧失了一个共产党员的起码条件。冯毅之的问题,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大是大非问题,他的反党思想是根深蒂固的;他是山东文艺界右派反党集团的组织者、指挥者。他参加国民党后,曾发展国民党员三人及两次任县(区)党部干事的职务,长期隐瞒,不作交代。包庇地主和反革命分子,并曾介绍托匪和反动党团骨干参加我政府工作,其错误是严重的。

经研究决定,将冯毅之划为右派分子,开除其党籍,撤消一切职务,由行政十级降至十四级。

 (已经山东省委批准)


 原载 《关于清除党内右派分子的决定汇编(五)》,中共中央监察委员会办公厅编,一九五九年十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