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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射早稻高产“卫星”目击记
冒茀君 石正章 檀英和
1958.08.11


到了安徽省枞阳县高丰社以后,一股办喜事的气氛强烈地感染着我们。在一个不大的庄子里,停放着许多汽车、社员们笑容满面地接待远方的来客。客人中有上海来 的,有四川来的,有贵州来的,有辽宁来的,也有从安徽省各地来的。这个社的一块早稻丰产试验田就要收割了。不论主人和客人,个个都怀着喜悦期待而又激动的 心情,要看这颗早稻高产“卫星”究竟有多大。

当我们走到这块“卫星”田的时候,都禁不住惊叫起来:“好家伙,长得这么好的一块稻!”这块田呈长方形,共一亩零四厘二毫,田里长的稻子就像堆的稻场似 的,足足有二尺多厚,最厚的地方有三尺以上,一眼望去,田面上铺着一片金黄色的稻穗,挤得满满的,很少看见叶子,因为叶子都压到稻穗底下去了。我们用手拨 开表面的一层稻穗,看到下面还有一层一层像平铺的稻穗。有个同志用手插进去,惊喜地说:“啊呀,好像插在稻箩里了。”我们又随手摘下几个稻穗数了一下,最 多一穗是三百四十粒,一穗是二百九十七粒,最少的一穗是二百零六粒。这块田是采用2×3寸密植的,每亩约有十一万蔸,二百四十万穗。用力拔起一株稻来看, 叶子有四五分宽,稻秆非常坚硬,有筷子那样粗。稻秆几乎一根挨着一根,密密的挤在一起了,约成四十多度的角度一边倾斜着。一个社员告诉我们说:

“在抽穗成熟以前,每株稻都笔直的立着,约有中等身材的人一般高。抽穗灌浆以后,稻穗沉沉下垂,压弯了腰,就渐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这位社员又说: “稻株没有倒伏,栽得密是原因之一,一根紧靠一根,要倒伏也倒不下来。”这时很多参观的人在田边进行各种各样的活动:农业科学工作者正在采集标本,摄影记 者和摄影师正在寻找异乎寻常的稻穗。上海、四川、贵州等地参观团的同志,想从田中间挖出一平方尺全蔸水稻,进行科学研究。可是他们没有办法走进田去,只好 在田两角挖了两块。我们详细地观察这块早稻,想起前几天在一个农业社里,有个社员曾经形容他们的早稻说:“我们的早稻长得连一个鸡蛋放在稻面上也滚不下 去。”现在看了这块田早稻以后,我们可以毫不夸大的说:在这块田平铺着的两三尺厚的稻面上,就是放上个西瓜也不会掉下地去。

收割这块早稻田的社员,不管老年人和青年人都没有经验。7日上午,社里动员六十多人来收割,从十一时开镰,到十二时只割了一尺多宽。中共安徽省委书记閔传 荣在田里看到人不够,急的直喊:“怎么只来这几个人挑稻呀,赶快增加人。”后来增加到三百多人,从下午二时起边割、边打、边运,经过曝晒以后过秤。这样一 直干到下午六点半钟,才将这块早稻全部割完。初打一遍,但稻秸上的稻粒仍未打净,第二天又打了半天多,直到下午四点才最后打完。割稻的时候,田里站满了 人,放着十五个禾桶,前面的人把稻割下,后面的人随着拿起就打,一面打,一面就有人把稻秸和稻谷运走。因为稻子又密又壮,割打都十分费力,割一会就要另换 镰刀。一个社员说:“真是怪事,今年割稻真是遇仙了,越割越多。往年收打一亩田稻,三五个人一天就行了,今年三百多人一天还对付不了。”

社员们在割稻的时候,人人喜气洋洋,个个眉开颜笑。姑娘们穿着花衣服来割稻,区委书记用喇叭在田边高声喊着:“加油啊!加油啊!”稻田里不断地发出一片欢 呼声和笑声。许多人过一会就问:“已经打多少了?”社员唐庆胜原来不相信这块田能达到五千斤的指标。这天他也参加收割,他不断的问乡社干部已经打了多少。 当收了还没有一半,据说已经打到几千斤的时候,他服气了,他说:“真的打这么多啊,我的思想太保守了!”不但社员人人兴高采烈;参观的人也都浸沉在丰收的 喜悦中。虽然赤日炎炎,暑气迫人,但参加边收边打的同志仍然非常认真的忙着量田、监收、监打、监运、过秤。我们走到过秤小组工作的地方,看到桌上放着两把 算盘。一个同志满头大汗正在掌秤,两个同志同时用算盘计算,工作井井有条。

在收打过程中,最紧张的时候是8日下午。这时每个人都急切的想知道最后定下来的产量。过秤的地方挤满了人,很多眼睛注视着两把算盘。“一万四了”,“一万五了”,“一万六了”,随着产量的增加,人们的情绪就像潮水一样不断的高涨着。

庆祝会开始了,当计算小组公布最后计算出来的产量是亩产一万六千二百二十七斤十三两的时候,全场都沸腾起来了,锣鼓声鞭炮声欢呼声鼓掌声响成一片。一个社 员扛着一面巨大的红旗,爬上一座像小山的稻堆顶,这时摄影师把这一个动人的镜头拍摄下来。庆祝会上,很多参观团的负责人致贺词、献旗,他们欢呼这个伟大的 胜利,祝贺这个伟大的胜利。


来源:1958年8月11日《人民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