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全文：

曹荻秋在上海市工商联1956年会员代表大会上关于进一步做好企业改造和个人改造工作的报告
上海市委书记 曹荻秋
1956.04.02

各位代表：

这次市工商联举行会员代表大会，我首先祝贺大会成功！这次代表会议是在全市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了公私合营以后召开的，它的召开，对今后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有很大的意义。我们全市的社会主义改造工作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推动了全部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了公私合营，但这并不等于改造任务已经完成了，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我们继续进行。工商联代表会议在这样的情况下召开，对今后的社会主义改造工作将要起进一步作用，就是要推动社会主义改造工作在现有的基础上前进一步。不仅这样，通过这次会议，将加强对学习工作的领导，对个人改造来讲，也将起一定的作用。我感到这次会议的召开是值得庆贺的，相信通过这次会议，各项工作本着大会的精神有进一步的发展。

现在，我就以下几个问题与各位代表谈一谈。

一、几年来本市工商业者在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中所起的作用

几年来，本市工商业者在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中所起的作用是很大的。是我们所不能忽视的。作用表现在各方面，特别是集中地表现在接受社会主义改造方面。历年来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是逐步向前发展的，最初是个别公私合营，然后是逐步走到全业公私合营，最后走到全部行业的公私合营。这是从工业来看。从商业来看，过去没有公私合营，只有经销、代销的形式，去年才开始出现了公私合营。不管工业也好，不管商业也好，由于有了历年来的改造基础，因而在今年1月才有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高潮到来。就是说，工商业者最大的贡献，最集中的表现在最大多数的人能够愉快地接受社会主义改造，从国家资本主义的低级形式到高级形式，从个别合营到全部合营。我们要认识到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企业合营是对资本主义所有制的一个改变，是一个革命，实际上是社会主义革命高潮中的一个部分，而工商业者在这方面作出了成绩。这个成就之所以能够获得不是偶然的，是多种因素所造成的。应该说，这个成就之所以能达到，是历年来工商业者经过了各项爱国运动和社会民主改革运动，绝大多数的人投入了运动，譬如说土地改革运动、镇压反革命运动、抗美援朝运动、“五反”运动等等。我们工商业者实际上参加了这些运动，从运动里面受到了教育。因为这些社会改革运动和爱国运动，它的本身就是一个革命，也可以说是民主革命的一个继续。工商业者投入到运动里面，受到了深刻的教育。同时，我们工商业者不断地进行了学习，从学习中提高了认识。许多工商界朋友认识到社会发展的规律，认识到要掌握自己命运，认识到国家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政策与工商业者本身利益的一致性。通过学习，在工商界中涌现出了一批骨干分子，这一批骨干分子在各项运动里面，在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里面，都起了他们一定的作用。

总的说来，工商业者之所以能够在社会主义改造中表现出愉快的接受改造，是多种因素促成的。就是说，绝大多数的工商业者进步了，把国家的建设与自己的前途紧密地结合起来，不是站在对立的地位，而是站到国家整体利益方面来。当然也要说明，要达到这一个程度，不是没有斗争的，而是经过复杂的斗争过程，而且包括各方面的斗争，包括公私之间的斗争、劳资之间的斗争和工商业者个人的自我斗争。不能否认，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之间是有矛盾的，这个矛盾通过公私关系表现出来。我们曾经看到公私关系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方面有些紧张，紧张就是矛盾。但这些矛盾都通过了“统筹兼顾”，在服从国家整体利益的基础上求得解决。如果这些矛盾不解决，仍然那样紧张，要达到今天这样愉快地接受改造是不可能的。同时，劳资之间是有矛盾的。阶级是两个对立的阶级，我们要承认工人与资本家是对立的，利益上是有矛盾的。这些矛盾，通过不断的劳资协商，通过某些问题上的互相让步而得到解决。特别要指出的是工商业者的自我斗争。这个自我斗争我想每一个工商业者都是经过的。因为这里有一个根本问题，要把自己从剥削者变为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是不容易的，要把一个具有资产阶级思想的人逐步变成为具有社会主义思想的人是不容易的。许多工商业者在自我斗争中取得成绩，首先是肯定了不走资本主义道路，一定要走社会主义道路，这是首先取得的胜利。各人前进的程度不同，有的走得远一点，有的走得近一点，但是不管怎样，在不走资本主义道路这一点上大家是一致的。我想这一个斗争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对个人来说是一个复杂的斗争过程，也是一个痛苦的斗争过程。不管怎样经过这些斗争，工商业者得到胜利了，下了决心要走社会主义道路，因此才有今年一月全市性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高潮的到来。当然高潮到来的原因很多，但从资本主义工商业本身来看，自我斗争取得胜利是一个重要原因。

由于全市私营企业实行了公私合营，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资产阶级所处的地位和情况，就是说资产阶级在接受改造以后，阶级关系上起了变化，不同了。阶级虽然还存在，但阶级正在起着具大的变化。向什么方面变？资产阶级分子要把自己变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去掉资产阶级剥削者的帽子。许多工商联的朋友都在向国家干部的方向变，有的已经变为国家干部。这就是说工商业者对工人阶级的距离不是拉长了，而是缩短了，许多人经过一定时期自己也要改变成为工人阶级。这是今天工商业者所处的地位和情况。

我想，工商业者对自己在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中所取得的成就应该要珍视，这是得来不易的，要珍贵〔视〕这点成就。如果把我们的成就不加以重视，那我们过去的历史变成是白白地过去了。应该很好的重视它，因为大家已经做了很多对国家对人民有利的事情，国家和人民会了解，会珍视你们所作的事情。这些事情对国家是有利的，同时对你们本身也是有利的，这是关系到你们个人前途的事情。首先要肯定工商业者在国家进行社会主义改造中的成就。当然这些成就与工商联的领导是分不开的。假如没有工商联这个组织来领导，取得这些成绩是不可能得到的。所以，我希望大家要珍视和认识这些成就，在认识成就的基础上才能继续前进。否则我们就要丧失信心，在今后的工作上难免不犯错误。

二、认清目前形势，继续完成企业改造和自我改造的任务

毛主席曾经告诉我们，目前我国正处在伟大的社会主义革命的高潮中。这一形势，目前在继续发展。首先表现在农村方面，从农业社会主义合作化运动来看，比过去一个时期有了更大程度的发展，原来农业合作化是发展半社会主义的初级社，从今年以来，已从初级社发展成为高级社，纷纷成立了社会主义性质的合作社。在全国范围内，有的省高级社已占到80％；有的省发展到40％或50％。江苏和浙江两省，江苏省高级社已有75％，浙江省高级社有40％到50％。上海市郊的高级社已有80％以上，如果加上初级社，那末农业社会主义合作化已经超过了92％。全国农业合作化运动不再停留在半社会主义的阶段，而是已经积极推向全社会主义的阶段了。这一发展形势，就加速了农业社会主义的实现。

其次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进度也是迅速的。在全国范围内，不仅批准了全部合营，有很多城市已完成了清产核资工作，有的已经完成定股定息，有的已部分地完成了经济改组工作。我们上海总的看来比较慢，因为量太大，带来了复杂的问题，别的城市存在的问题我们上海有，而我们上海有的问题别的城市不一定有，所以步伐就不可能与其他城市一致。

总的说，社会主义改造进度是迅速向前发展的。由于农业社会主义改造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社会主义改造的迅速发展，因此对国家社会主义工业化也提出了要求，正如上海工人说：二翼已经坐上了飞机，主体不能坐牛车。在要求工业化加速的情况下，国家工业各部门的任务增加了，中央提出要求在1956年内完成1957年的生产任务，提出了要又多、又快、又好、又省的原则方针。很多中央工业部门增加了50％到70％的任务，有的甚至增加了百分之百的任务。

这一形势是极为有利的形势，反映在上海同样是在有利的情况下，上海也不是例外。在上海，农业合作化运动中建设高级社的任务基本完成，现在争取增产中。工业上正以空前的规模开展着劳动竞赛，有80万左右工人已参加了劳动竞赛，参加厂际竞赛的有40万人，竞赛的总的目标就是要提前和超额完成1957年的生产任务。实现这个任务是完全可能的，但也存在有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原料供应不足的问题。尤其是在工业原料的供应不足问题，全国各地也发生这个问题，因为各方面的任务增加了，所以原料供应产生了不足的现象。现在各方面正在采取措施解决原料问题，各工业部门都到中央和物资供应部门去要原料，如原料不能解决，不能满足要求，那末对任务是有影响的。不过，由于任务的增大而造成原料不足的困难，这是好现象，它将促进工业生产部门的发展。但目前还提不出一套完全克服原料困难的办法。

上海市工人劳动竞赛大规模展开，各生产部门出现了很多新气象，劳动生产率提高，合理化建议和新纪录不断的出现。

由于全国农业合作化运动的加速，推动了国家社会主义工业化的加速，反映在上海的市场方面也比过去活跃了，上海市场不仅供应本市人民的需要，而且也支援着全国，因此对农村有联系的产品在供应上就感到紧张，如修理仓库、道路的东西都感到紧张，需要工具元钉、铁丝感到缺乏。由于农村需要增加，如毛主席像、识字课本、钢笔以及喇叭、电话机、保健箱等，产品都感到不足。原来上海的印刷业是有困难的，而现在反而不能满足需要了，而且有些纸张的供应也不能满足印刷品需要了。此外农村还需要一部分生产资料，如双轮双铧犁以及与生产有关的产品，生产量也需要扩大。这一情况说明随着国家建设对上海需要的逐渐增多，要求上海供应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的数量有了增加。

但是我们不仅要看到目前的情况，而且还应该在目前的形势下面看到今后可能发展的情况。必须指出，上海工业生产的潜力是很大的，过去已经发挥潜力在40％至50％之间，但是还有很多没有发挥出来，根据中央有些部门的考虑，要充分发挥上海现有设备的利用率。曾经有一时期考虑大量迁厂到内地去的，但迁厂的困难很多，利害相抵，还是在原地生产有利得多，所以国家正在考虑如何发挥上海设备的利用，在第二个五年计划中，各部门都要考虑上海的生产问题上，将要在不大量投资的原则下面来使上海的生产提高和继续发展，某些部门也需要修建和扩建，有的则要提高其经营的水平。所以今后上海工业的巩固和发展，不但包括国营，也包括公私合营企业在内。要把上海工业设备充分发挥，要平衡设备，要进行技术改造，最重大的问题，就是公私合营厂的生产设备如何利用问题，如何发挥潜力问题。如何经过必要的经济改组，调整设备，使生产力可以大大提高。

工商界应该认识到今后的发展情况，认识到上海发展的远景与我们每个人的前途有着密切的联系。国家对我们上海工业的要求发展和提高，上海工商业者只要积极努力，每个人都可以发挥自己的作用的，都可以在国家建设中继续发挥作用作出更大的贡献。今天很多事业一方面要依靠国家干部，但也要依靠工商业者的努力，往后很多工商业者将要变成为国家干部，每个人在自己工作岗位上发挥自己的作用，只要不是采取消极的不负责任的态度，不自甘落后，个人都有前途的，而国家也是要尽可能用各种办法来使工商业者发挥其作用的。所以根据这样形势，工商业者责任很重，不是没有工作可做，而是工作很多，要努力去做。

（一）继续搞好生产经营

国家建设的根本目的是发展生产，在发展生产的基础上，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要，任何方面都是不能违背这一目的，要是违背这一目的，即是对社会主义建设不利。在社会主义改造高潮中我们反复强调这一点，要大家首先把生产经营搞好现在高潮已经过去，但是今天仍然必须继续把生产经营搞好。当然，许多工商业者是在这方面作出了不少成绩的，表现在各个方面，如改善经营管理，提高质量，增加花色品种，试制新产品等。但是必须看到并不是所有工商业者都能那样积极搞好生产，也还有一部分人是对生产经营不负责的，有的人以为企业公私合营了，工厂也不愿意去，认为反正有公股代表在那里，用不到我去，或者借口工作忙，不去厂里，也有人不愿意在厂里工作，要离开厂做一般的社会活动，更有人这样想，多做生意是便宜了职工，好处是国家的，有的是大吃大喝，例如一位工商业者过去一天喝三顿酒，现在一天喝五顿，一天吸三包香烟，此外更有抽逃资金现象。从总的方面说，这是少数，但即是少数现象也不能忽视，如果任其继续下去或在工商业者中有发展的话，对国家利益、人民利益有损害。这些人虽然表面上是接受了改造，企业批准了公私合营，实际上他并不是真心诚意来接受改造，还是采取抗拒的态度。对工商业者来说，生产经营搞得好不好，是是否诚心诚意接受改造的一个考验，生产经营搞不好总的说是国家的损失，人民的损失，另一方面对自己也是损失，企业更困难，问题更多。不能说与我无关，国家已经包下来了，有这种想法的工商业者，我倒想告诉他，国家是包下来了，但包下来国家遇到采取这种态度的人，是不是会要你，你对国家采取这样不负责的态度，国家有什么义务一定要包你下来。我们应该是以能否搞好生产经营作为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标准的，以为公私合营后可以对生产经营不负责任的想法绝对是错误的。现在刚刚公私合营就采取这样的态度，那很可怀疑将来是否能继续改造自己，我可以肯定说，这种人在改造上就有困难了，至少是改造过程要长些。这样的人也应该想一想，对自己有没有好处，有什么前途。现在还没有成为国家干部就已如此，将来成为国家干部也必然是一个坏干部，不是一个好干部，这对自己有什么益处。

今天绝大多数工商业者是好的，只有少数人是不负责任的，现在很多企业还没有派干部下去，工商业者应该对企业更多地负起责任，就是已派了干部，那些干部也不是每一个都熟悉业务的，有不少是不熟悉业务的，对不熟悉业务的公股代表，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是要采取更多帮助的态度。我们向公股代表反复交代，如果你是不懂业务，应该向私方多商量，工商业者也应多负责任，绝不能采不负责的态度。有些工商业者有顾虑，我可以说，如果公股代表什么都包揽起来不让你管，你可以提意见，派去干部不善于和工商业者团结，不善于使用工商业者的才能，这是有缺点的。每个工商业者所负担自己企业的职务，必须切实负担起来，不能把责任往公股代表一推就不管，或者怕和公股代表把关系搞坏，所谓搞好搞坏是有标准的，是有是非的，如果是由于公股代表的缺点所造成，不能责备工商业者，相反地是由于工商业者的缺点所造成，也不能责备公股代表。今天是一个目的，即是要把生产搞好，绝对不能使生产搞坏了。

搞好生产在目前阶段中最重要的是提高品质降低成本，上海产品一般比别的地方好，但还有许多产品质量差成本高的，所以还是要继续提高品质降低成本。要质量提高成本降低就必须改善经营管理，现在提出改善经营管理，还不可能一下子都要按社会主义管理制度来改善，现在但是有些不合理制度应改的要改，特别是对工人生产积极性有约束的首先要改，然后按照工人提出的合理化建议，相应的逐步改进，要为将来按社会主义管理制度管理打下基础。

同时还应该积极投入社会主义竞赛，新公私合营厂应否参加竞赛，一般的应该参加的，只要具备竞赛条件就可以。所谓具有参加竞赛的条件，就是必须要有组织有领导，有计划地进行，不是盲目竞赛，不是看到大家竞赛我也来竞赛。劳动竞赛是一个复杂问题，竞赛些什么，这不是随便提出的。各厂情况也不同，有的厂原料有，产品为市场和国家所需要，就可以开展竞赛，有的产品在市场上和国（家）有需要而原料有问题，那就首先要解决原料，原料不能解决，增加产量就是问题，参加竞赛要考虑，也有的是原料无问题，可是大量生产市场不需要，国家不需要，是否参加竞赛也要考虑，是不是要开展竞赛必须分别不同情况，有的在产量上和质量上都可开展竞赛，有的要着重在提高质量。如果没有条件，如有些新公私合营厂开展了竞赛原料来源不够，无法解决，停工待料，反而影响了职工情绪。展开竞赛还有一套制度，要评比奖励，评比奖励搞得不好，也有问题。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在竞赛中工商业者是否可以投入竞赛，我想是可以的。有人说工人有人动员，私方无人动员，我认为，你在企业中，需要竞赛，你就在岗位上积极投入竞赛，充分发挥你的技术专长，如果有发明创造应该获得奖励，总之，不能将自身置于竞赛之外。我们要搞好生产经营，还必须投入劳动竞赛中去。

目前有些工商业还存在困难，甚至于有些不能维持的如何办。这方面我们作了若干调查，确有一部分是困难的，有些困难户看到合营几个月了，困难还是困难，有些抱怨合营几个月了困难还是不能解决。这问题是十分复杂的，不可能一下子完全解决，倒不是政府对这一问题不关心或不负责任，我们必须有正确的认识，认识困难原因是非常复杂的，有的由于行业过剩，有的由于商业网分布不合理，有的因为自身经营不善，有的由于原料不足，有的由于季节性，有种种原因造成了困难。但无论什么原因造成，困难是事实。商业上是大户多，我们采取几种办法：如报关行有一千多人政府就包了下来，有的是季节性的困难，不能采包的办法，要分别情况处理，我们想采取的办法，第一是增加货源，其次是调整商业网，不过调整商业网是个复杂问题，如不了解清楚，摸透情况，会增加各地区困难，带来新的问题。例如永安公司增加新品种，解决了他们的困难，但附近另一部分商店增加了困难。第三种办法是国家吸收一部分人员，到国营商业部门去。除此而外，第四种办法是本市过剩行业人员不可能由国营公司吸收，而别地还需要，可以转到别处去，如服务性转到西安、洛阳、兰州去。有些有劳动力的也可转业到农村去。以上这些办法还不能解决就是救济。这些是商业上反复研究，准备采取的办法。

工业上也有些行业长期困难，产品过剩，有的是协作关系很差。有这样情况的，想首先把这些厂并到若干大厂中去，如果能安排生产的，品种有需要，就在生产安排上照顾。根据了解，很多困难是长期产品品质低劣，无法在生产安排上解决的，就并到某些大厂中去。

商业工业采取这些办法后，估计困难是可以解决，问题是什么时候实现，这倒也不是今天说了明天便可以解决的。如进行并厂后，宿舍成问题，交通不能解决，厨房不够，厕所不够，吃饭拉屎要排队。比如到外区去还要组织工作不是很简单的，所以问题的解决不象主观想像中那样单纯，也不能要求那样急，当然生活确有困难的，也还可以采取救济办法。

但必须说明，工商界中有些困难不是不可克服的，只是依赖等待，如果自己能解决的，必须自己解决，等待是不对的。总的说，生产上经营要积极负责，有困难的政府一定要负责采取各种办法来逐渐求得解决，但也要工商业者自己能想办法采取积极态度多方面进行解决，我们也希望解决困难户的时间尽量缩短，政府是了解这样情况的。一定采取积极的方针。

（二）完成社会主义改造工作

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在批准全部公私合营以后，还仅是第一步，留下的问题很多。而且第二步的工作要比第一步更复杂，更为艰巨。有些人认为六个月不动时间很长了，合营工作是不是可以快一点搞。有这种意见的人大都是困难户。有的觉得定息办法最好能快些拿出来。我们应该这样看问题，企业合营后，留下的工作很多，如清产核资，定股定息，人事安排，经济改组，企业改造，个人改造等。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是在第二步中要做的。这些工作是否可以快一点搞，我们认为：能加快的必须加快，有的不可以快的，如果一定要强求快，其结果要为工作带来许多问题，甚至会带来工作上的困难。所谓在六个月内不动是一般的规定，并不是一律不动。只要条件成熟，把问题摸得很透，提出的方案较全，有许多工作可以做了。如果只凭主观想像，要快，问题没有摸透，方案订得不全，这样一动就乱，欲速则不达，问题不是那样简单。譬如清产核资工作，曾有许多人觉得这工作好办，用不到好长时间，许多人参加这个工作后，知道问题不是那样简单。起初，规定清产核资工作在20天到一个月内完成的。实际上这工作已搞了一个月以上了。现在商业方面在区内的评议工作已经完成，市的评议还没有完成；工作〔业〕方面还在行业评议中。为什么清产核资中工作没有全部完成而存在问题还很多呢？因为在工作过程中，部分工商业者有顾虑，因为这件事情要工商业者自己来做，于是觉得评高不好，评低也不好，左右为难；有的认为评低一些比较好，顶多少拿些利息，评高了要批评，有的行业因为没有经验，开始的时候，评得很紧；在清产核资的初期，以什么作为估价标准。有些行业订出了清产估价的办法，但是在执行过程中还有许多问题。必须把这些问题一个个地解决了，才能把工作往前推。总的说，这次清产核资工作是做得好的，发展是健康的，虽然少数有偏高或偏低的情况。清产估价工作可以加快些把它结束。在行业评议后，合营委员会因为有同业评议的基础，可以表示信任，做一个批准手续，除了个别不合理的要复查外，一般都〔不〕复查。

留下的问题是债务问题了。在财务处理中，我们有一个原则，就是“宽”与“了”的原则。一般企业的债务有三种：一是对公的，一是对私的，一是欠工人的工资，工会费、文教费、劳保费以及公会会费等。我们在处理这些债务问题时，是本着“宽”与“了”的精神的。凡属于征税部分一般不减免，贷款的本金部分一般不减免。“五反”退款（“五反”要占40—50％）、罚款如企业有困难，部分可以减免。如果还有困难，可以考虑减免部分银行贷款的利息，或适当减免税收。这样有些资不抵债户的问题好解决些。对公欠款这样处理。工商联、同业公会的会费更应该“宽”和“了”了，不能说还要严些。总工会的劳保，文教费也应采取“宽”和“了”的精神，实在缴不出的，就“了”了。我们已经告诉工会方面。对于债务则采取私私协商，欠款能转作股份的就转，一定要还的，则通过协商能少还的就少还，因为对公欠款尚且可以少退，当然这要出于对方自愿，不能勉强和强迫的。这样一来，倒挂户的面可以大大缩小。我们要尽量减少破产户，因为大家的企业已经合营了，工商业者都进入了社会主义，不要再背着包袱。但是在这问题上，也可按不同对象作不同的处理办法。是不是完全没有破产户？完全没有破产是不合理的，在某个意义上就是不公平，是没有是非。第一种，凡是一贯投机倒把、作风恶劣而造成倒挂的还是要破产的；或者本身是个流浪〔氓〕，经营作风一贯恶劣，应破产的不给破产，还要照顾他的话，是没有是非。第二种，一般经营较好，因为各种因素造成企业资不低债的，一般不给破产，甚至还可以考虑留一些给他。第三种，有些工商业者一贯积极，甚至因为积极影响了企业业务，造成企业困难，非但不破他产，在留一部分时还要考虑多留一些。这样做是为了有是非，有区别。不然不能鼓励进步，惩诫作风恶劣的分子。这是国家的政策，要鼓励好的，不能奖励坏的。如果奖励了坏的，有些人还要坏下去。政府对于破产户还是按它的情况分别处理的，终要使他能生活，只要他认识错误，好好改造自己，政府对他的生活也是可管的，不能完全置之不管。清产核资工作的时间争取不要搞得太长，适当缩短时间。

其次，在定股定息问题上，政府有关部门已经在进行调查和按行业进行情况的了解。但这工作也是复杂的。上海的工商行业有200多个，各行各业有不同情况，定息不能采取简单的办法，简单的办法会带来不合理。当然，办法太复杂了，执行时又有困难。我们要按照行业不同的情况定出比较合理的办法。同时行业与行业之间的息率也要比较一下，如果不平衡，会有意见的。有人要求快点拿出定息的办法来，能快就快，但不能不合理，这工作不能仅仅由政府来搞，定息应该如何订，要工商联和工商界骨干分子大家来商量，那个行业应该订多少。有的行业可能定一个息，有的行业因为业内有几种情况，有先进的，有落后的以及有历史性的，所以要定几个息。息率订了以后，还要国务院批准，因为国务院还要把我们的办法根据全国的情况来考虑一下。我们在清产核资工作没有完成之前，已经抽调了一部分人在某些行业中进行了解情况。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拿出来，我们还要和工商联研究一下，能快尽量争取快。定息可以拿多少时间的问题，刘部长在上次报告中已经和你们谈过了。拿定息的时间多少长，应该考虑大多数工商业者将来的要求和他们进步的程度而决定的。譬如，大多数工商业者要求企业全部公私合营，于是就来了一个全部资本主义工商业批准公私合营的高潮。定息有多少长的时间，要看整个形势的发展，所谓“瓜熟蒂落”，“水到渠成”。远在合营高潮中，就有人要把企业提前国有化。我们说，太早了，因为企业刚批准合营，就要国有了。所以现在不能说：到那一天定息没有了，有人看到毛主席说大约在三年的时间内基本上完成社会主义革命的话，就问：是不是三年后定息没有了？如果到那时投有做到“水到渠成”，定息不一定取销，但是也可能不到三年，条件就成熟了。从有定息来看，工商业者可以有一些收入。但是从取消定息来看，工商业者是最后地把尾巴割落了。这样我们可以使自己变成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方面更接近一步。很多人认为定息取消了是否会影响自己生活。他们应该从另一方面考虑，就是要看到国家建设有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国务院在讨论今年要提高14.2％的工资，未定案，但是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今后工资年年要增加。所以往后这个问题就不大了。对定息问题，如果想开一点的话，就没有时间的问题了。是不是定息取消后，政府对我们什么也不管了呢？不会的。所以，我们把个人利益与国家建设的利益结合起来看，就容易想通了。在定息问题上，最好不要影响一律不动，因为社会主义建设不断在向前发展，每个人的待遇还要提高，也许今天的薪金提高了，若干年之后不一定高了。

经济改组是对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的根本问题，我们最后要把资本主义工商业改造成为社会主义的企业。企业合营，生产关系改变后，要发展生产力，一定要建筑在经济改组的基础上。从一个厂来看，在批准合营，生产关系改变后，生产在发展起来。但上海有很多厂是小型的。这些厂如不进行经济改组，很多就不能发挥其作用，生产率就提不高。当然经济改组不是要把每个厂都进行合并。有的厂能独立成为一个生产单位的不去变动它。然而相当大数量的工厂要进行裁、并、减、合。裁、并、减、合是复杂的，在进行这工作时，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如果不好好地考虑如何进行，就要产生许多对生产有影响的因素。在进行工作前，先要考虑这一类型的工厂在整个生产中占什么位置。有的厂在业内、业外有协作关系的，如果不把这种关系考虑进去而并了厂，就要使它与原来许多厂的的协作关系中断，影响其他工厂，从你这方面来看是有利的，但对别人是不利的。同时，工厂合并后，原来工人的工资不同，同工种工人拿不同的待遇，使工人生产情绪有影响，必须有一种解决不同工资的办法。把小厂并成大厂，劳动组织也变了，机器设备不同了。所以裁、并、减、合带来的问题很多，必须作周密的研究，才能对生产有利。根据已了解的工业情况是这样的。商业方面情况更复杂了。如饮食行业里面分酒菜、糕团、油饼馒、西菜咖啡、包饭作、熟水等六个行业，每个行业对人民生活有关。我们要估计他们对人民起什么作用，应该怎样改。如油饼馒业改得不好，就要影响本市100万人早上的生活。所以问题很复杂，不能把它看成简单的。当然有些行业是简单的，容易改。还有一些复杂的行业，像上海的卷烟皂烛业有6000多户，资金200万元，一年的营业额1亿元，资金的周转每年38次，国营企业一年只有8次，如果改得不好，把优点也要改掉了。所以必须按照各业特点，性质，分别情况，提出不同的方案，才能使改组〔改〕得对国民经济有利。政府要把改组工作的责任担负起来，工商界熟悉情况更应该如此，共同来搞好改造事业。有的人要求快点经济改组，我们对简单的行业的经济改组，可快则快，有的行业在合营后六个月内就改组了，有的要留在六个月以后再进行经济改组，现在看来上海机器业的情况最复杂，有的厂可以制造全套设备，有的只是生产协作的产品，有的只是打杂的，你处要生产什么，就做什么，做了一次，下次你不要做了，它就不做了。这个行业到底如何着手经济改组，就要看国家对上海机器设备的利用要求如何，是要生产全套设备呢？还是这样协作下去。这些是根本性问题，不能轻率妄动。当然这些问题要解决的。大家经过分析研究，就可以写出成熟的方案，一定能把经济改组工作搞好。在这上面，工商业者的责任很大。企业改造就是要把建筑在过去旧的经营管理上的一套办法加以改变，使之按照社会主义企业经营管理原则来搞好合营企业。这工作也有一套办法，要经过一定过程的。在经济改组后，大部分的企业要进行企业改造。老合营的厂有的已经进行了，但是有的还没有进行得彻底。

（三）努力学习、加强自我改造

工商业者的改造最根本的问题是思想改造，人的改造实际上就是一个思想改造。思想改造是工商业者改造的根本问题，能否改造得好的关键在于工商业者自己，而不在于别人。因为一个人不外乎二方面因素，外部因素和内在因素。外部因素是外界对你的影响，整个社会环境，整个国家环境，各种建设事业对你的影响。一个人的改造，外在东西是很重要的，没有外在东西，我们的改造就要受到限制，中国资产阶级为什么能改造呢？如果没有中国革命的大环境，很多人就改造不过来的。但是这个因素终究是外部的东西，重要而最根本的东西是内在的。所谓内在的就是自己，我们虽然有外在东西而没有决心来改造自己，还是不成功的。同样有很好的外在条件，可是为什么有的人改造得慢，有的人甚至没有得到改造呢？这就是因他们思想上的旧东西没有去掉。因此改造好不好，决定于自我努力，而不单纯决定于外部条件。

自己的努力就是要善于将外在的东西转变为内在的东西，将外部因素的影响和教育，变成为自己的东西。这里不是没有斗争的，从一个人来说，是有斗争的，尤其是作为资产阶级分子来说，思想上已形成了自己的意识形态，另外的东西要来占领阵地，如果不将旧东西抛掉，新东西是很难占领阵地的，因此新旧之间必然会有斗争的。但是新的东西是否能取得胜利？就在于每个人是否善于进行比较，比较哪个是正确的，哪个是真理，通过逐渐的比较，抛弃了旧的不正确的，接受了新的和正确的，建立了新的思想意识。如果说个人改造可以不经过斗争，那样容易地获得胜利是不可能的，工商业者过去的经济地位，反映在思想上存在的旧东西是很多的，要完成自己的改造，必须进行斗争。去年在市人代会议上，许多代表的发言中说到了自己思想转变的过程，也鲜明地说明了都是经过自我斗争的。因此，每一个人要从剥削者改变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首先要下定决心，把自己改造好。

当然个人改造必须进行多方面的具体的努力。首先，就是加强学习，关于学习问题，全国政协有个决定，本市政协也有统一安排。关于学习的内容确定了，学习的面也要加以扩大，使更多工商业者可以通过学习提高认识。通过学习，才能进行比较，才能使本身掌握到一个武器，懂得社会发展规律，懂得阶级斗争的知识，有了武器才能和旧思想进行斗争，没有武器要同旧思想开火是不可能的。

但是要学习好，还必须下决心，要坚持学习态度，有始有终，坚持下去。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在企业实践中来改造自己，在具体工作中通过新旧对比，来提高自己。

总之，工商业者必须将生产经营搞好，必须将自我改造搞好，能够在上述几个方面作出成绩，那么在国家社会主义建设中一定能作出更多的贡献。

三、加强工商联的领导作用

〔首先，〕在私营企业全部实行公私合营以后，曾经有人提出工商业〔联〕和同业公会到底要不要了，它们到底在今后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中起什么作用？我想私营企业全部公私合营以后，不等于工商联没有工作，应该说工商联组织和工作不但不能削弱，而且要加强，因为他负担的任务并没有完成，还有许多工作应该去做。有人说有了行业合营的工作委员会，同业公会还有什么用呢？这两者性质是不同的，一个是公私双方共同组织的机构，一个是工商业者自己的组织，不能以这个代替那个。

〔其次，〕工商联的任务为什么还没有完？道理是：要协助政府完成对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这个任务是不是把工商联取消后可以完成呢？当然不是不可以，而是取消后有困难，要增加许多困难，因工联是工商业者自己的组织，政府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是从政府方面来考虑的，要真正完成任务，一定要工商业者自己的组织也把任务担当起来。这样就有更多的人参加在里面，才不致使改造工作走弯路。所以不能削弱工商联与同业公会的作用。

不仅这样，对工商业者的思想教育工作，这个任务很大，工商联组织也应该担负起来。单靠某一个方面，单靠政府有困难，把这个任务完全交给工商联，也有困难。工商联应该起它一定的作用。这方面也需要工商联，所以不能削弱工商联的组织。

第三，工商业者在社会主义改造中还有许多意见，到底从哪里反映出来？假使要十几万户工商业者每人自己向政府反映，那就很难反映。工商业者自身有了组织，就可以把意见和问题集中起来，向有关部门反映。因此，对解决工商业者自己的问题来讲，工商联组织也不可以削弱。

第四，国家还有许多活动，如爱国运动，推销公债，和每一时期的政治运动，都不能把工商业者抛在外面，而必须组织在里面，这也要靠工商业者自己的机构来做好这些工作。

所以，工商联的作用应该加强，不能削弱，它的历史任务还很大。因此今后工商联的工作更应提高，更应发挥工商联的组织作用。所谓组织作用，就是要把工商联总的领导机构，同业公会，把它整个系统的组织力量发挥起来。不仅这样，还要把工商界骨干分子的作用充分地发挥起来。工商联拥有大批的骨干分子，在社会主义建设和社会主义改造中起了很大作用，推动了整个工商界的进步，率领着工商界完成了各项国家任务，从国家方面来看是好的。但是也有些骨干反映处处不讨好，还有人说有六不讨好。如对工商联、对家庭、对同业等等。我觉得大家要看到主要的一面，要看到对国家有贡献的一面。关于说六方面都不讨好，有的是责任不在自己，也有的是因为有缺点，在作风上不够民主或联系群众上做得不够。总的说，他们在工作中是辛苦的，他们的力量要更好地发挥出来，同时，工商界骨干的量还要扩大，才能担负起今后繁重的任务。有关方面不单是要使用骨干分子，还要很好地提高他们。

要发挥工商联的作用，工商业者本身的团结也是很重要的。相互之间是不是有意见呢？是有意见的。甚至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影响团结的因素。大家也看到工商联的任务很重大，大家如何团结起来把它搞好，使不团结的因素不要扩大。总的方面说团结得不差，但工商联和同业公会在这方面也要引起注意，把团结搞好，才能把上述任务很好地完成。

最后，这次大会提出了许多任务，希望每一位代表要把会议的精神带回去，协助政府完成社会主义改造工作，希望大家在社会主义改造工作中作出成绩，就是对国家又作出了贡献，同时也是本身自我改造所必须要做的。

最后，祝各位在工作中不断地取得胜利，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