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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汉在一九五四年扩展公私合营企业计划会议上的总结
李维汉
1954.01.16

这次会议，我在开幕之日就讲过，中财委第六办公厅并未准备好（地方方面有的有准备），但会议进行得比较顺利，这是因为地方和中央方面的同志协力地实事求是地做了许多工作。会上有许多同志讲话，这些讲话都很重要。其中宋乃德同志的发言（他一再声明只代表他们几个人），对我们帮助很大。从现在起到私营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完成，总还要开多次这样的会议。这次会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证明今后同样的会是可以开成功的。

现在讲几个问题。

一、计划问题：议定为六六二户，其资产总值（有一个区为资本总额）估算为七万多亿元（可能不止此数），产值为十九万九千亿元。其中华东占三三七户，产值十五亿多元，又以上海为最突出。所以，这个计划表现出以华东为重点，在华东又以上海为重点。这是符合客观情况的。这个计划较各地原来提出的计划，户数减少一半，产值减少了五分之一，可见减去的是较小户。

这个计划还不能当作确切的数字报请中央批准，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其原因：第一，全国尚有相当一部分地区对要合营的企业还未摸清情况，有些户只登记了一个户名，有的连户名也没有，只留下一个位置——虚位以待（由于会议开得匆促，对个别地方来不及准备的，不能不留一个位置）。第二，有个别行业是否合营还值得考虑。如粮食业，今年面粉生产将由去年的三五○万吨减至二七○万吨，副食品的加工也要发生问题，轧钢在今年上半年有停工的危险。如果情形确系如此，则这些行业今年以不合营为好。这方面国家计划委员会地方工业局还要开会研究，到时可能还要剔除一些。第三，干部准备不足，有些地方有了一点准备（开了名单，或开始调人），多数地方尚无准备。第四，对资本家的自愿也要估计在内。这六六二户中，有的是资本家已经申请合营的，有的是估计可能自愿的，有的是资本家已表示不愿的，还有情况不明的。由此四点，还不能作为确实可靠的计划向中央提出。总之，工作量很大（从产值上说），准备不足，时间很短，还有两头（整顿过去合营的，准备未来合营的）——这就向我们提出一个问题：是全部做到，还是基本做好？可能的答案有三个：第一，全部实现，又基本做好；第二，全部实现，但基本未做好；第三，来全部实现，但实事求是基本做好了。以稳为原则（这是中央肯定了的），我们应该选择第三个答案。以基本做好为主，就不会犯错误。所以，在六六二户中有些户未实现合营，不叫未完成计划。国家计划上关于经济比重的计划，写上十五万亿。我们宁愿计划定得低一点，将来超过；宁愿受“保守一点”的批评，不愿犯不稳、基本未做好的错误。

如何处理？作为一个框框，大体定下来，各省、市再去研究一下，确有把握者，定下来，由中央局批准，报中央备案。我们向中央也准备这样做报告。各地做报告时，要包括户名、产品名、产值、资产总值、原有公股、是否还要投资、职工情况、资本家情况等项，请宋乃德同志研究一下格式。顺便说一下，每合营一户，应向当地统计局报告一下。

二、投资问题：这个投资的性质是社会主义改造资金（干部也是如此），故合营以后扩建投资不在这范围内，应依照基本建设程序去处理。中央、国家计划委员会高岗主席、邓副总理都认为应该这样。我们以两个少量（资金、干部）去进行改造，这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有利，所以量不在多。私营工业的总资金估算为五十万亿左右，以我们的股份占15％计，要投资九万亿左右，主要靠国家投资。国家投资，一是五反退补余额（交现金者作财政收入，不交现金者作公股），敌伪产业全部作公股，代管股作公股使用。还可以利用公私合营银行的股份、公私合营企业的公积金，吸收游资。除此以外，第一个五年计划期中还要五万亿元的财政现金投资，至第二个五年计划期中就可以给国家输送资金了。平均占15％。不是每一个厂都占15％，有些厂中的五反补退和敌产已经是死了的，这类厂的公股可能大一些；另一些厂的公股就不能不少一些，百分之几也可以合营。投资应讲究投资效果。今年，在国家对地方工业投资中有四千亿公私合营资金，现财政上又拨四千亿，合计八千亿元，加上地方上已有的公股（此数尚未算出，但至少要估算一个数），可能超过15％。

今年控制数字八千亿，都分给地方，中财委不存一文，计西北二百亿（另合营企业合并需五百亿元，西北原拟在已有合营企业上缴利润中解决，但现已缴库，此款保留另议），东北二七○亿，西南四四○亿，华北一千二百亿，中南一千二百亿，华东四千七百亿（其中上海可以考虑占三千二百亿）。但私营工业对银行的欠款，不能作为公股。在大区数字内，由中央局适当调整（中央管的和地方管的都在内）按省、市委确定中央局批准的程序拨款。若有一些计划合营的厂未在今年内合营，则款留在明年内。投资要有管理办法，由一个银行来进行统计与监督，公股利润拨为发展合营的资金，但原则上要上缴，以便中央知道情况和作必要的调整。

三、管理分工问题：已由地方和中央各主管部门商定了办法，今年就按此办法做。地方管的，中央部门要尽力指导与支持，中央管的，地方要尽力工作与帮助。都是党的工作，而党的工作是集体的事业，没有一件是不需要别人帮助的。

供、产、销问题：准备有吃不饱的，但要尽可能做得好一点。中财委（资）的态度，是服从国家计划，统筹兼顾。

四、准备工作：对以后发展的准备工作：第一，依中央指示，十人以上的工业要多少年基本上纳入公私合营，今年要经过调查研究，定出一个大纲来。各地速度不会一样，但都要有一个大纲。第二，五年计划的后三年的计划。计委通知要在二月十日以前送一个大纲。我们要的则是具体计划。第三，明年度的计划。明年下半年开会来确定这三项计划，材料要早一点弄出来。各地从现在起就要分一点力量出来进行这一工作。

加强加工订货厂的工作，作为一个阵地（已合营的企业是另一个阵地）。上海派人进去的办法，我以为是好的。

要按行业作调查工作，调查其产品，能否组织起来等。开始可以从主要行业作起。

干部：明年的要早作准备。

还有对资本家的工作。

对已合营的工厂要作一些调查报告。

五、这次会议议过的，不论书面的或口头讲的，都要经过中央审查批准，都要以中央批准的为准，若有与中央批准的抵触之处，都不算数。计划框框、方针政策的意见书、投资分配及投资办法，连同此次会议的书面报告，都提交中央审查。财务管理办法，公私合营工业暂行条例，修改后发地方讨论。总分支机构问题，再作研究，写一个文件出来。工人股份问题，意见送总工会，由他们研究提交中央审查。敌产问题，开小座谈会。商业问题，我们未研究，上次专业会议讨论后，吴雪之、沙千里同志曾写了一个方针政策的意见书，请大家议一下。同志们若有实际问题，可以提出来，我们转告商业部。

六、我们现在来开始进行资本主义工业的有计划的社会主义改造。这是深刻的、激烈的、复杂的、尖锐的阶级斗争。我们开始来打这个仗，为要打胜，就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资产阶级必然不甘心死亡，这是谁战胜谁的问题，我们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高度的原则性，切不可麻痹大意，不要因小胜而弄昏了我们的头脑。小胜是容易获得的，若获小胜而头昏起来，就不能得到最后胜利。要稳步前进，就是说每走一步就要想一想。必须依靠工会和党团支部，不依靠他们就不能打胜仗，特别是财经工作的同志要注意这一点。要严格地遵守党的统一领导，决不许犯分散主义，任何小的问题都不能违反。小的违反就会发展为大的违反。至于向党提意见，提建议，那是党员的权利和义务。有意见向党委提出，那是完全必要的，放在肚子里倒不好，由此就要培养批评和自我批评的精神。列宁说，聪明的人不是不犯错误，而是不犯大错误，犯了错误而能及时改正。我个人过去犯错误，就是不承认失败，不会从失败中吸收教训。这是血的教训。毛主席告诫我们，要戒骄戒躁，谦虚谨慎。我们要稳。稳顶多慢几个月，而且稳了反而可快，可以缩短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