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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的伸张——青岛市镇压反革命大会特写
苗达
1951.04.14

清晨，两万余各界人民雄壮的队伍，从四面八方汇向汇泉体育场。人们用各种形式显示着坚决镇压反革命的力量和意志。在每个队伍行列前的巨幅红标语，连擎在七十多岁老大娘手里的小红旗，和那两万多个人的心里，共同的表明着一个意愿：“严厉惩办反革命罪犯，保卫青岛人民的安全！”

浮山区的队伍由东仲家洼村两位五十多岁的老大爷，严肃的擎着国旗为前导；金乡路十九号院里的周大娘，六十七岁了，被两位大嫂扶着，手里擎着“镇压反革命”的小红旗，还说：“好好听听特务坏蛋的事，回去对全院人说一说。”李村路七十四岁的刘正义在市北区的大队里愤慨的说：“早该开这么个大会了，叫人人都知道反革命的坏道道，把那些坏虫收拾利索（极干净）！”从四十里外赶来的李村区鸿园村农民苏正义，兴奋激昂的说：“鸿园村六十二个小组开会讨论过，人民拥护这个大会，恶霸地主非严办不行！”要在大会控诉地主吕志显的翻身雇农吕可义，眉飞色舞：“这遭可要吐出憋在肚里多少年的窝囊气了！”四方铁路工厂工人丁菊畦，无限感慨几乎流泪：“1928年我被特务孙义昌、陶恩光逼到大连流亡，坐过监，受过说不尽的苦，20多年了，今天，2万多人扬眉吐气，就要严办我的仇人，我心里真不知该笑一场还是哭一顿好！”浮山区西吴家村农民朱新厚、董中贵，双双前来向汉奸特务董品三、恶霸地主董成林讨还血债：“今天可要替父报仇了，今天是咱的天下！”

是的，在汉奸特务、恶霸地主当权的时候，苦难人民，被他们踩在脚下，爱怎么杀就怎么杀，今天，那种时代是一去不复返了。张公制副市长的开会词，正是代表了万千人民的心里话：“千千万万人民扬眉吐气来开这个大会，欠下了人民无数血债的一切反革命分子，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要缉拿归案法办！”

要开会了，会场肃静下来，人群里默默的流动着一股无限的悲愤和兴奋情绪。赶到大会控诉的人，个个眼里含着泪，揪着心，咬着牙。远远的从崂山惜福镇赶来的宋陈氏，她丈夫、儿子被国民党特务宋兆景（青保谍报员）杀害，六十七岁的孤苦老人被人扶着走进会场，浑身颤抖，眼泪簌簌：“忍了十年了，丈夫、孩子的仇，我要求大伙给我报！”被武定路、上海支路居民推派前来控诉的石秋华（武定路小学教员），郑重的拿出群众的控诉信告诉记者：“政府逮捕了特务保长陶成斌，武定路、上海路一带群众提出了他勾结特务，强奸妇女（上海支路王玉美被奸），隐匿枪枝威胁群众的四大条罪状……”远自莱西县来的张凤彩，父亲、母亲、九岁的孩子三口都被“还乡团”杀害，今天，领着最小的孩子默默地咬着唇，始终眼泪不干。被汉奸恶霸蓝荆山霸去“三新池”澡塘的王瑞甫，被恶霸地主杀死父亲的十三岁的王瑞云（国棉五厂子弟小学五年级学生），弟弟被害的十四岁的宋德喜，叫特务抓去酷刑拷打至今身上留着伤痕的装卸工人林吉章，被特务杀死丈夫的国棉五厂女工吴文琴……忆旧仇，念新恨，真是个个咬牙切齿！大湛山村的赵大娘没等提起丈夫、孩子被害、自己讨饭十四年的苦情，就已经泣不成声！

扩音器里，第一个控诉人吴杰先的哭声，传进了两万多人的耳朵，两万多颗心都被刺痛了。吴杰先（云南路小学教员），弟弟被日寇杀害，哥哥被国民党特务杀死，老娘疼儿被骗入了“一贯道”，耽误了治病死去……。她一字一泪，泣不成声，三十多位等着控诉的被难人个个流下泪，全场两万多人悲愤的怒喊“枪毙杀人凶犯，替死难同胞报仇！”喊声，不，人民的力量犹如翻江倒海，“镇压反革命，保卫青岛人民的安全！”的口号声狂潮奔腾，此起彼伏。

吴杰先的仇人——杀人凶犯吴学谟被押进会场。雷动掌声夹杂着欢呼：“枪毙杀人凶犯！”在万拳高举，万手怒指，两万多人的怒喊声里，汉奸特务董品三、恶霸地主曲训铭……一帮畏缩、惊吓得犹如死鼠的坏蛋——人民的仇敌，民族的 败类，被押在人民的面前。台上，扩音器里一阵一阵颤动着控诉人的哭声：这些狠毒、残忍的反革命分子，把不满月的婴儿投在井里，把两个农民活活割下睾丸后又活埋，用各样酷刑杀了莱西县西南渚东村72个农民，捕去青年学生酷刑拷打，以致使这个学生坏了身体，两次报考军干校、响应祖国的号召而不可能……。

两万多人的会场，整个的浸进在雷般的怒吼里：“人民政府替人民作主啊！”11点35分，人民广播电台转来会场外面各界人民的意见：“大港码头工会等49个单位6千多人，听了广播，听到被难同胞的哭诉，要求政府马上枪毙罪犯。为人民申冤！”

全市人民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是如此悲愤，雄壮！“十二神”首领蓝荆山、“甘珠尔瓦呼图克图”、“圣母”于小脚……，像吓掉魂魄的死尸又陆续押进会场。

掌声、口号声交织成为一股汹涌不可遏止的怒潮！甚么“十二神”、甚么“圣母”“蓝二爷”……今天，在强大的人民力量面前，受着万千人无比的痛恨、唾骂、受到了正义严厉的审判！从章历县赶来、住在芝罘路大不同扒鸡店的焦念钦，不停地撕破嗓子喊：“赶快杀了这群坏蛋！”铁路工人很多人跳起高来：“今天，可真吐了这口闷气！”市北区李村路一位老大爷怒指这群狗东西：“叫这些东西活着，就没有我们的活路！”

控诉到了十二时一刻，群众要求“不要休息”。人民广播电台又一次转来会外的意见：消防队等单位要求大会“就地枪毙罪犯！”扩音器里又传出山大同学董国楹控诉匪特马晋的怒吼。

血泪的控诉，进一步提高了人们的警惕，激怒了人们对反革命分子的仇恨。住在芝罘路的王鸿贤（做鞋）、李益森（五金行）、郭玉符（中医）异口同声：“弄不净反革命分子，人人要受害！人人都检举反革命，狗东西就无缝可钻，没藏身之地！”黎明中学学生会主席吕心仁说：“黎明中学曾潜伏过宋述茂那帮匪特，我们各班同学进行过座谈控诉。大家都说：除不尽特务，学生不能安心学习。”主席团宣读了市南区南通路九号张炳勋先生的来函：“全家人听了控诉，都坐不住了，要求政府将一切反革命清除，有他们无我们！”

此刻，两点十分，会外已有一百多单位六万多市民由广播电台转来意见：坚决拥护大会，要求速办罪犯！

大会两万多人肃立为被反革命杀害的死难先烈、同胞默祷致哀！整个会场浸在深深的悲愤里，这悲愤，显示了全市人民对反革命分子的无限仇恨、镇压反革命分子的坚决意志和强大力量！在这愤怒声中，杀人罪犯绕场两周示众。悲愤立刻化为怒吼：“镇压反革命，人人有责任！”芝罘路李益森与同伴说：“别看抓了这么多坏蛋，可能还有潜伏的特务暂时逃脱，咱开会回去要告诉组里的人好好和派出所联系，看见有可疑的人，快报告！”

是的，人人检举反革命分子，人人镇压反革命，人民城市生产建设才有保证，正如工人、妇女、工商、文教、学生、宗教等界的代表一致表示的：“人人警惕，人人检举，人人的生命财产有保障！”

王少庸副市长响亮的回答了全市人民的要求：坚决按照镇压反革命条例，镇压反革命，该杀的就杀，该关的就关，该交给群众管制、劳动改造的立即一一处理！两万多人再三的用雷动的掌声，表示了对人民政府的信赖和感激。此刻，三时四十分，广播电台转告大会：“据不完全统计，已有8万6千4百多工人、学生、教员、工商界、市民向大会表示：拥护大会，严厉镇压反革命！协助政府检举反革命分子！”

会内会外，全市各界人民坚定的响亮的喊着一个声音！当两万多人高喊：“镇压反革命，全市人民人人有责”……的口号，人们带着兴奋的笑脸走出会场时，浮山区东仲家洼一个泥瓦工人跳了个高说：“真痛快！看那些特务小妖往那里飞！”

来源：1951年4月14日《大众日报》，转载于中央人民政府法制委员会编辑并出版：《镇压反革命》，北京：1951年10月26日初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