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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盟广州市支部举行大学教授座谈会记录—结合秦牧抗拒批评事件讨论思想改造
并认真批判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个人主义思想
1951.12.16

民盟广州市支部于一九五一年十二月十六日举行了第二次大学教授思想改造座谈会，到会的有中山大学校长许崇清、华南职合大学校长李章达、中大医学院院长柯麟、副院长李士梅、黄季甫、光华医学院教务长叶鹿鸣、华南联合大学财经学院院长叶启芳等八十四人。

首由民盟广东省支部主任委员张文致词，他说明了这个座谈会的目的是为了通过具体事例，普遍深入地展开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运动，今天希望大家结合秦牧同志抗拒批评事件多提意见。

民盟广州市支部主任委员郭翘然继即发言，他说：秦牧同志是「广东教育与文化」的执行编辑，是大学教授，是民盟的盟员，也是民盟广州支部的委员，他抗拒「人民教育」的正确批评，是一个思想问题，这错误思想的倾向在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是普遍存在的。我代表广州市民盟支部希望大家提出深刻的批评，帮助秦牧同志挖出错误思想的根源。再即，民盟的特定任务是团结、教育、改造广大的小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使之成为工人阶级的知识分子，因此也希望各位对我盟工作多提意见。第三，思想改造是自己改造自己的问题，我们批评秦牧同志，也就是要从秦牧同志的事例中来检查自己和教育自己，所以更希望大家多多联系自己的思想实际来谈。

民革华南总支部临工会委员李民欣发言，表示他自己也有很多旧思想，这次一定要通过秦牧同志的问题来检查和改造自己。

中山大学校长许崇清说：我认为秦牧同志的思想根源是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还加上欧洲颓废派色调。他的政治倾向基本上是进步的；但对政治的积极性却很不够，他强调「我行我素」，以为能够在大学里边教几点钟书写写文章就够了。他不愿做政府机关的工作，以做机关工作为一种无可如何的「负担」。他主编「广东教育与文化」，却不肯接受「人民教育」对他的批评，对他的批评这就是以他自己的小资产阶级的思想来抗拒无产阶级的思想领导，他这种思想倾向继续发展下去，对他自己说来是很危险的。今天讨论秦牧同志的问题，不单只是要帮助秦牧同志进行思想改造，更要联系到我们自己的思想实际，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进行批评与自我批评，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改造。一年来中国以飞跃的姿态向前发展，有着惊人的进步，我们思想的进步，却还落在客观形势的后面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一条是随着历史的发展，学习改造，努力赶上时代的要求；另一条路却是反历史的、停滞不前的。现在人民是要我们走向前者的道路的，是希望旧知识分子，好好改造为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更好的为人民服务的。我们究竟怎样走呢？现在已到了诀择的时候了。

我希望民盟的朋友，要更积极地帮助秦牧同志进步，他现在只是用惭愧的心情来压抑痛苦，那么痛苦依然是存在的，问题还未得到解决的。

民主促进会广州分会主任委员陈秋安发言说：秦牧同志说，他是在用惭愧来压抑自己的痛苦，这是什么痛苦呢？是发牢骚。秦牧同志仍未正视到自己的缺点。我们都是从旧社会来的，我们都有许多旧思想，要除去这些旧思想，才能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来武装自己的头脑。除旧佈新，是痛苦也是快乐。

中山大学地理系主任梁溥批评秦牧同志的思想，主要是要结合自己的思想实际的，他说：我们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每个人都有一个秦牧同志的影子，我们检讨秦牧同志，正是为了检讨自己。我个人初学习时，总是想把自己过去所学的一套理论来说给别人听，来表现自己的进步。因此当开始学习的时候，不愿意说「学习」两个字，只说是「研究」。后来经过了多次的小组讨论。慢慢发觉别人的见解，的确有比自己好的，才相信了群众的智慧是最伟大的， 才承认了要学习。但仍以为学习就是学「大部头」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著作，并以此自炫。可是书尽管读过了许多，未能结合实际，依然是书还是书，自己还是自己，谈不上什么进步。其后更进一步懂得了理论必须联系实际，不联系实际就成了教条，再多搬一些教条也是没有用处的。学习到了这个时候，算是有了一定的进步，但又往往对人马列主义，对自己仍然是自由主义，这依然是不对的。因此，今天谈秦牧同志的问题，主要还是要联系自己，进行自我教育与自我改造。

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詹安泰说：批评秦牧同志，也就是批评我们自己，我们自己为什么也要进行思想改造呢？有些人认为如果是对封建思想帝国主义思想，那当然应该改造；但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都是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组成部分，这两个阶级都是合法的，为什么也要改造呢？有些理工学院的教授又说：文法科的教授要学习和改造是当然的，因为他们是靠这些东西吃饭，而理工科的教授却不必要改造。这都是不对的。中国革命是由无产阶级来领导的，因此非无产阶级的思想一定要改造成无产阶级的思想，才能够团结前进。我们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必须认识这一点。

秦牧同志为人很热情，负责、认真，也容易跟人家合作。这次南方日报揭露了他抗拒批评的事件，指出他的缺点是很多的，我希望他要正视自己的缺点，认真学习和改造。他是「广东教育与文化」月刊社的执行编辑，对上是被领导，但对各县的文教工作来说又是领导，责任是很重大的，必须接受中央领导，正确执行中央的政策才能做好工作。以个人主义的思想来对抗无产阶级的思想，必须要犯错误。纠正的方法，首先要加强组织性和纪律性，其次就是要学习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好好地倾听群众的意见，来修正自己的错误。

广东省协商委员会主任秘书廖钺发言，他说：最近从报纸上看到了许多关于批评秦牧同志抗拒批评事件的意见，我完全同意这些意见。我这样注意秦牧同志的错误，是什么意思呢？因为他的错误的思想，在我们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是普遍存在的。今天我们讨论秦牧同志的错误，主要就是为了通过这一事件，端正我们的学习态度和工作态度，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我们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都很喜欢主观一套，自以为是，遇事拍拍胸口地说：「我负责！」可是到犯了错误时，才知道这使人民事业受了无可补偿的损失。其次，也许我们在工作上是很负责任的，但由于对政策的理解不够。和群众联系得不够，执行政策时就难免不发生错误。因此，我们要做好工作，一定要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来改造自己的旧思想。

广州市新闻处陈仲达同志说：我想就秦牧同志的错误来检讨我自己。今天南方日报发表了林易澜同志的一篇文章，说要扫除三种思想的障碍，才能进行思想改造。我觉得很对，因为其中的一种思想，正是针对我说的。秦牧同志的事情发生后，我们民盟的几位同志曾经开过两次小型的讨论会，交换意见，有一位同志反映了一种这样的思想情况，认为「人民教育」对秦牧同志的批评是「石大压死蟹」，是「杀鸡警猴」，我当时毫不思索地说：「是的，那就是石大压死蟹，是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来压死小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之蟹。也就是杀鸡警猴。杀掉非无产阶级的鸡来警那些还存在非无产阶级思想的猴子，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在这几句话中，就流露出我自己的小资产阶级的尾巴来了。林同志说得很对：「批评与自我批评，是要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来批判一切非无产阶级的错误的思想和行为。但是这种批评的目的，却不是要把谁压得『粉身碎骨』而是作为一种自我教育和自我改造的唯一办法，这种教育与改造既然是『自我』的，就必须在自觉的，甚至在自求的基础上来进行。」他指出：「石大压死蟹」、「杀鸡警猴」的说法，把批评形容为「压」或是「警」，都是极端歪典了思想改造的严肃的意义。我当时为什么会有这种思想呢？那就是我的屁股依然是坐在小资产阶级的地位上，这就说明了我自己身上是有秦牧同志的影子。

我们要通过秦牧同志的事件来教育自己，主要就要靠自己的决心，肯于暴露思想。我和秦牧同志很熟识。杨奎章同志说：他和秦牧同志的自由主义思想和平共居，我觉得我还不只此，简直是相处甚得，甚至气味相投，有人说杨奎章同志批评秦牧同志的文章写得很好，我也认为很对，但我以为杨奎章同志的文章所以写得好，就因为他和秦牧同志一样有着相同的缺点，如果我来写文章批评秦牧同志，也许会写得更好！广州刚解放的时候，我和秦牧同志都想在大学教几个钟头书，写写文章，以为这样既有名气，生活又舒服，更没有谁敢说我是不革命的。这是什么？这就是个人主义。革命需要我站到另外一个岗位，我勉强做了，可是我当作是一种不得已责任，为了个人英雄主义，又不愿拖拖拉拉，剩下的唯一辨法就只有「顶硬上」，「顶」是什么意思呢？「顶」就是作客思想，等有机会就另图「高就」了。这种思想一直就紧紧缠住我自己，如果说我已经改造好了，已经克服了个人主义，那简直是骗人！其次就是自由主义，是高度的无组织、无纪律的作风，两年前，因为一个负责同志把我的一个助手调走了，事前并未征得我的同意，我非常生气，因此，我背后批评了他一大顿。甚至想到：像我这样的人，靠一枝笔和一张嘴就可以到处找到工作的，为什么要活受罪呢！事后虽然我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这和秦牧同志比起来还不是半斤八雨么。因为我是一个这样的人，所以我对秦牧同志平素十分欣赏，甚至引为知已。秦牧同志的事情发生后的一个早上，我在中央公园碰到他，我问他的态度怎样？他说：「如果让我解决，我可以写检讨文章，否则我就不写。」我们又相互欣赏了一番。这说明什么呢？那就是我们的气味十分相投，我也具有秦牧同志同样的缺点。我深深地感觉到了，再不积极争取改造。转移阶级立场，那就要没落了。

文汇报驻穗记者陈朗说：当南方日报用全版的篇幅来登出秦牧同志横蛮抗拒批评的文章时，我十分反感，如果有可能，我当时一定会写一篇文章来为他辩护。后来和南方日报的负责同志谈了多次，才逐渐认识了自己的错误看法。这说明什么？说明了我的小资产阶级的立场站得非常稳，今天我来参加这个会，就是把秦牧同志的事当作自己的事来看的。我记得广州刚解放的时候，市政府新闻处不许我们直接采访新闻，要向南方日报抄新闻，那时候，我很气恼，甚至想到要走回香港去。如果我也有机会编一个刊物，会造成和秦牧同志一样的错误的。这不是秦牧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我们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共通的缺点的写照。民盟今天邀我们大家来座谈，正是藉此典型事例来教育我们自己。

民盟广州市支部宣传委员会主任委员杨奎章最后发言，他说：谢谢大家花费许多宝贵的时间来参加我们这个座谈会。综合大家的意见，可以得出下面几个要点：

第一、为什么要改造思想呢？这是主观和客观一致的要求。因为一年来我们国家的进步很快，这就说明了我们新民主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我们的国家是朝向社会主义的前途发展的，这一种发展，就使整个国家社会起了很大的变化。但国家是朝着社会主义的前途发展了，而我们的思想意识却远远地落在客观形势的后面了，这就是说，客观形势要求我们要进行思想改造。另一方面，进步分子也觉悟到必须跟工人阶级前进，因此，主观上也就有了思想改造的要求。

第二、民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思想，为什么要改造呢？人民民主统一战线是四个阶级所组成的，民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都是合法的，他们的思想也都是合法的。可是统一战线是工人阶级来领导的，因此，在思想上也一定要以工人阶级思想为领导。无产阶级的思想与非无产阶级的思想，不能和平共居，无产阶级的思想要战胜非无产阶级的思想，在统一战线里边，自然就要有思想斗争。民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思想，今天虽然是合法的，但却不是合理的，它不合社会发展规律之理，因此，民族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思想就一定要改造。如果不肯改造，那就一定会变成毫不足道的东西了。

第三、知识分子的改造是容易，也是困难，为什么说容易？因为知识分子绝大多数都是不占有生产资料的。为什么说困难？难就难在知识分子的有知识，因为我们的知识都是从旧社会来的，我们受旧社会的习染太深，如今要改变立场，清洗思想上的旧社会的污秽，是有些困难的。所以知识分子要进行思想改造，必须作自觉的努力。

第四、知识分子的阶级立场并非由他的出身或他的生活来源而定，主要是看他究竟为准服务。大学教授靠工薪维持生活，也加入了工会，因此，有些先生说：我们已加入工会，当然是工人阶级了，为什么还要加入以小资产阶级为主要成分的中国民主同盟？其实，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大学教授是不是工人阶级的知识分子，主要是看他为谁服务，如果他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完全没有了任何个人的意图，那他算是工人阶级的知识分子了，否则就依然是非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我们中国民主同盟并不是代表小资产阶级自私、保守的利益的，而是要团结教育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把他引导到无产阶级的方向，改造成为工人阶级的知识分子。

第五、秦牧同志个人的品质是很好的，他很热情、负责、自奉也很简朴。但我们批评一个人不是超阶级的，而是要从阶级立场去看。秦牧同志的问题，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我们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共同的问题。我们批评秦牧同志是抱了治病救人的态度，是为了帮助秦牧同志进步的。我们相信，秦牧同志也一定可以进步。我们批评秦牧同志，也为了检讨我们自己，为了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来批评小资产阶级的立场、观点和方法，使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只要我们步认真虚心学心，运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更努力去参加社会实践和阶级斗争，我们也一定可以改造成为无产阶级的知识分子，我们都是有光明的前途的。

来源：《思想改造文集》（第三集），北京：光明日报社，1952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