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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小娟:清算我的宿命论思想
伍小娟
1950.00.00


我生长在旧社会中的小资产阶级家庭里,生活很平淡,一心只顾念书,不知道什么是人生观,混混沌沌过了二十多年,直到听了“革命人生观”的报告,后来又经过小组讨论,使我发觉过去对人生的看法,是不正确的。同时,在封建社会统治下,一般女性亦多存有这种类型,现在我要把旧的错误的人生观来一个清算,从而建立革命的人生观。


一、宗教主义唯神论的人生观——定命论


我母亲和我父亲的结合,是在封建礼教强迫下成婚的。那时母亲才十九岁,而父亲已五十多岁了。因此,他俩的感情不能融洽,在旧的社会下,她因得不到家庭的温暖,便把精神寄托於宗教,成了一个佛教信徒,她除了每天念佛诵经外,还到各处听讲佛经,且常带我一道去。他又常对我说:“人生在世,譬如做一场梦,醒来一切都是空的,什么功名,什么富贵,争得身败名裂,到头还是没有,这都是众生罪孽之故。佛是众生之德,我们对於世界上一切的人,都要有怜悯之心,即使是罪人,恶人,也都要一律看待”。在这样长期的薰陶中,我也同她一道信神了。

“命运”,我以为人的一切行动都是注定的,不容强求。同时在中学念书时,一位老师常把两句话教导我们说:“求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完全是唯神论的反映,那时我就中它的毒。我初中毕业后,因家境困难,只得入师范读书,我就说这是命注定,不能强求,谁叫我生在贫穷的家庭而没福气生在有钱人家里呢?

自从上了社会发展史一课,懂得了劳动创造世界,并没有什么神在主宰着,这样便打破了历年来的错误思想。但是对於“定命论”的存在,仍未能完全消除。后听讲述“革命人生观”时,说唯心论的宗教学说,是麻醉人民,使他们把现实生活的痛苦和不幸,归於命运的决定。我母亲就受了封建社会旧礼教的束缚,断送了幸福,受到唯心论宗教的毒,说自己的痛苦是命运的安排,无力反抗。使我过去完全着了迷,这就是统治者奸恶险毒的企图,藉此来掩饰、调和阶级的矛盾。中国二万万多的妇女,长期地就被迫束缚着,不能翻身,养成了懦弱无能,而统治者反说这是女性的“天性”,现在我完全觉醒到了,我不再相信命运了。

当初,我一听到匪机来时,就吓得手冷足软,母亲嘱我以后遇有警报心念着“阿弥陀佛”,自然可免“灾难”我因为听了报告开始对唯神、定命怀疑。我对自己说,我以后不再相信什么“弥陀”不“弥陀”了。再后听到“如何转变立场,和旧阶级立场”的报告时,陈校长说以防空为例,有些同学对匪机害怕得要命,这就是是否转变了阶级立场的考验。这正刺痛着我。回来后,思想上不断的斗争,我说不再迷信,也决不用害怕,这是我们对敌人不屈服的表现,这样小的事情也害怕,还谈什么革命!到现在,我已改变了,飞机来时,已能镇静应付,至於“弥陀”,我已把它粉碎了。


二、贤妻良母的典型


从初中起,六年来都在女校念书,旧教育要把我训练成一个贤妻良母,师长们都以为女子不用念那么多的书,只要能把家庭搞好就行了。那时我也觉得对。女性不可太露锋芒,应该贴服於男子,对於力争男女平等的妇女,当时我说她出风头。同时看到开妇女会时,都是一班“达官贵人”的小姐太太们在台上装腔作势,口里唱着妇女解放,其实她们在家里都是呼奴喝婢,或是供男子作玩物。於是更加深了我对妇女运动的不满。这种不正确的思想,入校后,仍未根除。小组会上我不大发言,认为女同学话太多了,便是爱出风头。直到“三、八”节开会时,我才了解只有共产党,才能真正讲男女平等。前星期听了苏惠同志报告妇女的革命人生观要点,配合着陈校长所讲的,要我们女同学不再受封建思想的沾染,从速去掉劳奴在男人的观念,把爱家,爱儿女的爱,扩大为爱劳动人民爱全人类。今天的妇女不能只躲在家庭的不圈子内,应该锻炼得更坚强,实地参加革命工作。今后,我决以行动来丢掉这旧的东西,希望和我有着同样错误的女同学,和我一起站起来,和男同志并肩前进!


来源:《思想总结》大公报青年群编辑室辑,棠棣出版社,195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