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了这一点,所谓名义上的独立和实际上的独立有区别嘛!要做群众工作,知识分子如果不同工人农民相结合,不对工人农民做工作,团结工人农民,而是脱离工人农民,那就没有用了。知识分子不是一个阶级,他不属于无产阶级,就属于资产阶级;他不为无产阶级服务,就为资产阶级服务。他可以替这个阶级服务,也可以替那个阶级服务。譬如我们中国的北京有个北京大学,你们去看了没有?无论哪个城市的大学、中学、小学,那里的教授、教员以及行政工作人员,过去都是国民党的,很少有我们的教员。那些人都是替国民党服务的,都是亲帝国主义的,有些亲日本帝国主义,有些亲美帝国主义,有些亲法国帝国主义,有些亲德国的,有些亲英国的。解放的时候,只有很少的人跑掉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教授、教员都留下来了,替我们服务。现在有些人已经进步了,赞成马克思主义了。有些人还处于中间状态,是中间派。另外有少数人思想很右,他们的脑子还是旧的,大约占百分之几的人数,他们赞成修正主义,不那么公开讲就是了。有少数的人希望蒋介石再回来。社会就是这样复杂的,但是不妨碍大局,因为左派和中间派联合起来占百分之九十以上。
你们会问,为什么中国解放十五年了,有许多人还是中间派,一部分还是右派呢?(全体笑)思想工作就是这样不容易做的,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能强迫他们洗脑筋。(全体笑)只能劝说他们,只能说服他们,不能压服他们,要他们逐步了解,逐步觉悟起来。他们这些人是不跟工人农民接近的,他们脱离群众。现在我们想些办法使他们同工人农民接近。
知识分子脱离了群众就没有什么用,这是我们的经验,也是列宁的经验,也是马克思、恩格斯的经验。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脱离人民群众,不要脱离你们国家占多数人口的工人和农民。要做群众工作就要交朋友,如果没有工人农民做朋友,你们就不了解工人农民的状况,这就是说要作调查研究工作。知识分子要接近群众,作调查研究是不那么容易的。第一条知识分子过惯了城市生活,他就不想到乡下走一走。有些农村出身的人,也不想到乡下去作调查研究工作,赶也赶不下去(全体笑)。他们成了习惯。第二条到乡下去做调查研究,去了也不等于真正交好了朋友。因为知识分子有知识分子的派头,摆一摆老爷架子去接近工人,工人也看不惯。开始他们弄不清楚,不知道你们是帮助他们的还是伤害他们的。我自己就有这样的经验,要经过一个过程。譬如讲组织工会,举行罢工,经过一个过程,工人才相信你是帮助他们的,而不是伤害他们的。同农民谈话决不能摆起一副知识分子的架子,看不起他们。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知识分子就某一点说来是比较有知识的人,但是不如工人农民的知识多。因为我们读的书,无论你读的书是马克思主义的书也好,资本主义的书也好,或封建孔夫子的书也好,都是书本上的东西。这些书本都不教我们怎么革命,只有马克思的书教育我们怎样革命,但是不等于读了书就知道如何革命了,读革命的书是一件事情,实行革命又是一件事情。
我借这个机会讲了我的一点意见,也许你们不赞成,将来可能会有一天你们会想起我今天讲的这些话。
解放以前中国只有几百万工人,大约四百万工人。有几万万农民,剥削者和压迫者全中国只有几千万,占百分之五左右,大约只有三千多万。那么我们站在哪一方面呢?这个问题在开头是没有弄清楚的,因为我读的书是孔夫子的书,资本主义的书。后来读了马克思主义的书,又组织了共产党,这就下决心赞成马列主义了,由唯心主义者变成唯物主义者了,逐步变成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什么叫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就是辩证的唯物主义者和辩证的历史唯物主义者。讲多了,到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