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首长接见江苏省赴京代表团的讲话

周恩来、康生、关锋

【周恩来、康生、王力、关锋、穆欣等接见江苏省革命造反派赴京代表团、赴京控告团谈话记录;被接见的有江苏省革命造反派赴京代表团三十三人,控告团二十六人。】

(1967年3月5日晚10:12─3月6日凌晨1:27 在人民大会堂小会议室)

周总理一进来后就对着康老说:“张建山样子有点象蒯大富。是个苏北人样子,他是苏北人。”康老说:“我认识他。”接着总理问道:“代表全来啦?还有些人没到吗?回去了?啊,葛忠龙回去了?”控告团有人说:“丁曰泗也回了。”总理笑笑说:“双方都回去人了。”

周总理讲话

今天没有更多的话要讲了,康生同志已代表中央文革小组讲过了,伯达同志也代表中央讲过了,我们也分别谈过。你们江苏情况比较复杂,所以时间耽搁长了一些。我们商量了一下,有一个共同认识。江苏本来一月份的形势正在开展中,但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是省委领导人没有站出来检讨、揭发,一直没有站出来过,这是对夺权斗争很不利的方面。另一个方面,军队得到通知支持无产阶级革命派,推动革命三结合的时间比较晚,正式文件一月二十三日才出来。本来参加工作组的军队同志同情受压制的造反派,由于当时不介入,只能在外面同情。最直接的问题是造反派本身,首先表现在学生、工人形成几个派别,主要是两个,本来是一道的,八月份在一起斗争的所以叫“八·二七”,从南大开始影响到其他学校,南大比较早,从斗争匡亚明开始。全国起来斗争最早的是北京、西安、南京。三大嘛,北大、南大、交大三个大学最早,我们常谈起这三个大学。第二,半年多,一月三日有个斗争,在这以前,十一月份受上海影响,工人起来了,中央就叫文革副组长张春桥、姚文元去帮助解决安亭事件,取得了经验,工人可以建立革命组织,矛头对准一小撮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反对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在大方向一致的前提下成立组织是许可的,宪法有这个自由,原则上同意了上海,也得同意全国的。因此南京也起来了,我们也就同意了。接着江苏省委犯了比上海市委更严重的错误,办了官办的赤卫队进行对抗。在一·三事件中交了锋。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也跟上海一样,要到北京来请愿,保守派请愿实际上后面是有人支持的。我们打了许多电话方制止了他们来京请愿。后来他们用军用汽车运回南京,造成了江苏饭店的一场冲突。革命造反派取得了胜利。本来是学生起来的最早,十一月,工人运动和革命组织发展起来了。一月份又有一次保守派挑起的战斗,革命工人和学生一起取得了胜利。形势逐步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月底造成了一个分裂的形势,严格说来应该是排斥南京“八·二七”的夺权派负主要责任。文凤来、张建山他们也认为不应该排斥。最关键的是已夺了权,新华日报也在这派手里,。一月三十日开三十万人大会以前,南京“八·二七”写了声明承认夺权,但说有严重错误,应做人民内部矛盾讨论,态度很好;这是一个关键。如果当天新华日报登了,第二天南京“八·二七”还带五万多人参加这个大会,照顾团结,推动夺权斗争前进,可是夺权这方面拒绝了登这个声明,在三十日大会上,夺权派还找了一个反对南京“八·二七”的中学生上去发言,批评了“八·二七”,好象他们是站过来了。他们那个声明很好,第二天还指责他们,这种态度越来越错,发展趋势走向错误。夺了权后,不是向好的方向发展,不是逐步纠正错误,而是错上加错。关键的问题是二十九日声明和三十万人大会。确实在公安机关设起临时监牢,挂起牌子来,行使权力。另一派就受到压制。当然武斗发生在双方。但口号是压制对方的,“谁反对‘一·二六’夺权谁就是反革命”,说‘一·二六’好得很,一直到十八日还有长篇文章。这是错上加错。这都是举几个大的来说。南京打、砸、抢的事情发生了,夺权后一个多月,打、砸、抢、抓不是少了而是多了。这不仅不是一个三结合的联合夺权,也不是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夺权,而是一派夺权。我们主张无产阶级革命派的联合夺权,三结合没有搞,无产阶级革命派先走一步,这样的例子是有的,也是可以的。但是一派夺权,这样权力机关就不能支持了,要另外考虑一个办法。这不仅是我这样说,连夺权的人张建山由南京赶回来他也承认,回去看了十天,深刻认识到许多问题都来问他,如再不改就要犯罪,许多厅局来问他,无法知道怎么办。我听这话很感动,是诚实的话,这个态度是好的。不仅要三结合,就是革命群众组织联合起来力量才大。根据双方的态度和联合的情况,在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起来之前,我们觉得应该采取临时措施,实行实质上的军事管制,来实施权力,但不对外宣布,象边疆一样将来可以出个通告。现在我们在生产上已经采取这个办法,开了农业会议,二十六─—二十八日省军区开会,由军分区、县武装部把省、地、县抓起来,找了一些人参加会议,委托军区,抓革命、促生产都要抓。至于用什么组织形式,我们还要叫军区来谈,将来军区向你们宣布。临时权力机构由军区行使,已经肯定了,由中央决定的,已向毛主席报告了。现在一般军事管制,但不在报纸上宣布,出个布告,回去要把道理说清楚,只有军事机构行使权力,才能有利于推动大联合,推动省委、省人委的干部站出来检讨,向群众表态。表态得怎么样,要以群众同意不同意为尺度。你们不是问过底吗?底是毛主席,毛主席的底是群众,任何人都要在群众中受考验。当然,主要责任要江渭清负责,既要和江渭清划清界限,又要说清自己的责任。将来,这个军事管制机构帮助你们过关。能不能过得去啊?另外,要抓生产工作,主要由军区掌握,也要动员他们参加生产工作,将功补过,立功赎罪。在这样情况下,才能把广大真正无产阶级革命派联合起来。现在形势发展,队伍一扩大,有些地方发展多了,它本身的比例很大,可能这个组织主要方面是左派,但中间偏右的人也进来了,在工人、学生、机关中都有这种情况,自己要有一个整顿,首先在本身要有一个真正的大联合,这也是要经过军事管制帮助推动,如南大、南工比较大的学校,还有其他学校可以进行军事政治训练开门整风。工厂、机关也可以由军队帮助军事、政治训练。以政治训练为主,学习毛主席著作,时间占得多一些。也是选一两个工厂在生产业余时间搞一下,树立典型。主席最近批了一个在北京军训试验文件,工厂怎样搞还要研究。这也是整顿思想、整顿政治、整顿组织。革命的组织能够做到大联合了,省市某些干部又被群众通过了,真正参加了三结合。不过这是少数,军队作了准备了,革命的三结合就水到渠成了。既然有了一个月的曲折,建立革命委员会时间拖得长一些,但也不是二次夺权的问题,是为真正实行无产阶级大联合、为三结合建立临时权力机构革命委员会做准备。具体说,军事管制既要抓革命,又要促生产,要有两个班子,生产不仅抓农业,工业、财贸一起抓。等与大军区商量好了再宣布。总之要抓好生产。南京有这个条件,有大军区、省军区,还有野战部队,都可以帮助,有紧急任务可以调动。如东北几派斗争,离开生产岗位争论不休。要按照贵阳纺织厂的办法来搞,按行政单位来搞。生产时间不能争论,业务时间放在一个系统去搞。现在是跨系统,调出来开会,被调的组就停工一部分,这就要乱了。必须按报上登的贵阳的办法,那样办,许多地方已开始这样做,这样做生产搞得快。将来部队来宣传推广。江苏力量多,大中城市多,野战部队也不少,很可以抓好。交通也要抓,铁路公路河运成网。江苏还要供应上海。必须按这样系统来调整。尽管有两派,有红工、有“八·二七”,也可以协商,按生产系统、科室系统来组织。如果有一个规定,你们可以遵守的,对生产也有利,对工人阶级有利,对整个国家有利。不管那一派,应以厂里本身的造反派为主,必要的外力为辅,按军委一月二十八日发的八条除第七条外都可以用,还是个五点说明。工人运动从十一月以来有四个月了,可以自己为主,可以离开保姆了,南京各厂革命派力量培养起来了。具体地讲几个问题:(一)首先,除军队外,公安机构、专政机构要镇反,管制坏人,以保护革命秩序、文化大革命运动。公安系统不能成为一派的公安机关,要由军事接管,外边力量退出,内部造反力量在军事管制下培养起来。和北京一样不属哪一派的,真正的反革命分子就得到镇压,把革命秩序搞得更好,消防工作也有人做。当然,可能公安有两派,要为人民服务,不能有派系观点,在服从革命整体利益下不能服从那一派,服从整体,服从军事管制,服从命令,不许怠工,不许消极,在为人民服务方面,即使观点不同,还要坚守革命岗位。(二)第二个问题是报纸问题,报纸应该是党报。造反派夺权以后,很长时间变成了一派的,有些口号是错误的,有时还是很错误的,不符合革命要求。本来可以协商,现在看来很难,所以采取军事接管,外部的力量退出。里面如有力量,可以客观地报道革命的主张,就办下去,否则就停它一个时候,转印《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上海报上的报道材料。一直到十八日还登“一·二六”好得很的文章。十七日晚上的谈话,戴国强就把谈话打电话传回去了。既是造反派,就要求大同,存小异。我的谈话供你们研究的,你们捅出去就很不好了。康老的话也捅了,根本不是事实。说高啸平是政治扒手是中央点头的,没有这回事。(康生:这样的做法很不好的。简单讲,不是革命造反派的做法,这是造谣的,这是一种骗人的扒手做法。)看来报纸还是接管好,宁可停一下子,把中央的声音、毛主席的声音传下去,要好好学习。无线电广播采取同样的办法。邮电部门也是这样,否则要有压制的行为。这一派的就行,那一派的就压。只有反革命的反动的才可以扣压。一般的中间的也不能扣压,要一视同仁。军事工厂方面很长时间两派斗争。军事管制用那种形式还在研究,根据具体情况来定。有的派个军代表,有的用武装保护一下,不叫外面串连,看情况。目前南京马路上出现的各种不恰当的互相谩骂的标语,就要处理。再有如群丑图的漫画(拿出一张斗江渭清的画),不要这样的东西。十六日那次会上曾邦元不同意戴高帽子有道理的,是对的。从那次起就闹分裂。一月十六日、二十二日开了两次会,当然是一小撮当权派,何必丑化,要触及灵魂,不必表面丑化,这样不能触及灵魂。你们来京后家里还翻印了一个图送来,很漂亮的纸赶印的,还制版,哪来的纸,很漂亮的纸,浪费了。(关锋:当权了,就这么搞啊!)(康生:把权交给你们,国家非灭亡不可,你们当权,这样做行吗?)山西工人提出一个很好的建议,反对打、砸、抢,难道看着人民财产受损失吗?砸的是国家财富,抢的是人民财产。这些只有极少数的是黑帮。(康生:帝国主义、香港、《真理报》马上会翻印,这些国民党、苏修赞成的,这叫大方向正确吗?上面还有毛主席的一首诗,这是对毛主席的侮辱。王力:这些人性质未定,本来是分散的,你们把它集中一起,到底长了谁的志气,要摆事实,讲道理,将来还提供翻案证据。康生:这样做是侮辱反对文化大革命。一个革命者看了怎么能过得去呢?国家交给你们,将成什么样子。)你们不叫不同意意见,这就走到形“左”实右。(康生:把百丑图拿起来这是自发的吗?那有自发的是这样的?)当然对方也搞了一些漫画。(康生:这已超过了北京,北京还没有掌权,掌了权也要超过你们,要出画册了。)当然不是一派的事,对方也有,这是最典型的。回去好好整风,在学校里进行军训,政治为主整风。把南京一个月以来的气氛……应很好的冷静地想一下。我们不赞成抄家,抄家要得到革命组织的批准(王力:江苏省还没有裂痕,戴了这样帽子能三结合吗?)(关锋:我们从来都不同意戴高帽子,这是打击自己,孤立自己。)听说在北京还贴了一些。(康生:什么叫文化大革命,怎能三结合,这是儿戏。)(关锋:你们─—指反对派,搞的这张漫画也很不好嘛!以后都不要这样搞了。)你们回去整风,不管学校、机关、工厂都要整风。现在有两派,主要检查自己,不要抓住对方一点就攻,那就不好。要学主席那样谦虚谨慎,回去自我批评多一些,另一方即使犯的错误多一点,但还是有优点的,开始有闯劲的,局面是闯开了。林副主席讲了三个性:革命性、科学性、组织纪律性。首先是革命性,没有这一点,革命局面是打不开的。全国学校中,中学闯得最早,组织了红卫兵也影响到南京。文化革命到全面夺权阶段,夺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权,光有闯劲不行,要有科学性。当然不能抹煞以前的成绩啰。对干部要区别对待。先承认自己的错误,如不讲自己的错误,势必小同也找不到。张建山的话懂得目前的困难,这是好的。同学们都是知识分子,尽管有工人、贫农家庭出身好的,但毕竟是知识分子。从家门到学校,究竟社会经验极少,未参加过战争和社会上的阶级斗争,别参加生产,但不是长期参加劳动锻炼,一下子掌权差得很,不三结合是不行的。现在机关造反派起来了,要给干部过关。主要的目标是一小撮。执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有轻有重,不要人人过关,不能打倒一切,这是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红旗》十二期到今年第四期的社论要好好地学,这样才能把工厂生产、机关业务搞起来。我们相信绝大多数工厂是会好好搞起来的,时间不会很长,只要认真抓,四月底就会看出来的。不但由军事管制组织,领导起来,一抓起来就会看出起色,为大联合、三结合准备条件。认真地抓两头,很好地整风,把语录学好,不但要学习老三篇,还要学习《古田会议决议》、《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在用字上狠下功夫。还有一点,机关两派建立机构太宠大,应该缩小,绝大多数同学回学校去,留下少数人作联络员,方能把工作搞好。旧机关已瘫痪,又增加新机关,高高在上,脱离群众,不管那一派夺权都没有办法。张建山回去十天,已取得了这个经验,文风来也讲不知夺权后怎么搞法好。要自我批评,才能把扣子解得开。总之,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十六条纲领上,更高举起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掌握大方向,团结大多数,大联合,革命的三结合,不是复辟的三结合,不是复旧。学校如此,工厂如此,机关如此,特别是省、市机关更要如此。对犯严重错误的干部,在劳动、工作上考察他们,另分配工作。

下面请康老讲讲。

康生同志讲话

我完全赞成总理讲话,希望同志们冷静考虑。我再补充几点:

第一个问题,自从“一·二六”夺权以后,南京的革命群众团体辩论“一·二六”夺权大方向到底是正确的,还是不正确的,把这个问题搞得那么尖锐化,凡认为“一·二六”夺权不好的就是反革命,反革命应该镇压,直到来了北京还辩论这样的问题,我看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鉴别方向正确不正确,第一条,把敌我关系搞清楚,毛主席讲:“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现在看一看,按这个标准看,方向对不对,“一·二六”夺权派把南大“八·二七”的曾邦元说成是反革命,到底“八·二七”的曾邦元是反革命还是朋友,这一点冷静想一想,就容易看清。我们的敌人是帝国主义、各国反动派、现代修正主义,国内是地富反坏。我们的敌人是彭陆罗杨反革命集团。我们现在的革命对象就是革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命。难道说,在南京红总面前,敌人是“八·二七”吗?敌人是曾邦元吗?看来这个时期把真正的敌人放松了,而把自己朋友当作敌人来反对。我讲这个问题,不仅“红总”这方面,夺权派这方面,就是“八·二七”方面,同样要检查这个问题。这对控告团方面也是一个批评,他们这个时期忙于宗派斗争,放松了敌人。很值得我们警惕。不要从宗派小集团、小圈圈的利益出发,首先要真正分清敌人、朋友,这是首要的问题。你们两派斗争时,给敌人有可乘之机,赤卫队最近活跃了,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不会不利用你们的分歧,不会不去挑动、制造你们分裂的。第二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检查夺权以后一个月实践怎么样,这是很重要的标准,不要用空空洞洞的口号吓唬人,人们不仅看一条标语,一张报纸,一张传单,而看实践。刚才总理谈了一些,看看方向对不对?(关锋:合乎不合乎中央政策。)大反右倾机会主义思潮,合乎不合乎?大动荡、大改组、大分化合乎不合乎?革命派内部未联合好就搞夺权,合乎不合乎?自己检查一下,对不对。不能以势压人。掌握了权力,强迫人家承认,看起来蛮行的,实际上虚弱得很。第一看一看敌我关系,第二看一看实践,这样就容易把问题看清楚了。三月二日我们接见了你们,你们就到南京去说,我们肯定“一·二六”夺权大方向是对的。没有,肯定没有!现在不可能肯定。我再重复一遍,没有肯定。同志们很容易看清楚,什么叫军事接管,就是没有肯定你们的“一·二六”夺权,把权移交给解放军。当然解放军决不是排斥你们,还要依靠你们,还是要三结合,实行大联合的。还有谣传高啸平是政治扒手,中央点了头。没有。我不熟悉高啸平,不了解高啸平,不认识高啸平。高啸平可能有缺点、错误,但他还是共产党员嘛,现在,他还是起来革命嘛,他反对江渭清嘛,不能把高啸平和江渭清平列起来。我曾同曾邦元讲过,高啸平缺点错误也不能掩盖起来,不能以宗派主义情绪来对待问题,来对待同志,应该用毛泽东思想来对待同志。

第二个问题,你们两派,不管那一派都要以正确态度对待解放军。解放军是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军队,是毛主席亲自缔造的军队,是林彪同志亲自指挥的军队,是无产阶级专政的支柱,是胜利进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重要保证。解放军的声誉,不但在中国,在世界也是很高的。全世界没有超过解放军这样声誉高的军队,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军队,是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军队,保证我们国家不准修正主义篡夺党权政权,保证我们国家不准资本主义复辟,保证我们无产阶级国家不变颜色,这几年在毛主席和林副主席领导下取得光辉成绩,党曾经号召全国人民都要学习解放军。在当前情况下,反对还是拥护解放军成为革命、不革命、反革命的分水岭。要很好地执行军委的八条命令。这是毛主席下的命令。不能用任何的方式反对、侮辱、冲击解放军。如军队因某个人某一部门某件事情未看准犯了错误,要善意帮助他,不能反对他。现在杜方平同志站在文凤来一方面,“八·二七”方面也不能在这方面做什么动作。杜方平同志过去在南大工作组是革命左派,梁、杜、吴做了许多工作(过去文凤来同志就向我反映过),好好团结,好好合作。“八·二七”要特别注意,不能因此对解放军不满。南京问题的解决,看来是解放军的帮助有重大作用,很重大的作用,促进你们团结,促进你们革命化,在抓革命促生产反对敌人等方面有很大的作用,有重大意义。这一点,两派都同意,那天张建山听到军队帮助,特别高兴。相信、拥护、支持、帮助解放军是解决南京问题的关键。解放军同志在左派之间不能站在这一方面反对那一派,要站在无产阶级革命派大联合立场上,不能凭宗派主义印象去工作,要做执行毛主席正确路线、林副主席指示的模范。

第三个问题,同志们回去把南京的打人、砸机关、抓人等立即停止,不管哪一派,实行军事管制时,必须首先注意这一条。让它发展,无论在政治上、经济上、生产上都受很大损害,要坚决反对。你们有没有人说过:“只要承认大方向,就保证你的人身自由”,有没有说过?(“八·二七”同志答:说过,是唐康说的。)最近控告团一同志回到南京,就被抓起来罚跪五小时,这不仅侮辱了“八·二七”,侮辱了你们,也侮辱了我们,那有这样的无产阶级专政的政权。(关锋:要很好学习最近人民日报介绍的团结大多数的经验。)这算什么大方向正确。对敌人才能专政。这到底是我们的敌人还是人民?(关锋:你们两派,那派撇开那派,都是掌不好权的。)另外我们看到“八·二七”这方面的(翻开了南工的《红色造反者报》),说“砸烂文氏黑店”,这也是很不好,很错误的。“好个屁”自己称自己是“屁派”,真糟糕!(曾邦元:屁派是别人加给我们的。文凤来:是他们自己提的,说:“明天的天下是屁派的天下。”还说“屁派万岁!”总理拿起我代表团递上的对方所写的谩骂我们的标语口号,说:你看这一本子,都是这样的口号。)不要管先后了,宗派主义不分先后。(关:拿出无产阶级革命派的气概来。)“文氏黑店”,这不仅是对文凤来的人身攻击,这对群众也是攻击,这么多群众支持夺权是支持“文氏黑店”吗?当然这张报纸不是全不好,如另有一个标题是“迎头痛击抢、砸风”,不过上面标题“砸烂文氏黑店”,下面提“迎头痛击抢、砸风”,这不是“迎头痛击”,是“迎屁股痛击”了。有位同志说,红总抓了许多人,砸了人家总部,你们也砸了人家吗?(曾邦元答:我们砸了三个。总理、王力:还要多一些,不止三个。)可能不止三个,会多一些吧。总之,要立即停止。现在首都三司在南京联络站没有了吧!以后不能再用三司的名字招摇撞骗了。(首都三司驻宁联络站海峰同志作了回答,并说准备回南京作检查。康:问人民大学吴贞顺,你们回不回去了?南京“八·二七”有的说,不要你们去了。有个女同志说:“要去检查,不能溜跑。”)在这里也是检查嘛,现在的事情多得很!你们找这个事干什么?特别是工厂,要保护工厂,保护机器,保护生产,坚守岗位,按工业十条规定办理。尤其担心的是淮南煤矿,产量是一直下降(王力:淮南不是江苏的),哦,是江苏南京旁边的一个什么矿(答:梅山铁矿),现在还集工生产,要好好保护。双方都要彻底整顿宣传工作,首先不要宣传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现在是大联合。中央提倡大联合,你们提倡革命派内部大分化、大改组、大动荡、这怎么大联合呢?这是个政治方面问题。你们还有广播电台,《新华日报》,要彻底洗清那些东西。不要搞反面宣传(拿起群丑图说),这是出中国丑,出文化大革命的丑,出自己的丑,这不是革命。建议你们回去后,先不要开会,搞个联合行动,把南京街上那些互相攻击的标语漫画都盖掉(拿出一张丑化文凤来的漫画)。你们这个漫画也很不好嘛!(总理:他们是油印的。关锋:不要再相互把标语收集起来往上交了,自己去刷掉,夺权的也好,反夺权的也好,都要这样。总理:回去搞个良好的开端,把标语都盖掉。)一切不正确的斗争方式都收起来。《新华日报》是党报,不能成为一个派的报,要实行军管。电台也是这样。

第四个问题,要好好学习,整风,两方面都要好好学习。开始可以关门整风,慢慢的可以开门整风。一个很重要的条件是彻底实行自我批评。不要读了文件光攻人家,首先要攻自己。个人主义、无政府主义、宗派主义。反夺权派也有权可夺,首先要把私字权夺掉,首先检查自己行动、思想、言论,合不合乎毛泽东思想,合不合乎《红旗》杂志社论精神。自我批评不会损害、降低自己的威望,确实能提高自己的威望。什么形式,怎么搞,根据你们情况研究决定。总理提出军政训练,很需要,工厂根据具体情况确定。

第五,清理组织,不管那派,力量都不小,都有不纯,不纯分子混进来了,阶级敌人想办法破坏我们,不仅在外面,还会钻到内部来。

最后一条,省委、省人委的同志,厅局长同志们,要真正觉悟起来,检讨自己的错误,彻底揭发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罪恶,挺身而出,站在革命派方面,用实际行动取得群众信任,好好地把生产、业务抓起来。相信绝大多数干部是好的,有的犯错误了,允许改过,允许立功,给他检查机会,补过机会,立功机会。但是这些干部同志们应当诚诚恳恳,不要玩两面手段,蒙混过关,这实际上不是蒙混别人,是蒙混了你自己。

南京的工作,江苏的工作,中央曾经关照过张春桥同志、姚文元同志,毛主席已关照他们,要上海的同志用上海的经验帮助浙江、江苏,还想找军区同志到北京来商量,与张春桥、姚文元接上关系,学习他们的经验,接受他们的帮助,共同使省里的工作健康地发展,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得更好,更彻底。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了,回去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千万不要忘记敌人。敌人没有睡觉,被斗的人不是死老虎,敌情观念要特别注意,阶级斗争千万不能忘记。

关锋:两个团回去传达,是不是宗派主义这是一个考验,不要说“我们胜利了,他们失败了”。

康生:要讲原则。宗派情绪,象鸦片烟瘾,一下子很难改掉。

总理:刚才在会上就流露出宗派情绪,如果把自己人当敌人,大方向就错了。过去掌权的说“谁反对‘一·二六’夺权就是反革命”,现在你们又有人说“谁不反对‘一·二六’夺权谁就是反革命”,这样一搞,大家都变成反革命了。(康:真正的反革命在旁边发笑,打倒一切,结果就是打倒自己。)今天这样一说,实行军事管制,是为了推动你们大联合,过去夺权派要负更多责任,而另一方面头脑不要发热了,今后南京“八·二七”要负更多责任。不要各取所需,不要去砸了,什么“文氏夺权委员会”也不要砸了。要联合起来,把不正确的口号去掉。今后南京“八·二七”要负更多的责任,不要走向自己的反面。现在你们应该警惕,我提醒你们这一点,他们是改正错误,你们要防止错误,你们不注意,错误犯的更凶。抢的东西能送回的都还给人家。宣传车,我主张少搞一点,应投入生产。双方整风。双方对吵,两个大喇叭对着吵。再吵,军队要干涉你们了。所以,要请军区的同志来北京谈一谈。刚才说的那天座谈情况传出去,戴国强说没传,也许他们反映情况有出入,总是你们派传出去的。同样,二日的接见情况也传出去了。要有自我批评精神,领导同志要自觉,有些人就不自觉。与上海联系很重要,但要把真实材料送去,要实事求是,才能得到上海的帮助。这样把上海、江苏、浙江都联系起来,把革命生产都搞好。(当时控告团有人说以往几次接见不要传达了,以这次为准)今天谈的是带结论性的,去传达,你们自己认识,自己消化,这也是对你们的考验。

(在几个同志表态时,首长插话。当杜方平同志汇报时)周总理说:“你一开始支持夺权是对的,那文革也是支持的,后来他们走错了,你没有制止。”曾邦元二十九日不也是支持的吗?肯定大方向正确,但有严重错误,后来慢慢转化嘛,事态是发展变化的。康生同志说:要说支持文凤来,首先是我,“在围攻文凤来时,梁、杜、吴的态度怎么样?”邢文举答:“在梁、杜、吴三同志中,在这个问题上发现、认识最早的是杜方平同志。”康生同志说:“那不错。”关锋:“杜方平同志是个好同志。”康生:“群众对梁、杜、吴的反映是好的。”总理:“斗争很复杂,事物是不断发展的。”康生:“文凤来也要发展变化,不能吃老本。”又说:“右派坚决要反对,但左派之间不能只支持那一派。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是一个左派,一个右派,就是要支持左派,反对右派。”关锋:“互相都不要要债了。”康生:“你们的运动,没有梁、杜、吴的支持,没有军区的支持,就没有今天。”当杜方平同志讲:“我的指导思想是支持一派,团结另一派,不是支持一派,打击一派,虽然对南京“八·二七”有团结的愿望,但过早表示了态度,事情发展就难以控制了,我没有能力把他们拉在一起,没有完成任务。”这时,康生同志说:“你功很大,功大过小。”

当文凤来讲到回去怎么做时,关锋同志说:“具体做的时候,不要匆忙,要与张春桥商量一下,不要一下子传到群众中去。另外的一派要在毛泽东思想指导下,采取合作的态度。”

文凤来同志表态之后说:据我所知,我们代表团从未向家里(南京)的同志说:“‘一·二六’的大方向是正确的,中央已经肯定了,高啸平是政治扒手,中央已经点头了”的话。我们往家里传达的原始记录和当时的长途电话录音都完好地保存在那里,我们完全可以立即送交中央审查(我们三月二日晚上曾当面请示过,陈伯达和康生同志是同意把那次接见的内容往回传达的。)康生同志接着说:“你们没有往回传达就好了,就算了,不要再交中央审查了。”

当张建山同志表态,提到有人说江渭清是我们的后台时,康生同志说:“不要随便提揪出后台,这个不好。北京地质学院的左派,人家说后台是林杰,林的后台是关锋,关锋的后台是我,另一派又说我是谭力夫的后台。实际上我一个台也没有。要从政治上看问题,不要随便提,看事实嘛!”当讲到学生中的宗派斗争影响到社会上宗派斗争时,总理说:“南大、南工的同学收回来整风嘛!”

当张福厚同志代表工人表态后,提出晨光厂赤卫军活动情况时,总理说:对赤卫军,你们回去要进行调查,团结教育争取广大群众,孤立少数头头。

康生同志问体委王范问题时说:“从北京经验看出,体院同志特别要整风,长期以来荣高棠的影响很坏,另外常常出国,沾染资本主义习气,所以要特别重视整风。有的学校就成了打手。王范是叛徒,荣高棠也是叛徒。叛徒当了权更要注意。王范,我最了解,原是上海的巡捕(即洋警察),后来同情革命,坐了牢,抗日胜利后,释放,到延安学习,后在保卫处工作,作风还勤劳朴素,解放后我在上海碰到他时,完全变了,所以这个人走到叛党的道路不是偶然的。”

当听到南京准备开江渭清等的揭发批判会时,康生同志说:“揭发会,不要搞武斗,要改变斗争方法。”

代表团递了几个条子,提出几个问题,周总理作了如下回答:

一、(代表团一同志递上一张条子说:“我们坚决要打倒江渭清,反对和江渭清结合,而某一革命组织的负责人×××在首长面前提出要和江渭清结合,同时反而在南京放风说和我代表团和江渭清勾勾搭搭。”“当我们提出打倒江渭清时,×××提出来不同意并责问群众,你们凭什么打倒江渭清?”我们在江渭清问题上和×××是有原则上的分歧。)

总理回答:关于江渭清不要以为不在南京就不能揭,可以继续揭,可以背靠背,更好地揭,不能直接调查的可以通过军区、中央查,重点放在机关造反派。

二、(当代表团一同志递上一张条子说:“‘一·三’事件我们坚决认为是赤卫队挑起的,而某一革命组织的负责人×××却认为是红总挑起的。”)

总理回答:“关于‘一·三’事件,不管红总方面、革命学生方面有任何缺点,都不能否定,不能动摇,这是革命的事件,必须肯定的。我跟你们分别的、合起来都谈过,不能因为有缺点,就有别的看法,这是革命的胜利,从那次以后赤卫队就瓦解了。”

总理:关于长江大桥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也看了图,已派人去调查。

总理:到上海找张春桥联系问题,由中央直接通知,你们联合去也好,分别去也好。军事管制机构也要和上海联系。

当首长们起身要退席时,关锋同志对我代表团坐在前面的同志说:“你们要满怀信心地回去,满怀信心地工作,为革命的大联合、三结合而努力。”

来源:

周良霄、顾菊英编《疯狂、扭曲与堕落的年代》之二——《十年文革中首长讲话传信录》, 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