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个人自由首先是和国家的统一与独立联系在一起的。在军阀混战与帝国主义的侵略之下,中国人民生活和生命都没有保障,哪里谈得到什么自由!在帝国主义者的眼里,中国人连狗也不如。在中国的公园,竟不许中国人入内!在那个时候,帝国主义的巡捕和国民党的特务,可以随便私设刑堂,拷打革命人士和进步群众,民族的灾难和劳动人民的痛苦,笼罩着每一个正直的人。由于中国人民的彻底解放,这些黑暗的阴影才终于从人们的心目中得到了扫荡和涤除。
今年春天,我因事到过苏州,曾经参观了“留园”,看到解放后人民政府的修复工作真是伟大。一进门就可以见到许多照片,逐一记下了曾经被敌人占领下所破坏了的一堆堆瓦砾,现在恢复了它的亭台楼阁的旧观,而且焕然一新了。敞朗的厅堂,四周门窗全是艺术性的雕刻,又嵌上透亮的玻璃,室内柱子的漆光可以照人,若不是亲自督修的一位同志告诉我,有谁知道这一厅堂的柱子曾经被敌人作过悬马之用,使得柱子被马咬成千疮百孔,地下成了深入三尺的臭坑呢?那时中国人民自身难保,谁还有力量考虑到名胜古迹的不被破坏呢?然而现在,儿童们熙熙攘攘,在簇新的园内嘻戏、玩耍,无拘无束,他们会想象得到那时候的情景吗?多么可喜爱的获得了自由的儿童的新生活啊!可是有人在短短八年中却“忘记”一切,恶意地抹煞新中国所获得的伟大成就。右派分子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是的说成非的。比如说,当全国人民都感到今天生活幸福和自由的时候,他们却危言耸听说新中国“一团漆黑”,并且猖狂地向党进攻,要为那一小撮人民的敌人“平反”,要求“维护法制”、“维护人的尊严”。表面上看来,他们摆的是堂堂之阵,其实却是一种无耻的勾当,有些人为他们这种假象所蒙蔽,似乎觉得他们确实是在“维护法制”,是要“维护人的尊严”,但是只要我们翻开历史看看,正当白色恐怖极端浓厚,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遭受到反动派的监视、跟踪、逮捕、拷打、上电刑、灌辣椒水的时候,这些资产阶级右派先生们,有哪一个出来维护过“法制”、维护过“人的尊严”呢?而且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如黄绍竑、杨兆龙之流,他们不正是亲手屠杀过许多革命烈士吗?难道他们“忘”了这笔血债吗?为什么对过去的情况绝口不提?其实,他们维护的“法制”,不是我们所要的社会主义法制,而是少数人喜欢的资本主义“法制”,他们维护的“人的尊严”,不是我们革命人民的尊严,而是反动腐朽阶级和反革命分子的“尊严”。在此,我们就不难了解,为什么右派老爷们过去在这方面默不作声,现在却大肆叫嚣“平反”,到处替反革命分子“伸冤”。揭开他们的老底,就可以看出他们的真正目的,是要在中国重新实现资产阶级专政,实际上是要使中国人民永远沦为帝国主义的奴隶,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呢?
撕碎了右派分子“争自由”的旗帜以后,我们再来看看他们所谓“争民主”的幌子。谁都知道,“争取民主”是资产阶级在革命初期,为了对封建主义进行斗争向广大人民群众提出的一个政治口号,这个口号在资本主义的初期,的确起了一些进步作用。但是彻底革命决不会由资产阶级手里产生,他们仅仅为了取消封建阶级的特权取而代之,不是为了消灭阶级,消灭剥削,而是为了保存阶级,保存剥削。因此,当他们在革命胜利以后,就立即背叛工农群众的利益,抛弃了“民主”这面旗帜。我们今天的民主,是与资产阶级的“民主”有本质的不同,我们的民主,是全民的,既民主,又集中,是在集中指导下的民主。个人的自由,是在集体范围内的自由,右派分子要民主不要集中,反对民主集中制,又反对无产阶级专政,实质上是要把中国拉回过去悲惨的道路上去。林希翎恬不知耻的说:“我们现在的社会主义不是真正的社会主义”,“真正的社会主义应该是很民主的,但我们这里是不民主的”。看来这个资产阶级右派的畸形儿,她把我们社会主义事业与民主对立起来,好象是她“独立思考”的“杰作”了。其实,我们如果把她这几句话与章伯钧去年在政协会议上所说的“我爱社会主义,也爱护民主”的谬论相比,那便知道她不过是章伯钧这只谎狗的一个喽罗而已。谁都知道,我们国家是以工人阶级为领导,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国家,我们实行的是民主集中制,所有政策,都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是经过充分的民主讨论然后才制定出来的。以宪法来说,它就经过全民性的大讨论,收集到的意见,有壹万多条之多,这种情况,和我们解放前“莫谈国事”的情况相比,和那时占全国80%以上的劳动人民被剥夺了管理国家大事的情况相比,和那时一些知识分子为白色恐怖所吓煞,只有借“说梦”方式来谈“梦想中的未来中国”和“个人生活”的情况相比,真不知相差有多么遥远。这些事实,是右派分子用谎言能够掩盖得住的吗?而且,为了化消极因素为积极因素,我们的民主非常扩大,这不但表现为少数服从多数,而且还表现为多数照顾少数,象章伯钧之流的一小撮右派分子,身居要津,连兼数职,到处“哇啦哇啦”,大放一通臭气,人民还是和他们用说理的方式来进行辩论,这不是证明我们今天有真正的民主,劳动人民有着伟大的容忍力吗?当然,如果这一小撮右派分子在人民警告了以后,他们还不幡然悔改,一意孤行,到处兴风作浪,呼风唤雨,企图在中国掀起无数次“汉阳事件”,想使“匈牙利事件”在中国重演一次,那是人民所绝对不能允许的。
我不能不忿怒地指出,右派分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不惜采用各种卑鄙手法。如林希翎公然诬蔑到死了二十多年的鲁迅,硬说“胡风的纲领,若是鲁迅提出来,……就不是反革命了”。我要正告这些右派分子的喽罗:欺骗和煽动,对你们一点也不顶事。党和人民判断一个人的革命和不革命以至反革命,并不仅仅看他是什么人,而是要看他是否维护绝大多数人的利益,鲁迅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献出了他的一生。他为了把工作做得更好,诚心诚意接受党的领导,刻苦认真地钻研马克思列宁主义,他和党的关系,是有目共睹的,你们这些右派分子为了替胡风“平反”,为了替自己陷身于群众正义的包围中求得解脱,故意来这样撒谎,不觉得可耻吗?谎言决不能掩盖事实!你们造谣惑众,好象党是“照人办事”的,但是只要我们看看,党不但今天对自己内部的右派分子不容情地加以斗争,而且在历史上就对那些违背和反对革命的分子如陈独秀、张国焘等人进行过严肃的批判和处理,这不是证明了党从来就是光明磊落、大公无私地对待问题,证明你们有意在制造和施放毒气,放肆的欺骗和毒害人民群众吗?
青年同志们:今天我们在学校里安安稳稳地读书,有助学金,有公费医疗,清寒的工农子弟也能在“最高学府”里求学,完全有了求知识、求学问的自由,谁也不来干涉,既不必象过去大学生那样为生活和就业问题发愁,更不必每天担心生命的威胁,只要我们站稳立场,人民愿意尽一切力最来培养和帮助我们,这比起前一辈人身历和见闻的时代,不知相差有多少倍!
往事是不堪回首的,然而今天还得旧话重提一下。在旧社会里,一个稍有正义感和爱国心的人,就没有人身自由和人权保障。鲁迅活着的时候,就曾经忿怒的指出过:“现在的人生,又无定到不及薤上露”(“引玉集”后记)。当时,除了帝国主义的侵略和军阀混战给人民带来生活的不安定和生命的威胁以外,最可恨的还有特务的跟踪和盯梢。杨杏佛被杀害以后,国民党曾经扬言:有些人可以“争取”,有些人可以威胁,有些人“争取”和威胁都没有效力,只有对他“就地处置”,鲁迅就是属于他们所说的“就地处置”的一个对象。当时,鲁迅的行动,有很大的不便,住的地方,也是借一个书店职员的各义租来的房子,除了几个人以外,一般人是不知道鲁迅的住址的。这种居住不自由的情形,一直到鲁迅逝世以后,才为一般人所晓得。有一时期,在街上鲁迅不许我和他走在一条人行道上,为的是如果一个人遭到了迫害,另一个人还可以脱险。在这层层黑暗下,鲁迅还是不断斗争,坚持左翼工作,公称自己是其中一员,用文字抗议,用实际行动作斗争。至于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鲁迅写出的文章,不是被删去,便是被抽掉,一篇文章中开几个“天窗”,那更是司空见惯的事。到压迫最厉害的时候,文章根本不能发表,但是,他用了一百多个笔名,底稿由别人另行抄过,想尽办法,透出重围和读者见面。那时,他的著作常被邮局扣住不发,“呐喊”的封面,就因为是红色的,所以也遭到了禁止。
那时,敌人的特务,是无孔不入的。他们甚至神经衰弱到连每一个老妪和小孩都害怕起来了。正如鲁迅在“中国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和前驱的血”中所说的:“军阀的报告,已说虽是六十岁老妇,也为‘邪说’所中,租界的巡捕,对于小学儿童也时时加以检查;他们除了从帝国主义得来的枪炮和几条走狗之外,已将一无所有了,所有的只是老老小小——青年不必说——的敌人。”记得抗日战争胜利之后,我的孩子因为身体多病,很少出门,就在家学搞业余无线电收发,当时特务们用汽车载运着探测器满街乱探,又跑到家里查问。知道了是谁的孩子之后,临行时还听到他们互相关照,要特别注意。迫得我把孩子送到别的地方去,免遭鱼肉,我们骨肉就这样被迫离散。那是什么样的社会啊!这样的帝国主义、资本主义的统治阶级的假民主,我们受够了,好容易才盼到了今天的解放,得到了自由和民主,我们有理由用我们的血肉来保卫他的青春,保卫他的成长。有人妄想把旧“民主”栽在我们头上,我们誓必扫荡他,消灭他,直至害人的毒素净尽了,我们这才罢手。
说到这里,使我又记起了一件事情:1949年北京刚刚解放不久,我们有几个朋友被一个大学的学生请去作报告,那个学校原是颇有名的,但当我们一进校门,就看见破败不堪,有阴森之气。据说,该校原有一千多人,但一到解放,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学生了。其余的教职员和学生到哪里去了呢?约请我们去作报告的学生告诉我说:“解放前,我们学校里听不到笑声,人们相见,都不敢打招呼和谈话,深怕被人诬陷或误将坏人认作好人。”原来,那个学校在解放以前,有过半数的特务在把持着,许多教职员或胁于威势,或是盲从,或属于主持破坏者,一到解放之后,他们都纷纷溃散,无影无踪了。但在当时,却是每到黑夜,就人人自危,不知今夜能否再活下去的。因为特务们每到深夜,就穿房入舍,不管寒冬腊月,不管露天赤体,随意把同学从床上拖到院子内横加毒打,号喊之声,惊动四近而没有人敢于出来说半句话,使学校成为一座夜地狱,因之,一到薄暮来临,大家就惊慌失色。然而尽管如此,革命的火焰仍不会消灭,它不过多用些炉灰暂时遮掩一阵罢了。所以,一到解放之后,这三分之一的百折不回的勇士们就动员所有留校同学,去参加南下渡江,支援解放武汉、广州的斗争。这些大智大勇坚忍不拔的青年们真够令人钦佩!青年同志们:我们回想一下解放前的情景和今天的悬殊异样,我们就会感到幸福,更能体会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是给予我们每个人以无穷无尽的快乐源泉。想到这些,我们就能从而珍惜现在,筹划将来,就应该加倍努力,勤勤恳恳,踏踏实实:为将来的更加繁荣幸福而奋发不已!
青年同志们:我祝贺你们在这个伟大的社会主义时代里成长,放出你们青春的火花,获得更大的光荣和幸福——这幸福是建立在全体人民共同利益之上的一份胜利果实。努力前进吧,同志们!无休止的美好的时代在等候着你们!
1957年8月来源: 《民主与自由》,中国青年出版社,1957年·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