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国家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的决定性的胜利，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在我国基本上已经不再存在，资产阶级基本上已经丧失了原来的物质基础，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是在公私合营企业和国营企业中工作，他们正在向着自食其力的劳动人民转化，因此，这个阶级现在正处在消灭的过程中。但是，它还没有最后被消灭。毛主席说得很清楚：“一方面，资产阶级分子已经成为公私合营企业中的管理人员，正处在由剥削者变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的转变过程中；另一方面，他们现在还在公私合营的企业中拿定息，这就是说，他们的剥削根子还没有脱离。他们同工人阶级的思想感情、生活习惯还有一个不小的距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1957年人民出版社版，第20页)因此，我们断不能因为经济制度上的改变，断不能因为企业中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根本的改变，就认为这个阶级已经完全消灭，就认为资产阶级分子同劳动人民已经没有区别。
中国民族资产阶级是一个具有两面性的阶级，它的两面性是跟着中国革命的发展而变化的。毛主席说：“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时期，它有革命性的一面，又有妥协性的一面。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它有剥削工人阶级取得利润的一面，又有拥护宪法、愿意接受社会主义改造的一面。”(同上书，第3页)在社会主义高潮以后，由于资产阶级分子正在向着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转化，这就使他们有可能逐步地提高其对于社会主义的认识，并逐步地转向社会主义的立场。但是，由于他们还是剥削者，大多数人还未抛弃资本主义立场，还保留着资本主义的思想感情和生活习惯，因此，他们在被改造的过程中，对社会主义制度、对工人阶级和共产党的领导，经常发生抵触的情绪。他们从唯利是图的观点出发，认为资本主义有利润的刺激，而社会主义企业则缺乏这种动力；公私合营企业盈亏都是五厘定息，也没有动力。他们习惯于资本主义的无政府状态，任所欲为，因而对于把企业的生产经营纳入国家计划，感到不方便，感到讨厌。他们反对合营企业的公方代表制度和企业的集体领导制度，认为这些制度是私方人员有职无权、不能发挥积极作用以及私私关系搞不好的根源。他们痛恨五反运动，对工人阶级的领导，并不服气，对于从本企业职工提拔起来的公方代表，抵触更大。他们只愿意听“资本家是财富”而不愿意听资本家需要本质上的改造，认为全业合营之后，资产阶级已经没有两面性，因而就用不着改造了。在他们中有不少人，留恋着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因而对于公私合营企业的经营管理，并不守职尽责，有的人甚至闹退出合营企业，退出合作社，或者利用公私合营企业去经营“地下工厂”、去投机套购，或者采用借支等办法抽走资金。高潮以后，资产阶级的这种两面性，在头质上，不仅反映资产阶级分子为公私合营企业服务的工作性质同他们的资本主义思想感情之间的矛盾，不仅反映企业的生产资料所有制的根本变化同资产阶级分子的资本主义思想意识之间的矛盾，而且深刻地反映了社会主义立场同资本主义立场两条道路之间的矛盾。
在社会主义革命以前，资本主义经济是国民经济的构成部分之一，它具有有利于国计民生和不利于国计民生的两面性。因此，党和国家对它采取利用其积极性、限制其消极性并逐步地改造为社会主义经济的政策。但是，在这一改造已经基本成功以后，在社会主义革命已经在生产资料所有制方面取得了决定性胜利以后，资本主义经济的积极性就不存在，从而坚持资本主义立场就成为障碍社会生产力、使历史开倒车的反动立场了。这种情况，使我们认识到：在生产资料所有制方面的社会主义革命之后，需要有一个政治战线上思想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使我们认识到：不改变资产阶级分子的政治立场，就不能消灭这个剥削阶级，就不能使他们真正的拥护社会主义，一心一意地发挥其积极作用，为社会主义服务。
工人阶级同民族资产阶级之间，是存在着对抗性的矛盾的。因为资产阶级同工人阶级之间，存在着剥削关系。这种剥削关系就是对抗性矛盾的根源。在一九五六年实现了全业的公私合营以后，由于资产阶级向着国家和工人阶级交出了经济阵地，由于资本家生产资料所有制的内容起了根本的变化，由于资本家对工人的剥削基本上限制在定息制度之内，由于资产阶级分子正在向着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转化，因此，我曾经设想：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从此以后，就失去了对抗性。这种看法，是错误的。如上所述，资本家生产资料所有制的内容，虽然起了变化，但是，资本家现在仍然在公私合营企业中拿定息，拿剥削收入，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基本上尚未抛弃资本主义立场，有一部分人坚持资本主义立场。这种情况，证明在高潮以后，说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失去了对抗性，是不符合事实的。正确的看法，应该是：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的矛盾，有对抗的一面，有非对抗的一面。毛主席说：“人民内部的矛盾，在劳动人民之间说来，是非对抗性的；在被剥削阶级和剥削阶级之间说来，除了对抗性的一面以外，还有非对抗性的一面。”(同上书，第2页)在我国今天，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间，矛盾的对抗性的一面，是以资产阶级的资本主义立场，是以他们的剥削定息，作为根据的；矛盾的非对抗性的一面，是以资产阶级的倾向于接受共产党的领导，走社会主义道路，作为根据的。资产阶级本身的两面性和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矛盾的两面性，在社会主义改造的过程中，将逐步地起着变化，但是，在资产阶级最后被消灭以前，我认为这种情况，大体上是存在着的。
在一九五六年实现了全业公私合营以后，我国政治形势发生了深刻的、根本性的变化。由于资产阶级分子已经丧失了原有的经济基础，由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正在向着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转化，因此，改变自己的政治立场，来为社会主义服务，就成为他们当前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但是，在资产阶级分子中，对于这个问题所采取的态度是不相同的，因此，就引起了新的政治分野，就引起了左、中、右三种势力的重新改组。在资产阶级分子中，左派分子在政治上抛弃了资本主义立场，站稳了社会主义立场，坚决地拥护共产党的领导。可以说，左派分子在政治立场上是没有两面性的。现在资产阶级中的这种人，为数极少。资产阶级分子的大多数人是中间派，他们在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之间，政治立场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存在着相当大的动摇性。他们一方面在不同程度上，倾向于接受共产党领导，走社会主义道路，但是另方面，基本上还未抛弃资本主义立场，对资本主义还有不同程度的留恋，当右派分子猖狂进攻的时候，中间分子在不同程度上受到煽惑、蒙蔽，在不同程度上同情以至支持右派。右派分子是资产阶级中一小部分坚持资本主义立场、坚决反对社会主义和反对共产党领导的人，其中的极右分子，野心极大，不仅有反动的言论，而且疯狂地向党、向人民、向社会主义进攻，要使历史开倒车，要使资本主义在中国复辟。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对人民、对工人阶级的矛盾，在性质上，是国内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间阶级斗争的继续。曾经趋于缓和的国内阶级斗争，由于右派分子的猖狂进攻，再一次地尖锐起来了。由此可见，在我国的历史条件下，在和平改造的条件下，国内阶级斗争发展的趋势，虽则不是越来越尖锐、越激烈，但是，这并不否定在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之间，还存在着相当长期的、曲折的、有时甚至是很尖锐，很激烈的阶级斗争。
为了解决政治战线上和思想战线上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间“谁战胜谁”的问题，为了打垮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的疯狂进攻和争取中间分子一心一意地跟着共产党走社会主义的道路，有必要、有可能在全国工商界开展一个以反对右派、破资本主义立场、立社会主义立场作为教育内容的整风运动。这就是在全国工商界进行一次大是大非的辩论。根据毛主席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所提出的六条标准，结合工商界的特点，辩论的中心题目是：一、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问题；二、在去年高潮以后资本主义经济和资本主义立场的反动性问题；三、当前资产阶级的两面性问题；四、继续接受社会主义改造问题；五、接受共产党领导问题；六、资产阶级分子同工人的关系问题；七、公私合营企业的公方代表制度问题等等。这个大是大非的大辩论，这个广泛而深入的整风，是工商界在政治上过社会主义的关，它将成为去年生产资料的资本家所有制变革后，在政治上、思想上对工商界的社会主义改造的新高潮。
反击右派分子是工商界整风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方面。我们同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的斗争，是关系到国家民族生死存亡的斗争。资产阶级右派的主张就是要我国亡国，要我们人头落地。资产阶级右派在六亿人口中虽然只占一小撮，但是“他们有财产，有知识，有一定的管理和组织的能力，同国内外反动派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进行政治斗争甚至武装斗争的经验”(陆定一：“我们同资产阶级右派的根本分歧”，1957年7月12日“人民日报”)。他们到处挑拨，到处点火，千方百计地要把人民内部各种矛盾同阶级矛盾集中起来，扩大起来，希望设法在中国也出现一个像匈牙利事件那样的局面。这种情况，说明资产阶级右派同人民、同工人阶级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你死我活的、对抗性的矛盾；并且再次说明资产阶级同工人阶级的矛盾，在我国过渡时期内是国内的基本矛盾。政治战线上社会主义革命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要彻底打垮右派，就是要在反击右派斗争胜利的基础上，在我们国家的一切方面，把工人阶级的领导权巩固地树立起来。但是，这并不是说要把右派分子(除非是现行的反革命分子和刑事犯罪分子)逮捕起来，或者加以肉体上的消灭。我们国家的情况不需要对右派分子采取极端的政策。打垮右派的办法，仍然是摆事实、说道理，用这种办法，能够把右派分子的狰狞面貌赤裸裸地暴露在人民的面前，把他们的阴谋诡计一丝不挂地给全国人民看个清楚。反对右派的斗争是一课极深刻的、活生生的破资本主义立场的教育。用摆事实说道理的办法，能够使右派分子中的某些人回头接受改造，能够使他们中的死硬派完全陷于孤立，能够使工商界的大多数人(中间分子)，在反对右派斗争中得到教育，脱离右派的影响。
工商界的一般整风，是指左派分子和中间分子而言的，这是属于人民内部矛盾的范围。对左派分子来说，整风就是要他们在斗争中受到训练，提高政治觉悟，改进工作作风。对中间分子来说，整风就是要整掉他们的动摇性，教育他们明辨是非，决心抛弃资本主义立场，站稳社会主义立场。根据当前客观的情况来看，中间分子，除了有些停滞不前以至向右转化的人以外，多数人经过教育是能够向左转一步，为今后在政治上、思想上接受社会主义改造，打下有利的基础的。中间分子在工商界中人数最多，他们是工商界中的群众。因此，做好他们的工作，在政治上，就是一个具有群众路线意义的问题。在反右派斗争胜利的基础上，在左派和中间分子中进行整风，必须贯彻团结——批评——团结的方针，以和风细雨的方式，治病救人的精神，在批评与自我批评中，做到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对于资产阶级分子要进行反对右派斗争，并在反对右派斗争胜利的基础上进行整风；对于小型工商业者则要反复地进行通俗的社会主义和反右派斗争的教育，这是一个规模巨大、波澜壮阔的运动。事实证明：一九五六年全面公私合营的高潮，基本上解决了生产资料私有制的问题，但是仅仅解决生产资料所有制，社会主义革命还没有完全完成；必须在政治上、思想上解决资本主义同社会主义间谁战胜谁的问题，必须对敌视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右派，进行坚决的政治斗争，直到他们投降为止。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在政治上思想上为消灭资产阶级提供必要的条件，才能够使资产阶级分子逐步地变成真正的社会主义的工商业工作者，才能够使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巩固下来。
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之间，政治上、思想上的斗争，是长期存在的，因此，政治战线和思想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不可能经过一次斗争，就取得彻底的胜利；而资产阶级分子的改变政治立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此，我们不可能经过这一次工商界的全面整风，就彻底地使所有的资产阶级分子，都抛弃资本主义立场，却站稳社会主义立场。但是，改变政治立场并不是一个十分神秘的问题，并不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问题。在我国的条件下，经过这次全面整风，经过这次反右派斗争的教育，工商界资产阶级分子将在不同程度上有所进步，左派分子的政治立场将会逐步巩固，他们的工作作风将会得到改进；中间分子将会向左转一步，其中有一部分人将会改变政治立场，从中间派归入左派，扩大左派的队伍。这样的看法，是不是空想呢?我认为并不是空想，因为：
一、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发展国民经济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将于今年超额完成。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在全国人民面前，已经是不可驳倒的铁一般的事实；人民民主专政在我国已经成为不可动摇的空前巩固的政权。这种情况，使我们在反击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的斗争中，能够取得彻底的胜利!
二、从一九五六年上半年资本主义工商业实现全面合营以后，生产资料所有制方面的社会主义革命，已经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资本家所有制在我国已经基本上被消灭，资产阶级分子的经济基础已经丧失，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成为合营企业的工作人员。这种经济地位的转变，使大多数工商业者，有可能进一步接受党和国家的社会主义改造，抛弃资本主义立场，树立社会主义立场。
三、由于社会主义改造事业的深入与发展，资产阶级内部就不断地在发生分化。现在左派分子在工商界所占比重虽然不大，但是，他们同中左分子联合起来，是能够在整风反右派斗争中，起着作用的。跟着整风反右派斗争的深入与发展，中间分子将会向左迈进一步，右派分子将更趋孤立、分化，从而左派和中左联合起来的作用，就越来越大。
四、这几个月来，全国各地已经开展了反击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的斗争。工商界方面，反对右派斗争也正在各地进行。右派分子的狰狞面貌已经在全国人民面前被揭露，他们已经被搞臭、被孤立了。搞臭了右派分子，就使我们更有可能在工商界的大是大非的辩论中，取得胜利；更有可能使那些对于国家大是大非的问题在不同程度上表现动摇的中间分子，受到教育，克服其动摇性，逐步地转到社会主义的立场上来。
五、工人群众对于资本家的监督和推促，是实现全业合营的一个重要的条件。现在，广大的工人群众正投入如火如荼的整风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通过这个运动，工人群众对于团结改造资产阶级分子，对于政治思想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六、党的正确领导，是我们在工商界开展破资本主义立场、立社会主义立场，并在打垮右派分子的斗争中取得胜利的主要保证。
由于这些条件，我们有可能在工商界的全面整风，在政治思想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中，取得光辉的胜利。但是，决不能因此就放松我们的努力。为了打垮右派，就必须在工商界中做好克服温情主义的教育工作，同时，也必须防止、纠正那种在对右派斗争中采用急燥、简单、粗暴的办法。为了彻底孤立右派，并争取工商界的大多数人一心一意地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就必须善于同左派分子一道，向中间分子做好教育和团结工作。为了广泛地开展社会主义的普及教育，就必须采取各种各样的形式，在小型工商业者中进行宣传。为了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为了粉碎右派的造谣诬蔑，就必须贯彻党所指示的边整边改的方针，认真地改进我们的工作。
来源：《学习》(第20期)，1957年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