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徐冰副部长和平杰三副部长所作的报告，同意两个改造纲要，并坚决贯彻执行。现在我把云南省资产阶级分子、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方面的整风情况和对今后工作的一些还不成熟的意见，向大会汇报。
今年三月以来，在党的领导和全国工农业生产大跃进总形势的推动下，云南各民主党派、知识界、工商界和全国各地一道，开展了规模宏大的自我改造运动，由制订自我改造规划深入到向党交心，运动广泛而深刻。是解放以来他们受教育最深刻的一次。他们自称之为“起死回生的转折点”。是工人阶级在思想战线上和政治战线上胜利的继续。我们从中也受到教育，进一步深刻领会阶级斗争的复杂性和曲折性；同时也再次深刻领会，在我国的具体历史条件下，只要有正确的政策，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大多数人和民主党派，是可以通过自我教育的方法获得改造的。
交心的材料表明：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思想、政治情况是很复杂的，他们对党的领导和对社会主义多数人并不完全心服和满意。他们曾有显著不满意见的，在知识分子中约占40％(根据云南大学73个教授副教授的典型统计)，在资产阶级分子中约占50％(根据昆明市183个资产阶级分子的典型统计)，另对党对社会主义有严重对抗思想和仇恨的，前者约占20％，后者约有10％。他们的思想状况，大体上有个特点：在知识分子方面，他们强烈地要求资产阶级的“民主自由”，反对无产阶级专政，认为新社会“不自由、不民主”，“思想统治比历代帝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云大有十多个教授交代，曾想逃跑国外，如果逃得出去就写“我选择了自由”、“共产党残暴”的文章。有的希望美国原子弹落在中国，同共产党一齐毁灭。资产阶级分子多从经济问题上强烈反映对资本主义的留恋，和对社会主义的改造和人民民主专政不满以至仇恨。他们说“共产党就是要钱”，“制造阶级斗争”，“今不如昔”，“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因此，有的“希望蒋介石回来”。民建昆明市副主委刘淑清交代，五三年斯大林同志逝世在追悼会上见我们的同志哭，她却“心里暗自发笑”，认为这回好了。有的希望中国出匈牙利事件。民革成员和旧军政人员，多不满当前地位，有严重的反动统治欲望，有的心不死，想复辟反动统治，有的“悔恨当初不该起义”。
交代中也还有少数人借机向党进攻的，有的一面交代，一面对新发生的事物，仍然持资产阶级的立场。如有的交代认为高饶反党联盟问题是“诛功臣”，省里公布了郑敦、王镜如反党联盟问题，仍认为是我们党内“争权夺利”。
由此可以看出资产阶级的政治思想情况的复杂性和反复性，改造的艰苦性，阶级斗争在今后相当时期内仍然是反复曲折的。
但是，从反右派斗争到交心运动以来的情况也表明，经过反复的斗争，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大多数是可以改造的。他们大多数人在不同程度上向左转化。一年多来的斗争中，在资产阶级分子、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和民主党派成员中，反出了约10％左右的右派分子，右派孤立了，资本主义的道路堵死了。左派队伍有扩大，左加中左由反右派前的20％几上升到30％几，约上升10％或更多一些。中中分子减少了，除少数的向右转化外，一部分变为中左。现在中中分子约占40％或更多一些。中右分子约有20％左右，他们如再不进步，就要越来越孤立。
这种进步的转化，并已在行动上表现出来。经过反右派、整风和交心运动之后，昆明四所高等学校的教师们，教书认真了，有的备课到深夜，把试验室改成工厂，有的和附近农业合作社订了联系合同，搞试验田，多数人要求参加劳动锻炼，争取改造成又红又专的工人阶级知识分子。在资产阶级分子方面，在参加修水库、积肥等劳动中，多数人表现积极，并有不少人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在企业里献出技术，同工人一道试制新产品，党群关系、共事关系大大改进了，党的威信进一步提高。
这个变化是巨大的，是由于国际、国内有利形势的推动，党对他们的团结、教育、改造所促成的。我国社会主义大跃进的形势，将继续推动他们的加速改造，激化他们内部的向左分化。
一年来在对资产阶级分子、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和民主党派的改造工作中，我们有以下几点主要体会：
第一，改造工作一定要坚定地依靠群众。一年多来在对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改造中，无论是反右派斗争、整风和交心运动，不仅是依靠了工农群众运动的声势，而且把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直接置于群众运动中去，事实证明这样做效果很大。高等学校整风中发动教师同群众一道“烧”领导，回转过来又发动学生、职工“烧”教师；企业里的技术人员和私方代表，整改中他们贴了大字报，职工群众也对他们贴了大字报，凭借着群众的直接力量，才把他们的资产阶级观点、立场、经营管理方法、作风、个人主义具体而深刻地揭发批判了。使他们口服心服地最后承认他们的立场没有根本改造，提出了加强自我改造的要求。“九三”成员，云南大学教授刘文典(中右)，一向自称“国宝”，拒绝改造。九三整风中又没有严格批判他，他还说“我争取枪毙”，抵触很大。后来在学校整改和交心运动中，学生教师彻底揭露和批判了他，他才感到孤立，开始低头，初步承认错误，表示“只要人民要我，我一定为人民做出一点事”，参加会议也积极了。这使我们破除了一种“上层代表人物不便拿去同群众见面”的迷信。经验说明，要改造得好些快些，必须要使他们投入群众运动斗争中去，照到阳光，依靠群众的直接力量推动他们。
第二，人的改造工作，一定要紧紧结合党委的中心工作去进行，才能贯彻以企业和工作岗位为基地的改造方针。昆明高等学校反右派斗争结束后，转入整改，这同民主党派的整风内容并不一样，当时发生的学校民主党派的基层组织是把成员单独集中起来进行整风呢，还是结合学校整改进行对成员的整风？后来是采取了民主党派在基层组织动员自己的成员积极参加学校整改，同时学校也安排一定时间让民主党派成员进行自己的组织活动，解决自己的政治立场问题和某些特殊问题。结果是学校整改深入揭发了教师们的资产阶级教学思想、观点和个人主义，既深入了民主党派成员的整风，民主党派基层组织也为学校整改服了务。两者互相推进；昆明市工商界交心，是采取了不脱离企业的生产跃进运动，先短时集中苦战三昼夜，轰开局面，然后回到企业继续深入交心，既获得了工人群众的监督鼓励，促进了交心，也推动了他们在企业生产跃进工作中鼓起了积极性。改造同中心工作结合，就是在实际中解决政治挂帅的问题，政治同业务结合的问题。业务既不能脱离政治，政治也不能脱离业务。
第三，只有彻底剥夺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政治资本，才有可能使他们真心接受改造。反右派斗争以前，资产阶级分子说他们是“自觉自愿的交出企业”，没有改造的必要了，并自恃他们有“技术”，有“管理经验”，要工人阶级拜他们为“先生”；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也说他们是“脑力劳动者”，“凭本事、靠工资吃饭”，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了，他们自恃有知识，认为社会主义建设非他们不行，于是要叫党“三顾茅庐”，“礼贤下士”，都很得意忘形。经过反右派特别是交心运动，彻底揭开了他们的老底，反动的资产阶级政治立场，丑恶的个人主义都暴露无遗，他们自己说：他们的反动思想“给右派分子看了也会感到惭愧”。社会主义大跃进中，工农劳动群众的无穷智慧和创造发明，又使他们所恃的“知识”、“本领”冲得暗淡无光，这才迫使他们大多数人不得不就范，知识分子也自认只有资产阶级这顶帽最适合，资产阶级分子也才承认他们的心是又黑又脏的，表示愿意接受改造。这又破除一种迷信，就是认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是“知识的唯一掌握者”，把他们奉若神明，不敢得罪，把资产阶级分子的“技术”、“管理经验”也神秘化起来，不敢去碰这个“财宝”。经验说明，只有敢于翻他们的老底，才能迫使他们接受改造，他们的知识、技术才能真正为社会主义服务。
第四，参加体力劳动是改造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根本途径，由于他们的阶级偏见，他们鄙视劳动和鄙视劳动人民，把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严格地划了等级。所以他们的立场同劳动人民的立场根本对立。今年春以来，我们组织了全省高等学校助教以上的知识分子、民主人士、全省资产阶级分子分批参加了修水库、积肥、上山下乡等支援农业生产大跃进的劳动，收效很大。原来他们把参加劳动看做是“对知识分子的侮辱”、“虐待”、“摧残人材”，资产阶级分子也认为是“耻辱”，把他们“当劳改犯整”。经过劳动并在劳动中进行思想教育，大多数人开始改变对劳动和劳动人民的偏见，认识劳动光荣，劳动创造一切，消除对劳动的畏惧，资产阶级分子中不少人树立了改造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的信心。有的说：“在劳动中才有真正的愉快”，“在劳动中才有人与人之间的真正平等”。这也使我们打破了另一种迷信，就是不要操之过急改造慢慢来的思想。经验证明，参加劳动多数人接受得了，也证明参加劳动是促使他们加速改造的根本途径，只是在做的当中。要照顾到一些特殊情况，如年老体弱的，不要勉强，不要搞重劳动等，让他们跟着去看看都是好的。
第五，在上述的各种做法中，要坚持团结教育的方针，以与人为善，治病救人的态度，用教育说服的方法，对他们的自我改造，采取欢迎支持的态度，多正面鼓励诱导，避免压服、强制的办法。这次交心运动中，凡是运用了评比、竞赛、“送礼”、参观、典型带动，批判中运用充分说理等积极方法的，都是85％以上的人比较好的把自己的思想和问题交代出来了，平均每人都在三百条以上，交后心情轻松愉快，有少数单位没有能与斗争右派的方法区别开来，硬性地强制、压逼，结果是越交越顾虑，抵触很大，交心一月，每人平均不到一百条。正确对待人民内部的阶级矛盾，也是直接关系着对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改造得快些好些还是差些慢些的问题。
这次会议制订的两个改造纲要，要求在五年内使资产阶级分子、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大多数达到基本符合六项标准，资产阶级分子并能真正做到名符其实的自食其力劳动者。民主党派也改造成为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我们参加会议的云南同志一致表示有信心能够做到，并保证以总路线的精神，争取做得更快更好些。我们提出以下几点意见。
第一，加强党的统一领导，全面规划，全党动手。云南二千元以上的工商户有4，791户，绝大多数是商业资本家，工业资本家为数很少。其中有1，900多户在昆明，其余分布在各专县；高级知识分子有1，500人左右，绝大多数分布在高等学校，工程技术界，科学研究机关；民主党派成员1，442人，主要在昆高等学校，中等学校和科学技术界。资产阶级分子则主要在商业和工业交通系统里，根据这种情况，我们建议由党委把对资产阶级分子、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改造工作，列入党委全面工作规划中，实行分级统一规划、左右协作、分层负责、基层党委包干改造的办法。通过党委各个时期的中心工作，政治结合业务，技术结合群众，劳动结合教育，理论结合实际，个人结合集体，贯彻以企业、工作岗位为基地的改造方针，帮助和推动他们制订自我改造规划，结合社会主义劳动和工作，开展经常性的自我改造评比竞赛，实行定期检查。建议各级党委对于整个改造工作规划执行情况，每年有一次到两次的全面检查。
第二，有计划地组织参加劳动锻炼，把参加劳动当做改造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一项根本措施。方式可以分别情况采取有的长期下放，有的轮流锻炼。目前已有一批高级知识分子定期下放，资产阶级分子也下放了一批。今后将继续同有关部门紧密配合，更有计划的进行组织和安排。在五年内，使全省资产阶级分子和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民主党派成员除特殊情况者外，都参加一年或一年以上的劳动锻炼。同时结合对他们进行政治思想教育。
第三，继续举办和加强政治学校、政治讲习班，同有关部门协作，在五年内使全省资产阶级分子、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都经过三个月到半年的政治学习，以整风精神改造政治立场，学习中并尽可能地结合劳动实践。
对于一些高级知识分子和代表性较大的资产阶级分子建议分批送北京社会主义学院学习。
另外，还要结合社会主义建设大跃进，有计划地组织一些参观访问。
第四，加强对民主党派、工商联的领导，推动并帮助他们迅速完成各级领导机关的整顿，树立和巩固以左派为核心、左加中左的领导优势，推动他们贯彻执行集体和个人的改造规划，以不断革命的精神，继续深入开展评比竞赛，并坚持定期检查制度，一年到两年进行一次整风。
第五，继续改进我们的工作方法，深入实际，联系群众，克服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宗派主义作风，加强报告请示，调查研究，强调领导亲自动手，层层搞“试验田”，多开现场会，加强经验的总结和交流，在干部中提倡敢想、敢说、敢做的共产主义风格，坚持原则立场，工作方法要敢于大胆创造，克服消极、畏难，保守、右倾情绪，解放共产主义思想。
以上如有不妥当之处，请同志们指正。
来源：《全国统战工作四级干部会议文件选编》，中共中央统战部编，1958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