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农学院教职员热烈“鸣”“放”

山西日报讯 本报记者报道:山西农学院二百一十多位教师、职员在5月18日的座谈会上热烈“鸣”“放”。

应邀参加这次座谈会的有政协全国委员会委员张磐石、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赵树理。他们在座谈会上发言,鼓励大家大胆鸣放,不要有丝毫顾虑。

不要当外人看待

大家在发言中认为,学校的党组织存在有宗派主义。吴竞夫先生说,党组织有习惯性的宗派主义。他要求党组织对他们不要当外人,不要忽视知识分子的爱国心,不要忽视知识分子的自尊心。李焕章先生说,有些先生和同学来到学校总感到环境不舒适,格格不入,先生们有力量使不出来。这是因为领导上向着有色眼镜看教书的人,不和这些人接近。陈安仁先生说,党对非党人士不管政治上、业务上、生活上都关心不够,对他们不信任。前院长李秉权是非党人士,就是个木偶,李子康院长一手专权。对助教的培养也是以党、团员为先。朱先煌先生说,给非党员带的那个“可怀疑的人”的牌子现在可摘掉了。他说,党与党外人士为什么会有这末大隔阂呢?就是因为有些党员居功自傲,认为知识分子是靠党吃饭的。这种思想不是无产阶级思想,应赶快改掉。现在知识分子对党是两种态度: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晚枝。黄率诚先生认为尊重老教师不要只谈他们的教学经验、业务知识,他说,老教师在其他方面也有值得尊重的地方,值得党员来学习的地方。陆智良说,党员和群众还是互相学习好,不要老是“我改造你”。

偏听偏信报喜队

许多人在会上指出,党组织和院领导存在有官僚主义作风。李焕章先生说,领导上偏听偏信,只听少数人的话。而这些人又是从一些报喜不报忧的人里面选择出来的。他说,对年青的党、团员只有八字之评:不动脑筋,盛气凌人。黄率诚先生说,学院领导人向上面耍办法多,经常跑太原,但却不深入群众,依靠群众。他说,学院领导人几年来是威多于信,信是慢慢降低了。张龙志先生说,领导上根本没威信,遇事一筹莫展,只知跑太原,做报喜队。李焕章先生说,党的领导仅仅表现在运动上,平时业务上、团结人上都不足,能力也太弱。丁圃塘说,李院长不止一次地谈到深入教学,但只停留在口头上。卞陵基先生说,领导上不懂业务是可怕的,只凭政治是深入不了工作的。他说,学校好象一个热水瓶,群众的热情被领导上的塞子给塞住了,希望拔开塞子,发挥群众的积极性,把学校搞好,陆智良说,领导上重政治轻业务,一天到晚加强政治学习,办法又只有一条,就是加长时间。在这一点上,领导上崇拜万事强迫。其实解决思想问题不能象给小孩子看病打针那样。他说,学校领导有本位主义,他是教数学的,学校里取消了数学课了,却不把他调到理、工学院去,却让在学校转教了物理,这是不合理的。李焕章先生说,党内是否有山头,整风时可以检查检查。

管理不善,用人不当

大家对学院里的工作制度也提出批评。吴竞夫先生说,党抓的太多了,行政抓的应由行政抓。党可决定大计,检查执行结果;具体执行,可让大家多发挥一些积极性。系的党支部的工作可到教学研究组去做,这是一条大道,免得整日坐在那里听党、团员的汇报,偏听偏信。黄率诚先生对学院内任用干部方面的问题也提出批评。他说,有些先生有工作能力但却被开消了。会计科、教务科有的同志工作能力相当强,但是代理科长。说这是试用吗?而新调来的一些科长并不熟悉业务,为什么不试用几天呢?另外一些同志今天是科长,明天就是处长,或什么长。这种现象就给人这末个印象,好象高等学校的工作谁都可以做。张龙志先生认为学校机构庞大,组织管理不善。他认为学校干脆用一个院长即可办事。刘惠之先生说,学校有些地方人太多,比如人事科,好象人就相当多,现在是阶级矛盾消灭的时候,似乎用不着这末多人。朱先煌先生说,增加干部,党委很少考虑质量,小学生来做大学生的事,初中学生来做教授的事,这是做不好的。阎玉田先生说,农场象没娘的孩子,三不管。没钱,没人过问,只批评不为教学服务,农场职员尽受气。他希望领导重视农场的领导工作。

批评肃反运动中的偏差 要求省委重视高等学校

会上,李焕章、黄率诚、张龙志、刘惠之、陈安仁、朱先煌、陆智良等先生对肃反运动中所出现的偏差提出批评。他们认为在肃反中采用青年教师、学生斗争老教师的方法是粗暴的,有损知识分子的自尊心。他们认为:事先调查情况不足,肃反的面太宽,肃反中有违法现象,领导上应负责任,而且应快点给作出结论。

此外,大家对省委不重视高等教育工作,不重视山西农学院的工作,也提出批评。朱先煌先生说,省里的高教局长由一个教育厅长来当,这简直是笑话。高等学校招生委员会也是教育厅长当主任委员,高等学校的校长在其下,教务长就更不用说了。这也是山西的特点。他说,去年高教部批准他们学校科学研究费四千四百元,省里就抹去了二千元,而且还不承认有此事。他希望省里能重视农学院的工作,不要说谎话,骗人。大家认为学校和农业厅的关系也不够密切,学校领导不主动是一方面的原因,但农业厅也是有责任的。张龙志先生对省里粮食部门提出要求,为了进行猪的试验研究,要求能按月供给农学院酒曲三十五斤到四十斤,小米糠二千市斤。猪没有吃的是活不了的,为此,他曾跑到省里、县委、县人民委员会等部门多次交涉,但一直解决不了,这怎么做科学研究!陆智良建议高教部考虑能把山西各高等学院合并为一座综合性大学,他说,这样好处甚多:见闻广、省人、省钱。

来源:《山西日报》1957年5月22日。原题为:““热水瓶上的塞子”拔开了,山西农学院教职员热烈‘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