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编者按:这是一篇很蹩脚的文章,文字拙劣冗长,几乎不能卒读。不过从内容看,还值得一读,因为他和某些右派分子一样,提出了自己的“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相对立。过去各式各样的反动分子已经提出过不少的“社会主义”来反对科学社会主义。今后,在科学社会主义已经深入人心的时代,他们将更要打着“社会主义”的招牌来招摇撞骗。因此研究一下各种反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的特征和这些分子的手法,是一件很重要的工作。这篇“爱的天国”的“社会主义”,说穿了就是这么回事:你们共产党只知“唯物”,不懂人情。你们只知道阶级斗争和经济建设,但是却不懂得“爱”。不论共产党员还是社会主义社会的人民,都缺乏共产主义的精神面貌。于是他在口头上不反对我国人民的革命和建设,但是只“加上”一点补充:按照他的观点,建立“爱的宗教”,只有这样,才能建成“真正的共产主义”。他这个爱是什么呢?那就是用本能的“爱”去爱一切人。当然,抽象的“爱”事实上并不存在。推动他表述这种“爱”的,不过是反动阶级的需要而己。当人民群众放弃阶级斗争,盲目地“爱”敌人的时候,社会主义也就落空了。]
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中,改造人是一个主要的任务。我认为在这一方面,不论过去和现在都做得不好。因此我写这一篇文章;为的是社会主义建设得好。
我们知道“各尽所能,各取所需”是共产主义社会的基本特征。“各尽所能”表现了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们的劳动生活的基本特征,而“各取所需”表现了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们的物质生活的基本特征。人的生活除了劳动生活和物质生活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方面,那就是人的社会生活。人的社会生活可以说是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的总和。在阶级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主要矛盾方面,是人们之间的生产关系,那么在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们之间关系的主要矛盾方面,是人们之间爱的关系,而在阶级社会中人们之间关系的主要矛盾方面人们的生产关系已经变为次要的矛盾方面了,因此我认为在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们的社会生活的基本特征是人们之间的爱。进一步的人们之间的爱可以说是共产主义社会的最基本的特征。因此我把共产主义社会称为“爱的天国”。“爱的天国”才是我们理想的共产主义社会,因为永恒的共产主义社会,只能建立在人们之间没有任何对立的矛盾的人们之间的爱的基础之上。一对真正相爱的夫妻之间没有任何对立的矛盾,而他们之间关系的主要矛盾方面仍是他们之间的爱,决不能是其他的任何关系,爱使他们永远在一起。我所想象的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们之间的关系是和一对真正相爱的夫妻之间的关系很相似。我相信人们一定会建设共产主义,从而也一定会把自己改造成为共产主义的公民,主要的理由是爱使人幸福(不说被爱,爱别人也是幸福的,只要真正的去爱)。我建议共产主义者应该去读托尔斯泰的爱。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共产党人只会说“为人民服务”而不提“爱”。实质上“为人民服务”的本质不就是对人民的爱么?我提议我们共产党应该直接的以“爱”进行共产主义教育,从而唤起人们之间的爱。我觉得,我们过去对于这一方面很迷糊,共产党人很多的行动是以“爱”为其根据的,但是他们只知道那是为了人民或者……这样的结果是不好的。一个先进工作者提前完成计划而奋斗,这时他只知道这是为了党的事业或者为了人民而且尽是到此为止,他不会通过这些行动培养对别人的爱的感情。而共产主义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完成了的物质上的计划,还有对别人的爱的情感。我们的很多共产党员是不带情感的人,只知道计划和物质上的社会主义建设,他们不会去爱别人,只会为别人。这就是说他们在改造人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可以说是,不是共产党员。这一点在过去激烈的阶级斗争时期是可以原谅的,因为那时主要的问题还是破坏旧社会,破坏旧社会的阶级关系。但是现在,我们开始有计划的建设社会主义,不是破坏的时期而是做往共产主义过渡的准备阶段中,不能不说那是共产党的严重的错误。共产主义需要有两个:一个是高度发展的经济基础;另一个是相爱的人群(全社会的人都包括在内)。如第一个我们的共产党做得很好,我完全相信像现在这样的五年计划的连续的累积,使我们能够完成共产主义的经济基础。但是我怀疑像目前和过去那样的共产主义教育,使人们能够变为共产主义的公民——相爱的人群。甚至我觉得如果不采用其他的教育方式不可能完成者。总的说我认为我们共产党,为共产主义破坏旧社会很有成就,建设共产主义的物质基础方面也很有成就,但是对于人的共产主义改造和其他一些生活方面做得很不够。当然在现阶段的我国,由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遗留给我们的各种残余,主要的社会主义建设还是社会主义的物质建设方面。然而这不否认我们一方面同时进行对于人的社会主义建设。像苏联这样的国家情况和我国大不相同,我认为他们当前的主要问题已经不是(国内的共产主义建设而言)共产主义物质基础的建设问题,而是对于人的共产主义建设问题,可是根据我的直觉苏联并不那样去做,也就是说不把对人的建设放在主要的矛盾方面进行建设,以我看他们也没有有效的方式去进行对于人的共产主义建设,据说在物质基础方面苏联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是不久的事,但是我看不出现在的苏联人有什么相似于共产主义的人样。我承认现在的苏联人比我们是进步得多,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质的差别。我所想象的共产主义公民是和我们一般不同性质的人们,这是由能够实行“各取所需”分配原则这一点就已足够可想而知的。
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建设中我们的主要任务仍然是物质建设方面,而对于人的改造是较次要的任务,这是共产主义建设的社会主义建设的一个根本区别,在共产主义建设中对于人的改造仍是比共产主义的物质建设更主要的任务。可是他们都具有共同的一点那就是把社会的人们变为相爱的人群,正因为这样对于人的共产主义教育等同于对于人的社会主义教育。就是说它们的任务在质的方面没有区别,只是量的方面有区别而已。所以我在这里提出的关于人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具体方案在对于人的共产主义建设中基本上可以采用。反之对于人们的共产主义建设方式对于人们的社会主义建设中基本上可以采用。下面将一一叙述对于人的共产主义建设问题。我是根据共产主义社会是“爱的天国”这一点去探讨了,作为“爱的天国”的准备时期——共产主义建设阶段和社会主义建设阶段应该怎样的问题。
如果我们能够改造人们使他们成为共产主义的公民,那么“爱的天国”的建设是没有问题的。为此我认为最主要的问题是普遍的培养人们的爱的情感问题。真正相爱的人们之间实行“各取所需,各尽所能”是不成问题的事。那么我们有没有可能去培养人的爱的情感呢?我认为这是完全可以的。我认为对于人不变的本性只有一个,那就是需要的本性。这一本性是无论如何不能改变。而这个需要的本性共产主义不需要改变,因此这一点对于我们的改造人们的共产主义建设是没有任何危害的。人的需要的本身具体的包括两点:一个是物质的需要另一个是精神的需要。物质的需要可以说是人的本性,但是并不是不变的本性。在世界上否认物质的需要而去满足精神上的需要的人是不少的。对于人的教育完全有可能引起变化,一个人所具有的物质的需要和精神的需要之间的比例关系。人的爱的需要可以说是人的一种精神上的需要,那么共产主义教育使人增加爱的需要以此有必要时减小(少)对于物质的需要从而得到更大的爱的满足。事实说明这是完全可能的,一个共产党员可以甘心牺牲自己的物质利益而为别人,从而得到爱的满足感。托尔斯泰由于爱的需要,把自己的土地分给农民,过着朴素的生活。因此我说他是一位共产党员,只是由于其过分的善良使他失去理性,找不到像马克思那样建设共产主义的一种好方式罢了。他以“伟大的暴动者”破坏了旧社会,然后提出了新的社会理想“爱的天国”,可惜的是他不会打开通往“爱的天国”的大门。第一次开大门的事由马克思主义者完成了,在这一点上高尔基是比他英明的。不过我认为托氏的方式并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以后的人们很可能不依靠“刀”而依靠“爱”去开往共产主义社会的大门。我猜想在印度,甘地的继承者们是会的。托氏的爱是有力的,人们的心上将会开一朵爱的红花,那时人们将会住在“爱的天国”。
在物质上建设共产主义只要不断发展生产就行,可是人的共产主义建设要有一定的方法才行,不像发展生产那样较简单。从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不能一下子经过一次不平常的飞跃就可以办到的,必须是逐步的实行。在物质建设方面这一点是较明显的,可是在人的建设方面这一点不明确,怎样使人们能够由“按劳取酬”过渡到“各取所需”呢?于是我提出一种方案,一个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不是有了物质条件以后即可(我认为这实际上也不可能)而是先社会内部局部的建立共产主义以后逐渐扩大的方式建设全社会性的共产主义社会。在过去我们的空想社会主义者们,曾为了说服社会上的人们进行了实验性的共产主义建设工作,但是都失败了。我认为失败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当时的社会环境不好。那么像今天这样的我国环境下,我们有必要从新考虑实验性的共产主义建设问题。我提议我们以逐步过渡到共产主义的一种方式,采用社会内部的局部的共产主义实现。局部的共产主义实现可有两种:一种是区域性的,即某一个固定区域内实行共产主义社会的制度。另一种是集团性的,即一些有共产主义觉悟的人们在一起,他们之间的一切关系为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们的私生活为共产主义人们的私生活。当然我们的这些局部的共产主义实现,可以充分地估计到当前的物质条件之下进行,不必想真正的共产主义那样把一切都做;基本上可以做到或者是做一半的程度也是可以的。实行共产主义的区域内的人们,也是有共产主义觉悟的人们才行。集团性共产主义中其每一个成员是住在社会中没有特殊的固定地区并且和普通的人混在一起,因此对于他们应该要有更自觉的共产主义思想,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叫他们对待非共产主义集团里面的人时,如果有必要可以采用非共产主义公民的行动——即普通现社会公民的行动。我想这两种共产主义实现都有可能实行,理由是现在我们的社会是建设共产主义的道路上,因此全社会支持实验性共产主义地区的人们和集团性共产主义的人们,国家也可以大力的支持,另一方面我们的青年人和少年将会是最积极的参加者。这样的结果我们有两种好处:一个是能够很好的进行共产主义;另一个是扩大其局部共产主义人们的方式可以全社会逐步的过渡到共产主义去。我在这里只是大体上提出方向,至于具体的怎样作法那是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有这样的想法如果我们的党和人民觉得大体的方向是对的那么他们一定会具体的做出来。下面将提出一些个别的问题,它会使我们进一步的深入改造人的事业和实现局部的共产主义建设问题。
我认为基本上带有资本主义性质的“按劳取酬”为社会主义社会,唯一的分配原则来采用是不好的。这是因为我在“按劳取酬”中所看到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赤裸裸的物质的利益关系,那里没有任何一点爱的成分。我自己认为产品的分配是伦理学上的问题,我知道多少在形式上是违反马克思的价值学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否则怎么能把现在的中国或者苏联等社会主义国家中,一个人的薪金比另外一个人多几十倍甚至有几百倍说或是不合理的呢?否则又怎么解析共产主义社会的无条件的“各取所需”的分配原则比起“按劳取酬”合理的呢?我无论如何无论根据什么学说也不能接受在社会主义的国土上两人之间有几十倍的几百倍的物质待遇差是合理的。我认为社会主义制度所以采用按劳分配原则是因为(完全是因为)考虑到了旧社会的残余,那么社会主义社会究竟不是百分之百的旧的残余组成的情况下这是合理的么?社会主义社会中对于新生的具有共产主义思想和觉悟的人们仍然以这种对待旧社会残余的分配原则对待是应该的么?不可否认按劳取酬使那些社会残余得到某些满足。那么新社会的新人又怎么会使满足于它呢?马克思主义根据唯物主义,不是说人的思想受其经济情况的很大影响,那么请问这种使旧社会残余得到满足的按劳取酬,是否对于新社会中的新人——共产主义者们起了有害作用,我肯定这一点,我们的社会主义以适用于社会上落后的人们的分配原则来束缚社会上先进人们的思想。根据我的观察这一点使我们的不少共产党员思想落后。我不能理解一个共产党员得到比一般人高几十倍的薪金怎么不认为那是不合理的,也许一个旧社会的商人是觉得道义上过得去的,可是我相信托尔斯泰如果活着则绝不肯接受社会主义给他的比一般人高几十倍或者其以上的薪金,因为他觉得那是不合正义的。“请你接受呀!这是社会主义的按劳分配原则!”好,我把这个翻过来吧“请你接受呀!多一点没有关系这是社会中落后层给我们的礼物”请问一个共产主义者能够接受这种由于旧社会残余,社会多给他的报酬么?如果接受的那不是共产主义者。共产主义者不是作为一个宣称社会上普通公民的称号,而是宣称社会上最优秀的具有共产主义公民资格的人的道义上的称号。我建议共产党是否有必要对于每个共产党员要提出这种道义上的要求,即不应以自己的劳动能力拿社会给他的超过社会或者某地方平均生活水平以上的物质待遇。如果现在一般共产党员不能有那样的觉悟程度那么也希望共产党员中再组织核心的共产党员,他们能够接受(不是强迫的)和共产党的高贵的名称相称的道义上新要求。那么对于那些人只少可以说在经济上过着共产主义公民的生活,决不要认为我是平均主义者,共产主义不是平均主义,不过平均主义在比起现在的工资的几十倍差异还是公平的吧!我认为这些分配问题的精神,在当前的具体情况下具体的应用,那么在局部共产主义实现中不会引起由于现时的物质基础会起的阻碍作用。在我国能够出现,这种要求分配上给予比按劳分配更人道的人的集团,那么国家也不应该想强制的对于他们实行按劳分配原则。现在也许大部分社会上的人们满意按劳分配原则,可是以后我们社会上旧残余相当减少了的时候是不会大部分人仍然满意按劳分配原则的,那时我们不得不实行经济分配上的分化,一部分人实行按劳分配另一部分人实行其他适当的分配原则。我认为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来说按劳取酬,决不会使他的生产或者社会工作的积极性高起来。那么对那些人仍然实行按劳分配仍是一种侮辱。我再一次建议党郑重的考虑对党员经济上也对劳动和战斗中一样要求道义上的共产主义美德,这一定会使党的队伍更加纯洁,在人民中更高的伟(威)信。我觉得这一点和党员干部进行义务劳动一样重要,甚至更加重要。
在分配问题上面我国为了生产的发展不完全实行按劳分配的方针的地方是有的,可是我觉得这一点也是对于真正的共产党员来说是不必要。
无产阶级为了自己的解放进行斗争的时代,他们需要阶级斗争的精神而不是超现实的人情主义。为了破坏旧的国家机构为了建立无产阶级政权,无产阶级杀死了人。认识了这一必然性的是马克思主义者,为了这一点在残酷的时期,共产主义者们宣传了阶级斗争阶级觉悟而忽视了人情甚至反对了作不出什么的小资产阶级的人情主义。我想以后的历史学家一定会正确的评价这一看起来似乎不人道的行为的人道性,我基本上同意,阶级社会中的一切都有阶级的洛(烙)印的说法。为什么不能绝对同意呢?理由是在阶级社会,不同阶级的人们有差异性——阶级性,但也有同一性——这是非阶级性,人类作为人,共同的地方是存在的,如果某一种艺术是为这一人类的共同方面而作也表现了人类的同一性方面,那么那个艺术是没有阶级性的。我认为博爱是没有阶级性的,博爱者出现于一切阶级的人们中间。那么我们为共产主义培养人们的博爱的时候,继续强调阶级性是不恰当的。在社会主义社会中阶级的差别正在消灭着,这就是说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也应该日益少出现“阶级”“阶级斗争”的字眼。那么我们应该以什么来代替这个过去了的战斗的时代,表明人们之间最主要特征的字眼呢?那就是人情、爱。过去的共产党人的主要特征是坚强的不动情感的钢铁般的人情,那么以后阶级斗争不存在,只有人民内部矛盾,并培养人们的共产主义情感时候的共产党员的主要特征应该是多情和博爱。
我们是多么想生活在共产主义社会之中,那怕是一天,一个钟头也好。可是直到现在我们社会发展的趋势看来,不知道共产主义什么时候能到来。几十年以后或者几百年以后我最想望(向往)的共产主义人们的生活是那时候人们的社会生活。最想知道的也是那时人们之间的各种关系。幸福的社会生活当然要有一定的物质基础,可是我并不认为那是绝对的。我认为人们之间的很多关系是不需要什么物质基础的,正像真正的爱情不一定需要好的物质基础一样。那么共产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有很多也是和当时的物质条件没有关系的。那么那样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能实行呢?如果现在不行,那么为什么明天(我们还没有做好共产主义的物质基础的时候)不能实行呢?这是由我们来决定的,虽然物质建设方面我们还不是共产主义,但是人的社会生活中纯粹人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共产主义物质基础的)方面如果我们做得好我们是可以实行的。我认为人的幸福中最主要的幸福是人的社会幸福。如果我们能够经过几十年的工夫,先在人们之间的关系方面,创造共产主义不就很好么?这样会使我们这一带(代)人能够看到而且早日看到共产主义的一部分。那么我们不会像现在这样共产主义的人的建设?落后于共产主义的物质建设,反而共产主义的人的建设先进于共产主义的物质建设。这在历史上是没有的,但是我认为这是完全可以的,因为现在的人民已经是自觉了的人民,而不是过去的那些自发的人民。自觉的人永远是精神先于物质(不要把这种话机械地去理解,然后拿出唯心主义来),物质运动的必然性认识先于物质的必然性运动。现代自觉的人民觉得人们之间的关系应该,可以是怎样,他们就怎样去行动。当然现在人民的自觉性还是很低的,因此我主张人的共产主义社会关系应该先由人民中自觉性较强觉悟性较高的一些人先实行。这些人是正直的知识分子和真正的共产党员以及热情的共青团员。我们的共产党员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不可以是共产主义社会公民之间的关系呢?这是没有理由的。如果社会上的人,全都是共产党员我们还不能实现共产主义社会中不涉及物质内容的一切内容,那么我们共产党员还算什么共产党员。我认为真正的共产党员应该是不仅在劳动战线上,战场上而且更重要的是共产党员之间的关系应该跟共产主义公民之间的关系一样才行。然而我们的共产党员不是如此,他们除了劳动、战斗和工作以外看不出作为共产主义公民的品质。共产党是和其他的党派一样是个政党,可是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不仅在政治经济文化上建设共产主义而且一切社会生活上都建设共产主义,那么他们在社会生活上没有足够的模范作用是不行的。资产阶级政党用不着去组织资本主义取得政权以后人们之间的社会生活,但是共产党应该组织新的共产主义的人们之间的社会生活。因此首先需要他们本身之间的关系是共产主义人们之间的关系。我愿意从我们的社会上共产主义公民之间的,各种社会生活,首先从我们的共产党员们之中看到。这就是说我们的共产党员应该是构成集团性的局部共产主义人群。如果共产党不做,以后会有人来组织是完全可能的。我也希望看到共产主义乡村,共产主义工厂等地区性的局部共产主义,那里将会有共产主义公民之间的社会生活。
人作为高度发展的有机体和其他的某些有机体以及无机物的区别在于人有信仰,没有信仰的不是人而是机器。我这里所指的信仰是最广义的意义之下的信仰,凡是人的非理性的观念都是信仰。一个母亲爱子女是盲目的,母亲不是想到应该去爱孩子才去爱。同样的一个男人去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几乎把那个女人当作神圣的人去崇拜的事是不少的,这种情况下那个男人根本不能冷静的去想为什么自己的情人应该是神圣的,这种时候他既不需要用头脑也不能用头脑。然而这种情况下这个男人仍然感觉着幸福,为什么呢?因为他在信仰着。人的一切宝贵的眼泪和欢喜的笑容所表现出的情感都是属于那盲目的信仰,而不属于头脑。凡是不动情感的人无所谓幸福不幸福。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真正的信宗教的人认为自己是幸福。这里我不是谈那一种宗教是荒谬或者真实这个问题,我是在说作为一种信仰的宗教对人的作用。教育和环境使人信宗教,印度教徒的子女是印度教徒,基督教徒的子女是基督教徒,如果有那样的宗教,它会使人们在世的时候盲目的相爱为其教义,而不是上帝和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为其信仰的对象则我们的共产主义建设中人的改造由于信了那个宗教不就解决了么?是的。我把这种宗教“爱的宗教”。我希望我们的共产主义教育,能够像这个“爱的宗教”的主教给人们传教似的进行。首先这个爱的宗教的信徒应该是共产党员然后是共青团员不要以为我在创造新的宗教,这也不是通常的以天堂诱惑人,以地狱吓人的宗教,这是以强烈的人们的社会幸福为其目的的宗教。这是自觉的人们认识了人本身需要有一种信仰的必然性之后认识了社会中人们之间最理想的关系之后所信的,有意识的创造了的宗教。这是唯物主义者的宗教,它没有议(仪)式也没有真实的或者是不可想象的神秘性,它有的是唯一的效果,使人们幸福的效果,这也是目的,人们为幸福信了爱,结果果然得到了幸福。这就是“爱的宗教”凡是真正的信这一宗教的人不久就成为有资格的共产主义公民。集团性的局部共产主义者的存在好像是社会上存在着一群“爱的宗教”的信徒一样,地区性的局部共产主义好像是某一固定的宗教区域似的以“爱的宗教”区存在于我们社会之中。于是我们共产主义教育——爱的宗教的传教工作应该是,以激发人的情感,让人们拿出心来对待别人为其主要任务。当然我们过去不能拿出这种宗教来,那时是阶级斗争,那么现在是博爱。对于人们的旧的思想残余上的斗争要成为当前和以后的一个主要任务的时候,我们应该拿出爱来感动人,以后还是继续想以阶级斗争来激动人心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国内敌人已经不会强大到使工人农民激动起来。时代在前进,新的时代要求新的武器。我希望共产党在节日里把托尔斯泰的寿像挂起来,至少今天不行的话明天,请和马克思并排的挂起来。这不是说让我们去学他的无政府主义而是说去学他的爱。
我认为社会主义建设方式的根本特点是其非自发的自觉性和创造性。以前的任何一个社会都是人们的行动的结果。但,那是个人的行动结果。那时个人的行动可能是自觉的,可是根本不带有自觉的社会性。一个资本家建立手工工厂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可是现在我们进行手工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不仅具有个人的利害打算,还有更重要的是为社会理想,为社会主义。现在的人民已经都觉察到自己的行动,一方面是为自己当前的利益另一方面是为社会,这就是全人民的自觉性全社会的自觉性。人民中每一个人的行动中都考虑到社会理想这是空前的,这样的人民统一成,构成社会主义人民。社会主义人民已经作为自觉了的一个个体考虑到明天,不是由过去的历史惯性自发的流到明天,而是以今天的创造性活动有意识的选择好的明天。这里体现了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的根本方法上的特点。今天的社会有统一的灵魂,当战争贩子想来危害社会的时候社会的灵魂喊出来“我们要和平”这一灵魂有意识的选择很多,小灵魂(个人的)的各种创义,使它做聪明的事,使明天更好。我也作为一个小小的灵魂提出一点创义让社会的大灵魂审查,然后合适的那么请它采用。
在本文中我首先提出了我认为能够和“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共产主义特征相比的,甚至我觉得更重要的共产主义的一个特征:“博爱”——表明共产主义社会人与人的社会关系的根本特征。肯定了这一点以应我说共产主义的准备时期,共产主义建设时期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中应该以“爱”教育人,否则共产主义教育是像过去的中国和苏联那样可以说基本上失败。然后为解决对于人的共产主义建设问题中的困难起见提出了局部共产主义论,这是简单的提“爱的天国”建立的可能性以后的。局部共产主义建设有两种方式。为此提出了社会主义社会中分配原则有必要分化的问题。这是为了物质上的局部共产主义实现,则共产主义者之间提出了非物质上的共产主义实现问题。最后提出了“爱的宗教”问题这是为了共产主义的教育提供新的方向。我认为局部共产主义的实现不仅是为了教育人而必要,更重要的是它可能成为过渡到共产主义的最有效的方式。至于在阶级斗争与人情中是想说明随着时代的不同共产党的注意力应从阶级斗争中转到人的本性上来。我担心同志们看了我的文章以后不理解我的意思,因此我欢迎任何感兴趣的同志跟我个别谈论问题。我希望同志们抓住我的思想的整体的意思,不要去扣某些个别的句子或者词句。
来源:《右派文选》(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办公室,195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