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党委召开的整风座谈会上的发言

河北天津师范学院、王麦杆

(王麦杆:河北天津师范学院美术系教授,木刻家,美协天津分会的理事)

王麦杆在5月20日下午院党委召开的整风座谈会上的发言

几年来由于有的地区的机关、工厂和学校的党委会对中央政策贯彻不够,对个别党员的教育不够,造成一些很难收拾的后果,给部分的知识分子造成警惧,甚至造成少数知识分子认为改朝换代半信半疑观望的态度。造成这样主要的原因是由于个别地区的个别党委没有正确地掌握党中央在历次运动——思想改造、三反、五反以及肃反等大运动中所提出的政策精神中因而产生一定程度的偏差。

本来党中央所指示的思想改造,是可以改造知识分子的旧思想的,知识分子也要求这样做的。但是象我们学校党委会在章一之院长的影响下,利用学生,采取斗争地主的方式斗争老师,这办法是对付敌人的,不是高明的办法。我认为应当让老师相互用马列主义真理说服才对。这是违犯中央政策也违反马列主义思想发展的客观规律的。这样唯一造成的后果是使有学问的老师在青年教师甚至在学生面前低了头,从主要的改造旧思想的目的来说一点也解决不了,半点也改造不了,因为党中央从来也没有想一下就把小资产阶级思想改变为工人阶级思想,就是对党员这样要求也要求不通。何况我校党委会所发动的学生和青年教师所掌握的并不是真正的马列主义思想,试问用教条主义编成的鞭子抽在老教师身上怎样能使他心服口服?结果长时间弄得很多有真正学问的老教师有学问不敢讲,放在肚子里用泪水陪伴着。因为知识分子对祖国特别是对社会主义的热爱除了用学问贡献外是没有别的办法的!在这种情形的影响下甚至有的老教师更彻底的被停了课遭到“焚书坑儒”的境地。我们社会主义文化决不是天空掉下来的,必须继承中国和全世界的历史文化遗产,然后在这丰富的稳固的基础上、在新社会的培育下逐渐产生。可是几年来有中国传统学问,有欧美和日本传统学问的都不要,只要苏联的,好象中国就没有自己的祖宗似的。我想思想改造偏差不搞得这样大的话,今天的向苏学习会学到更多更好更真更适合中国的东西。而中国几千年来优秀的文化会更早得到继承,西洋的文化和科学也会更多的为我们社会主义服务。由于思想改造的偏差造成的后果,使老教师长时期不敢谈学术问题,因为有些教条主义的青年教师总要从学术上找观点,从观点找立场,从立场上找历史,老教师生长在老社会里,老社会里就是老历史,三反五反当然是有成绩的,但是与三反五反根本风马牛不相关的事情也被“积极”上去了,闹成知识分子一关过去又一关,最后共产党的王牌拿出来了——就是肃反。毛主席一再明确指示不要放掉一个反革命也不要冤枉一个好人。可是我校党委“过于执”把一些思想问题也弄进去了,肃反是肃反革命,但我们党委把向个别给党员提意见的也肃进去了,在当时眼睛一亮抓了一些人,后来又心胸宽大放回来,倒底内情如何不知道。抓对的是那几位,闹错的是那几位,抓错的又是那几位,党委会都没有正视起来,勇于执行党中央的“有反必肃,有错必纠”的指示精神。每次的运动我校就死去一两条人命,虽然是“畏罪自杀”但也是我们人民内部的损失!

现在广大知识分子对这次帮助党整风在思想上还有很大的顾虑,向个别党员提意见怕报复,根据规律推测不知将来再来个什么“反”。我除了感觉这种思想是对中国共产党的认识不够外,我感觉我校党委会应该从五零年到现在,在各大运动中所犯的偏差中很好的及时的检查一下,这对于促使党外人士热心帮助党内整风有决定性的意义,而且也正能从这几次运动中检查出我校党委对中央政策执行的程度和个别党员在偏差中所起的作用,我坚决相信由中国共产党中央和市委领导的河北师院党委会会这样做而且也会做得很好的。

关于党群关系我的看法这不是整个共产党和群众搞不好了,而是个别的党委、党支部和个别的党员和群众搞不好,是吸收党员的宗派主义和教条主义造成的。几年来老教师很少吸收,但青年吸收的却很多,从解放后吸收的党员来看不象是共产党好象是“青年党”。而在解放后吸收的党员好多在入党前既无很好的受到考验,入党后也没有很好的进行教育,好多的党群关系弄的不好是这些“青年党”造成的。但党委会应当对这些“青年党”负责。

我系孙奇峰同志就是一例,他就滋长着一种统治人的思想。我系德才资很好的老教师好几位,但却不是共产党员。党委会为更好贯彻党的领导请他帮助系主任,但是,事实上他并没很好执行党委会这种愿望,他却实际的个人领导起系主任来了,系主任以廉价为系买屏风,他发起统治脾气并令工友打电话,这种作风在一九四九年后是不容易看到的。另外系主任要请一位老先生来,三年多了风波不少到现在还没请来。可是孙奇峰要请的先生个个如愿请来了,真是例不胜举,他对系主任这样,对于我们一般的先生更不用说了。凡是不受他管的都会遭到很惨苛的境地。我感觉党委会对他教育得不够,但提拔得太快,不但在职位提拔得太快,在薪给的提高方面也太快,我系刘典和康明瑶德才资都比他好,为何只给党员孙奇峰同志加薪。我希望通过这次整风党委会和风细雨的帮助孙奇峰同志,使我们全系幸福的在更提高一步的孙奇峰同志帮助下把系搞得更好。

另外我院总务处主任共产党员刘超同志做的一些事我认为是对党不利的,如:他和他领导下的干部工作方法很成问题,而把一件仅遗失五元钱的事却造成了一位年青工友的自杀!即使他偷去五百也不应当,何况没有把握证明是他偷的,太过于执了!另外在对群众薪给上有宗派主义,群众犯了无意识的错误写了检讨,认了错,却还要永久的用减薪的办法折磨人,可是对于他的亲戚苏锦章这位共产党员却不惜用各种办法提拔,苏锦章同志的业务不但是真正的医生不承认,连病人也不敢请教,他工作态度也不好,有一次我系刘典的小孩烫了火急求医,他却无动于衷地摆官架子,象这样的人刘超同志却重用它挂医士名义管陈大夫,不医病人!

以前在总务处有位王健辉、鲁兰和老刘大夫等同志都不愿意离开我校,可是他们都被逼走了,一提起来总是流着泪!人事处对这事也不能不负责任的。

我热爱党因而我不爱个别的党员同志这样做,因为他会使人往肚子里嚥泪的!

愿和风吹细雨洗掉人的悲痛的眼泪,而让党和群众都笑出欢乐的泪来。

来源:河北天津师范学院《整风运动的一年(1957年5月至1958年8月)》(内部资料 仅供参考),中共河北艺术师范学院委员会宣传部,1958年11月。1958年8月,河北天津师范学院于音乐、美术两系改名为河北艺术师范学院,中文、历史两系并入河北北京师范学院,外文、教育、政治教育三系并入天津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