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哈尔滨市委统战部召开的座谈会上的发言

黑龙江、毛振麟

(毛振麟:九三学社社员、市立第三医院医师)

我过去由于大胆讲话,受到很大的打击和歧视,一度心灰意冷,觉得少出头为妙。听到传达毛主席的报告后才又转变过来。今天仍要大胆发言。

我到三院工作已经两年零两个月,去年曾向院里提了二十条合理化建议,但一直石沉大海,连擦屁股纸也不如。听到周总理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报告后,我两次申请入党。第一次,支书(院长)说没时间跟我谈,第二次亦杳无音信。这位支书对待积极分子的态度,是淡而不厌,敬而远之。一次,我提出院里浪费现象严重,他还是不闻不问。我耿直、积极吃不开,而那些随风倒的人却吃得开。

去年下半年院里民主党派有了发展,这位党支书也曾喊了三次民主党派万岁,说要共同合作,事实上却是我们三三两两,你们三三两两,互不通声气。自然党的秘密我们无须知道,为什么院的工作情况也不公开,不让我们理会?即像住房那样的问题也不和别人商量。因此齐院长、预备党员李佐清可得天独厚;齐院长也许情有可原,这位候补党员一家才六口人占住两间屋子,又有什么可说?

对于互相监督,我们院里有很大顾虑,尤其是对行政领导的监督。院长官僚架子十足,有事相商,他把脑袋一晃,大步一迈,还能谈什么监督?

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也行不通。我提出我有治疗精神病症的经验,愿为患者服务,不理会。人民群众纷纷上门来找,我请求院领导每周给我们两天时间应诊,同样不批准。对于一些社会活动,院长表面上让我参加,背后又说:“可以参加也可以不参加。”请问叫我如何“放”,如何“鸣”?

三院二百多人,党、团员才五十人左右。人数虽少,特权思想倒非常严重,很少关心群众。党员田禄结婚有好房子,某大夫结婚要房子则一百个不给,她豪啕痛哭,领导置若罔闻。

孔子说:“过则无惮改。”曾子吾日三省吾身。但是对于我们院长却可以这样说:凡逆耳忠言,恶之如其死;是“以顺为正”的“妾妇之道”(孟子语)。对于那些溜须捧臭脚均则爱之知其生。孔子说:“小人之德草”他就是这种“草”。这是上级党把他惯养成这个样子。

对于科学技术界,本应提倡积极的、大胆的、大公无私的、有创造性的风气,反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惟恐树叶扎破脑袋,不能有所创见的人。但三院培养的不是前者而是后者。有一个中医大夫无一技二长,曾在一次中医会上被撵了出来,只因工薪评低了哭了一场,便提为五级(每月二百元)。我曾就这些问题提过意见并且还提到统战部去了,谁知今天还不见下文!现在中医技术鉴定无人过问,到处可看到什么“专家”的招牌。这对中医好像“宽大”了,但对患者是不负责任的。(摘自统战部记录)

来源:《鸣放言论(二)》(哈尔滨:“学习生活”编辑室编,1957年7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