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北青年文学工作者座谈会上的发言

湖北、姜弘

[编者按:姜弘系《长江文艺》编辑部理论组编辑。这个右派分子,在大鸣大放中是以右派“闯将”出现的,无论在他的文章中,或在他的发言中,都表现了他对党的刻骨的仇恨,他疯狂地对党的文艺方针、武汉市文艺界党的领导进行了恶毒的诽谤、谩骂和攻击。这里是根据作协武汉分会所提供的材料选编的一部分。]

沈沙提出一个重要问题,武汉的作家可以数得出几个人来:海默在武汉默默无闻,现在是全国有名的作家;孙峻菁是上海作协的副书记;李景萼(豫剧演员)谁重视她?为什么到北京上海受重视?这是为什么?还有苏中,在文工团时是准备送走的,现在是“人民文学”理论组编辑组长。姚雪垠何尝不是如此,在这儿整的不象话,党员干部还骂他是“老流氓”。

沈沙说剧院偷鸡摸狗。作协也是如此,钱不敢放,皮包也偷。道德品质败坏的人作协也有。问题在于领导,把这种人当成最好的干部,作为党的发展对象。两腿直立的动物还是团的宣教委员。

黑丁几年来只跟我谈过一次话。而对那种人是经常关心的。××的事情发生后,领导上说看错了人。他们是常常看错人的。讨论“工人文艺”问题时,李冰支持过我们,后来也说看错了。很有意思,这些话我不愿意谈,因为有个人情绪,偏激情绪向我逼来,我的修养不好,但并不因为我的个人情绪,问题就不存在。

《长江文艺》是有问题,编辑有自己的苦衷。沈沙说有些作品《长江文艺》不发,不好的倒发了,这是因为不得不发,因为“为工人为生产服务,结合中心”深入人心,所以认为不好的作品,象“爷爷一辈子”“在前进的道路上”也咬着牙发了。刊物上灰色平庸的作品很多,稳当。没有创造性,教条主义思想严重,学术探讨风气还没有开展。

发曾惇(原市委宣传部长,现任省委宣传部长——注)的“在八大光辉照耀下前进”,我是不想发的,但只敢提:“是否可以考虑不发。”不敢说坏和坚决不发,遇见有权有势的人物不敢说话,习性难改,还是不敢说。

《长江文艺》庸俗社会学和教条主义严重,我又要说到李尔重。我与李尔重没有仇,但因为例子突出。例如“粮食”编辑部认为不好,但发了。我不相信领导看不出来,不是的。“扬子江边”是图解工作方法,有人说是写工作方法的。骆文说:“工作方法不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吗?为什么不可以写?”我不相信他这样认识,但他竟是这样说了。这样评论作品是从人出发,这不是客观的公正的来衡量作品,怎能叫人服气。

武汉市的教条主义,庸俗社会学是和粗暴的作风结合在一起的。

武汉市有个突出特点是:把政治问题与艺术问题混同起来,这是过去的。现在把学术问题与个人问题联系在一起。

我现在还有顾虑,本来准备不谈的,现在忍不住谈了,说不定回去晚上睡不着觉,又后悔各种流言蜚语使人不愉快。有人不敢畅所欲言,怕把艺术问题牵扯到人事纠纷。

为什么各地报纸都在将武汉的军,说武汉“密云不雨”,会开的太多,“鸣放”是否深值得考虑。很多问题习惯了,同时也不敢鸣。第一次要你鸣放,后来就找一个小资产阶级典型,以后是否纠偏?乍春寒还是有的。要解决顾虑就要接触具体问题,如艺术为生产服务的问题,李蕤当年就对这个“为生产服务”的问题提出意见,当年支持这个方针的人,现在却说:“这很难说,当时的情况嘛!”将来是否又有新的情况,他们是懂得辩证法,会分析情况,而情况总是对他们有利。

谈诗歌传统问题有人谈,谈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人就少,因为谈诗歌问题不扰是非。有框子——教条主义存在,我们就没有办法。现在应当谈具体问题。首先谈《长江日报》、《长江日报》副刊“学习”宣传教条主义起到很大作用。“浪花”(文艺副刊)太少。剧评影评象广告,高盛麟、李景萼发表了多少文章。歌剧院消息内容不尖锐。《长江日报》在文艺问题上没有力量,是道具。对文化局何其吝啬。《长江日报》总拿一些哼哼哈哈的文章没有意思。

编辑人员权力问题,过去编辑在处理稿件上权力不大,我过去认为《长江文艺》是编辑科,科长决定问题。这个情况不变,很难争鸣。

鸣不起来领导是关键。领导不放手,武汉市文艺界缺乏学术空气,一写东西个人主义帽子就来了,以为不务正业,由于学术研究少。所以现在鸣放拿不出东西来。过去有几人钻业务,几个人谈一谈就是小集团,弄得六亲不认,现在问题是要空气彻底改变。

武汉市的作家不少,但他们之中很多担任领导工作,这些人不是拿作品与你接触,而是拿局长、部长、院长。

应该提出问题来斗争,不要光喊“你们要放手哇”,“还有顾虑哇!”过去运动中的问题可以谈,但艺术思想上的问题不能不谈,不是我有仇我有冤,而是这些问题到现在还有影响,为把文艺问题和政治问题混为一团,谁还愿意谈呢。

有人问我为什么骂巴南冈不骂于黑丁,并不是因为巴南冈好欺,而是因为黑丁在顶头上,巴南冈在旁边。再则巴南冈接受意见还不坏。

來源:《右派言论选集(续编)》(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编,湖北人民出版社,1958)。原题为:“在《长江日报》文艺部私下召开的青年文学工作者座谈会上姜弘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