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本来没打算发言,听了许先生发言后,感触颇多,我也很担心鸣和放是否是一阵风,不过不管怎样,我还是谈谈我的看法吧,好多地方很可能是不对的,有错请大家指正。
解放后,医学界有二人事件:一个是学习苏联,一个是发扬祖国医学遗产。我才回国时,看到这些东西很别扭,格格不入,思想上很不痛快。自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以后,想谈又有顾虑,现在还是谈出来。首先党能不能领导科学的问题,我认为在组织动员和团结科学家方面,党可以领导,而在科学本身,则应由科学家领导。苏联的医学,我觉得很片面。例如医学史,资本主义国家对苏联科学家的成就都给一个正确的估价,比如门得列也夫,在讲到化学周期表时都讲到是他发现的。而在苏联呢?则说什么东西,都是苏联人发明的,这就很不好。因为首先就是不科学。过去我知道这些作法不对,但不说。其次,这对学生也起一个不好的影响。中国在过去盲目崇拜资本主义国家,今天我们不能又变为盲目崇拜苏联。这也说明了苏联的科学是有疑问的。在医学史方面,讲到生理学方面的神经中枢时,在资本主义国家,都提出巴甫洛夫。巴甫洛夫学说只不过是神经生理的一个片断,而在苏联,则医学上一切解释都用巴甫洛夫学说,这就不科学。实事也说明是不科学的,例如过去盛行组织疗法,也是假借巴甫洛夫学说。1952年我们学校曾有二、三篇论文,说什么组织疗法能治结核,毫无科学根据。这就不当。
第二点:是用政治力量来推行科学,这不是个好方法。可以鼓励大家学习苏联、学中医。可是过去谁对苏联医学有怀疑,就遭到批判。结果是可耻的赶时毛来了,形成说假话。用组织疗法来治肺结核,不经验证,就鼓励和提倡,这是一种政治领导科学的偏差。我校曾有教师要升级,把他们的论文拿来叫我看,那种论文,我认为要是作者的真正认识,那么就证明他不适于作科学研究工作;若是为了赶时毛说假话,那就是个错误。天津市有一个护士,用链梅素加奴佛加因封闭治疗甲状腺结核,而同时又用其它几种药混合去治,见效后,受到领导奖励,说是新发明,这也不科学,就是外行的华罗庚也提出意见,华罗庚说,几种药当中,可能有一种是有效,混合用,到底是那种药有效呢?而这在医学界却大家推崇,无人反对。
第三点是中医政策。我初回国时,王斌正受到批判,我认为好些东西在中医中是不科学的。它是危害医学,而不是丰富医学。例我院第二院郭院长和于维汉教授,他们公开就说中医好,而背地就说中医不应该学习,不愿意学,只愿了解一下。上海第二医院妇科大夫叶廷庆曾经好好的学了二年中医,以后他说中医是个古董。有个陈景云上校(军医)也说这么去学中医简直是胡闹。这么大量的搞,效果不是很好的。中医有些好东西埋没着,但好东西不多,短时间也搞不了,不要搞的似牛非马的。建议把出名的中西医,由他们集中在一起,好好研究学习。
另外是处理人民内部矛盾问题:这要正确判断是非敌我,过去常常扣帽子。内部矛盾应以预防为主。这首先要求党员不要有自大情绪,人要自大总要表现出来,这就影响了团结,我知道我是落后的,但是若有党员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落后的话,我就不会承认,不甘心承认这一点。有的党员作风不好,例在X光机问题上,党员之间争吵,一直打到市委,彼此不相信,不团结,流露本位主义等情绪。李院长竟可当着第一医院扯谎说第二医院X光机坏了。他们要说我落后,我不甘心。
西安市曾经到过一批罗马表,被一部分先听到消息的干部一抢而光。在我市也出现过专卖给高级干部的高级货色的情况。去年儿童节,我和我的小孩去乘儿童火车,我发现有票的,都是市内领导干部的孩子。
最近我去看京剧,见到一个工人在前排请一个市委的干部给让个座位,市委这一干部的态度,比百万富翁对穷苦人众的态度强不了什么,若这样自满下去,是很危险的。应该看到过去统治阶级所以垮台,就是因为他们脱离群众,不要变成像过去统治阶级那样。
对党外人士的行政权,也不够尊重。我是负责二院外科工作的,但科内人员调动,我都不知道,经抗议以后,每次调动,就问我同意不同意,我说我是“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为什么不能事先协商一下呢?最近有二个人出去进修,也没有同我商量,就走了。我一问,才知道去北京协和去进修去了,为什么就不能同我商议一下呢?向外调入,是什么人给他作的技术鉴定呢?这应该说,我对他们的技术最了解了。但我不知道是谁给他们作的技术鉴定。这一切东西,都使我担心许先生的话,“鸣”和“放”是否是一阵风。
提两点建议:
1、应该把人民的地位,提到党以上的地位。院领导说,学校的事业,是党的事业,我说这是人民的事业,若说是党的事业,就应该说是在党领导下的人民的事业,否则使非党干部积极性受打击,使党员增长了自高自大情绪。
2、要刷新批评自我批评的武器,我看党的这一武器是生锈了。去年我院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入党后,曾让他搬家,他说:“我不管那些,我一定搬到校内来,先住了再说,必要时再检讨”整党时,希望对这些情况好好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