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党与非党的关系问题,其实也不能完全这样提,有些问题只能说是人与人的关系问题。无线电系的问题是存在的,我看就是个别党员的作风问题,有的党总支有问题,有的党总支就很好。机械系党与非党的关系据说就比较好,原因是系主任李西山和党处得比较好,很少有意见,往往是党总支说了算数,党怎么说我就完全照做,那这当然就相安无事。动力系的问题也不大,庄前鼎有一条原则,反正我搞我的,系里的事全不过问,这样也就问题少些。据我看平常没有什么意见的、也不大动脑筋想问题的人和党就处得好,就不会有问题。孟昭英先生是想得太多,什么事他都要仔细考虑一番,意见也多,结果关系就搞得不十分好。
孟先生现在到科学院工作,据说接待很好,表现很积极,原因是那里坏境与清华不同,在那里是他说了算数,科学院的党对高级知识分子比较放手,让科学家自己作主来做,党只是起组织动员工作和保证,科学研究是听专家的,对科学家是尊重的,清华情况就不是这样,放手不够、尊重不够。现在有这样一种情况,高等学校里搞了二、三十年的老教授都想去科学院,这是一个问题。其实在学校呆过二、三十年的人,对学校都有一种感情,应该说比家庭还要亲近些,现在都想离开它,由此可以想见问题之所在。
二、看报纸南方讨论的很热烈,甚至有人提出教授治校问题,华东华南问题多些,北京的知识界要冷静些,是因为环境好一些接近一些中央,也是这几年来大家都有进步。不过我看现在学校的制度是一个问题。过去清华倒是一直采取教授管理学校的办法,和北大不同,学校最高权力机关是教授会,所有教授都参加教授会,除了校长是推派的以外,院长都是秘密投票选举产生的,教授会权力很大,下面设立各种专门委员会,权力也很大,如经费管理委员会预决算都得通过它,不象现在什么都是校长决定,各种委员会都没有什么实际权力。过去聘请教授、升级都要提到教授会通过,教授会由选举产生的书记领导会议,校长只是参加会议,那时教务长的权力很大。
关于校务委员会问题,在苏联校务委员会是学术会议,主要讨论学术上的有关问题,学校的管理工作是由校长负责的,我们的委员会不讨论学术问题,实际上是一个管理机构,现在好像参加的入愈来愈多,一屋子都坐不下,实在很难讨论问题解决问题。我觉得应该加强各种委员会的职能,使他们真正有权力讨论问题,决定问题,甚至不通过他们的决定,学校就不应该随便执行。
三、现在学校的详细情况我们都不大知道,不掌握数据确实也很难发表意见,我虽是学校的副校长,但有很多材料我是看不到的,所看到的不过只是经过提链的结果,第一手材料根本看不到。我是搞科学的,我懂得如何分析推论,有时科学家在实验的过程中可以采用两种完全不同的方法来做,最后只拿出他认为有论据的结果出来,认为这是唯一正确的,但到别人来做时也许往往就是失败的。
在52、53、54年时,我做教务长,自己亲自抓情况,对学校的各方面还比较知道得多一些,近年来常常出国情况就不很了解了,因此对学校工作也很难表示意见。
四、对科学家的估计问题,我认为一般是偏低的,只是个别有偏高的。对高级知识分子由于估计不足,也就不能很好的发挥他们的作用,对他们的尊重也不够,个别偏高的,往往是这些人能够见风转舵,有的也因为对这门科学不熟悉。像关于球墨铸铁问题,一起搞的有七个人,清华的王遵明学校一直很推崇,把他估计很高,可是同行的人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