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社会就是没有自由”

北京地质勘探学院、蒋念祖、陆伟文、金荣新、姚洪列、杨源滨

蒋念祖说:

「我们的社会就是没有自由,资本主义社会的自由比我们多,我们连思维的自由都没有,反动思想一冒就要遭到批判,与党不一致的意见就说是落后,是反党反社会主义。」

陆伟文说:

「匈牙利事件,说明匈牙利青年对民主自由要求高,中国青年则缺乏。形成我国没有民主自由的根源是,中国封建社会统治几千年,再加之国民党的几千年统治等,长期的形成了在中国的民主传统很少,因之目前的情况就很容易使人民满足了现实,没有造反的要求,所以权威限制了动脑筋,提出反面意见就被认为是落后。」

金荣新说:

「匈牙利事件由什么引起的,就是因为没有充分的民主,」早在我校大字报事件后他就别有用心的说:「大字报事件与「再论」学习混在一起,并未划清两种矛盾,」「大字报与对国民党的海报相提并论,说明什么:」整风开始后他说:「和和平平不等于平平和和,和风细雨不等于无风无雨。」又说:「从目前情况反映,党要对群众估计不足,只听上边楼梯响,不见人马走下来,」又说:「党委为什么不大胆放,为什么怕群众走偏呢?只有党委完全掌握了精神以后,才能放么,为什么不跟群众在一起放呢:为什么先来个精神意义学习,再来提意见呢:现在应强调不怕偏不怕歪的放呢:还是要冷静要全面要具体的谈,纸里包不住火,没有大放大鸣怨谁?」又说:「为什么不把大字报的积极作用今天再发挥出来,过时了么?广开言路,畅述心怀,要等待何时?」又说:「谭天荣,刘奇弟才是独立思考,他们大胆地提出反面意见很勇敢,这些东西,今天说是非,明天又是对的,所以应大胆怀疑。」

姚洪列说:

「我国的民主自由,就是不如资本主义国家那样好。」

杨源滨说:

「反右派学习不能强迫,你们瞧吧,我只要不干坏事,不违反宪法,你们也不能怎样。」

「我很自由,要强迫我洗脑袋,我坚决不干,我为了自由不怕任何牺牲。」

「对于为谁服务的问题,我从来就不回答,我也不管,……我不学习和别人没关系,和全国利益也没关系。」

曾国光说:

「党说民主是手段,这是玩花招,若说是目的的话,人民就要起来向党争取民主,整风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实质上是争取民主自由的斗争。」

郭成兴说:

「大学生中民主比以前少了,(工农的民主多了)说了话就装入档案袋,教授不受尊重。」「学校不自由,说几句话就要受批判,我以后就不说话了。」

沈启明说:

「现在社会上的人分为三等,第一等是党员,第二等是团员,第三等是群众,群众最受气,」「社会上对人不平等,党员犯错误,最严重是开除党籍,而群众就不要他在机关工作了(开除)」。

××说:

由金属调到石油专业,你们简直是无聊,这有什么情绪可闹呢?现在是党和政府把我们当作「商品」,爱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现在思想是长期不自由的,马家鸣把其他家鸣都压下去了,马列主义出现后到现在没有惊心动魂的小说出现,没有新的思想产生,思想是受限制,使「天才」萌芽被压下去,马雅可夫斯基,法捷耶夫就是这种社会思想的限制,使天才不能发挥而自杀。这种限制和封建统治一样,现在一切都强调统一,什么组织纪律,统一分配,限制人的自由,这样长久下去,必然阻碍了人类的进步。

哲学的内容至今未变,与基本规律矛盾,一切都统一,限制了青年宝贵的精力。

洪祖猷说:

「知识分子改造是长期的,反右派学习不能强迫,应该自由参加……」

「我的人生观尚未确定,我要走中间路线,我要尽量不问政治,政治活动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你们看一个人要追到底,家庭成分,历史……这些坏了就永远坏了……」

「许多人解放前上不起大学,解放后上起了,这应感谢党,但这对我不适合,所以我就不感谢党……这不是什么立场问题。」

「是否有一种民主自由,既包括资产阶级,也包括无产阶级呢?」「其实从不同的阶级来看罢了。」

傅锟说:

「中国人和外国人不同,外国人有自由传统,当不能满足他们正当要求时,就游行才示。中国人从几千年压迫,苟安度生,以『忍』为上策,在共产党领导下工作非常满意了。……」

「我院第一次大字报事件,是小小匈牙利事件,我很欣尝。」

秦培元说:

「金属四年级二班第一次大字报出得很好,第一,他们眼光敏锐,并能尖锐提出问题,第二,他们勇于这样作是前所未有的,他们并未考虑后果,具有英雄气概,……他们真是「五四」运动一样有革命性的意义。」

来源:北京地质勘探学院党委会宣传部编《社会主义教育参考资料第二编:右派言论汇编》,1957年10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