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储安平等人的问题

湖北、潘之辛

[按:潘之辛系湖北省文化局工作人员。这里选编的三篇文章,是他在大鸣大放中,大肆向党向社会主义进行恶毒攻击一系列言论中的一部分]

最近一个时期的报纸上,各种各样的言论,五花八门,这是在思想战线上一场激烈的阶级斗争。许多人对于葛佩琦、储安平等的反社会主义言论很气愤,我认为倒也不必,问题在于驳斥。关于葛、储等人的言论,我说很好,他们的言论是有功于党,有功于人民,有利于社会主义的。应该感谢他们才是,他们的“功劳”比傅作义、陈明仁等人还要大,如果他们能够接受批评,转变过来的话,很应该看重他们。本来,搞社会主义革命,大家都拥护,没有一批人来反对,那才是天真的想法。他们能够把自己的思想谈出来,总比不谈好,何况这些思想情绪还是有其代表性的。党就可以把这个事实来教育广大群众,尤其是对知识分子和小资产阶级出身的人。没有他们,现在还不会提出社会主义和反社会主义的界线,还不能说明现在还有右派分子存在。那么在许多人的思想上还不会这样明确。我就是一个,开头,我看到储安平的发言,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相反的多少有些共鸣。后来一看,说是他的发言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反动的言论,这才感到自己的思想水平究竟很差。

因此,我又联想到言论自由问题,过去我认为言论自由应该充分发扬,但,要有个界限,就是只能有利于社会主义的言论自由,不能有反社会主义的言论自由。现在我认为不必这样限制,你要讲什么就讲什么,社会主义的言论果然好,反社会主义的言论也可以,这样可以引起争论,可以从争论中教育人民,马列主义既然不是墙头草,那又何必怕人攻击。不要不相信党的力量和人民力量。非社会主义和反社会主义的思想是客观存在,尤其是在过渡时期,没有这种思想倒是奇怪的。对思想问题用行政命令,用压制的办法是不容易解决的。只有用争论和说服的办法才能解决。在争论和说服过程中,如果用教条主义的方法也是收效不大的,必须用事实来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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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搞“私改”高潮,报刊上宣传尽是资产阶级如何如何拥护社会主义;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部分人经过历史的教育,思想有了改变,抛弃了他们本阶级的利益,全心全意拥护社会主义,是个事实。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反对,我是很奇怪的,这样的宣传是违反马列主义的,我的看法是一部分人是拥护社会主义,一部分人是出于不得已,装出来的,还有一部分人是反对的,但也不敢说。现在,有许多资本家发言了,反映了他们对社会主义的不满,并且有的还提出了资本主义复辟的办法,有的甚至妄想党会接受他们的办法等等。这些要求和情绪是真实的。这些言论也是反社会主义的。但并没有道受到象对葛佩琦、储安平等人的那样反驳。虽然李康年等人的言论也遭受到一些反驳,而其程度上大大不如葛、储。推其原因:是否是由于:葛、储等人,本身不是资产阶级,但其言论是代表资产阶级的利益,以他们所处的地位来说这样的话,容易模糊一批人,为害大焉,资本家代表他本阶级利益发言,本来不足为奇,使人很容易看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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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安平在解放前是“观察”杂志的主编(就是现在“新观察”的前身),章乃器是著名“爱国的七君子”之一,在解放前都是知名的进步人士,他们是拥护共产党的,但是在解放后,已经有八年多了,国家建设这样快的发展,而他们的思想却进步很慢,甚至变化了,变成了反社会主义,反马列主义的思想,这不能不令人奇怪。拿傅作义、陈明仁等人来打比,他们在解放前,曾经帮国民党杀了很多人,但投降后,真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进步比储、章等人,似乎快些。在我的内心,的确有些为他们惋惜,有些不平的。这个道理,我曾相当长的时期没有想通的。记得苏联的十月革命,有这样一批人,在革命前是拥护社会主义的,但革命后社会主义真的来到了,他们却动摇了,甚至反对社会主义了,这是为什么?虽然当时的苏联在革命成功的初期,有一个时期处于动荡不安,极端困难的时期,再加之过“左”的肃反,使这些人离开了社会主义,甚至反对社会主义。但是还有一个基本原因,就是他们始终站在个人主义的立场上,眼光短小,缺乏远见,还存在着资产阶级思想、观点,因此对于事物的看法和要求就有所不同。储、章等人是否也有此类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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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报纸上到处是“谴责葛佩琦、储安平的反共言论”“驳斥葛佩琦、储安平的反社会主义谬论”,把葛、储同等看待的,我都不以为然,这二人有其共同点,就是反社会主义,反对共产党领导。但是也有些不同之处。我的看法是:葛的言论十足是反革命言论,歪曲、诬蔑,穷凶恶极,有点象国民党反动派地主的面貌。而储的言论,是反对党的领导,要求资产阶级式的民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应该有区别的对待,也许有人要说,既然储安平是反对党的领导,要求资产阶级民主,难道就不是反社会主义,反革命的吗?我认为这样看法也有对的地方,但也不完全对,如果教条主义地、机械地看问题,是不难得出以上结论的。可是人的思想是很复杂的,人的思想并不都是按照马列主义公式来养成的,尤其是处在过渡时期的现在,更其复杂,有的人是百分之百的无产阶级思想,有的人是彻头彻尾的资产阶级思想,也有的人既有无产阶级思想,也同时有资产阶级思想,甚至还有点儿地主思想。因此产生了这样一些人:对社会主义是拥护的但对武装革命的办法是不满意的,最好是不杀一个人,不没收地主和资本家的财产,和和平平的进入社会主义,对共产党的领导是拥护的,但又不满意共产党决定一切,不满意无产阶级专政,要求在社会主义里搞议会政治,对国家建设是满意的,但自己现在的待遇比旧社会反而降低了就不满意。对优先发展电工业的方针是赞成的,但对自己的生活日用品受到限制就不满意,对国民党反动派是仇恨的,但对于捕杀反革命分子多少有些不满意等等。从逻辑上讲,这些都讲不通的,但这些人的思想情绪就是这么样。要把这些人改造过来,的确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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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安平、章乃器等人的言论,在社会上是能够俘虏一些人的,因此有他的坏影响,对于这些反社会主义、反马列主义的言论必须进行无情的斗争,才能捍卫社会主义和马列主义,只有划清社会主义和反社会主义的界线,才能进一步更好地开展整风。通过两条路线的斗争能够更好有效地教育广大群众,通过对三大主义的斗争,能够更提高马列主义水平,巩固党的领导,二条路线和三个主义在性质上是有所不同,但从广义的讲,除了暗藏的反革命分子外,这些都属于人民内部的思想战线上的矛盾。对待他们的方针还是“团结——批评——团结”。有人也许要问,难道对他们也看作人民内部的矛盾吗?那我要反问一句,既然把资产阶级列为人民内部的问题,而资产阶级中有不少人也是反社会主义,反对党的领导的(请看6月12日《长江日报》,“江岸区工商界人士座谈”),是否就可以把他们划列敌人那里去?我看资产阶级是天生要反社会主义的,但经过党的教育,是可以改造过来的,当然还有一部分人还不完全放弃他的立场,对这样的人,我的理解还是算作人民内部的问题,那么他们的代表人物,如储安平、章乃器等人,还是可以算作“人民内部”的人,不过他们是人民内部的右派分子,右派分子经过批评、教育也可以转变为左派分子的,如果把右派分子列为反革命敌人,那倒是对敌人有利,对党、对人民是不利的。

 來源:《右派言论选集(续编)》(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编,湖北人民出版社,19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