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团干部是统治人们的老爷”

山西师范学院、刘广库、田世琦、尹剑秋、纪大体

(刘广库:山西师范学院学生;田世琦:山西师范学院学生;尹剑秋(山西师范学院学生;纪大体:山西师范学院学生)

刘广库:

“党团员干部都是统治人们、骑在人们头上的老爷,根本不是为人民服务。”

“每个宿舍的党团员都是为监视同学,难道现在是国民党时代的集中营吗?申请入团的同学是‘拍马屁’。”

“入团没什么,不入团还不是同样学习工作,入团干什么,民主人士还不是一样工作。”

“申请入党的积极分子是‘舔党员的屁股’。”

“周围都是黑暗的恶势力,总有一天会见晴天。现在的农民生活苦极了,还不如国民党时代和日本人统治时期”,“陶鲁笳书记的报告中,关于农业合作化问题,不能说服人。”

对同学说:“共产党来了,我才落到这样地步”。

“中国科学不如过去,中国的大学生不如以前。”

“匈牙利工人学生要求民主和提高生活发生暴动。中国如果不改善工人农民生活,也会发生匈牙利事件。匈牙利有今天,中国也有今天。”

“共产党会垮台的,不会有什么社会主义”。

田世琦:

“肃反中侵犯了人权,破坏了法制,可是共产党就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现在人民思想受压制,是由于镇反太残酷、肃反不仁道”;“周总理在报告中也没敢承认肃反中的错误,是怕影响党的威信”。

“我认为储安平说的‘双轨制造成‘党天下’是无法驳倒的,如果要变成单轨制许多党员就要赋闲的,像一个班内只要班委会的话,那么同学们就要选有威望的人,一些党员就要落选赋闲,取消双轨制虽然不能贯彻党的意图,但是可以发扬群众的积极性,党太独裁了,有些事情作得太过分,对社会青年考大学要求的太严格,对群众不信任。”

“毛主席怎么说,地方上就怎么说,党员不考虑具体情况,就机械执行,这样就造成墙和沟。”

“民主党派不代表资本主义,可以和共产党轮流执政。”

“社会主义制度产生个人崇拜,斯大林就是例子;中国贴毛主席象呼毛主席万岁,把毛主席和国家并列,还说一切为了毛主席,这不是个人崇拜是什么?中国6亿人口操纵在6个党中央委员手中”。“社会主义制度和资本主义制度谁战胜谁,还不能得出结论来,两种制度是可殊途同归的。现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是在平行发展,资本主义并不一定走向死亡,况且资本主义还有好的地方,不能一概否定,资本主义是可以与社会主义媲美的。”还说:“咱们学校乌烟瘴气,教育计划订的不好,工程建设也是搞的一团糟,非驴非马。高教部杨秀峰他所犯的错误突出表现了党在教育部工作中的三大主义。美国大学生质量要比我国高,而且美国大学生生活丰富多彩,我们大学生生活单调枯燥。”

“艾森豪威尔威尔也不愿杀人,把他描绘成个小丑,我是不同意的;杜鲁门也不见得像共产党宣传的那么坏;我看铁托的修正主义也很正确。”

“美国的资本主义社会很民主,制度有其优越性,在野党可以批评执政党,我国就不行,如,原来说大鸣大放概不追究,鸣放后就又认为是右派了,来个反右派,这是什么问题?”“关于新闻自由,起码在资产阶级国家中有反面的东西存在,美国共产党可以发表反政府的演说;纽约工人日报可以登载中国人民进步的情况;人家说人民日报总编辑邓拓该换换,就是因为他不登反面意见,报纸被共产党操纵,这就是不民主。”“在我们国家里,人们不敢提出新东西,一提出新东西,社会上就使提意见的人感到一种压力。”

“左宜沛‘杀出一条血路来’的提法是出于青年的爱国心”;“葛佩琦如果没有什么政治背景只是情绪偏激的话,应该吸取他对的部分,过分不相信民主党派是不好的。”

“毛主席一边倒的理论不见得正确,是值得研究的;马列主义也是过时了的东西,不能把它看成绝对真理;马林科夫、莫洛托夫等反党与赫鲁晓夫、布尔加宁等人争权夺利分不开;他们反党,我只是发表一些反动言论,可见我的马列主义水平比马林科夫等还高”。

尹剑秋:

陶书记在报告中提到“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方针有许多高级干部还不同意时他说:“既然有些高级干部还这样,那么毛主席死了怎么办呢?”

当邓小平同志来太原报告时,提到现在比过去办学校多了,这是一件好事,尹说:“我不同意这种说法,学校办多了还不是培养的废物更多。”

邓小平同志提到选举提名问题,他说:“将来共产党变质了还是党提名,这就成了一党专政了,这样还能让共产党领导吗?”

“民主党派应在广大群众之中,有自己的纲领,如果广大人民都拥护的话,就可以领导全国人民,既然提出‘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就应该让民主党派大量发展组织,只有这样才能起到互相监督的作用。”

纪大体:

“党领导鸣放运动不解决问题,应当组织一个学生委员会来领导,才能解决问题,”“共产党怕闹事,所以来了个鸣放运动,表面上好像是扩大社会主义民主,实际上是……。”

“这次鸣放我要诉苦,要求民主。”

“1950年参军后,思想改造、肃反和这次反右运动都要斗争我,因此使我产生反感,我感到生活没有兴趣,所以我要自由生活,向往世外桃园。因此,我喜欢、赞成‘无政府主义’。”

“党说关心爱护青年,但在运动中体现不出来,党包办一切,和‘党天下’没有分别。因为班会没有独立性,而由党团包办,任他们在班上独断独行。”

“知识分子经过历次运动,改造的已差不多了。现在思想改造已经过时了,用不着再改造了。”又对吕志西说:“现在领导上以为我闹学潮呢,黑名单上有你和我的名字,他们把名单交省委了。”还说:“×××用手枪逼孕妇”。为此还出了一张题为“腹中婴儿有何罪”的大字报,并画了一张漫画“放下你的橡皮鞭子”。

当同志们质问左宜沛“杀出一条血路”的谬论时,纪大体为左宜沛辩护说:“杀是杀的三害,血是革命先烈走过的道路。”又说:“我对文汇报、光明日报上的右派言论很感兴趣,对人民日报不感兴趣,因为它都是教条主义。”

在大鸣大放中,纪出了〈呼吁〉大字报,写道:“真理正义人类良心被残暴蹂躏。用被害人的血和泪写成了苏副院长的总结(肃反总结报告),像那样“小组审讯”“残无人道”的斗争,还能说成绩是主要的吗?”又在一次大字报上说:“要用人力物力支持他们(指生三公民)。×××在我院领导肃反是残忍的,把3分之1的人斗错了,比法西斯还残忍,要整一下××。”并说:“‘人身攻击’真解决问题,否则就要出‘匈牙利事件’,这就要给你们(党员)两棒子。”

在文三平反会上周英奎发表谬论后,纪大体说:“第一次听到人的声音。”

来源:《“鸣”、“放”选集(二)》(中共山西省委整风办公室编,1957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