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反中沟深已极,似乎党员与积极分子是专门‘整人’,专门审查人的,而其余者皆为被斗与审查的对象。似乎他们天生无瑕,他们的历史别人不敢过问,是保了险的。而其他他人则大有怀疑的必要,所以在这一点上造成党群隔骸的主要原因,是党不信任群众。”(罗建平)
“我们支部的领导者……从肃反以来,已好象一切都是矛盾的,一切都不可信任了。”(罗建平)
“我们统计系五八班……被怀疑被斗争,被小组审问,被搜查的同学竟高达28%左右,其实有的至多是一般政治历史问题,根本没有一个反革命。”(罗建平)
“我叔父(指罗毅)法院根本没有判定,他很自由的在翻译书籍,苏院长胡扯。”(罗建平)
“组织不信任我和其他同学的鉴定上有冤屈。过去的鉴定往往是领导偏听偏信,又全盘掌握在少数党员手中,有些暗中记下一笔帐,这有帐可查,实有这事,我们要求群众民主鉴定本人可大大提出反批评与保留意见,对以往的鉴定让让本人看,这关系到我们今后前途问题,对暗中记下一笔帐者,本人不知道,往往成了哑吧吃黄莲跳,跳在黄河洗不清。”(叶仲乐)
“邵恩吉的大哥邵敬勋走了,可能是肃反扩大化的结果。”(巩玉龙)
“我院的肃反是捕风捉影,草木皆兵,这种事是举不胜举的,……有些同志只不过由于生活习惯相近,社会经历相似,兴趣比较相投,所以在接近上较多,这样被加上小集团的罪名,……一句普通开玩笑的话,‘同志们缴枪不杀’,也被说成敌我不分的反动言行……。在这种风吹影动,草木皆兵的局面下,肃反的领导人,对党的政策作了不可容忍的歪曲,造成敌我不分,人心惶惶。……一切都大胆怀疑,于是……残酷的斗争会也搞出来了,莫须有的罪名也应有尽有,有的人甚至连自己受了批评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有的人被斗争得寝食不安,更多的人则只好背地里把夺眶的眼泪偷偷地咽到肚里,无处申诉。”(罗建平)
“肃反运动与国民党没有区别(所不同的只是结论不同,不打人),使青年人受到精神威胁,并是残酷斗争、无情打击。在方法上层层布置打手(如反胡风学习,对我有意识的进攻),进行威胁利诱,人身搜查,这种做法是一种爪牙形式和国民党特务是一样的。”(窦履敬)
“我既不是反革命分子,也不是台湾分子,为什么对我人身搜查……不仅如此,还对我监视,这是对我人权的侵犯,是犯法。”(窦履敬)
“我院肃反成绩是主要的,但说我班肃反成绩是主要的,我是不能承认的,如果说我班肃反有成绩的话,那就是给我的失眠症。”(窦履敬)
“肃反斗争事前没有准备,斗争没有根据,事后没有结论,肃反是莫须有。由于肃反的错误,使我受到严重的摧残,伤害了自尊心,失掉了做人的尊严。”(窦履敬)
“肃反干部是打手。”(窦履敬)
“要求组织公开交待斗争我的根据,负责肃反工作的人应向我赔礼道歉。”(窦履敬)
“肃反运动在全国巩固政权起着积极的作用,党中央已承认难免发生错误,所以提出有反必肃,有错必纠。我想党中央这一指示,不只是停在平反,向斗错者道歉,而应该更进一步从肃反领导核心小组的思想作风上检查,才能避免今后继续发生类似问题。”(马思)
“从我院来看,肃反的作用,影响面过宽,有的是属于一般常识问题,而粗暴干出违法乱纪的行为,……同学中党员,也参加了包围学校老师住宅搜查的活动,这显然是违法乱纪的(既不是公安人员,又不是军队)。是谁赋予党员这种特权思想?通过整风要树立法治,保障人权。”(马思)
“有些肃反领导干部有警察作风。”(孙远强)
“张百生是右派,胡风不比张百生的问题严重,所以胡风是不是反革命值得研究。”(邵恩吉)
来源:《我院学生中的右派言论汇编》(中共东北财经学院委员会编,19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