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天荣大胆怀疑和独立思考真可佩。我有生以来只崇拜这一个人,他真是时代的精神。
我们要独立思考,不要重复别人说过的话,不要教条,我们要从教条主义下解放出来。
我准备20年不过问政治,我要研究一套理论,然后再来与党作斗争,……你别来那一套,我都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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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在我的思想上,经过长时期的思索,竟然产生了一种“新颖”的理论,这是我看了某些书而得到启发所总结出来的。它就是我的指导思想,我愿意把它暴露出来接受大家的批判,现在把它的主要论点叙述于下。
我曾经看过一些生物学与哲学方面的书籍,我认为生物界从微生物开始逐渐进化,经过两栖动物,脊椎动物等阶段而发展到哺乳动物,并且进而以劳动实践使哺乳动物中的类人猿发展成为人类,那人是最高等的会使用生产工具的动物,莎士比亚誉人为“万物之灵长”,但是我怀疑人是否就成为动物进化的最终阶段呢?难道动物发展到人类这个阶段就停止进化了吗?我实在怀疑,于是我经过思考和观察,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认为人类里边也划分为三个进化阶段,那就是按照人的思维发达程度,理智的强弱和感情的丰富程度,以及思想的灵敏度等标准来划分为三个生物类。那就是我把人类分为猿人类、庸人类和智人类(或称圣人类)。我所指的猿人类,就是指这些盲从分子和教条主义者,他们没有自己的头脑,只会像猿人一样地模仿别人,跟着对他影响最强的人盲目生活,只能作时代精神的传声筒,犹如席勒笔下的人物,也就是新型的会吃饭的留声机。我把班级中的张西萍、庞清阁、王海芬等人看成为这类人物。
我所指的庸人类,就是指这些平平庸庸过小天地生活的人,他们不过问政治,也不关心社会,唯一的愿望就是过一种安宁的小市民的平凡生活。我把班级中的张子奇、赖先德等人看成为这类人物。
我所指的智人类,这就是指思维发达善于独立思考的富有理智和情感丰富的人物,他们对任何事物与知识都要经过思考和信服后才能接受,否则决不轻易放弃自己原来的看法。我把郝世峰、王世昌、马光浪,张步明等人看成为这类人,并且也把自己看成为这类人。
以上的猿人类,庸人类和智人类的划分,是从人类的生物性来划分的。同时,不可否认人类有阶级性,这是从人类的生产资料占有与否和生产关系等方面来划分的。每个人在世界上必然有他的双重性,那就是一个人必须受生物性和阶级性所限制。
由于自己认为自己是属于智人类,所以我着重分析智人类的特点,我认为在智人类里边会有各种不同的阶级和不同民族的人。如果一个人在生物性上能达到智人类的高度,又能在阶级性上达到无产阶级的高度,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一个流芳百世的巨人,他的思想方法与行动都是必然地会符合客观规律,推动社会前进。如果一个人在生物性上能达到智人类的高度,而在阶级性上却局限于没落阶级的水平,那他的思想方法与行动必然会影响社会发展,而使自己成为一个遗臭万年的奸人。但是尽管如此,他在阶级性上是应该加以否定,而在生物性上是应该加以肯定的,因为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他已经比猿人类与庸人类更进化了。可是也可能猿人类的阶级性会比那个智人类的阶级性更进步。在此论点下,我就在阶级性上否定谭天荣,艾登等人物,但在生物性上却肯定了这些人物。
正由于我在上述理论的指导下,我认为自己在生物性上是进步的,在阶级性上也不太差,所以就自负起来,自以为自己能独立思考,聪明,能干,思维发达,而看不起那些猿人类的同学,对我提意见时,就一概加以鄙视,不但不愿意接受,而反加以婉言拒绝。
同时,在对待谭天荣问题,也复如此。我虽然对他的理论,有些是难以理解,有些是同意的,也有些是不同意的。尽管如此,我还是表示十分钦佩,这是由于自己从“客观”的生物性来看问题,认为他是智人类的人,有独立思考才能,甚至连“再论”也敢加以怀疑。显然他是大胆而又善于思维的,可惜他在阶级性上是不先进的,以至成为臭名远扬的人。
同样原因,当我自己在已往整风前犯了某些错误时候,我也不愿意接受猿人类的批评,自以为自己尽管在当时犯错误,也总要比你们强一点,因为我在生物性上比你们进步。如果我也是一个猿人类,那我当然也不会犯错误了,我可以盲目地跟着你们说话和行动,你们当然也就不会来批评我了。
当某些同志来找我谈话时,我就认为这是跟我阶级性与生物性上的竞争,于是我就用一切办法来“维护”自己,防止自己受“损害”。
一旦,当我发现一个人在阶级性与生物性上都比我棒,那我就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会产生崇拜的思想,例如,我很服帖马光浪,郝世峰等人。
有时候,我对周围现实表示不满,主要是认为自己的才能不能得到发挥,认为“大权”不应掌握在这些班级中的猿人类人物的手中,智人类只能被智人类人物所领导,而猿人类是没有理由来领导智人类的。同时,也不满意领导上的提拔干部政策;那就是希望领导上提拔智人类中的阶级性先进的人来担任重要工作,而不应该提拔那些猿人类而阶级性先进的人来担任领导工作,因为他们不容易搞好工作,而会把工作搞糟,具体在我班,我就对某些干部不满,更具体地反映在我的那篇讽刺文章中——“给某些团干部吃一支小辣椒”。
我在上述思想的指导下,我就对领导产生不满的情绪,自以为自己是智人类中的才子,应该被提拔成为一个领导人物,而瞧不起那些比我“差劲”的干部。
由于我的宿愿没有达到,所以情绪低落,具有怀才不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