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风不是反革命”

中国人民大学、杨汝栩、张可治、刘平、佟骏、韩枫、朱福荣、朱维民、韩洪棣、徐京安

他认为胡风不是反革命,认为是中央错捕了胡风。他说:“人民日报三批材料不足以说明胡风是反革命,只是文艺思想问题”,“三批材料的按语都是人民日报一手编出的,并未经胡风申辩,有理由对材料的真实性抱怀疑态度”,“必须公审胡风、潘汉年、杨帆”。(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学生 杨汝栩的材料)

“人民日报所揭露的三批材料,说明不了胡风是反革命分子,胡风集团不是反革命集团,胡风仅仅是历史问题,他仇恨革命也仅仅是思想问题,他对党不满,偷党的文件,也不能说是反革命,逮捕后拖到今天还不处理就是违法”。(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学生 张可治)

关于胡风问题,刘说“反党不等于反革命”,“根据三批材料很难肯定胡风是反革命,因此我大体上同意罗兰要求公审胡风的意见”(罗兰系清华大学右派分子——编者注);7月15日追问刘平对胡风问题的看法时,他又说:“胡风集团有些人是反革命,集团中人很多,不能都下结论,胡风不一定是反革命分子,他只是集团的领导人……”(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学生 刘平的材料)

“胡风是思想问题,不够反革命分子,胡搞的不是时候,若是出在目前(指百家争鸣的方针提出后——编者注),就不一定那样处理了。”(中国人民大学马列主义研究班研究生 佟骏)

“胡风是否反革命,值得怀疑,胡风分子是否所有活动,都是反革命,胡风反对老爷,反对公式化:胡风的东西,是否有合理的东西?主观战斗精神,认为对的就干,是否就不对?而现在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你认为毒草的可能是鲜花,不能把人家对文艺方针不满说成是反革命,应作人民内部矛盾来处理。”(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学生 韩枫)

“同意林(指林希翎——编者注)的看法:胡风是不是反革命,不能肯定。应等法院判决以后才能决定。根据现在材料,不足证明胡风是反革命。骂党和党员是否能构成犯罪?是否能说是反革命?我看是偏激。赫鲁晓夫对斯大林也是有偏激的。至于胡风偷看了党的秘密文件,是否构成反革命罪行?他偷的是什么?偷的目的是什么?偷了是不是给别人看?党有宗派主义是事实,党过去的保密制度太广泛,这也使看不到的人想看,看不到就偷。如现在我们想看‘参考消息’,到新闻系去看,运算不算偷看?看了后传出去是不是叫做反革命广播?胡风的理论有许多是对的,党中央怎样看待胡风的理论?胡风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如何不对?是否因为‘历史’的原因不能提,就认为是反革命?有没有这样的规律:社会主义革命胜利后的一个时期中应该绝对宣传马克思主义,不应有其他思想、学派存在?”(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学生 朱福荣)

“胡风是否反革命,值得怀疑,他们没有行动,三批信不能定罪”,“这是文艺界里内部争权,是打击非常进步作家,”并声言“我要为胡风喊冤,”他呼吁我们要有人类爱,要有人道主义精神,不流血也可以建成社会主义等。(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生 朱维民的材料)

他说胡风不一定是反革命分子,说:“人民日报发表的材料可以这样解释,也可以那样解释,为什么一定把胡风说成反革命分子?你们有种的可以和我来逐条争辩。”因此,他认为逮捕胡风不合法律手续,要求公审胡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生 韩洪棣的材料)

“我是根据不多的一些事实,出自一种共产党人的公正心,提出胡风问题是否扩大化了这一问题,跟党、跟人民政府商量和交换意见。据我所知道,满涛和吕荧并未加以逮捕,而现在甚至已称他们为‘同志’,发行其译作了,但当时他们却确被宣布为反革命。论吕荧被列入反革命名单还情有可原,因为他当时曾在文联扩大会上次放厥词,为胡风辩护。但以满涛而论,‘罪状’显然是苍白无力了。因此我怀疑当时还欠慎重,是否把问题扩大化了,我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人也被扩大化在胡风份子名单里了,这说明了将思想问题和政治问题混淆了起来,应当很好地收集材料再判定,不要在热空中失掉了冷静。

关于胡风的意见书,我只看了最后的一部份,主要的是关于文艺自由竞争的建议,当时是被看作篡夺党领导权的阴谋,视为反社会主义的纲领,其实党今天提出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和胡风的建议是一致的,中央如果认为可取而取了他的东西就要承认以前是错了。承认当时对胡风的全面否定是不公正的。同时我还主观感到对胡风反革命集团的过火行为中是否有意气?我知胡风以前老打击周扬。”(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译员 徐京安)

 来源:《高等学校右派言论选编》(中共中国人民大学委员会,1958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