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抗说:
“既然打算广开言路,听取意见和批评,为什么稍有逆耳之言,便立即发动社会舆论制裁?至此,我院的‘鸣放’也就断了气,冰凉了。”
“我怀疑整风的效果,党吸收批评意见的时候,没有‘百分之五的正确性也要接受’的态度。……提意见还得要个尺码,这样以后不会提出什么意见来了吧!至于反革命的活动,我想群众能够打击,不必小题大作(所谓扔炸弹),……掀起强大的社会压力,不但整风效果成问题,九十九家以后也不敢鸣了。党领导整风应该是理论的、宣传与启发的,不是压力和斗争。”
“我们的宪法应该在公民权利下加注解,括弧,这才符合事实。说宪法规定言论自由,右派也是言论,正确保留,不正确算了,言论发表后,扣上反党反社会主义帽子,是不符合宪法的。”
郭抗在学习毛主席的“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文章时说:“党中央既然提出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允许资产阶级存在,那就应该让他们发表自己的意见,不应给予他们政治压力(指反右派斗争)。人民日报那样整,是不应该的。”并认为反右斗争是阴谋,他说:“不是党整风,而是整资产阶级,反右派斗争是党准备好了的,是党放长线钓大鱼,这有什么可以回避的呢?”还说:“不应简单的对待那些形形色色的青年(指右派分子)。对他们不能进行单一的教育(指斗争)。”并说:“我考虑一个运动是要得到成绩和团结的,没有团结,单纯的斗争,必然会削弱我们的力量达不到团结的目的。目前我们学院的斗争会,没有团结的愿望,而是一棍子打死人,如对白永贵(系右派分子)。”又说:“我院的这些右派分子,是不是右派分子我们还不大清楚。我还要向党委提出意见,我们要团结这些人,争取在一起学习。”说:“不能一棍子打死,要‘团结’,用压制的方针,值得考虑研究。现在的情况是造成了周传儒这些人不愿工作。这不是一个周传儒问题,而是全国高级知识分子问题,按一般形式斗争,这帮力量是我们的损失,没有达到毛主席提的团结的目的。”
王尼亚说:
“毛主席看到党内存在严重的错误,如果发展下去,对党的统治是不利的。为了更好的统治,就要把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教条主义都清除出去。整风和匈牙利事件有关系。匈牙利事件爆发后提醒了党中央的领导人物,不来一次整风搞一搞右派,反革命分子就要发生一次比匈牙利更厉害的一次大暴动,就要推翻党的政权。所以整风就是借名肃反。所以在鸣放不久,就把整风转向反右派,有意的让右派上套,结果把右派分子都上了黑名单(这和国民党黑名单一样)。在革命紧张时,这些人都得枪毙,在革命不紧张时,他们的一切行动都要受警察监视,失去人身自由”。
“整风是借名肃反。匈牙利事件发生后,党就估计到中国的情况,就考虑如何来压一压。如果再搞一个肃反吧,叫人看到党搞工作总是托托拉拉的,也搞不出什么,所以就以整风的名义反三大主义,实际就是让右派分子上套。就象用米引诱麻雀一样。整风就是反右派,给党提意见是次要的。我认为反右派就象狼似的在咬人。这是由于群众自发力量,有时候就无法控制了,有时就弄得左的厉害。党对反革命分子一贯是松的,反革命分子在法官面前仍然有人权,在群众面前就没有人权了。群众可以对他任意辱骂。”
“要反革命就反到底。……我院右派除少数的无赖外,都是民族战士。……右派分子徐顺章,在会上为立功赎罪,就给张、黄扣大帽子,是他们集团的叛徒。”
“我所以交待,因为我的政治见解不成熟,现在只是一些看法,主张什么也不参加。等到成熟后,再倾向那方面。现在看共产党也挺好,所以我交待了。我的投降态度也和赵文英一样,是假的。”
“我感到自己天生右倾,一看到工人失业就扣上经济危机,看到鲁迅反抗旧社会,我就把现实社会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