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校民主空气一度空前活跃,大家抱着主人翁的态度和爱护党的动机,通过座谈会、大字报、民主讲坛等形式揭发了许多矛盾,群众对肃反中的错误很不满,要求作好平反工作和重作肃反总结,还揭发了我校人事安排(裙带关系),汇报制度,生活待遇和工资调整等方面的宗派主义现象,还揭发了部分党员的不良作风以及其他“三害”现象。这些矛盾的揭露,对于山大党的整风,无疑的是有很大帮助的。
与群众热烈揭发矛盾的同时,还出现了个别党员同志与提批评的群众诚恳面谈,及时用口头、黑板报、大字报等形式向群众公开表示接受批评的现象,这对“拆墙填沟”和增进团结气氛起了良好的作用。
但是那几天的鸣放还是远远不够的。还有许多人抱着各种各样的顾虑,没有积极参加争鸣。许多矛盾还没有揭发。我们原来以为党委一定会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发动群众,坚决贯彻大放大鸣的政策,同时会更多的采取边检查边改正的办法,用事实来改善党群关系,使群众乐于进一步靠拢党热诚向党提意见,从而使整风获得很大的帮助,但事情的发展却不完全是这样。
有些同志忍受不住群众爆发式的尖锐批评,认为群众做得过火了。有人建议有勇气的青年写大字报应该签名,否则是不负责任,接着各处出现了一批标语,把几天来群众争鸣中的某些缺点说是“不良倾向”甚至是“歪风气”和“乘机报复”号召共青团员起来对它进行“坚决的斗争”。的确,前几天中有少数大字报错误地采用了谩骂的口气,例如什么“饭桶”“拍马屁”“李万铭式的党员”之类。但这样谩骂的大字报显然是少数,而且他们多半立即遭到了别人的驳斥。所以我们认为把“谩骂”“粗暴”说成是一个“倾向”或一种“风气”,是完全不符合事实的。我们还认为对于这种少数谩骂的大字报只要采用一些说服的办法,就不难加以限制和纠正。如今采取号召共青团员进行坚决斗争的方式,多少是用了压服的办法。它难免会发生副作用。事实正是这样,自从那批标语贴出之後,少数谩骂的大字报固然没有了(指责×科长×院长的大字报恐怕不能也列在谩骂之例吧?),可是许多揭发“三害”的大字报也突然稀落到几乎没有了,我们估计最近群众已经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对鸣放已经产生新的顾虑。
民主讲坛情况也是如此,会场上突然出现了奇怪的现象。为党委和党员辩护的发言,多起来了不论他说什么,有一部分人都报之以长时期的热烈的掌声。而批评党委和党员的发言,不论他说什么,这部分人都受到异样的冷遇。有一次,一位历史系一年级的团员上台发言,批评最近团支书动员团员鸣放时有气没力,但动员全系团员“对不良倾向作斗争”则极力强调。在他发言时,台下接二连三递上六七张条子。催他赶快结束,责问他代表什么人讲话,责问他批评团支书有什么事实根据(其实他早已把这点说清楚了),还有别的条子不知道什么内容。最後那位同学被弄得惊惶失措,满面流汗。这样一面倒控制会场,使人人感到有些粗暴,这样以来,还有谁敢上台揭发三害呢?还有多少同学要听这样的民主讲台呢?
速中也有类似的阻碍鸣放的现象,校长兼党总支书记邵平同志指着墙上的大字报向教师说“这样东一条西一条能解决什么问题!”速中工会要成立“鸣放委员会”已经得到党总支付书记的同意,但邵平同志却对教师说“谁要成立谁成立好了,反正党不承认!”一大群教师为此写出一条大字报,对他提出严正的批评,反被某些人指责为“歪曲事实”和“狂风暴雨”。听说速中一直存在着相当严重的宗派主义,我们希望速中党总支改变这样的态度,放手贯澈大放大鸣的政策。在整风中虚心取得群众的协助,更好的根除“三害”。
群众经过三反、肃反之後已经成为惊弓之鸟。一感到多方面来了无形的压力,群众一度热烈的民主争鸣气氛自然就突然趋向于低沉。
我们希望党委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个问题,过去这样做是不是实际上起了压抑群众鸣放的副作用?是不是会使党群之间“墙更高沟更深”起来?是不是会使自己和某些党员更加不虚心起来,自以为群众向他提意见也一定要“必恭必敬”的?这会不会使他们更加滋长宗派主义和官僚架子的缺点?党委应该想到,过去在肃反中许多群众受了很大的委屈,创痛至今未愈,他们开始提批评时,带有偏激的口气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党委应该教育党员认识到这一点,提倡党员忍耐,主动诚恳地与批评者谈谈,使这种偏激情绪,逐渐平息下来。我们认为群众决不至于一直无理取闹的,情绪一平就可以大家讨论根除“三害”拆墙填沟。转过来还可以批评批评群众过去的偏激,何必当群众一开口有些偏激就来一棍子呢?
党委应该信任群众,放手让群众大鸣大放!(原载“民主报”第二期)
民主报第一期刊出的当天,晁校长找一位编辑谈话说:“听说你们在鼓动同学起来战斗?”编辑听了觉得很奇怪,回答说:“根本没有这回事。”于是领了晁校长和陆副校长一道去读报,在第三张报上,的确找到了“战斗”两字,但根本不是叫同学起来战斗,那末,所谓在报上鼓动学生起来战斗的话,不知是谁向校长汇报的?这样的汇报我们只好叫它“伪报”了。我们很奇怪,同学们如果出来批评领导上的缺点,就这样可怕吗?这就是造反了吗?我们还认为领导同志听了汇报,最好实地调查调查,不要一味相信,对于作失实“伪报”的人,我面有几句话奉劝:过去许多失实和一些捏造的“伪报”,在筑墙工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现在大家要求拆墙,那你干“伪报”还是那么积极,究竟用心安在?请你照照镜子吧!
天下算我最积极,日夜伪报把墙砌!
不惜暗箭伤师友,他们遭殃我得益。(大字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