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刚刚入睡,忽地一阵风响,等我抬头看时,齐天大圣早已站在我的面前,他问我道:“你就是叫古木的吗”?我说:“是!大圣有何分咐”?他道:“一千年前我师父西天取经,行至太虚国,得王子日记一本,上边写的是离奇古怪,不解何意。近来我佛如来观你们这地方不少害一种严重病症,医不能防治。於是,托你将此书转於尘世,害此病者,一看即好药!快将此书拿去!”我接过书,心里也甚疑惑,伸手即将书打开前前后后看了几页,正待继续看下去,不料大圣忽的夺过书喝道:“我老孙火眼金睛,最厉害的妖怪也休想瞒过我的眼睛,我看你心不诚,有何本事,岂不明明欺我老孙,且吃我一棒?”我这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睛,才知是场大梦。但所看书中事,却依然清楚,於是将所见之日记,抄写下来,若真能使害此病者,得到一点好处,也不枉我佛一片善心。
(一)自我懂事那天起,父皇把我拘在深宫内,不见天日,已不知几年唉!今日早起,小太监对我讲起宫外的情形,有明媚的春天,百花盛开的艳丽。我听到后立刻要求带我出去看一看太阳,吸一口春天的空气。他只说了一个“皇”,我就想到了父皇,立刻感到不安。父皇如知道了这些事不会宽恕我的。
但是,这么好的太阳,这么好的春天,我一定不能放过。这宫里的生活也过厌烦了。
我想父皇平时非常疼爱我,我对他讲些好话,也许他会答应我的。那将也多好呀!是的,我是会被允许出去的,他不是也常常谈到光明春天吗?
(二)早上父皇早朝回来,就来到这里,父皇进来后问我说:“皇儿,你有什么事情吗?”我就将我的要求,愉快的说给他。可是我的话还没说完,不料他大喝一声:“住嘴!是谁告诉了你这些话?”我说是那小太监。他立即命令把小太监推出宫去,对我发怒道:“如果以后,再说这怕人的话,我一定要判你死罪!”我还想和他争辩,他已经生气的走了。
奇怪,我从来也没有看到父皇对我这样发怒过。他为什么不让我说太阳,说春天呢?同时我看他在发怒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惊慌,难道他害怕太阳吗?我猜不出来。
(三)我的宫门上,换上了更大的铁锁。
我心内的痛苦在蔓延着。我知道乞求是不行的,於是我就在这里大声的呼喊,唱歌,也写诗。昨天晚上写了这么几句,大声的朗读起来!“我要冲破这黑暗的宫殿,去追求太阳与春天,任凭我付出多少的代价,我也不能屈服怯软。”谁知我的诗刚好被父皇听见,他起初没说我要造反,给我诊病取药,我真气愤,我有什么病?
(四)今天国母娘娘来看我,抚着我的头哭道:“儿啊!苦你了”!我心里真好笑,哭什么呢?难道你就会哭。
娘娘临走时,告诉我:明天要我的两个皇兄来陪伴我。听倒这个消息后,心里也很高兴,我想他们一定会同情我的,或许会给想出个办法来!
今天好像很愉快!
(五)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等着我的皇兄,一直等了一整天也没见一个人来。天刚黄昏,我的宫门忽然开了,我赶紧回头一看,啊,真把我吓了一跳,只见门外闪进两条金光,闪闪烁烁,异常光亮,慢慢光亮移到我的眼前,才知是两位皇兄身上发出的。
我感到惊异,也感到羡慕。
(六)我的两位皇兄,都有着非凡的口才,他们谈到太阳,论到春天,而且用诗句谈笑着,我真高兴,也真尊敬他们。於是我就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们,我想他们一定会反对,可是,他们不仅不反对,而且很同情我,我真高兴极了。但是他们都说不要我说,最好不要我想,因为这样是违背了父皇的意志!他们告诉我自己的希望是小事情,父皇的意志是大事情。我听了后,真生气,我大声和他们争辩,可是他俩只是笑!我对两个皇兄也感到了失望!
(七)今天父皇来看我。不知为什么我一看见就产生气愤和害怕,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他。今天我一见了他。就感到头晕,不知怎么屋子也好像摇动起来,我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我对着他大喊一声:“宫殿要塌了”!将手里的茶杯也摔倒在地上。
一阵严励的惊叫,只见父皇和两个皇兄都从窗口窜了出去,从外面射进来一束阳光。我兴奋的走向窗口,想安静的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就在这时候听到了哭声和惨叫,我看见宫外的地上父皇和两位皇兄躺在地上打滚,他们浑身星火,周围看的人也没谁救。我赶紧一步冲出去捕灭了他们身上的火,我身上也受了伤,但这没什么,我不能看着他们烧死不救。
以后他们才告诉我发火的原因:原来两位皇兄身上,都有着磷片,在夜间,尤其是在这黑暗的深宫里是会发光的,但是这些光都见不得了太阳。
(八)自这次受惊之后,父皇竟得了重病,大家都很担心。我心里也有些害怕。父皇的银白的胡须烧得一根也没有剩下,这是非常可惜的。
“天有不测风云”,谁知今天太阳国来一位名医,他能医治好一切最励害的病,尤其是医各种邪风,歪风之症。他说父皇的病症是三种邪风,并且这种病已害多年了。并且又传染给了两个皇兄,这医生医治病著名,所以人称他“神医整风”。
愿医生早日医好他们的病。
(九)今天父皇给我请来了一位太虚国很有学问的人“良心先生”教我和两位皇兄学知识,我们很高兴,愉快,我的知识太少了,否则怎样将来登基为民谋福呢?
的确我今天太兴奋了,我决定从明天,不再写日记了。
(录自“野草”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