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六月七日小组会上说:“原来五级工52元,工资改革时46元。评一次,降一次,家里人生病,医药费一加,就无法生活了。”
他在六月十三日小组会上说:“……就认为党员可靠,群众不可靠,党员往往得到优待,培养首先是党员,这是如何解释?”
领导上的眼睛里只有他自己和上级。
在六月十三日小组会上,大家批判葛佩琦、储安平的言论是立场问题,是反共的,他说:“不能扣上反共,不应扣他们,说什么‘动机’、‘立场’以至‘反革命’等等。”又说:“最好党中央有权威的人发表一篇文章,缓和一下对葛佩琦等的激烈抨击,应该叫人冷静些。”
他在小组会上说:在肃反中给群众的压力太深了,如×××他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家居澳门,思想在一些幹部中认为“落後”,因此便把他当敌人那样的无情斗争……。经调查,没有什么问题,“五人小组”“积极份子”向他道歉了事。但这在他本人的心灵上留下了多少痛苦的痕迹?这次整风亦应该把一些官僚局长,作风较恶劣的党员,像肃反那样给予整整。
我们有些部门,像个道地的商人,腰里别着标尺天平,无论遇着什么,总要量一下,称一称,你是几级?几等?对人像叫茶叶,除了级分清,还要分清品种,局长一切最高,获特级优待:工程师、科长、组长,列属一级二等,如果是党员就成一级一等,党团员的技术员,二级一等:一系列大小职称,三、六、九等,层次分明。最下边是我们工人,只好排在“劣等”。工程师、科长的老婆们,时运亨通,就像龙井品种,虽是茶叶梗、茶叶末,仍然与聚不同。对她们像迎接仙姑,金纸圣香请至“凡间”,无职设职,无位设位,安插得非常圆满。要是“劣等”人员,老婆就是累赘,想见面起码三年!时间到了,赶快扫走这些腐朽肮脏的垃圾,刻不容缓!
在另一张大字报上他写道:“为什么工程师900多元的工资不降,而取消数十元工资的勤杂人员的‘保留工资’。”
领导的眼睛,像一张冲好的底片,每一张底片上,印上几个人影。局长的瞳孔里,认识的只有他——自己,再有的大概是上级。
科长的瞳孔里,老王老赵全是科长的同级同伴,我们的局长,他们的上级,出现在瞳孔的中央,上边一系列的长官,职位我却不清。底片可以不必看,每一级的瞳孔中央。准是上级和同伴。好心的领导们,什么时候你们的瞳孔,会出现我们的“倩影”!(大字报搞)
他在一篇题为“我们坚决反对狗腿子作风”的大字报上说:“我们爱护党,我们爱护我们的领导,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帮助党除‘三害’!事实就是事实!枪口按在心眼上也得说!是事实就掩盖不了!是火休想用纸包!”
当有同志劝告他说:帮助党整风要实事求是。他说:“我主张过火,支持过火,这不算什么。”
在大鸣大放期间他与另外二人组成了大字报编辑组,他还鼓动工人积极大胆提意见,问他们:“工作服破了,为什么不提出?应该提出来。”
他在群众中还说:“这样做没有关系,我们局里乱不起来。”
在六月十九日小组会上,他说:“如果目前报纸上不‘反’一下,是否一些谬论会继续出现,使天下大乱?”又说:“有些人不仅过分,而且片面,只维护党的利益,对别人提的意见还没有加以思考,就给以反击,这样会使一些群众不敢向党提意见,这样对整风工作并无好处。整风应在正常的气氛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