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省文联机关鸣放座谈会上的发言

河南、张乡朴

(张乡朴:戏剧家)

6月12日下午第一次

我到文联时间少,不了解,今日想点谈点。

从思想上谈,我很怀疑。咱们剧协开座谈会,文化局陈局长庄义顺胡主任不来。最后提出来了,陈庄仍然不来。党的整风是创举,但联系到实际问题我就怀疑,如陈局长是文联第一副主席又是局长,两处合开座谈会,为什么他一直不来。

打击报复,过去有。有些党组织替党员护短,的确可以造成墙沟。在局内局长小孩到资料室借书不给,他跑去把局长手枪拿出要打人,最后小郝把它要回去了。后来大海知道写成小品文。最后谈什么反领导。问我有无此事,我说有。这样事也当成肃反材料,是打击报复,我思想就不通。臧克家谈六亲不认,真有这劲。现在只有小于找南丁,别人就无朋友来找。前时杨科长来找我,我就躲他,怕闹出事来。杨科长平时说过:“文化局找干部,要挑脸盘圆圆的,说话甜甜的。是找干部,还是娶小老婆?”这话肃反时我没检举他,但今日听听他的话有好处。那次省委召集杨开会,下来杨说:“我接到通知劲头很大,是银枪头,到会上却变成了腊枪头了。”陈局长一看他,他就不敢说话,话值得深思。我前日参加剧目组的会,几个人真懂戏的少,美术组只马基光一人水平还好,音乐组也无几个能干人,可见局中选干部可能都是选听话的。陈提拔庄,我就不同意,我说过庄等是举手科长,最后还作了检讨。实际看看,庄在郑州市整养父养母把演员都整了,政策水平可知。如果投票选举,看能有几个人同意他当科长?他看戏是否懂戏?批评他们就当什么来整,还要检讨,也可说是报复。

我同意栾星和苏主任说的大家坐下平心静气谈谈。

6月13日下午第二次

昨日有德谈及我说:“苏主任如果是党员,文联工作可能不如此。”我今日仍如此看。文联只有十个名额,另有十个是文化局报销的黑名单。去年整风谈到精简,如再取消黑名单,文联工作如何作。如果苏主任是党员能经常到省委喊喊,情况可能不如此。仲宇同志平时可能喊喊,但也不坚持。平时上边压的很,整风时下边怨的很。前时曲艺开了两天半会整哭了两天半。我们在夹缝中啼笑皆非。我对我们工作什么都要比例数,是产生问题的根源。肃反中央规定百分之五,结果下边为了表现积极,就扩大了。今年砍经费,按比例。文联经费本来少,再砍更成问题。奔流发稿费现在就不如上几期,到年底可能要没钱发了。如剧协成立后赶紧精简,没人没钱,我来管还要当义务编辑看稿子。剧协要人写报告将近一年,没消息,工作没人干叫群众指名字骂我是不习惯的。整风吵的厉害,冯局长答应给二人,据我知他们不懂什么,为工作出发我建议不接受,宁缺毋滥,还有可说。剧协无钱,招待剧团,看戏,都要到文化局报销,都是国家钱,为什么不叫文联报销?既不叫报销,如何不把剧协放在文化局内?

编辑工作上,去年整风提出精兵打硬仗,五人即可。在实行休假,人少如何能实行得了。前些时下去开会,又整风,稿积有六七百万字,只两人看,如何得了。粗点看难保证不漏掉天才。我感到编委尽职与发挥编辑的积极性。我与惠敏有德徐慎谈过某些稿件的取舍,他们说我们是编辑莫要给我们谈,我们不当家。例如栾星的“现实主义商兑”,编辑部内不少人不同意发,但最后发了。我有个想法不知可否。取消编委制,采取如话剧团演戏一样,写上主编苏金伞,副主编钱继扬赵青勃,小说编辑……诗编辑……,这样可加强责任感,有职有权,表扬有人,批评也有人负责。现在编刊物尴尬,北京反对拚盘,下边反对发外稿。发外稿是否错,还需研究。我认为刊物应办出特色,如专发浪漫主义的,别的再好他们可以不发。奔流以诗与小说为主,报上批评,座谈会上也谈,如何是好,不要一骂就无所适从。

6月15日下午第三次

我刚到文联,与别机关比,感到生活待遇上还是没啥差别的。如继扬青勃薪金与嘉季相同,比长俊还高些。但不是没有问题。我看祥林嫂,就感到有些党外人士如祥林嫂端端盘子而不可得。多给点工作是痛快的,给点还疑疑惑惑,叫人心中不痛快。我与一些同志交换意见,肃反审干,完全应该,而现在有些问题,都带有些过渡时期必然产物的性质。我与仲主任交道打的长,感到他还是老缺点新现实,优哉游哉。如说他一事不通也不对,懂点也不深。他苦闷矛盾,也可理解。希望他能钻一门研究研究,具体事我们可以多作点。克西说秘书不需要,我认为需要。文联事业将要发展。仲主任与胡广文不同,有时工作还真放手。此外我与有德惠敏南丁克西也谈得来,实在大宗派也找不出来。只是妙在其中矣。有如精神上的冷战,看见他们有些是不敢谈的,中间有些蒙蒙胧胧的东西。这问题如在上边重视,我认为是可以解决的。因为我觉得这是社会性的问题,很难叫那个同志负责。上边有个波下边成个浪。(还是下边厉害,禁演刘胡兰就不能叫中央负责)我希望通过整风争个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工作大家做,拆墙留线,上边重视,问题一定可以解决。

 (根据记录整理)

 来源:《苏金伞右派集团言论与作品》(河南省文学美术工作者联合会,195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