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太龢在机械系第三次民主讲坛上的发言

浙江大学、董太龢

最近在8、9、10、11号人民日报,发表了社论,开始提出了反党、反共、反社会主义,后来民主促进会有个同志提出了反革命,最近两天人民日报提出了新的名称——右派分子。有些同志对这问题可能很有研究,但在这里何谓右派分子?是否原来提出反共,反党,反社会主义为帽子太大了,所以要暖和些才提出右派分子的新名称来。这名称提出来更糟糕。言论与党有抵触的都是右派分子,而这实质上就是反共,反党,反社会主义,不过人民日报用名词不同而已,否则如何来释右派分子呢?在社会主义建设中人的进步有快有慢,就会有激进派和温和派。对发言激烈的给戴上右派分子的帽子,很不好。党中央提出拥护社会主义的言论欢迎。那末相反的就是反社会主义的言论就不欢迎。这界线如何划呢?划到那里为止。如罗隆基认为肃反中有错误,要成立平反委员会,章伯钧认为有几个机构不起作用。要成立政治设计院,党未提出批评。我是民主党派的一个成员,是个小八癞子。所谓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我也是其中的一分子,作为一个问题提出作为建议,也未尝不可。提出的目的也是为如何把社会主义事业搞好。成立平反委员会,政治设计院问题的提出,是否要成立,让大家来讨论,要否?大家可提出理由,不必加这样大的帽子,甚至提高到反共,反党,反社会主义,如这样提很不恰当。但这样也有好处,可把流言蜚语压下去。最近说话的人就少了。我不消极,现在我还要讲。目前好出风头的分子也不讲了。储安平就是个好出风头分子,人家讲过的话,他不高兴再讲,他要突出一些。他后一段话我不同意,他说:产生三个主义的根源就是无产阶级专政,这不对,否则党也不会整风了。但党天下还有一点可取的地方,有待于党自己来体会他。如把他一句话,二句话拿出来,就可以作极大的罪魁,很不妥,我们希望全国,全世界都有党,否则全人类的事业就不能解放。我看储安平党天下的意思是指全国各大、小单位都有党员来领导,最近南京成立了一个研究院,共20多人,也要有一个党员来领导,而这个党员只有初中程度,这一研究院里的党外人士是否连一个当领导的人也没有呢?我绝对不相信,从这一点看不能不说不是“党天下”。我还是要这样讲:对储安平的话后半部不同意,前半部同意,党天下是关于有职有权的问题,不过他用了一新名词而已,平反委员会政治设计院,问题提出本身没有错,加上这样大的帽子是不妥的。这是个思想问题。他们如不响应党的号召,通过各种会议把话讲出来,如他把话自发的这样讲,号召大家就不对了。如肃反时有新生的反革命和自发的反革命,对待反革命也没有这样,因此感到现在对待他们的态度是不妥的。

葛佩琦问题更大,把共产党三代祖宗都骂光了,我们要给他反驳。但其中有一点值得我们扪心自问,统购统销是否搞糟了。在原则上统购统销社会主义是要搞的,资本主义也要搞的,但资本主义的统购统销是垄断的,如统购统销没有毛病,我们也不必在半年前要有自由市场了。正因有缺点,就有自由市场。

人民日报说解放日报失去了党报的风格,我不同意,统购统销有问题。从最近几天报纸上来看。似乎我们人民内部一点矛盾都没有了,天下太平了。有些问题也是右派分子搞出来的。那末,毛主席在最高国务会议上不必一五,一十的把矛盾讲出来了。

人民日报社论,有一部分我赞成,有一部分笼统的提出右派分子,我不同意。如果把我也算作右派分子也无所谓,但话还是要讲,为什么要讲呢?是为了党,而不能看到缺点不讲。不要歌功颂德了,在过去8年中我们好话也讲得太多了,讲得把党的耳朵塞起来了。党也不希望我们专门讲他们的好处,如我们再无原则的瞎捧,就要失去做一个公民的责任,知识分子没有什么可贵,可贵的有一点知识而已,如这一点知识不为社会主义服务就不行了。

右派是否有心拆台呢?人民日报要仔细考虑。把章伯钧话讲出来了,而目前的做法,就是钓鱼,这样做,党会失去威信。因为他们讲话都是在中央统战部召开的座谈会上讲的,如党有意用照妖镜照一照是否是妖怪,照出来不是妖怪,才觉察到了。

来源:浙江大学马列主义教研室资料室编印《右派言论汇编(内部刊物)》,195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