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南省文联机关鸣放座谈会上的发言

河南、赵青勃

(赵青勃:《奔流》编辑部副主任,河南省作协副主席)

先从心情谈起。不大不小也值得听听。

解放前心情是痛苦的,无论个人追求与生活皆然。参加地下党之后更是提心吊胆。正因此对解放是欢迎的。解放前是痛苦的,解放后是愉快的。这是总的情况。

但是解放后愉快的情况之下也有苦闷。今日向党谈心虽有苦闷基调还是愉快的。现在谈几个问题:①组织问题。1946年在郑州参加地下党,由于幼稚不懂,作一些工作,因作不通,组织同意我去北方。我到天津家中住一阵,到北京时才知要联系的人已被捕而关系中断,以后我没有变节。解放后叫我回河南,我是一方面想来工作也一方面想解决问题。那时的刘鸿文同志还在统战部。但是三次申请均未解决问题。我心情有变化,也曾想作党外布尔什维克,或重新入党。我初与牛运仓同志谈恢复组织关系,他说你们郑州地下党作些什么工作,我想真没作什么工作,恢复关系是无望的了。后来牛说正要材料,后来又说要来了,研究过什么问题。合署办公后我又重新写过申请,仍无消息,于是我生了委屈心情。我在委屈中找老上级刘鸿文同志,又被认为我是告上状。我不知党过去几年是如何对待我的问题。经过肃反审干才弄清了我的问题,可知过去未重视我的问题。我不知为什么对待我如此,这不是个人问题,而是革命问题,有人背了行李到省委去闹,解决了。我是听党的话,找材料接受考验,却解决不了,我的心还没有凉呀(哭)。我的妻妹与妻子她们是解放后才到社会上来的,她们都入了党,而我却不能,为什么。我还是愿意回到党的队伍里来的,当然当党外布尔什维克也光荣,而我还是愿意回到党内。希望党研究,如果不可以,也说明为什么。现在长俊惠敏都走到前边了,当然运动中积极分子入党可以而被考验的,也应该可以。

肃反审干中整人与被整人都是为了革命,我无意见,只希望有些遗留问题能及早解决。对于我,我希望能够在省委说的给个正确估价。当时审干肃反时,文联调来的干部,不能根据文联特点配备强的干部,不懂文艺,于是谈话时就造成许多困难。而且如仅在怀疑阶段,也不应牵涉面太广。我爱人过去跟我在家做饭受苦,什么也没有,解放后学习了才参加工作。当他工中毕业分配工作时,她到省委,有个女同志告诉她:你爱人有问题,你应该到下面去锻炼锻炼,她是抱着痛苦的心情下去的,接受党的考验,最后成为先进工作者。

创作问题。党对创作是不重视的。栾星索开他们都比我早,如果党重视,继扬是可以成为河南的别林斯基的,栾星与索开这些年也没有写什么东西,苏主任写得更早了。沙鸥与索开同时,现在他好象成了红人,当时是很难分上下的。我想当初如果叫我专业,我好好干,也许可以和克西南丁一样,可以专业,而现在叫我专业就不行了。我检查一下我的写作,都是歌颂的,我是苦闷一阵写一阵,现在越写越短,生活时间创作条件,都成问题。我希望领导重视起来帮助我们解决问题。

再谈编辑问题。奔流编辑部据继扬参加全国编辑会议情况是最糟的。人少,钱少,稿子多(4千件)。贵州文联经费10万元,编辑17人,每月稿子1千件。这说明省委对文联工作不够重视安排不够合适的。专业作者靠稿费吃饭,而我们钱有限,每期发稿费只有往下砍,无钱登广告、加插页,希望省委加以适当解决。现在北京上海,都已用了新的方法各自坐在房内工作,每人联系些作者每期劳发稿子来。而我们是埋在稿子中,无暇思与提高。如徐慎与有德也不是急于想专业,只是苦于今日的工作。近日我们总想联名谈谈希望解决问题。至此我想对嘉季提提意见。听说年初嘉季来信说:“创作假期可不敢提。”不知这是否像文化局一样培养听话的,叫大家就这样干吧!他的信,使青年们很苦闷不安心。如何不要只把人捆在办公桌上,要解决。这次下去听到许多问题牵涉钱与人。很多人谈剧本创作不够重视,而剧协一人也不够。创作假期已规定,但旅费却不能报销到省外,对创作支持还是不够的。下边一致呼吁你们要管我们、培养我们、支持我们,而上边工作却展不开。我们考虑文联工作,觉得省委对我们支持是不够的。这次整风,关于个人的态度作风,谈谈就完了,而文联的工作确实希望省委考虑。

两日所谈,有助于拆墙平沟。平时我与某些党员接触还融洽,但还感到有沟有墙,是否因为对党外缺乏政治上的帮助,而常接近的党员也不谈政治。如我几年来背着庸俗的领导关系的缺点。我是不敢与苏主任来往了,与别的党外人也少来往。那次党的会上有党员认为:只整党不整苏主任,没劲头。现在我认为这看法不对,而会上又没有很好研究也是不对的。整党,首先是应该整党,检查党自己,这说明是不能站在更高的角度来看待问题。我希望今后接触不仅谈创作也在政治上帮助帮助,党组织首先也要考虑这个问题。

 (根据记录整理)

 来源:《苏金伞右派集团言论与作品》(河南省文学美术工作者联合会,1958年)。